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問她也知道, 方才在浴房中,元燁和初杏之間,恐怕差點擦槍走火。
元穆安把初杏送到永安殿, 就是要她伺候床笫之事的。
這是早晚都會發生的事,本不必驚訝。
隻不過,她沒想到,元燁酒醒得這麼快, 才一個時辰就恢複了。更沒想到,他竟然沒承初杏的情,而是又巴巴地跑到她的屋外。
現在, 被他這麼牢牢地抱在懷裡,秋蕪很想趕緊將他推開。
可是身後的某處卻提醒著她, 此時的元燁經不起半點刺激。
“殿下先將奴婢放開一些,好不好?”她大氣也不敢喘, 僵著身子,小心翼翼地哄他。
元燁的呼吸有些重,勒著她腰的手不肯放開,反而收得更緊,憑著本能在她身上磨兩下, 嘴唇幾乎貼到她的耳邊:“可是我不想放開姐姐。”
他說著, 顫抖的雙唇已經控製不住地一下一下觸在她的頸側,摟在她腰上的手也變得不安分。
刺麻灼燙的感覺從脖頸和耳根襲來, 讓秋蕪避無可避, 再也忍不住地掙紮起來:“殿下,快放開我!”
她抓著他的手要往兩邊扯開, 可是男女力量懸殊, 她不但沒能將他拉開, 反而被他反握住右手,往身後按去。
“秋姐姐,我好疼,你幫幫我呀。”
少年眼眶泛紅,嗓音喑啞中帶著幾分無助的懇求,聽得秋蕪心裡又想起數年前的他,不由要心軟,可緊接著,手心裡的溫熱就將她猛地拉回神。
“不不,殿下,這不是秋蕪能幫的事!”她驚恐地搖頭,“殿下該去找初杏,她、她是太子給您安排的人,她也願意伺候殿下……”
一聽她又要讓彆人來,元燁壓在心底多時的失落終於都化成委屈和不滿。
他憤怒地放開雙手,將她扭過身來麵對自己,捧住她的臉頰,低吼道:“我不要她來伺候我,我隻要秋姐姐你來伺候我!”
秋蕪震驚地看著他泛紅的眼眸,一邊搖頭,一邊喃喃道:“殿下,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我知道!姐姐,我長大了,是個男子漢了,既然要有女人,為什麼不能要秋姐姐你?”元燁說得情緒激動,一步步走近,逼得她不得不一步步後退,最後靠在門板上,“姐姐在我左右這麼多年,本就應當如此。姐姐說初杏願意,難道、難道姐姐不願意嗎?”
他一手撐在她的腦袋邊,一手重新握著她的指尖往下按去。
身上還是滾熱的,已經忍了太久,終於在寥寥的觸碰下顫抖不已。
“啊!”秋蕪滿心抗拒,尖叫一聲,用力把手抽回,拚命搖頭,“我不願意!”
元燁忽然呆住了。
他驚愕地看著秋蕪,雙眼一眨不眨,好似不敢相信她竟會說不願意。
秋蕪背貼著門板往一旁挪了挪,隨即雙腿一軟,在他身邊跪下:“求殿下恕罪。”
“為什麼?姐姐,你……不喜歡我嗎?”
元燁慢慢低頭,看著俯身跪在地上的秋蕪,表情空茫茫一片。
秋蕪聽出他的困惑與失落,知道他貴為皇子,這是他第一次被一個身份地位比自己低這麼多的人拒絕,一時隻怕難以接受。
可是,朝夕相處這麼多年,她既將他當主子,當恩人的至親,也在私心裡將他當半個弟弟一般愛護。
越是這樣,就越沒法接受他這樣的親近。
她不想欺騙他,也不想因為不忍心而給他留下希望,於是在地上磕了個頭,道:“殿下待奴婢的好,奴婢明白,也感激不儘。可是,在奴婢的心中,殿下是高高在上的主子。若一定還要說其他,那便也是朝夕相處的弟弟,除此之外,就再沒彆的了。”
話說完,四下陷入一片沉默。
元燁空空的臉逐漸沉下來,表情和目光都變得冰冷。
他從沒用這樣的眼神看過秋蕪,可現在,被拒絕後的惱羞成怒充斥著他的腦海,讓他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
僵持片刻,他忽然一腳踹開屋門。
夜裡微寒的秋風頓時灌入屋中,兩人身上的衣物都有些潮濕,尤其元燁,方才隻用巾帕擦了兩下就沒在繼續,現下身上雖乾了,衣衫卻濕答答掛在身上,越發被吹得冷了。
“滾。”
他用發啞的嗓音說出這一個字。
秋蕪壓低著腦袋不敢看他,勉強支撐著從地上爬起來,躬身退出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