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蕪瞪眼看著他,憋了一會兒,輕聲道:“可是沒有彆人呀,隻有殿下。”
元穆安被這句輕言細語的話說得心中熨帖不已,乾脆將她抱起來,摟在胸前,點點她的額頭,道:“蕪兒,我容你這兩個月,若有誰欺負你,你可不能像那天那麼軟弱,明白嗎?”
也不過是這兩個月的事罷了,等她到了東宮,有他在,也不會有人敢欺負她了。
秋蕪順從地點頭。
片刻後,肩輿在長寧殿外停下。
元穆安將她抱進去,本想再留她在殿中待一會兒,可她惦記著時辰,還記得上次夜裡去東宮,差點被竹韻發現她不在的事,不敢久留,壓低姿態與他說了說,得了他的允許,便趕緊換回自己的衣裳,悄悄從側麵出了長寧殿。
才穿過九曲回廊,就聽見從永安殿正殿的廊簷下,傳來福慶的呼聲:“殿下慢些,先擦乾身子,穿好衣裳再去呀!”
秋蕪嚇了一跳,原本要繞去廊上的腳步頓住,當機立斷轉了個方向,朝著臨近長寧殿的那塊芳草地行去。
被暫時養在那兒的梅花鹿正湊在牆邊的竹筐邊,用腦袋時不時頂兩下,試圖將裡頭的苜蓿草頂出來,聽見秋蕪的腳步聲,立刻警覺地抬頭看過來。
秋蕪走近,從筐中抓出些苜蓿草,放到一旁的地上,看著小鹿低頭歡快地吃起來,心裡估摸時候差不多了,才轉身往回走。
這兒離她的屋子後頭,穿過一條夾道,再走幾步就到了。
她才出夾道,站上走廊,就看見元燁衣衫不整地站在自己屋外,想要推門進去。
他身上濕漉漉的,看起來才剛沐浴過,那兩件寬大的袍子罩在身上,鬆鬆垮垮,衣帶也未係好,遮也遮不住。
福慶站在他身後,正焦急地勸他回去,卻無濟於事,恰好餘光瞥見秋蕪,連忙道:“殿下快瞧,秋姑姑不在屋裡,在那兒呢!”
元燁聽完,立刻轉身,對上秋蕪的視線,仿佛黑暗之中忽然尋到光亮的人一般,三兩步奔到近前,雙手握住她的肩,焦急道:“秋姐姐,你去哪兒了,怎麼不在屋裡?”
秋蕪被他這反應弄得一頭霧水,掩飾著自己的心虛,道:“奴婢方才去了院子裡,看看那頭鹿,喂它吃了些草。殿下酒醒了?怎麼不穿好衣裳就跑出來了?快回去吧。”
元燁沒回答,隻依著她的話,往夾道那邊看去,果然見那頭梅花鹿正低著頭吃草。
福慶一麵連連衝秋蕪使眼色,一麵好聲好氣道:“殿下,小祖宗,快回屋去吧,您要是受了凍,奴婢們都要挨罰,最要緊的就是秋姑姑啦。”
元燁一聽秋蕪也要挨罰,這才肯跟著福慶回正殿去。
隻是,回去歸回去,又定要秋蕪也跟著一道。
秋蕪無法,隻好被他拉著去了正殿。
正殿外,竹韻抱著一身厚實些的袍子,才要送過去,見人回來了,連忙讓到一邊,趁他們進去時,跟在秋蕪的身邊,悄悄向她稟報。
“姑姑,方才也不知怎麼了,殿下忽然就從屋裡跑了出來。奴婢進去看了一眼,就看見初杏一個人在浴房裡,從頭到腳都濕透了,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麼。奴婢已給她披了衣裳,讓她到蘭薈那兒去了。”
秋蕪點頭,示意她去看看初杏,好好安慰一番。
雖不知到底怎麼了,但既然是在浴房,想必與元燁之間有了不快。小娘子都要臉麵,這種時候,隻怕正覺得難堪呢。
竹韻領命去了,屋裡剩下元燁和秋蕪、福慶三人。
福慶拿了巾帕與乾淨的衣物來,想替元燁更衣。可元燁卻沒像往常一樣,放開秋蕪,而是緊抿著唇,衝福慶冷聲道:“你出去,這裡不用彆人伺候。”
福慶動作一頓,遲疑地看一眼秋蕪,到底不敢不遵主子的吩咐,默默將手裡的巾帕與衣物搭在架子上,彎著腰出去了。
屋門緩緩闔上,將裡外隔絕開來。
秋蕪心中覺得不妥,正想先拿巾帕給元燁擦擦身上的水,再想法子說些軟話,讓他允福慶回來伺候。
可才行到架子邊,手還沒碰到巾帕的邊角,腰身便被從後麵一把抱住了。
濕漉漉的水汽和滾燙的熱度侵襲而來,激得她的後背頓時立起一層細小的顆粒。
“秋姐姐,”元燁收緊雙臂,與她緊緊貼在一起,腦袋擱在她的頸窩處,輕輕蹭兩下,蹭得呼吸不穩,隨著說話的聲音,一陣陣熱氣不時擦過她的耳垂,“我身上好痛。”
秋蕪倒吸一口冷氣,渾身都僵住了。
離得太近,她能清晰地感覺到少年身體發生的某種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