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抽獎(2 / 2)

那位原本還想到李煦麵前套近乎,結果看寇驍一直坐在李煦身邊,他沒那個膽。

其實他聽不明白寇家的關係的,有這麼一位手握兵權的將軍,又與王爺走的那麼近,家裡人怎麼還總和寇將軍過不去,這不是自毀前程嗎?

隻要寇將軍肯提攜他一把,他相信自己一定前途無量,你看那雷鳴,能從一介商人坐到郡守大人的位置,不就是寇將軍支持的結果嗎?

如今他和寇將軍是自家人,應該可以走捷徑吧?

“大年夜,兄長應該會回來吃團圓飯吧?”他問自己的妻子道。

寇六娘子一聽寇驍的名字就慫,但又不願意在丈夫麵前表現出來,便沒好氣地問:“你今日不是見到他了嗎?怎麼沒問問?”

“他與王爺一起,我這身份怎麼好意思往前湊?”

“你這身份怎麼了?難道給我當上門女婿很丟人嗎?”寇六娘子聽到這話一點就炸,瞪著一雙大眼怒視著她的夫君,隻等他點個頭就甩他一巴掌。

彆看寇六娘長得美豔,脾氣卻不小,在寇驍麵前不敢放肆,但在自家夫君麵前她有種地位超然的優越感。

她很感謝寇驍提議讓她招婿入贅,對比過姐姐們的婚後生活,再想想自己的,寇六娘隻覺得揚眉吐氣,這日子再好不過了。

不僅丈夫對自己千依百順,還沒有婆家的煩惱,將來生了孩子還能隨自己姓,也許再過一二十年,自己的孩子還會繼承這座將軍府,這是她原先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為夫沒那個意思,是我三生有幸才能與你結為夫妻,我不在乎名聲和地位,隻要你好我就好了。”

寇六娘聞言高興了起來,她還是很喜歡她丈夫的外貌和才情的,寇家是武將之家,一舉一動都顯得粗俗無禮,她丈夫卻不一樣,斯斯文文,出口成章,人也無限溫柔,可比武將好相處多了。

“我也不是對你生氣,而是兄長他行蹤不定,是否回來我也不知。”

就在此時,寇六娘的貼身丫鬟衝進來說:“六娘子,將軍回來了,管家來通知大家去大廳一起用膳。”

寇六娘樂得寇驍回來給她做麵子,這個家因為有寇驍在才能屹立不倒,而娘家的強盛才是她當家作主的最強依靠。

“那快走吧,彆讓兄長久等。”

寇驍回來的有點早,但這時候很多人家的年夜飯都吃得早,因為晚了就要點燈,寇家因為寇驍的到來也提早了年夜飯,隻是老太爺一臉不甘願的神色。

彆人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到了他們寇家,唯一的孫子居然也想著要出嫁,這成何體統?而且他們可是堂堂的將軍府,他孫子也是鐵骨錚錚的好男兒,怎麼就會糊塗到想嫁人呢?

這種事老太爺想都不敢想,真要傳出去,寇家的百年聲譽就毀於一旦了。

“哼,你還知道回來,我還以為你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寇驍今天來沒打算吵架,雖然知道他等會要說的話肯定又要刺激到老爺子,但好歹要先把飯吃完。

他看了一遍在場的人,這兩年家裡的姐妹好幾個都可以嫁人了,一個個貌美如花,就等著家裡給她們找好女婿。

也有人羨慕寇六娘,婚後還能生活在自己家裡,生的兒女可以姓寇,這可是一種榮耀,因此看到寇驍,她們都想問問,自己能否也招個上門女婿。

礙於老太爺在場,她們沒敢問,隻是偷偷窺視著寇六娘的夫君,心裡把六姐夫與其他幾位姐夫對比,這才覺得心氣順著,六姐夫長的再好也隻是普通出身,哪裡比得上有官職有實權的大家族子弟?

