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2 / 2)

重生之歸位 狂上加狂 7483 字 10個月前

可有雍陽卻一本正色道:“詩僧齊己尚有一字之師。何況你傳授本宮的,乃是少見的絕技。本宮還想與你討教,豈有不貢奉恩師之理?”

說著,便要拉著瓊娘入宮去。

瓊娘今世不想跟著些貴婦顯貴們打交道,正想再開口推卻時,卻見昔日的哥哥柳將琚一身禦林軍裝從宮門裡走出來,看見瓊娘一臉難色,便適時解圍:“熹娘娘方才命人找尋公主,說是皇後微感頭痛,要公主隨著前去問安。”

雍陽公主一聽,便跟瓊娘告辭,匆忙離去。

柳將琚抬頭望了幾眼,見四下無人,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布包,遞給瓊娘道:“這裡是五千兩的銀票還有一些銀子,你且拿去贖身。”

瓊娘聽了心裡一陣感動,隻是那些個銀兩規格散碎,一見就不是從府中大庫裡提出來的。而依著她對柳家父母的了解,這般與琅王沾邊的事情,他們也絕不會痛快出麵的。

既然如此,湊夠這些銀兩,對於個剛剛入職不久的禦林少年軍長來說,便透著十足的不容易了。

柳將琚自從與父母爭論無果,也絕了找家裡討要的心思。隻將自己軍中好友和談得來的各府公子借了個遍,東拚西湊勉強拿出了五千兩銀子。

說論起來,正經高門的公子們手頭的月例都是有數額限製的,各家的夫人深知年少輕狂的道理,哪裡肯放出白花花的銀子在少年家的手裡滋生禍端?那些世家公子們自有難念的經文,風光無量的外表,羞澀乾癟的錢袋。

尤其是那些禁軍的好友,都是能花敢玩的主,每月的餉銀都是存不住,拿出的銀子有大有小,甚至還有些散碎銀子。其中幾樣數額較大的周正些的銀票,也是他典賣了自己養不到一年的駿馬,又尋人借了驢打滾的高利錢貸才算是湊夠了數額。

當著瓊娘的麵,他自然不會說出自己父母薄情的話來,含糊道:“爹娘也是憂心你的處境,隻是不好出頭……琅王為人一向不循規蹈矩,行事恣意猖狂,若是他賴賬,這銀子便要肉包子打狗……我會尋個妥帖的保人前去,管他抵賴不得。”

瓊娘並沒有矯情,隻接過那錢袋,咬了咬唇道:“這些銀子來日定當加倍奉還。”

柳將琚聞言笑了笑,道:“及笄後果真是大了些,竟說這麼生分的話,錢銀隻管拿去用,餘下的皆不要管。”說著便要伸手去柔瓊娘的頭,可是手剛伸到一半,看著瓊娘望著他的一雙如水秋波,便尷尬地頓住了。

到底不是親生的妹妹了,既然已經及笄,自當避嫌,怎可再像以前一般兩小無猜?

因為正在當值,他也耽擱不了太久,說了幾句後便匆忙走了。

瓊娘望著少年高大的背影,心內自處一番感觸。前世裡怎麼沒有發現哥哥這般的穩重赤誠?似乎在她嫁入尚府後,便與他不得見了……

錢袋子小心地放入到自己隨身的小書箱後,瓊娘便耐心等待著琅王從宮裡回轉。腰包裡有了足夠的錢銀,終於可以離開彆館了,瓊娘光是想想都開心。待得回去後,早早將素齋開張,賺取了銀子好還給柳家的哥哥。

出來這麼一周遭,壓根沒有見到先前盼望看到了老禦廚。瓊娘也絕了學師的念頭。隻是在路上抽了空子與馬車夫聊天。這才知,自己先前去的那私園,是故去老王妃尚在閨閣裡時的舊宅。王爺去那,也是圓了老王妃的一個心願,算是重回舊地。

待瓊娘回了屋子,先鄭重地將錢袋子放好。大哥柳將琚沒有說保人甚麼時候到,但是他出麵找來的必定是身份聲望都保靠的,自己出府之事必定穩妥。

算一算日子,距離京試不遠了。按照前世的記憶,在乞巧節後不久的那次科考中,爆出主考官收取賄賂,替邊疆藩王照拂門生親信的醜事。按照當時的流言,參與主持殿試的琅王也在其列,據說當時的考官將他的一乾親信提拔為榜眼探花,妄圖在朝中安插自己的眼線……

