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5慈悲(1 / 2)

255慈悲

“快快快,這裡有孩童生病了,快叫醫匠來!”瑞金寺裡,新來了一批災民,一對老夫妻帶著孫兒千辛萬苦走到這裡,再也撐不下去了,倒在地上,他們懷中還抱著一個發燒的小男孩。

有民眾自發地將這一家三口抬進寺廟,然後飛奔去請醫匠來。

嚴琛背著藥箱跑來,他一臉憔悴,已經在這寺廟裡呆了快十天了,總共沒睡幾次覺,這些災民長途跋涉逃難而來,身體多少都有損傷,嚴琛帶著三名醫匠駐紮在這,著實忙碌了好些天。

先看過那個孩童,嚴琛見他骨瘦如柴,知道這多半是饑餓和寒冷導致的傷寒,把了脈,寫下藥方讓隨從去抓藥煎藥。

那隨從不解地問:“公子,傷寒的藥鍋裡還有,不能直接端來喂他喝嗎?”

嚴琛搖頭:“不可不可,這孩童年歲小,那些藥下的太重了,他喝不得。”

隨從恍然大悟,急忙拿著藥方去抓藥,嚴琛讓人端了涼水來,替男孩脫掉衣裳,給他擦拭身體,希望能給他降溫。

另外那對老夫妻就由其他醫匠診斷,過了一會兒,兩人垂頭喪氣地過來,搖搖頭道:“年紀太大,身體損傷也太大了,就算醒來也活不了幾天。”

嚴琛這幾天見多了這樣的生死離彆,手中動作不停,平靜地吩咐下去:“那去慈幼局那邊報備一聲,等這孩童病好了就讓他們過來接人。”

又過一會兒,隨從端著剛熬好的藥過來,嚴琛幫著一起把藥灌進那孩童嘴裡,也許是太久沒喝水了,男孩並沒有拒絕藥液的味道,而是大口大口吞咽起來。

喂完藥,嚴琛讓人去端碗稀粥來,隔一刻鐘又給他喂進去,肚子裡有了食物,男孩慢慢轉醒了,看到一群陌生人圍著自己,小聲地哭了起來。

嚴琛自己還是個少年,不懂得怎麼照顧小孩的心情,虎著臉說:“彆哭了,你祖父祖母千辛萬苦把你帶到這裡,你若醒了就去看看他們,能多一眼是一眼。”

三歲的孩童本不知生死為何物,但這段日子一路走來看到的實在太多了,已經懂事了。

那對老夫妻最終沒能熬過三天,去世前回光返照醒了一會,抱著孫子許久說不出一句話來,他們死後,這個僅三歲的孩子該怎麼活啊。

嚴琛大概知道他們放心不下,讓人將慈幼局的人提前喊來,當著老人家的麵說:“你們不用擔心孩子的將來,在南越,凡事孤兒皆可由官府撫養長大,他十歲前隻需要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活,還能讀書識字,如果他肯努力,將來慈幼局會給他安排工作,你們可以將自己的家族信息留下,等他長大,也可以去尋找你們的家鄉和親人。”

兩位老人熱淚盈眶,一連說了幾個“好”字,並且留下遺言:“以後他一人獨活,就不要讓他去尋找家鄉了,他的親人都不在了,沒必要,他原名叫王小莊,希望你們給他改個名字,以後告訴他,他不是被家人遺棄的孩子,是我們無能,再也照顧不了他了……

如果有遇到好人家願意收養他,你們就送他去吧,我的兒啊……”老人一聲悲戚的哭喊,抱住孫兒的手突然一鬆,人也沒了氣息,他的老伴艱難地爬過來,乾枯的手掌摸了摸孫子的臉頰,對周圍的人磕了個頭,然後也隨老伴去了。

男孩呆呆的看著這一切,仿佛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又應該知道一點,他沒有哭,隻是呼吸忽然急促起來,人抽搐著倒下。

“不好,他脈象很亂,看樣子是刺激過度了!”嚴琛急忙將他抱回床上,給他施針,又灌了一碗藥,這才讓他平複下來。

李煦站在門口許久,他不是軟心腸的人,但這樣生離死彆的場麵依舊讓人心酸。

寇驍攬住他的肩膀,給他無聲的支柱,李煦回神,淡淡地說:“走吧,去拜會方丈大師。”

這幾日,源源不斷的災民送上山,已經把瑞金寺擠滿了,連大雄寶殿都騰出來安置災民用了,李煦收到消息,說瑞金寺不可能再接收災民了,便親自來了一趟。

有小沙彌帶著李煦二人去了主持的廂房,李煦敲門而入,見裡頭坐著一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正低頭寫著什麼。