寇驍不知道幾個妹妹心裡想什麼,他平靜地吃著飯,幾乎每個菜都隻動一口,明眼人都看得出他吃的不上心,看來是想儘快吃完走人。

老太爺見他這樣什麼胃口都沒了,摔了筷子,把寇驍叫到後院,指著他的鼻子罵道:“你真是打定主意不要這個家了是吧。”

“阿翁這是何意,我要是不要這個家就不回來了。”

“那可真謝謝您了,賞臉回來吃頓飯,以後你要是成了順王妃,我們是否還得跪著迎接你回來?”老太爺譏諷道。

想到那個場麵,寇老太爺心氣更不順了,更可怕的是,這個順王妃可是要上報朝廷的,要是大家知道這是寇家的將軍,大牙都會笑掉的。

“我不求您同意,但希望在這件事情上啊翁能做到不聞不問,那孫子也就知足了。”

“皇上聖旨賜婚定了順王妃的人選,你這是想抗旨啊,王爺當真說過……彆是你自己瞎胡鬨的吧?”

對上老太爺不信任的眼神,寇驍也不知道怎麼證明,這事情還是李煦提出來的呢,論瘋狂比他更甚。

寇驍儘量心平氣和地和他說事,而且交代的話也很簡單,免得老太爺聽了不開心的事情爆發出來。

寇驍又單獨給寇夫人問了安,這邊他壓根沒提過順王的事情,他母親要是知道了,恐怕能提著刀追殺他到天涯海角。

回王府又吃了一頓豐盛的大餐,寇驍的好心情一直延續到第二天,然後就樂極生悲了,謝家要辦賞燈宴的事情傳開了,等知道這是順王的意思時,各家都開始找未婚的子女,恨不得這一次就把媳婦姑爺的人選定下來。

不過也有人疑慮,想不明白順王此舉的用意,如果說他是個貪杯好色的,可能會借此機會尋覓美人納入後宮,可順王顯然不是這樣的人,難道他是想給某個人找對象,但又不好明說,所以讓大家一起打掩護?

這個可能性還是很大的,大家第一時間想到了寇將軍,那位可是大齡未婚男青年啊,彆人家這麼大的兒女都能跑能跳了。

再想想這二位的緋聞,大家猜測,是否是順王準備要成親了,新娘不是寇將軍,王爺於是想替寇將軍也把人生大事解決了,這麼一來,也就一拍兩散,誰也沒對不起誰了。

這個猜測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同,於是,參加賞燈宴的人家紛紛將適齡的女孩帶去,萬一寇將軍一賭氣,真的找個女子成親呢?那也是個機會啊。

李煦很快就聽到了這則謠言,哭笑不得地問劉樹:“大家是否都認定了本王與寇將軍有私情?”

劉樹尷尬地笑笑,他經常在外行走,接觸的人也多,聽到過各種版本的流言蜚語,“認定不至於,但普遍認為是真的,畢竟寇將軍住在王府許久了,還有人得知,您二位住一起呢,王府又不是沒有客院,這誰能信您倆沒什麼呢?要不,您讓寇將軍搬出主院,好平息一下流言?”

劉樹的小算盤打起來,心想,就算是正常夫妻,也沒有天天睡一起的,寇將軍賴著王爺可彆把王爺的身體搞垮了。

李煦沒答應,他說:“反正以後大家總會知道的,真的假不了,就這樣吧。”

劉樹失望地應了聲,又想到一個問題:“您計劃讓寇將軍嫁入王府,那以後呢?寇將軍還能是寇將軍嗎?”

李煦用書擋住臉,厚臉皮地說:“你彆胡扯,本王要娶的是寇三娘,寇將軍當然還是寇將軍。”

這件事就算全城百姓的眼睛都看到了,李煦也不能承認,反正他說娶的是寇三娘就是寇三娘。

劉樹更加不滿意了,撅著嘴念叨:“您可真夠委屈自己的,那寇三娘不僅是個死人,還是個下堂婦,嫁過人的,您要選個寇家女,為何就不能選個沒成親的呢?寇將軍的庶妹好幾個呢。”

李煦放下書,認真嚴肅地回答:“死人才好代替,活著的人,這麼一來以後也隻能當個死人了,本王還不至於為了自己的私人感情禍害一個大好女子的青春。”

何況那女孩還是寇驍的妹妹,不說他不同意,寇驍也不可能答應的,感情再淡薄,那也是有血緣關係的家人。

劉樹聽到這話也就不繼續說了,他知道王爺的底線:不能傷害無辜人,雖然他覺得這種傷害不值一提。

很快就到了元宵節,謝家的賞燈宴設在傍晚時分,這個時間可以先讓客人們互相接觸一番,看看彼此的長相,免得到了夜裡,燈下看人,醜陋者也要美三分。

謝家的宴在城外的山莊舉行,整座山莊都掛滿了燈籠,亮堂堂的,跟過大年似的,來往的賓客也自帶了最好的燈籠掛上,為今夜增添光彩。

雖然南越的男女大防沒那麼嚴格,但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該防的還是要防,因此,山莊一分為二,一邊招待女眷,一邊招待男士。

