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更】(2 / 2)

寒門升官手劄 卷六一 9991 字 5個月前

……

“邵白兄。”

謝行儉將林邵白送到大門口,忍不住確認道,“你對羅家真的沒有一絲仇恨嗎?”

他不希望搞定田狄後,不知道哪一天又冒出一個“田狄”,林邵白是他的兄弟,如果兩人真有一天站在對立麵上,他不能保證他能冷下心來對林邵白下手。

“你還要我說幾遍?”林邵白翻了個白眼,淡淡道,“我是我爹娘帶大的,家中還有妹妹,我與田大人一家隻是主仆關係,僅此而已,從前是,如今連主仆都算不上了,塵歸塵,土歸土,我與田家已然是陌路人。”

謝行儉不欲多語,林邵白的話他願意去相信,林邵白說不認祖歸宗,那就真的不會。

送走林邵白後,謝行儉一身輕鬆,這兩天積攢的驚恐壓的他連著兩天沒睡好覺,他打發掉過來喊他吃晚飯的居三,關上房門呼呼的睡起大覺來。

謝行儉這一覺睡的踏實,從月上梢頭就開始睡,直到朱雀街上的更夫敲響二更天的梆子時,他才悠悠醒過來。

睜開眼,看到麵前頭頂露出的三個腦袋,謝行儉驚的腦門發抽,險些就這麼暈過去了。

“爹,娘,棠笙。”謝行儉艱難的吞咽口水,發怵道,“你們圍在我床邊做什麼?”

“還說呢!”王氏好笑的摸摸自家兒子的額頭,“林家小子一走,你就進房睡起了覺,居三喊你吃飯你也不吃,可把我跟你爹還有棠笙嚇到了,以為你怎麼了呢!”

“夫君餓不餓?”羅棠笙湊上來問,不待謝行儉說話,羅棠笙起身往外走,“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給你端一些過來。”

羅棠笙離開後,一直沒說話的謝長義坐到床頭。

“小寶,大山那孩子都跟我們說了,你是不是很林家小子鬨翻了?”

謝行儉略一遲疑,隨口昂了一聲,謝長義和王氏臉色頓時一變。

“咋就吵上了呢!”王氏炸呼,“大山說你對林家小子動手了?小寶,這娘就要好好說說你了,林家小子沒爹沒娘,你彆看他好欺負就……”

“娘!”謝行儉黑著臉辯解,“林大山是雁平出了名的胡鬨嘴巴子,他的話你隻能信一半。”

“那你有沒有和林家小子吵?”王氏緊抓這點不放。

“……”謝行儉默默點頭,吵當然吵了…

王氏一拍大腿,喋喋不休的教育兒子,“小寶你可要讓著些林家小子,大山說他家還有一個待嫁的妹妹,哎喲,林家小子果真是操心的命,不僅要養活自己,還要掙銀子讓妹妹嫁人……”

王氏還是改不掉在林水村培養起來的念叨勁,將欲言又止的謝長義擠到一邊,王氏坐到床邊,一口氣說了半炷香的功夫,謝行儉才醒轉過來的腦子本就半夢半醒,經王氏一頓話語“催眠”,他險些又睡了過去。

羅棠笙命下人做的晚飯將謝行儉從王氏的碎碎念中解救了出來。

王氏說乾了嘴,回頭見兒子大口大口的吃飯,頓時心疼道,“這兩天累著了吧?”

謝行儉吧啦一口媳婦莊子收上來的新鮮綠色蔬菜,也不顧嘴裡塞滿的飯菜,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的道,“累…沒事,主要是…田狄…的事差不多搞定了。”

“真的是田狄?”一旁舀湯的羅棠笙手抖了抖。

謝行儉接過湯碗,咕嚕咕嚕的喝上一大口,舒服的喟歎:“這雞湯燉的夠味,不油膩還爽口。”

王氏笑眯眯的道,“雞是棠笙莊子那邊送來的,裡頭放了曬乾的冬筍片還有幾根人參須,專門給你燉著補身子的。”

人參須,補身子…他才跟林邵白說他不用補…

謝行儉手中的瓷勺“咯噔”一下碰到牙齒,王氏見狀忙道,“咋啦?可是湯太熱了?”

謝行儉默默的放下勺子,平靜的道,“喝多了有些膩,嘔住了。”

王氏有些困惑:“剛才你不是說爽口的很嘛,咋才喝幾口就膩了?”