聽到聲音,他頭也不抬地說:“王爺恕罪,老僧還有點事,您二位自便。”

李煦見他在忙,沒有上前打擾,而且打量著這間廂房,非常簡陋的屋子,除了硬板床和一套桌椅什麼也沒有,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了。

但李煦已經知道,瑞金寺確實很有錢,據說糧倉打開後,堆積的糧食如山,不比官府的少,當初李煦鼓勵開荒時,瑞金寺就把周邊能用的荒地都圍了起來,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弄成了良田,此老百姓更響應政府的號召。

寇驍一屁股往地上一坐,朝李煦招手,“王爺彆傻站著,這老禿驢沒有個把時辰肯定停不下來。”

李煦不想坐地上,可房間裡除了床沒有其他椅子了,便靠著寇驍坐下來,想問問這老和尚人品如何。

其實不用問李煦也能猜到,願意捐出大筆糧食救助災民,又騰出寺廟安置他們,忙前忙後,肯定是個和善寬容的人,真該做麵錦旗來嘉獎他們。

他碰了碰寇驍,問:“你與方丈大師很熟嗎?”

“算不上熟,隻是以前經常打交道,互相認識罷了,”寇驍沒臉說,以前寇家軍實在窮的沒飯吃的時候,他就會帶著幾千將士來瑞金寺化緣,老和尚雖然每次都會將他數落一番,但還是會讓廚房給他們準備吃的,把他們喂飽後才趕人下山。

寇驍這次會把瑞金寺放在明麵上,也是想給他們揚名,畢竟老和尚對寇家軍有恩。

而且這時候官府缺糧,確實也找不出第二個大戶了,寇驍便把主意打到瑞金寺頭上。

半個時辰後,老和尚終於放下筆,轉過身來念了聲:“阿彌陀佛,讓王爺和將軍久等了。”

李煦終於看清了他的臉,滿臉溝壑,毛發全白,但一雙眼睛很有神,是個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他穿著一身青色布衣,打著補丁,看著是個很樸素的老和尚。

李煦沒有接受他的大禮,請他坐下才把自己的意圖說出來,“承蒙大師照應,這兒的災民才能有口飯吃有地方住,大師慈悲為懷,本王應該親自來道謝,還有就是,聽說這裡住不下了,本王來看看,之前住進來的四肢健全的災民也可以先挪出去了,給後來者騰出幾個位置來。”

“王爺儘管吩咐,瑞金寺都是一群沒文化的和尚,不懂這些,您安排好,我們照做即可。”

李煦笑眯眯地稱讚道:“大師們果然都是慈悲為懷,等將來讓他們給寺裡的菩薩重塑金身。”

老和尚又念了一句“阿彌陀佛”,搖頭說:“不敢不敢,能救如此多民眾,已經是莫大的功德了,菩薩知道了也不會介意的。”

李煦沒和他打過交道,不知道他是否真的淡泊名利,不過能讓寇驍信任的人,總歸不會太差。

“方丈大師乃世外之人,確實不在乎這些,但該有的回報我們還是要給的,這份恩情要讓大家銘記於心,此事了後,本王會昭告天下,讓世人知道瑞金寺的慈悲。”

老和尚臉上有些笑意,那張皺紋橫生的臉龐因為這個表情生動起來,越發慈眉善目,但很快又歸於平靜,“不必如此,我佛慈悲,我們做好自己該做的即可。”

李煦笑笑不說話,雙方算是達成了共識。

從廂房出來,李煦去看了安置的災民,過往的官員紛紛過來行禮,全被他製止了,“本王看看就走,你們忙你們的吧。”

看到嚴琛懷裡抱著一個小男孩,他湊過去問:“這孩子怎麼了?”

嚴琛看到他和寇驍,正要開口,就聽李煦提醒說:“叫我李老爺就好。”

嚴琛默默翻個白眼,低頭看了懷裡的孩子一眼,低聲說:“公子,這孩子剛失去親人,有點認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睜開眼看到的第一個人是我,所以非抱著我不放。”

李煦瞧著那孩子精神不太好,身體也虛弱,就知道是受過苦的,剛失去親人確實很可憐,不過嚴琛自己還是個孩子呢,哪裡會照顧小孩。

“你若忙不過來,就再調幾名醫匠來幫忙。”如今全南越的醫者,隻要在外行醫都需要去官府報備,這部分人李煦都交給嚴琛管,其他地方不敢說,但在閩州城,嚴琛還是很得前輩們看重的。

嚴琛搖頭拒絕:“還好,多數災民是饑餓和風寒導致的體虛,多養幾天就好,外傷也不嚴重,嚴重的也走不到我們閩州。”

那倒是,李煦有讓各地鄉鎮派人在路上巡查,總能在路上撿到傷者或者是屍體,為了預防疫病傳播,李煦要求他們及時將屍體燒毀,埋到公墓裡,至於這些人是何身份,也來不及細查了。

“王爺所擔心的疫病並沒有發現,不過這種事小心為上,卑職會交代每位醫匠仔細排查的。”嚴琛剛說完,懷裡的小孩就輕哼了起來,李煦問:“他怎麼了?”