李煦沒來湊熱鬨,不過他有的是眼線,知道這裡頭的一舉一動。

寇驍原本是要離得遠遠的話,就怕有人把注意打到他頭上,但看李煦這麼上心,於是念頭一轉,抓了李煦去換衣服,順便喬裝打扮一番,偷偷摸進了謝家的莊園,昂首挺胸地走在人群中。

232相親現場

“這謝家底蘊挺深的,這樣一個彆院布置的典雅彆致,仔細看能看到不少珍品。”李煦對南越的幾大家族都有關注,謝家應該算是比較有錢但沒什麼權利的那種,比起鐘家人四處為官,謝家更像個商人。

但就這樣的人家,今日辦了一場異常熱鬨的賞燈會,請了全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且大家都很賞臉地來了。

寇驍和李煦裝扮成一對兄弟,手上拿的是順王府的帖子,所以進來的格外順利,隻是門房將這個消息通知謝當家後,後者有點懵,不知道這二位是順王的何許人。

“老爺,那二人應該安排在哪一桌?”管事的也知道臨時多了兩個大人物,一時不知道怎麼安排。

像這樣的宴會,座位都是事先排好的,可不敢讓大官員和小商戶坐在一起。

謝當家仔細想了想,“既然拿的是王府的帖子,就說明與順王關係不淺,請到主桌去吧,你們見過人了,年紀大嗎?像是未娶妻的嗎?”

“不像,看著二十出頭的模樣,而且人很老練,應該已經成家立業了。”

這樣的話謝當家就不知道這二位來此的目的了,這次賞燈宴是給未婚男女相看用的,大家心裡都清楚的很,所以來的幾乎都是少男少女。

“先看看再說,找個人專門守著他們,看看他們有什麼需要,也彆讓人亂跑。”

謝當家今日很忙,無暇他顧,李煦二人也樂得清閒,除了個遠遠跟著他們的小廝,沒人注意他們。

他們喬裝成兩個長相普通的青年,穿衣打扮也沒有格外出眾,一切看上去都很普通,在一群光鮮亮麗、意氣風發的少年郎中並不被人看好,因此也沒人去打擾他們。

“謝家的燈做的真好,你瞧門口掛著的那條大長龍,是不是很威武霸氣?”李煦當真佩服這個時期匠人的手藝,也不知這一院子的燈花費了多少人工做成的。

寇驍想到的卻是去年元宵他親手做的燈,過了一年,那盞燈已經看不出原樣了,但被李煦收藏起來了,讓他有點愉悅又有點抓狂。

“今年還沒給王爺做燈呢。”他感慨了一句。

李煦朝他眨眨眼,嘴角含笑地說:“請稱呼我為李兄,還有,燈就免了,你自己什麼手藝心裡沒數嗎?”

寇驍嘴角的微笑維持不了了,捏著李煦地手小聲說:“這麼嫌棄,那之前送你的怎麼還收著?”

李煦打趣道:“因為怕丟出去被人看到,以為王府沒人了,那東西醜的不能見人好嗎?”

寇驍被氣到了,抬頭環視四周的燈籠,確實又精致又美觀,他捏了捏手指頭,暗忖自己要練多久才能做出這麼一個來。

李煦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彆想了,你沒這個天賦,一輩子也學不會的,你舞槍就很棒,我很喜歡。”

寇驍氣順了,高傲地說:“也對,我堂堂一將軍,做不了匠人也正常。”

李煦不置可否,但也沒再打擊他,兩人沿著山莊的小道隨著人流邊走邊看,偶爾還能聽聽身邊人談話,而隔著一個不大的湖,對麵也是女眷們賞燈的地方,燈下看美人,也是一大美景。

“快看,寇家的幾位小娘也來了,我見過寇六娘子,當真豔麗無邊,這幾位妹妹長得應該差不了。”

