第16章 【晉江獨發】(1 / 2)

緋色黎明 孟五月 15646 字 6個月前

晚上葉緋有點睡不著,主要是晚上也沒吃多少東西,睡前看到黃玲讓她明天去加班,葉緋也突然不太想去了,也不知道黎羨南在忙什麼,葉緋就抱著手機搜還能有什麼實習的工作。

但她這樣的看著好找工作,在這麼個大城市其實也很難做,還得考慮到生活成本呢。

黎羨南端著一杯水進來的時候,葉緋愁著臉,琢磨再找個什麼方向的實習做。

“這兩年賺錢的行業,肯定是網絡新媒體和地產投資,後者你要想做我教你。”黎羨南聽了,挺波瀾不驚的,說什麼都讓人很有信服力,春水煎茶似的遊刃有餘。

葉緋也信的。

但這些又不是她的領域。

“這哪行,我根本不懂那些,你教我又教不會。”

“本金我給你出,讓你玩玩,賺個房子還輕輕鬆鬆,”

“……”

淡泊的口吻說這麼一句話,挺讓葉緋無言的,她岔開話題問,“趙西湄她是有朋友在做網絡嗎?”

“嗯,”黎羨南對她沒瞞著,掀開被子上來,抽走她手機放在床頭櫃上,“趙西湄背著家裡談了個男朋友,是趙家資助的,這在做互聯網呢。趙西政為這個跟人打了好幾回,兄妹倆鬨彆扭就是因為這個。”

“那你怎麼看?”

葉緋抱著被子看著他。

“互聯網還是她那男朋友?”

“都是吧?”

“那人挺好,互聯網也有前途,趙家不願意隻是因為門不當戶不對。”

葉緋抿抿唇,不太深究這些,她說,“趙西湄說那邊兒缺點寫東西的,我要不要試試這個?”

“試試唄,我挺看好這產業的,再往後幾年,經濟這麼發展,肯定大頭都在互聯網上。”

“黎羨南,你懂好多啊。”

黎羨南抬手關台燈,瞧了一眼,葉緋手裡還抱著一團被子,睡衣都是某品牌方送來的,每個月都把男士的新款送來,上回讓柯棋多說了一句,送了些女性的,也沒說要求。

於是品牌方送來的各種花裡胡哨的,吊帶的短的長的薄的,葉緋隻選了看起來保守的長袖長褲。

不知道這女人是誰,於是S碼M碼L碼全都送來了。

葉緋穿的S,但這種歐美品牌,尺寸都有點大,葉緋瘦,絲綢的質地穿上好像流水似的,顯得有些空。

黎羨南本來老實躺下了,看著葉緋這模樣,把她抱過來,扣子沒太係緊,開了一顆,黎羨南的眼睛像一隻狐狸,捉摸不透的危險。

葉緋撞見他眼神兒,手動了動——又覺得捂胸口這個動作太刻意。

她胸前柔軟的曲線,肌膚白皙,被月光染著一點碎銀色,鎖骨讓線條又有一種嶙峋的起伏,黎羨南突然就想到前些天探進去,幾寸深的地方,心跳如雷,她好像一如這樣的平靜,可加速的心跳又在出賣她。

他好像隻要一伸手,就能觸碰到她,他也知道,她大概是不會拒絕的。

黎羨南卻偏想反著來,有點頑劣,又像是一種你進我退的拉扯。

這事兒他偏不想太主動,倆人關係也沒那樣的單純,真多了點肉.體關係,再多談些感情,都顯得太矯情。

但這東西,真是怎麼算都算不明白的。

黎羨南不想再費神多想,伸手幫她把那顆扣子係好,很小的紐扣,繞在他指尖,骨節隔著衣服蹭了一下她的肌膚。

“黎羨南。”葉緋唇動了動,很輕地叫了他一聲。

黎羨南用鼻音應,跟她說晚安。

葉緋的手摸索了一下,尋到了他的手,床明明很大,她非要挨在他的身邊。

紅塵欲海,他是獨留的一盞青燈。

她大概隻是經過一回,又怎麼敢盼著這燈永遠為她亮著。

隻是短暫的路過他的光,長夜也總會有儘頭。

不推辭,不拒絕,保留著一分清醒,也留著一點兒癡嗔念想。

葉緋的辭職其實是早有預料,那會趙西湄還給了她另一家公司的名片,公司叫白鯨文化,公司是才建立不久的,薪資的確是低一點,但是公司的氛圍非常好,從總編到主編都是真切的熱愛文字的。

