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痛欲裂,身上也痛的要死,蘇桐一個激靈從床上掉了下來,猛地睜開了眼睛,然後愣在了那裡。
她能動了!
因為疾病特殊,她已經癱了很久了,蘇桐不可置信的將手掌伸到了自己眼前……這不是她的手!
雖然和她的手一樣布滿了各種老繭,但明顯小了一圈。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的蘇桐,警惕的看向四周。
觸目所及的一切無比破爛:缺了腿的凳子、潮濕發黴還沒有被褥的床鋪、四麵透風的牆以及能漏下光線的屋頂……
都是蘇桐有錢之後就沒見過,甚至扔垃圾堆都嫌破的東西。
這是什麼情況?
她還沒想清楚,房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一個頭發枯黃、滿臉麻子三角眼的中年婦女站在門口,衝著她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罵了起來,“你個死丫頭片子,彆躺在這裡不乾活,趕緊給我起來,老娘收留你不是讓你偷懶的,這樣下去也彆等你改嫁了,老娘直接就打死你。”
女人罵著,拎著一截燒火棍氣勢洶洶的走了過來,劈頭蓋臉的朝著蘇桐就要砸。
蘇桐深知好漢不吃眼前虧,立刻開口,“你要打我,我可就真動不了了。”
女人知道她說的是實話,放下了棍子,“那你彆在這給我裝死,趕緊上山挖野菜去,今天不挖回來一筐,你就不用回來了,滾,趕緊給我滾,見到你就晦氣。”
蘇桐疼的眼冒金星,但還是勉力站起來,背上背簍往外走。
她也不想留在那個發黴腐爛的房間裡,聞那嗆鼻子的味道。
女人還在她身後罵著,“蘇桐你這個攪家精,彆和老娘作對,過幾天把錢留下,然後你乖乖給我改嫁出去,不然我非揍死你!”
蘇桐猛回頭,看了她一眼。
女人隻覺得自己閨女和往常有些不一樣,那眼神黑壓壓的,裡麵有她看不懂的東西,又好像想撲過來把自己咬死一樣。
她被看的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又反應過來對方又瘦又小,自己一隻手就能捏死。於是她頓時覺得自己那一瞬間的害怕十分丟人,輪著燒火棍又開始罵,“你個死不要臉的小娼婦,翅膀硬了不聽話了是吧?還不快點走,不然老娘打斷你的腿!”
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想打下去,卻還是膽怯的沒下手。
蘇桐也沒搭理對方,徑自出了門。
隻是身後還傳來罵聲,“要不是怕打死你拿不到那一百塊彩禮錢,你看老娘會不會饒了你!”
蘇桐皺了皺眉,強忍著罵回去的衝動走了。
走出去百十來米,她找了一顆大樹靠在上麵,重新觀察起自己的手掌來。
她現在應該在醫院的病床等死上才對,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這樣想著,一陣劇烈的頭痛襲來,疼的蘇桐眼前一黑。
但她沒有暈過去,而是有一大段記憶,直接湧入了大腦。
這裡是類似華國,卻又不是華國的地方,現在甚至也不是2020年,而是一本架空文中七十年代末的,叫做小河村的窮鄉僻壤……
她因為病了太久太無聊,所以才聽打發時間,沒想到死了之後,卻穿到了其中的一本書中的炮灰身上來。
她又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雖然這個角色的劇情奇葩了點,但至少是一具健康的身體,還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蘇桐覺得自己真是因禍得福了。
說到劇情,她現在也叫蘇桐,是個二十歲的小姑娘……
一到能結婚的年紀,她家裡人就收了二百塊的彩禮,把她嫁給了二十七歲鰥夫裴玨平,去做便宜後娘。
雖然這樣,但當時的蘇桐還是覺得自己賺了。
因為對方是吃公糧的,而且特彆有本事,特意蓋了三間大瓦房,才娶的她過門。
雖然當天晚上男人就因為工作上的事兒出差,導致沒能洞房,但臨走前,他把自己全部財產都給了她,說家裡就應該由女人管家。
然後他就一去不回,客死他鄉,隻有一罐子的骨灰被送了回來。
她則是成了個克死丈夫、不祥的小寡婦。
按道理說,小姑娘有三間大瓦房,還有幾千塊錢——那可是七十年代的幾千塊,簡直是巨款!
她完全可以生活的好好的,不說驕奢淫逸,也可以帶著便宜兒子吃香又喝辣了。
可原身的性格太過懦弱,根本留不住這些人人都眼紅的東西,沒幾天,就被婆家以帶不好孩子,沒資格住在這裡為由,扣下孩子把她給趕出了老公自己蓋的房子。
好在小姑娘不是完全的缺心眼,沒說還有錢的事兒,裴家不知道,才讓她就那麼走了。
但其實想想,這也很正常對吧,畢竟她才嫁過去,能拿走幾千塊,已經是燒了高香了。
可原身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去哪,隻能回娘家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