李煦回頭一看,見說話的人大概十三四歲,還是個毛都沒長齊的小男生,卻已經會看女孩了,但想想他們估計這兩年就會結婚生孩子,又覺得早熟是應該的。

他旁邊站著一位年紀比他大一輪的男子,不知道是不是他父親,語氣不善地說:“娶妻娶賢,不要以外貌看人,你是家中嫡子,定然是要娶個門當戶對的嫡女的,寇家的姑娘再漂亮也與你無緣。”

那少年不服氣地反駁:“那可是寇將軍的妹妹,是普通庶女可比的嗎?多少人家想娶都娶不上呢。”

李煦碰了碰旁邊的男人,朝他擠眉弄眼,正想調笑幾句,就聽那男子壓低聲音說:“寇將軍的妹妹也是隔了肚皮的,又不同父同母的妹妹,若是順王家的小公主,即便是庶出,那也是皇室血脈。”

“你可彆亂說,小公主才幾歲?而且她也沒有庶妹。”少年有些急切地辯駁道:“我知道你們長輩們的想法,都希望把小公主娶回自家,可就咱們家的家世,哪高攀的上?”

“好了,我也隻是隨口說說,你當然高攀不上。”

李煦默默翻了個白眼,這些人可不可以不要惦記他閨女?她還是個孩子。

“郭孚他們沒來嗎?”李煦掃了一圈都沒看到軍中的人。

“我請了雷鳴的夫人給他們當媒人,替他們相看,應該會來的。”

說曹操曹操就到,寇驍剛說完就看到寇家軍的一群年輕將領大步走來,他們有十好幾人,身著軍裝,身姿挺拔,是與周圍世家子弟不同的俊郎,看著格外精神。

不少人都把目光投向他們,對麵的女眷也有了些不同的騷動,李煦聽剛才那少年說:“一群窮當兵的,他們怎麼也配來這?謝家這賞燈宴辦的也太差勁了。”

“彆胡說,最前頭那幾個可是軍中副將,權利很大的,你要是多幾個妹妹,為父肯定要招一兩個這樣的女婿。”

這回輪到寇驍翻白眼了,“這是哪家的傻缺?我之前不曾見過。”

李煦聽他的意思就知道這對父子應該不是幾大世家的人,但語氣這麼大不可能名不經傳,於是招來一直跟著他們的小廝問:“旁邊身著青藍色衣裳的那對父子是哪家的?”

那小廝尷尬地搖頭:“回稟大人,小人也不知。”

李煦這次很確定,這父子倆肯定不是什麼大人物,於是拉著寇驍走快點,不想聽他們腦殘的對話。

剛走出一段,就聽兩個中年男子在交談,“軍中的青年才俊也不錯,郭副將更是寇將軍的心腹,前途無量,論品級可比同齡人高多了,可惜出身差了些,不過這樣也好,否則也輪不到我們這等門戶。”

“好是好,可這幾年陸續上門提親的都被拒了,對方隻說要等寇將軍成親才敢娶媳婦,也不知道是不是借口。”

“難道他和寇將軍一樣是……那就算了,我家寶兒從小嬌養長大,不求對方多寵愛她,但也不能是個斷袖。”

“應該不能吧,哪來那麼多斷袖,也許隻是軍營男人多,所以風氣如此,成親後肯定就好了,你瞧寇將軍和王爺的事不也就那樣嗎?”

李煦原本隻當故事聽,突然見身邊的人轉個身,湊到那二人麵前問:“就那樣是哪樣?”

那二人本來就是壓低聲音說私話,被人這麼一挑明,尷尬的臉都紅了,朝寇驍連連作揖,逃也似地跑了。

“哧……下回再讓我聽到這種話,非得揍得他們爹娘認不出不可。”寇驍氣呼呼地說。

“這有什麼好氣的,我見這二人品性不錯,對女兒也是真心喜愛,這樣的嶽父還是可以的,不如找人給雷夫人透個話,讓她看看他們的閨女怎麼樣?”

寇驍一點也不情願,“他們那眼光實在差,而且家世也不顯赫,真把自家閨女當成寶了?”