不過葉緋之所以還沒正式實習還是因為學校裡有事情要忙,還有幾篇論文收尾。

加上白鯨現在的辦公室還很小,總編說估計要過一陣子才能有正兒八經的辦公室——租了一個辦公樓的一層,還在裝修著呢。

葉緋覺得從事這個行業肯定是需要一些愛在的,也說正好自己也還不急。

葉緋頭一次寫了幾篇文案發給趙西湄的時候,趙西湄說寫的不錯,轉過來的稿費也很可觀——葉緋揣測,這稿費肯定是趙西湄墊付的。

嘴上有點刻薄的趙西湄,其實是個挺柔軟的人——葉緋開始看過她出的第一本書,多細膩的一本暗戀。

現在想來,肯定是有原型的。

但也就是那麼想想,關於那個男主角,趙西湄的朋友圈裡也沒有蹤跡可循。

葉緋跟黎羨南說的時候,黎羨南也隻當個笑話聽聽的,頭兩年因為趙西湄談的這個男朋友,趙家都快翻天了,那陣子趙西政也老那麼抱怨。

黎羨南讓他不如少管閒事。

趙西政就一瞪眼,說,“南哥,你總不能也看好那男的吧?”

黎羨南就笑笑,吊兒郎當說那不是你們家的家事麼。

那陣子葉緋確實也沒太急著去找工作,每天的事情也就是寫寫論文,給那個社交軟件寫寫文案,幾乎就算是難得休息了一回。

她本來也是從來都不休息的,生活忙成陀螺連軸轉,還是那次晚上,在黎羨南的書房裡寫完一個文案之後,黎羨南把她抱過來,撥開她頭發,問她要不要休息幾天。

黎羨南不吝嗇帶她去飯局,趙西湄也被趙西政拎來——葉緋猜測,估計是怕她跟那“男朋友”呆一塊。

趙西湄就趴在沙發上抽著一支女士香煙,看見葉緋,女妖精似的對她笑。

葉緋也找話題,問她,“怎麼樣啦?”

“軟件在內測了,挺好的,”趙西湄咬著煙,做了的指甲很漂亮,偏偏年齡不大,做什麼過分的都顯得很嬌憨,招人喜歡,也不知道為什麼這煙有草莓味,聞著很甜。

趙西湄就把煙湊過來遞給她,“要不要試試?”

往往這會,明明那邊在說話的幾個男人就安靜下來,這安靜太詭異了,葉緋都不由得看過去,就瞧見黎羨南坐在那兒往他們這邊看。

“彆給我把人帶壞了。”黎羨南淡淡說一句。

“趙西湄你有點兒樣兒呢!”趙西政扔過來一個空煙盒。

趙西湄懶散一笑,把那草莓味道的煙滅在水晶煙灰缸裡,拿著外套,拉著葉緋去露台。

跟倆小特.務似的,又或者,像學生時代倆人一起去上廁所。

葉緋莫名臉頰發熱,往往在這種時候,感覺黎羨南好像離她很遠,幾個男人圍在一起也就是打打牌,偶爾聊幾句也是股市和風投,葉緋也確實聽不懂,這些話題離她太遠了。

“那軟件內測結束就可以先上架看看了,你工作找好了沒?”趙西湄裹著大衣,跟她在露台上坐著。

這件大衣質感很好,寬鬆慵懶風的,趙西湄窩在椅子上,坐姿也沒個坐樣。

“還沒呢,沒想好要不要去做編輯。”

“那要不,”趙西湄湊過來,壓低聲音說,“那軟件公司正好缺一寫推廣的呢,算是網絡新媒體方向的,就是寫點兒推廣的文案,你來這兒嗎?”

“……”葉緋還沒往這想呢。

“就是底薪和提成的模式,不過你彆擔心,工資前麵有我擔著呢,家裡給了我一點兒資金讓我自己玩玩投資,我可不像我哥他們懂那麼多,我就往這兒投投看看。”

葉緋看著她,想起黎羨南的話,說,“你也看好網絡發展啊?”

