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4
從施國棟家離開, 沈知言打算回家去補覺。
昨晚通宵打遊戲再加上有點發燒,如果再不回去睡覺興許會猝死。
再加上她明早還要去上班,其實她已經隱隱有了幾分預感, 明天去了公司可能會被叫去辦公室談話。
但她也可以選擇不去。
大不了再被吳桂瀾打來電話教訓一通。
不過幸好施老頭在聽到她感冒之後沒和她喝酒, 不然頭孢配酒,那是加倍死亡套餐,她其實在施老頭家裡的時候已經感覺有點頭暈了,但也沒必要在老兩口麵前表現出什麼, 省的他們老兩口擔心。
在回公寓的出租車上, 卻接到了堂姐沈灼灼的電話。
她坐在車後座, 原本懶散的伸著腿,後背倚靠在座椅靠背上閉目養神。
一通電話直接讓她如夢初醒,劃開來電顯示, 電話另一頭格外沉默, 似乎在猶豫著要不要和她開口。
“沈知言, 幫我個忙——”
沈知言莫名其妙。
她這語氣,是出了什麼特彆嚴重的事兒嗎?
她和沈灼灼其實不怎麼熟,小時候她和沈灼灼處的並不好,她那時候因為沈家的人總惹她, 後來脾氣暴躁, 一點就著, 沈灼灼小時候也同樣性格調皮,總扒著窗戶問她親生爸媽去哪兒了, 是不是不要她了。
她一氣之下就剃光了沈灼灼的頭發,沈灼灼回了家大哭一場,從那時候開始便在她麵前老實了。
更何況沈灼灼從高中開始就一直在外地念書,而且和她那位高中女老師年下戀情談的轟轟烈烈, 整個沈家上下無人不知。
其實她現在回想起來這些事兒,已經沒了當時小時候那種覺得被人欺負便委屈的心境,隻覺得童言無忌的小孩兒打打鬨鬨。
畢竟沒有幾個孩子小時候不調皮,她很沈灼灼隻是童年有了些過節,談不上什麼深仇大恨。
——似乎也不是。
那位孟大夫的女兒,童年似乎就不怎麼調皮。
想到此,沈知言不自覺開始走神了。
沈灼灼那邊似乎仍在猶豫著,她沉默了許久,才猶豫道:“我的過去,你聽說過吧?”
沈知言怔了怔:“呃……你說的過去指的是?”
電話另一頭,沈灼灼站在私人會所門前,她躲在一棵裝飾樹後麵,正在糾結著怎麼對沈知言說那件事。
沈知言這人脾氣讓她討厭,平時又一副拽的不行的樣子,不知道在她聽說了這件事之後會不會嘲笑死她。
她正這麼想著。
不經意間眸光一轉,卻見到一位身著霧藍色西裝的女人經由三名西裝革履的男人陪同,緩步走向會所。
這家私人會所其實同雲霄會所不同,普通人若是想拿到雲霄會所的會員卡,需要經由雲霄會所的工作人員驗明身份,隻要會員的財力在滄江市排得上號,那便可以拿到會員,換言之,隻要有錢就能進。
但是這家名叫景德會所的私人會所不同,傳聞其老板是從港城來的有錢人,且和港城的林家有點關係,而港城的經濟向來發展領先,老板又背景深厚,財大氣粗,他開這家會所壓根就不是為了錢,隻是為了籠絡本市權貴。
因此,能進得去景德會所的人便不再隻是滄江市的尋常富豪,而是真正的權貴世家。
那名身著西裝的女人從車上下來,夜間下起了朦朧小雨,會所的經理已然親自在車門前等候,他手中舉著黑色雨傘,恭敬笑著將女人迎進去。
“秦小姐,您能大駕光臨,真是讓景德蓬蓽生輝!”經理殷勤的說著:“您快請進。”
女人微斂眉眼,淡聲道:“客氣了。”
“也真是不巧,我們韓總在港城開會,他若是知道您今日來,怕是腸子都要悔青了!”