李煦趁著夜色握住他的手,低聲說:“自家閨女自家疼,可不都是爹娘的心頭寶麼?你氣什麼,他們又不和咱們過日子。”

寇驍握緊他的手,望著平靜的湖水說:“成親的事可以提早一些時候,也讓他們瞧瞧,到底咱們會是哪樣的。”

李煦趕緊安撫順毛,“等京城那邊的消息傳來,就知道下一步怎麼做了,我也想早日娶得嬌妻啊!”李煦說完低聲笑了起來,表情生動而歡喜,哪怕化妝醜化的妝,也難掩他的氣質。

有人漸漸關注他們二人,開始暗中打聽他們二人的身份,可惜誰也不知道他們的來曆,便隻能作罷。

結親結親,首要的是門戶相當,再者如果能知根知底就更好了。

很快就有雷夫人的消息傳來了,李煦和寇驍到一處亭子裡歇腳,聽一名雷家子弟彙報說:“伯娘相中了水都丞家的小孫女,說她天真浪漫,嬌憨可愛,適合郭副將這樣的性子,而且郭副將家中無旁人,家事簡單,也無需娶嫡長女料理家務,娶個性格好的幺女正合適,就是這位大人家中並不富裕,可能出不了太多嫁妝。”

李煦擺擺手說:“人好就行,嫁妝什麼的另說,兩人能過到一起才是正經,若是覺得可行,就安排他們見一麵,是好是壞得他們自己說了算。”

雷家子弟說:“伯娘也是準備這麼安排的,謝府在後院的聆聽閣布置了幾間暖閣,前門進後門出,專門給大家見麵相看的,也不用擔心消息泄漏,若是成了再派人上門提親。”

李煦點點頭,又聽對方道:“伯娘還看中了幾位小娘,不過軍營那邊來的小將有點多,她一時不知該如何牽紅線,怕點錯了鴛鴦譜,讓您出個主意。”

李煦哪裡出得了這種主意,隨口說:“讓他們自己去看,看中了哪個再說。”

“還有就是,薑軍師年紀更大些,伯娘的意思是可能要找個年紀大一些的才好,而且薑家是大戶,得找個能撐起門第的,這有些難,一時半刻可能找不到中意的。”

李煦笑看了寇驍一眼,問:“你看你做的壞榜樣,下屬們一個個都不敢越過你先成親,拖到現在成大齡剩男了。”

寇驍可不背這個鍋,辯解道:“前幾年飯都吃不飽,又成天在外,哪裡有心思娶妻?這兩年穩定下來了,他們卻眼光變高了,覺得世俗女子配不上他們高尚的靈魂,天天幻想著娶個九天之外的仙女,本將軍也很無奈啊!”

李煦氣笑了,這一個個都什麼人啊?要不是看他們上無長輩,自己和寇驍又是這種關係,他才不操這份心呢。

“成親講究緣分,緣分未到也沒轍,讓雷夫人不必太操心,能成就成,成不了就算了。”

那雷家子弟微紅著臉說:“您放心,草民一定將這話帶到。”說完了正事,他微微有些尷尬地問:“王爺,聽說您還要送人到嶺南,不知可否加我一個?”

李煦詫異地看著他,這個孩子頂多十五歲,而且又是雷家出身,他以為雷家人都不會想去嶺南的,“那地方還有些亂,經濟也相對落後,你確定要去?”

“如果王爺允許,我想去的。”

“你今年幾歲了?”

“過完年已經十五了。”

“成親了嗎?”

對方紅著臉回答:“已經定親了,但女方還需守孝三年,所以想著出去打拚一番,好積累點家業,免得將來她跟著我吃苦。”

李煦手下用的雷家人不少,雷家基本成了他的人才庫,隻要不是一灘爛泥,又願意吃苦,他都能找個合適的位置安排,這個孩子之前可能是年紀太小,沒在他考慮範圍。

“你族中兄弟遍布多個郡縣,京城也有不少,為何不選個富庶一些的地方?嶺南太窮,他去了三年也未必能積攢下家業。”

“一來是嶺南近些,來回方便,二來正是因為沒有族人去嶺南,所以才自薦,拾人牙慧總歸不太好。”

李煦對他很滿意,這個少年有膽量有上進心,難得的是對未婚妻的看重,說明他是個有責任心的人,嶺南那邊的事情很多,又都剛起步,確實需要人。

他點頭說:“隻要你家人不反對,你想去隨時可以,但你年紀小,又沒經驗,就算去了也是從最底層做起,三年時間能否升遷都是未知數,你可要想清楚了。”

少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誌得意滿:“您放心,我已經想清楚了,最差的結果不過是回來從頭開始,我還年輕,輸得起。”

“說得好!”李煦讚賞地看著他,問:“你叫什麼名字?哪家的?”