謝行儉笑著隻管扒飯,舉著筷子說桌上的魚做的好吃。

王氏滿心歡喜道,“好吃就多吃點,這魚的刺少,中間一條大長刺早被我取了出來,你小弟喜歡喝魚湯,正正好,你倆是天生的兄弟,你喜歡吃魚肉,團寶喜歡喝魚骨熬的湯,這魚也是有福氣,從裡到外都被你們哥倆給吃了。”

謝行儉嘴角抽搐,怎麼聽他娘說這話瘮得慌?

羅棠笙捏著繡帕捂嘴輕笑,謝長義看不下去婆娘擱這嘰嘰歪歪,手上拽著黃煙杆,將王氏往旁邊拉,嘟囔道,“小寶吃個飯都不能清淨,就聽你叭叭叭的說。”

王氏撅了撅嘴,挪挪屁股將兒子身邊的位子讓給男人。

“小寶。”謝長義終於混到了兒子跟前,關切的問道,“大山說田狄的事能把控得住,你咋還累成這樣,是不是官家給你活太多了?”

謝行儉又夾了一筷子蔬菜進嘴,吃的津津有味,一旁的羅棠笙見謝行儉尤為喜愛桌上那兩道蔬菜,便默默的記上心頭。

“爹,”謝行儉吃的賊帶勁,“累也就是這兩天的事了,等後天我將慶賀文書上交給大理寺,那邊的活就算結束了,接下來我應該能輕鬆許多。”

“那就好那就好。”謝長義連連點頭,又問了幾句謝行儉身上的狀況,謝行儉皆一一作答,隻說這兩日睡眠不太好,身子看上去有些虛,回頭補足睡眠想來是不礙事的。

謝長義鬆了口氣,見兒子吃飽放下筷子,謝長義追加一句:“你跟林家小子沒鬨翻吧?到底是從小一起讀書長大的,他要帶走田狄就讓他帶走吧,還省得你操心。”

謝行儉強擠出一個笑容,“爹,有些事兒子自有主張,您莫操心,下午我和邵白兄不過是鬨出了點小摩擦,當不得什麼,我和他好著呢!”

謝長義點點頭,想點口煙抽一抽,覷到旁邊站著的兒媳,謝長義立馬打消了抽煙的念頭,隻是這煙癮上來了心窩癢。

“爹,娘,你們趕緊回房歇息著吧,時辰也不早了。”謝行儉意有所指的瞟了一眼他爹掛在腰側的長煙杆,謝長義臉上一抹訕訕,忙起身拉走王氏,說讓小兩口自己忙去吧,他得回去抽…不對…他得回去睡覺了。

見謝長義握著煙杆麻溜的跑出院子,謝行儉和羅棠笙實在是憋不住了,不由得笑起來。

“爹慣好玩兒,”羅棠笙笑,“聽娘說,自從我嫁進來,爹都不敢在我麵前抽煙,說怕熏著我,我倒沒覺得煙味兒難受,隻是我在家爹能少抽些煙總是好的。”

謝行儉非常同意,抽煙確實對身體不好,隻不過他爹就這一個愛好,且抽的不是頂凶,因而謝行儉並沒有強製性的要他爹戒煙。

但能少抽些總歸沒錯。

夫妻倆笑過後,羅棠笙坐直了身子,目色肅穆,“下午發生的事,爹娘都已經問過夫君,現在該輪到棠笙了。”

謝行儉聞言,一把將羅棠笙抱在懷裡,曖昧的笑道,“天色已晚,有什麼話咱們去床上再說?”

羅棠笙素淨的臉上浮起一抹嬌紅,謝行儉這些天忙的暈頭轉向,小夫妻倆已經好些天沒有溫存了。

當下**躁動起來,待汀紅打來熱水,兩人洗漱完畢後,謝行儉才斷斷續續的將田狄的事說給了羅棠笙聽。

翌日清早,謝行儉才起床,守在門外的汀蘭進來稟報,說林大山過來了。

謝行儉打著哈欠,問道,“眼下還沒到辰時吧,他這麼早過來可說了有什麼事?”

汀蘭福了福禮,道,“大山公子沒說,不過奴婢瞧著,他似乎挺急得,非說要姑爺去見他。”

謝行儉臉色變幻起來,能讓林大山這樣的大馬猴著急的事,他倒是有興趣前去聽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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