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裡·恩維那張可怕的臉頓時扭曲了起來,他“呼呼喝喝”地喘息了好一會,良久,他才好似緩了過來,慢慢回答道:“我以為他會看過來。”
“什麼意思?”薩菲羅斯問道。
“這已經是最好地展現我自己能力的方式了,”傑裡·恩維若有所思道:“一開始,我隻是為了取悅他,但誰知道,那其實是觸怒了他。”
這已經是傑裡·恩維第二次說道觸怒這個詞語了。
“是因為你的失誤?”薩菲羅斯引用了之前傑裡·恩維的話語。
“雖然是一個凝聚了很多人的教派,”傑裡·恩維道:“但還是在神羅的衝擊之下一擊即潰,這是有人在向我展現他們的力量,在嘲笑我努力了這麼長時間的無力。他是在告訴我,看,你做的一切,其實根本毫無作用。”
這幾乎已經是在明說,神羅之中有專門針對他的人了。
薩菲羅斯忽然想到了神羅之中的勢力的變動,露克蕾西婭曾經在那一次交談之中和他說過的,對於神羅之中資源和權利的占據。
“而即使是在我培養出來的那些信奉者們一個一個地接連死去,”傑裡·恩維道:“我也從來都沒有接到過他給我傳達過來的任何的消息。”
“對於靠近追隨之人的親近與憐憫,”傑裡·恩維道:“對於聲名與尊號的頌念與傳播,被簇擁上萬人之眾上的神壇,還有的是隻待接收便能夠全權指揮派遣的教會,大家都熱愛他,願意為他赴死,又有誰能夠拒絕這一切呢?”
傑裡·恩維難以理解地看向了薩菲羅斯:“他並不需要付出任何的東西就能夠得到所有,他為什麼要拒絕這些呢?”
“這並不難解釋,”薩菲羅斯好似理解了他所說話的含義,他沉聲說道。
傑裡·恩維看向他。
“因為他是神,而你是人,”薩菲羅斯平淡道,像是在敘說一件十分簡單明了的事情:“人又怎麼能夠理解神的想法?”
傑裡·恩維像是恍然大悟一般讚同的點頭道:“也是,我在一開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些。”
“我之所以會創建這個教派,”傑裡·恩維道:“其實是因為我的身體,不論是在外麵的世界,還是在裡麵的世界,我的身體都是被可怕的疾病所糾纏著,外麵的我即將步入死途,裡麵的我也同樣如此,我的身體不能支持我進行更多的尋找與進修,所以我發展出來了最初的教派,我一貫便擅長如此。”
“而到了後來,”傑裡·恩維道:“我希望能夠表現出我更多的價值,我並不想要步入死亡,在被病痛折磨到痛苦難耐的時候,也依舊堅持著抓住所有的活著的機會。我在想,既然我沒有辦法去找到他們,那為何,不讓他們過來尋找我呢?”
“所以我希望,荊棘教派能夠發展成為誰都無法忽視的一股勢力,”傑裡·恩維道:“這樣一來,我的重要性也會隨著教派的發展而與日俱增,而既如此,我的能力和價值,便是最為限度的被體現了出來,我所做出的貢獻,也一定能夠讓他出手,拔除我在外界身體上的絕症,我知道,他都能夠創造出一個世界,他一定是有著那樣的能力的。我想的都非常的好,但可惜……”
他看向了薩菲羅斯和安吉爾,後來的一切,都隨著神羅的到來被終結。或者說,在蘇夜從來都沒有回應過他一次的情況下,失敗從一開始便已經注定了。
“你殺了我吧。”傑裡·恩維淡淡道。
他閉上了眼睛,麵上是一種從未有過的平靜。
薩菲羅斯不曾猶豫,他手中長長的刀鋒在空氣中劃過一道閃亮的弧度,刀身貫穿了傑裡·恩維心臟的部位,鮮血從他背後的刀身上滑落而下,傑裡·恩維垂下了頭顱,雙手低垂,掛在長刀之上,就這樣死去了。
安吉爾一時之間有些感歎:“剔除掉這個家夥那些臆語般的狂想,他從一開始的時候,其實是將那個‘神’當做人一般來算計的,他自以為是地鋪開了自己的籌碼,卻不知道對方根本想要的是什麼,而令人歎息的卻也是到了最後,他自己反倒是認可了自己編織出來的神的地位,人不可揣測神的想法,你順著他的意思回答了他的問題,他居然是毫無懷疑地接受了這一點,這已經是將作對方放到了自己所不能理解的地位上來看待了……”
“可其實,”安吉爾忽而自嘲道:“人與人之間,誰又能夠完全理解另一位的想法呢?”
“你說是不是?”安吉爾看向了薩菲羅斯的方向。
但很快,他便意識到了不對,他微微皺起了眉頭,走近了持著“正宗”的薩菲羅斯的身邊,他拍了拍好友的肩膀,還沒待他說出更多其他的話來的時候,薩菲羅斯的身體忽然地便倒了下來,他被嚇了一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疑惑而警戒地逡巡著四周。
“呼吸和脈搏都沒有問題,”安吉爾簡單地測試了一下薩菲羅斯的身體狀況,在確認了一切完好之後,他才轉向了傑裡·恩維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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