“草民雷翀,雷戰是我祖父。”

李煦眼睛一亮,沒想到還是雷戰的親孫子,不過雷戰孫子孫女很多,李煦也不完全認識,這個雷翀,倒是比他祖父還機靈些。

233衝突

從亭子裡出來,寇驍用力握住李煦的手,咬牙切齒地問:“小男孩好看嗎?”

李煦一直盯著雷翀的背影,其實心裡是在想京城那邊雷駱什麼時候會傳消息回來,卻被寇驍以為自己太過關注一個小男孩。

李煦把手抽出來,對著燈一看,好家夥,都被捏紅了,他揉著發痛的手掌說:“小男孩當然好看啊,嫩的能掐出水似的,羞澀中帶著純真,又活潑有乾勁,真是讓人羨慕。”

正說著一群少年從他們麵前走過,穿著錦衣華服,神采飛揚,正在高談闊論,一名身著紅衣的少年沒看清路邊有人,徑直撞了上去,這一撞,直接撞到了寇驍懷裡。

兩人同時一愣,懷裡的少年身高隻及寇驍肩頭,身材纖細,一張稚嫩的臉龐不辨雌雄,呆怔的模樣有些可愛。

寇驍皺著眉頭兩人推開,那少年一時沒站穩,摔了個四腳朝天。

“哎喲……”少年一屁股墩坐在石頭小道上,隻覺得火辣辣的痛,再見寇驍那張臉不是自己見過的,當場就發作了。

仆從急忙將他扶起來,被他甩開,然後一個箭步衝到寇驍麵前,揚起手就要給對方一巴掌。

寇驍哪裡是任人欺負的角色,對方的巴掌還沒下來,手腕就被握住了,那力道足以將人的手折斷。

少年的慘叫聲在黑夜中傳的很遠,現場賓客雲集,很快就引來了一群人圍觀。

李煦不想把事情鬨大,這件事不過是個意外,沒必要交惡,他掰開寇驍的手,將他推到自己身後,溫柔地說:“你沒事吧?我家兄弟為人粗莽,多有得罪還請諒解。”

少年聽到周圍的哄笑聲,張俊臉漲的通紅,執著李煦罵道:“你說諒解就諒解,讓他給小爺跪下磕三個響頭,叫聲爺爺,否則這件事沒完!”

李煦收起了笑臉,目光沉靜地看著他,以同樣的語氣回道:“你說沒完就沒完?怎麼個沒完法?”

少年尚未開口,身旁的友人先一步挺身而出,“哪裡來的無禮之徒,連張公子都不認識,撞了人賠禮道歉不是應該的嗎?何況他還如此粗暴,便是告上公堂,也是你們的錯。”

李煦轉頭問他:“我們錯在何處?先撞人的是他,沒道歉的也是他,出言不遜的還是他,凡事有因才有果,請問舍弟做錯了什麼?”

那人一時語塞,麵對強勢的李煦根本找不到立足點,但他們一群官宦子弟,被人欺負了還需要用嘴巴評理嗎?

“彆跟他們廢話,給我打!”紅衣少年見寇驍雙手抱胸站在不遠處,表情似笑非笑,氣得雙目刺紅。

李煦善意地提醒道:“不過是一點小摩擦,各退一步海闊天空,何必大動乾戈呢?”

紅衣少年以為他怕了,頓時氣焰高漲,“除非你二人給小爺跪下磕頭,否則今夜彆想走出這個院子!”

“這是謝家的院子。”李煦覺得有些好笑,中二期的少年似乎都很擅長威脅人,他朝後一看,之前跟著的小廝已經不見了蹤影,想必主家的人很快就到了。

圍觀的人群見李煦語調輕鬆平穩,麵帶微笑,對他有幾分好感,但又見他兄弟二人衣著普通,長相普通,便沒人願意出手相助。

“真要打?”李煦見十幾個身強力壯的仆從圍上來,再次問道。

可對方卻一聲令下,並沒有給李煦辯駁的機會,李煦就算是個泥人也有三分火氣,何況他還不是,對已經衝出去的寇驍說:“留一個給我,好久沒動手了。”