前世裡瓊娘也是信得這些話。可是她在彆館呆著的兩日,看那琅王似乎不是什麼醉心經營人脈之人。彆館門庭冷清不說,那琅王整日裡也不乾什麼正經事兒,更像是個醉心吃喝的紈絝子弟。

瓊娘懶得再多想,隻鬆了一口氣,待得保人一來,自己就提出府的事宜,到時候琅王被潑得滿身大糞,也與她無甚乾係。

再說那琅王,雖然進宮麵聖,但是身在禦書房,心思卻全不在與萬歲爺的話裡,猶自走神。

當今聖上——嘉康帝笑看著楚邪,用棋子敲了敲棋盤:“忘山怎麼這般不專心,難道是方才乞巧盛宴上,相中了什麼可人的姑娘?說來跟朕聽聽,看看配不配得堂堂江東郡王。”

楚邪微微含頷低頭道:“聖上休要取笑微臣,當時隻顧著飲酒,未曾留意那些個小姐們。”

嘉康帝道:“愛卿的父母皆去世得早,隻留下你一人,你比我雖是君臣,但你是朕表姐的獨子,朕便是你的舅舅長輩,少不得要操心一二。如今你也大了,王府裡要有個正經的王妃,也少了人說你府宅家風不正……聽人說,你曾打聽過柳家的那位小姐,柳大人為人清正,做事謹小慎微,你若有這樣的嶽父,朕也放心些。”

楚邪落下一黑子,開口道:“臣不娶蠢物。”

嘉康帝的眼前,算是看過不少臣子的孩子,隻這楚邪從小到大的無狀,甚是沒有君臣的規矩。但是嘉康帝卻從不見厭棄,隻滿含寵溺地笑道:“好好的柳府千金,怎麼成了你嘴裡的蠢物?不過說論起來,那姑娘今日的確是表現欠奉,不甚出眾……待朕替你留心,定要選個如你娘一般的才女,才配得忘山你的一表人才。”

嘉康帝說到這,又稍稍停頓了下道:“如今朝中人才匱乏,雖是經年考上幾個書生,奈何都是些滿腔熱血的愣頭青,治理百姓民生,少了些實戰的經驗,如今邊疆安穩,你這麼一直就在江東偏居,便是有逃避國事之嫌,倒不如入京掛了文職,也好曆練曆練,最近京試在即,便你便多留幾日,在考監掛個閒職,待得殿試後,朕一並典封你官職如何?”

其實這乃是舊話重提,楚邪原先是鬆口想要答應的,畢竟權臣兵權在手,為上峰猜忌,倒不如留在京城掛個閒職,免了皇家的顧慮。

但是嘴角輕動間,突然想起那小廚娘說她的父母已經為她尋了郎君,雖然這話大約也是誆騙敷衍之語。可若是自己留下,豈不是便利了那小娘嫁人?

畢竟府裡的廚娘是不忌婚娶的。倒不如先回轉江東,叫她離娘家遠遠的,他倒要看看,她遠離了父母嫁個什麼人?

這般想著,他開口道:“臣江東還有事未了,且需回去一趟……邊疆如今太平,聖上若需裁剪江東子弟兵,臣定當承旨。”

左右不過是皇家的顧慮,楚邪從來野心不甚大,懶得糾纏那些擾人的計謀鬥角,倒不如主動開口裁軍,免了聖上不願放他回江東。

可是嘉康帝卻眉頭一皺,恨鐵不成鋼地瞪著他道:“江東子弟兵乃我朝東南的定國之軍。邊關風雲瞬息而變,難道要等戰事起了再招人馬?你不願留在京城陪朕,便自回去,以後休要自作聰明,說什麼主動卸兵權的昏話!”

楚邪低頭稱是,可眸光微閃,心內再次盤旋起一直有的疑問——如今自己被武裝成了江東長滿了獠牙的據地土龍,這裡麵其實也有聖上的乾係,他將自己擺在那個位置上,究竟是要嚇唬邊疆的蠻夷,還是朝中的某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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