嚴琛如臨大敵般,回了句“應該是餓了”然後告了彆抱著孩子跑了。

李煦對寇驍擠了擠眼睛,問:“養孩子難吧?”

寇驍抱著雙臂站在一旁,冷漠地說:“反正我又不養小孩。”

256抱大腿

見瑞金寺管理的有條有理,李煦也沒多呆,很快就下山了,剛入城,就聽王府下人跑著來彙報:“王爺,雷大人那邊有消息了,有人回來了。”

李煦和寇驍對視一眼,加快腳步回府,除非是緊急事情,否則他們之間的聯係一直是靠書信,並不需要他們的人親自跑腿。

剛進家門,就聽到一聲中氣十足的嬰兒啼哭,李煦腳步一頓,回頭問報信的下人,“哪兒來的孩子?”

那人拍了下腦袋訕訕地說:“忘了說,他們回來是還帶著一名幾個月大的嬰兒,也不知是哪裡來的。”

李煦想到這世道,以為是他們路上隨手救的,沒太在意,進了客廳看到一群人正圍著一個繈褓各種出招,始終沒能將孩子逗笑。

“你們在做什麼?”李煦好奇地問。

劉樹第一個衝過來,握住李煦的胳膊驚喜地說:“王爺,快來看,好漂亮的小娃娃,就是愛哭的很,怎麼逗都止不住。”

令有三個年輕人過來行禮,自稱是雷大人的隨從和寇家軍,李煦不認識雷鳴的隨從,但派出去的寇家軍都有印象,便讓他們起身說話。

“你們從何處歸來?是出什麼事了嗎?”

那名隨從掏出一封書信遞過來,“回王爺,小人們是從桂林而來,當時大人救下了這名嬰兒,不知該如何處理,又無人可收留,隻好命我等將這孩子送回南越。”

李煦不解,一個中途救下的小嬰兒而已,就算找不到收養的人家,給點錢肯定有人願意養,怎麼需要千裡迢迢送回來。

他接過書信,先看了內容,才恍然大悟知道這孩子就是他們當初經過那個古怪的村子時救下來的,據說當時這個孩子都進了狼口了,硬是被搶回來的。

當時村民也在場,認為這樣的孩子是不被承認的,必須要死,他的家人也不肯再要他,雷鳴無法,隻好將孩子帶走了。

這孩子的胳膊被狼咬了一口,流了不少血,雷鳴知道無人敢收養一名受傷的嬰兒,就讓隊裡的醫匠將人治好,但他們北上後,經過了很長一段荒無人煙的地方,想送也找不到人送,於是就讓人帶回來了。

李煦看了一眼那個哇哇大哭的小娃娃,見果真長著一張可愛討喜的臉,無法想象他的父母親人竟然要置他於死地,好狠的心。

“男孩女孩?”一旁的寇驍伸著腦袋問,聽到是男孩,看到那張哭泣的臉,有些嫌棄地說:“男子漢大丈夫,哭哭啼啼,以後肯定不成氣候,趕緊送走算了。”

徐嬸子趕緊抱著孩子哄,解釋道:“這孩子應該是餓了,而且這麼多人圍著,他害怕,將軍是不懂小孩,這麼大的孩子都是要哭的。”

寇驍不置可否,反正他不喜歡小孩。

李煦倒是對這個孩子挺有眼緣的,畢竟長的實在可愛,可見顏值這東西到哪都很重要,“給我抱抱看。”

李煦還沒抱過這麼小的孩子,這孩子出生沒幾天就被丟到山上,到如今也就兩三個月大的樣子,脖子都豎不起來,徐嬸子手把手教他怎麼抱,李煦亂了好一陣才學會。

也是奇了,孩子到了他手裡反而不哭了,吸著手指頭看他,一雙大眼睛轉啊轉,圓溜溜的,像是在觀察這個好看的男人是誰。

寇驍撇撇嘴說:“這小子不得了,這麼小就知道抱大腿,知道誰才是決定他命運的人。”