寇驍聽著他話裡的興奮,回頭瞥了他一眼,見他挽起了寬大的袖子,便踹了一個最瘦小的仆從到他跟前。

李煦嘀咕了一句:“你這是看不起我!”然後加入了戰局。

十幾個武功不錯的仆從對寇驍來說就是小菜一碟,但為了配合李煦,他故意打的慢吞吞的,在彆人眼裡就是力不從心的模樣。

李煦好久沒動手了,打架對他來說是十幾歲時常乾的事情,但他常年健身,也練過跆拳道,應付一般的小嘍囉很輕鬆,隻是在古代,隨便一個小嘍囉都不是個好打的,李煦和對方來回過了幾十招,雖然一直占上風,但對方就像打不死的小強,根本不認輸。

反倒是他自己,被打中的地方疼的厲害,要不是怕丟人,真想躲到寇驍身後了。

那仆從被再一次撂倒在地,鼻青臉腫,額頭都磕出血來了,但很快又站了起來,齜牙咧嘴地朝李煦衝過去。

李煦心道:兄弟,你不用這麼拚吧?做足樣子就可以了,何處拚命呢,他們又沒深仇大恨。

但他也知道,有些主人家不把仆從當人,一生氣非打即賣,打死了也是常事。

寇驍一邊打一邊關注李煦的動靜,他從未見李煦動過手,不知道他水平如何,但很早以前,大家傳言中的太子殿下是能文能武的,親眼見過後,寇驍隻能暗道一句:傳言果然不可信。

他看得出李煦學過很基本的拳腳功夫,但在有武藝的人看來就是花拳繡腿,好在知道攻擊對方的薄弱點,也知道怎麼接招,但丟到軍營裡就是最底層的那一撥人的水平。

寇驍正想加快速度結束這場鬥毆,李煦那邊打成了平手,誰也奈何不了誰,但打久了肯定會受傷,寇驍舍不得。

“住手!”就在這時,謝當家領著人來了,一看這混亂的現場火冒三丈,他第一次給王爺辦宴,要搞砸了怎麼交代啊。

紅衣少年立即跑過去,惡人先告狀:“大舅,您來了正好,這兩個惡人欺負我。”

有人小聲說:“那是謝家哪門親戚?看起來來頭不小。”

“你忘了,謝老爺有個最小的妹妹,嫁給了京城一位仆射大人,聽說掌管著夫家的中饋,很有些手段,就是兩家離得遠,所以走動的少些。”

“那這次怎麼又走動起來了?”

“好像這位小公子是跟著聖上傳旨的隊伍來的,可能隻是順帶回來看看吧,謝家老太爺老夫人都不在了,這個兄長好歹是一家之主,有機會還是要回來走動的。”

“而且這公子長得好,家世好,很快就在城裡結識了一班年齡相仿的公子哥,天天打馬遊街,賞花踏青,動靜鬨的挺大的。”

“那二位怕是討不了好了,幫親不幫理啊。”

寇驍在謝當家到的時候一口氣將十幾人打趴下了,再想去幫李煦,就見他一個跳躍,將對手撞倒在地,死死地壓住他的雙手,然後用不知哪裡找來的繩子把人捆了。

寇驍把他拉起來,檢查他身上有沒有受傷,李煦整理了一下淩亂的衣裳,興奮地說:“我沒事,而且我贏了!”

圍觀的眾人都能聽出他得瑟的語氣,再看那位打倒了十幾號人的青年居然很給麵子地稱讚他,“很厲害了!”頓時有一種兄弟錯亂的感覺。

“二位……不知可否說一說情況?”謝當家好歹顧忌著這二人的身份,沒敢一棍子打死。

李煦喘了幾口氣,聽一旁的人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不偏不倚,於是點了個頭。

他可不管這二人是什麼關係,在他這裡就要講道理,要是不講道理也行,咱拚關係吧。

謝當家聽完事情的經過沉默了一下,說起來就是件小事,但因為兩個當事人都不是好惹的性格,因此小事變大事,如今架也打了,想大事化了可不容易。

他一視同仁地說:“幾位都是謝家的貴客,今日這場賞燈宴來賓也多,不如先握手言和,有問題等宴會結束了在解決如何?就當給謝某一個麵子。”

謝當家對這個沒見過麵的外甥並沒有多深的感情,他妹妹嫁到京城那麼多年也隻在老爺子過世時回來了一次,兩家走動的少,他當年想讓她幫忙開拓京城市場,對方也拒絕了,這次聽說是這小子惹了事才送到南越來避禍的。

這麼一個惹事的主謝當家是不喜歡的,但再不喜歡也不能讓他在南越出事,否則自己沒辦法和妹妹交代,但與王府有關的人肯定也不能得罪,謝當家隻希望他們冷靜分開一會能把這事忘了。

李煦是無所謂的,一個有點叛逆的小男孩,如果不是寇驍在場,他可能都不會多看他一眼。

寇驍這會隻關心李煦身上有沒有傷,沒空找一個小孩的麻煩,因此也沒反對。

但紅衣少年卻不依不饒地說:“那大舅你不能放他們走,必須給我道歉!”