女人神色淡定,客氣對經理道:“回頭幫我向你們韓總問好。”
經理忙笑道:“一定,一定……”
會所的台階被鋪上了防雨防滑的地墊,女人腳上穿著黑色的高跟鞋,她步履輕緩踏上台階,經理小心翼翼的正要伸手扶,她卻唇含淺笑,微微搖頭拒絕。
經理生怕照顧不好,在一旁伸著手臂虛虛的護著她,而跟隨女人同行的三名西裝革履的男人卻遭受冷待。
其他二人神色如常,倒是那名身著白色西裝的男人向前望著,他近乎癡迷的目光持續停留在女人纖長如玉的背景上,他原本在向上邁著台階,一不留神卻踉蹌了一下。
“哎吆!”
經理聞聲,不禁停下腳步,回頭連忙關心問道:“小魏總,您沒事兒吧?”
男人見女人也停下腳步,望著她眼中淡然的神色,頓時有些失望:“沒,雨天太滑了,快走吧。”
沈灼灼圍觀了全程,眼見著那幾人被經理親自迎進會所,不禁眉心微蹙。
“這是什麼人?好大的架子……”她忍不住小聲嘀咕。
電話另一頭,沈知言正無聊的數手指,她到底要不要說,到底這通莫名其妙的電話是想說什麼啊?
“誰好大的架子?”沈知言聞言問她。
沈灼灼回過神,這才想起來還在和沈知言打著電話,不知道為什麼,在看到那個氣質優雅又處事淡然的女人之後,她頓時又覺得接下來要告訴沈知言的事情沒那麼難為情了。
畢竟那個所謂的小魏總,她一眼便能看得出來暗戀那個女人,但那女人又神色淡淡的,一副高不可攀什麼都不在乎,看不上眼的模樣。
沈灼灼竟然覺得她這樣不冷不熱的姿態,挺有魅力的……
“我接下來要跟你說的事情,你要保密。”沈灼灼說。
“你先說吧。”沈知言懶散的仰著頭,側眸望著車窗外的朦朧雨景:“我困死了,指不定你今晚跟我說了什麼我也記不得。”
沈灼灼頓了頓,才壓低了聲音說:“我老師來了滄江市。”
“你那個高中虐戀情深十歲年齡差的女老師?”沈知言頓時來了精神:“她來乾什麼?追妻火葬場?你們不是早就分了嗎?”
沈灼灼沉默了。
沈知言這語氣,明擺著是想吃瓜。
這人果然還是這麼討厭!
她有些鬱悶,但還是應了聲:“對,和你說的差不多,我當年在念書的時候,是她追的我,高二那年她來了我們班教語文,她很漂亮,喜歡她的女生很多,也溫柔。”
沈知言聽笑了:“你這麼高冷的人,也喜歡溫柔款啊?然後呢?”
“我那時候年少無知,一個溫柔強大的女人主動追我,而且她那麼多人喜歡,我肯定容易鬼迷心竅。”沈灼灼歎氣道:“所以我們維持了地下戀情五年,事情的轉折發生在我大三那年。”
“大三?你們能談這麼久嗎?”
她有點驚訝,在她的印象裡,似乎身邊沒有人的戀情能維持太久,朋友們似乎總在不停的嘗試新戀情。
“嗯……大三那年,她要回家繼承家業,而她們那個家族又比較有規矩,如果她想當這個繼承人,就必須選擇男人結婚。”
沈知言聽到這裡,目光有點呆滯:“她為了錢把你丟下了?”
沈灼灼聲音悶悶的:“嗯。”
“那你跟我打電話是……”
沈灼灼深吸一口氣,乾脆道:“目前這個狗東西來了滄江市找我,她離婚了,你懂我的意思吧?她現在要見我,在景德會所。”
沈知言眨了眨眼:“呃……你這個前任,這麼有背景呢?景德會所?”
沈灼灼無語了:“……這是重點嗎!”
沈知言憋不住的笑:“好好好,您繼續說,想讓我做什麼?”
“我需要你來找我,以我女朋友的身份。”沈灼灼說完,不等沈知言拒絕,深知沈知言性格的她,補充道:“如果你願意來,明天你卡上會多出五萬,而且……我願意提前告訴你一個消息,沈家今天下午發生了一件事,我想你很有興趣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