“我不懂,”趙西湄一笑,“但我看好韓譯。”

原來那個“男朋友”叫韓譯。

“各有好壞嗎,一個圖穩定,一個圖前景,也不急著跟你要個答案,你要來的話隨時來,不過現在都沒正經辦公室,就算寫文案你也得在家完成了。”

“那他現在……”

“自己租了個地下室呢。”

趙西湄說著,從口袋裡摸摸煙盒,煙盒空了,她站起來,“走了,進去了,外麵真冷。”

地下室在2013年其實是個挺複雜的詞,好多北漂人的夢都是從這裡開始,像是蟄伏在凜冽冬夜裡的筍,借著幾場春雨,就從地下拔土而出。

那年的時候,有好多年輕人抱著吉他在街上唱歌,還興起了餐館的駐唱,有些懷揣熱愛的年輕人跑到這大城市追夢,燕京是個繁華的一線大城市,像一大片茂密的森林,永遠有新的種子在蘇醒、奮力生長。

有人另辟蹊徑,想擠出這片森林看到更廣闊的天空。

有人在樹底拚命掙紮,隻圖有一方棲息。

也有人生來就是被嬌生慣養站在最頂端。

地下室這個詞,在這年意味著地下的希望。

葉緋心裡有了自己的衡量,寫了幾個內測的文案,當時反響果真不錯,這個不錯直接體現在了趙西湄轉給她的錢上,其實葉緋也算不清,是真不錯,還是趙西湄本來就出手闊綽?

那會趙西湄也沒少在黎羨南麵前誇她,黎羨南笑說都是人家緋緋的功勞。

趙西湄頗講義氣,說有空請她吃飯。

葉緋也隻是笑笑,晚間回去的時候,葉緋跟在黎羨南身邊,上他的車,黎羨南晚上跟著趙西政喝了點含酒精的飲料,就是柯棋開車。

“黎羨南,我想好啦。”葉緋跟著他坐進車裡,挽著他的手跟他講。

黎羨南還也就笑著聽她說,明明也都是一些小事,他又聽的格外認真。

還在間隙裡告訴她,“想賺錢彆攥著,可以試試投點資和理財呢。”

葉緋畢竟是個文科生,聽的雲裡霧裡,不過撿幾句重點,還是明白了。

聽他說到後麵,其實心思都沒在話上了。

是一條黑漆漆的馬路,飛閃而過的路燈,燈光明明滅滅,影影綽綽的光線鍍在他的臉上,可真是性感的太致命了。

葉緋挽著他的手,他大衣口袋裡有什麼有些硌得慌。

葉緋伸手摸出來,是一盒香煙。

黎羨南低頭看著,從她手裡撈過來,笑說,“趙西湄教你呢?”

“我不要。”葉緋回想起那草莓味,呼吸著挺甜的,可煙盒上還不是寫著吸煙有害健康。

黎羨南探手,從口袋裡摸出那個點煙器,滑動一下,裡麵的金屬鎢絲亮起,他抽了一根煙湊過去,一陣茶香味的煙味道。

他夾在手裡,低頭抽了一口,葉緋好奇地想看煙盒,怎麼還有股綠茶的味道。

“緋緋。”他叫了她一聲。

葉緋在黑暗中看不清字,一抬頭,黎羨南手從她後背摸索過來,扣著她的後頸壓過來,唇齒間滿是帶著茶香的味道,一點都不難聞。

這種茶香很淡,被他身上冷冽的木質清香融合成了一種讓人上癮的味道。

黎羨南吻她的時候也談不上多單純,葉緋幾乎已經習以為常,隻是次次都臉紅心跳,單是一個吻,就好像在強勢地入侵。

“我的煙是這個味道,記住沒?”

他鬆開她,大掌還撫在她後頸上,懶笑的魅惑人心。

葉緋推了他一下,臉頰發紅,下意識地把臉蹭在他脖頸處,黎羨南就笑,她視線撩起來,看過他冷白色的脖頸,青色的血管在微微的跳動。

他對她幾乎是沒什麼底線的縱容,於是葉緋在腦子一熱的時候,就湊過去,親了他那兒一下。

黎羨南不怕癢的,但手搭在她腰上——她今天穿了一件短的毛呢上衣,裡麵一件薄毛衣,微微一動,就露出一點腰。

黎羨南由著她突然使壞,手順著毛衣進去,更像是某種蟄伏的危險。

敗下陣來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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