寇驍冷哼一聲,“南越什麼時候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了,這要是我家的小孩,絕對不放出來丟人現眼。”

他這句說的極不給人麵子,又因為氣憤沒有改變聲音,在場不少人都震了震,不可思議地朝他看去。

像!太像了!不少人發現,不管是聲音還是罵人的語氣和神態,這青年都像極了寇將軍,如果忽略那張臉,根本就是寇將軍本人啊。

謝當家自然也注意到了這點,再看被他護著的青年,頓時氣血上湧,難怪,難怪他們用的是王府的帖子,難怪他們底氣十足,這根本就是得罪了兩位山大王啊。

謝當家這會特彆讚同寇驍那句話,這要是他家的小孩,絕對不放出門丟人現眼,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紅衣少年反唇相譏:“你一個鄉野蠻夷,粗俗無禮,竟然還出口狂言,你以為自己是誰?想當我老子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身份,讓你跪下喊爺爺還是給你臉了。”

“閉嘴!”謝當家怒喝道:“寧贇,該道歉的人是你,小小年紀口不擇言,誰教你的禮數?你的教養呢?”

紅衣少年見謝當家不僅沒幫自己還讓自己道歉,頓時怒不可遏,“原來你們是一丘之貉,嗬,這鬼地方本公子不來也罷,你們給我走著瞧!”

說完,他帶著從地上爬起來的仆從轉身離開,誰都能看出,他氣得不輕,隻是見他連自家長輩的麵子也不給,紛紛搖頭。

謝當家使了個眼色讓人追上去,然後朝李煦二人作揖,說:“小子無狀,多有得罪,兩位貴客請多包涵。”他也不點明這二位的身份,否則事情更棘手。

始作俑者都跑了,李煦和寇驍當然不會為難謝當家,當即道:“還是讓大家散了吧,好好的宴會不能因此毀了,我兄弟二人自便即可。”

眾人恍然大悟,今夜都是帶著目的來的,確實不該為此耽擱了正事,但也有部分人對寇驍二人的身份存疑,跟著他們想一探究竟。

郭孚領著一班同僚鬼鬼祟祟地離開現場,等走遠了才敢大聲喘氣,“太嚇人了,將軍竟然玩微服私訪,一定是衝著我們來的,怎麼辦?咱們不是說好吃頓大餐就走人的嗎?”

“這相親也得看緣分啊,咱們就說沒看上眼的,還能逼著咱們娶妻嗎?”

“你傻啊,知道今日來的都是什麼人家嗎?全南越數得上的大家族都來了,你說你沒看上眼的,口氣真大,還不如說沒人看上你。”

“也行啊,反正這也是事實,咱們在軍中還有些分量,但家境普通,確實配不上這些貴女。”

郭孚頻頻點頭,他也是這麼認為的,他無親無故,孤身一人,怎麼能娶大家千金呢?

“走走,先看看都安排了什麼節目,要是讓你們去見對方,記得斯文些,說話聲音小一些,彆丟了寇家軍的臉。”

“這話他們來之前就已經被耳提麵命過了,這會兩股顫顫,更是不敢放肆。”

寇驍大老遠看到他們跑了也沒放在心上,一群小兔崽子,吃不了虧就行,至於人生大事,有就有,沒有就算了,又不是他們父母,哪會操心這麼多。

“回去吧,我得看看你身上的傷。”寇驍氣悶地說,都怪他大意了,就不該給他逞強的機會。

李煦若無其事地說:“我好的很,就一點皮肉傷,血都沒流一滴。”

“要是內傷更麻煩,回去抹點藥酒。”

李煦也覺得留下來沒意思了,謝當家明顯已經知道他們的身份了,乾脆就跟著寇驍離開了。:,,,859821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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