李煦大笑起來,綜合自己的經驗,解釋說:“我覺得他隻是看我頭上的玉冠好看而已。”

那確實是一頂異常精美的玉冠,正前端鑲嵌著一枚虎型紅寶石,小小的寶石雕刻成一隻趴著的小老虎,有點可愛,他嫌棄太低齡不肯戴,是劉樹非要說老虎寓意好,能辟邪,非要讓他最近都戴著。

等小公主下學回來,也湊過去逗小寶寶,對方終於笑了,然後伸手握住小公主珠釵上的垂蘇,輕輕晃啊晃,笑得無比得意。

李煦打趣道:“看來這家裡還是小公主的地位最高,最受歡迎。”

等將人遣散,寇驍小聲問:“王爺是想……收養這個孩子嗎?”

李煦一愣,有些猶豫,說:“也沒很明確的想法,隻是有點喜歡這個孩子而已,你喜歡嗎?”

寇驍板著臉搖頭:“不喜歡。”任何能分走李煦注意力的人或物他都不喜歡。

李煦隨口說:“那就再看看吧,也不是非誰不可。”

寇驍握住他的手情意滿滿地說:“王爺如果喜歡收下就是了,我無所謂的。”

李煦抽出手斜了他一眼,“少來,這麼違心的話你信嗎?”

“咳……那,這孩子就不要了?”

“送慈幼局吧。”

李煦越表現的無所謂,寇驍越是不安,等慈幼局的人來了真要把孩子送走時,他又不舍得了,畢竟有眼緣的孩子不是哪裡都能找到的。

不過不等他發話,劉樹和徐嬸子先站出來了。

劉樹說:“奴才是個閹人,這輩子都不可能有後代了,原本想過些年再認養個義子,收個便宜兒子替奴才養老,正好這孩子來了,不如就給奴才當養子吧?”

徐嬸子說:“我也想認領個男孩養,小丫沒有兄弟,以後出嫁了娘家沒有依靠怎麼辦?有個兄弟萬一在婆家受欺負了也有人上門說理,這孩子長的伶俐可愛,我甚是喜歡,不如就給我當養子吧?”

寇驍把要出口的話吞了回去,他總不能和兩個下人搶孩子,偷偷瞅了李煦一眼,見他表情平靜,看不出是喜是怒。

李煦發愁地說:“孩子畢竟隻有一個,你們兩個人想要,怎麼分?這次慈幼局收了不少孤兒,要不你們去瞧瞧,帶回來養在府裡也行。”

小公主在一旁扯了扯李煦的衣袖,問:“父王,大家都要認個養子,姝兒能否也養一個?”

李煦滿頭黑線,敲了敲她的腦袋,“彆鬨了,這是活生生的人,可不是玩具,不是養來玩的。”

“不是玩的,劉公公說他要個兒子給他養老,徐嬸子說她要個兒子給小丫做兄弟,姝兒也想要個兄弟啊,姝兒可以養個弟弟嗎?”

“這……”

小公主笑嘻嘻地搶先說:“姝兒如果有弟弟了,父王是否就可以不成親了?”

李煦抱著小公主回房,關起門來問:“姝兒,你老實告訴父王,如果父王要成親呢,你高興嗎?”

小公主認真想了想,回答說:“應該不會高興的,這麼一來,父王就會有其他小孩了。”

“那……如果父王要娶的人是你寇叔叔呢?你寇叔叔不能生,不會有小孩的。”

“真的?”小公主高興地跳起來,“好啊好啊,那還是娶寇叔叔吧,這麼一來,家裡就還是咱們這些人,不會有陌生人住進來了。”

李煦雖然以前和小公主提過他和寇驍的事情,但小孩子對感情的看法並不直觀,但一說兩人要成親,並且婚後不會生小孩,小公主就高興了。

高興過後,小公主糾結地問:“那以後姝兒是否要喊寇叔叔叫母妃?”她小鼻子皺了皺,不太滿意地說:“這樣叫有點奇怪,我敢叫寇叔叔敢應嗎?”

李煦壞笑地慫恿她:“你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當天夜裡,吃過晚飯後,小公主扭扭捏捏地走到寇驍跟前,寇驍以為她還在糾結弟弟的事情,就聽對方小聲喊了句:“母妃……”

“……”寇驍當場石化,僵硬的像個木頭人。

聽不到回應,小公主失望地說:“寇叔叔果然不喜歡我喊他母妃。”

寇驍嘴巴動了動,看向一旁笑得前俯後仰的人,無奈地問:“為何要喊母妃?”

小公主眨眨眼,理直氣壯地說:“因為你要嫁給父王了呀,那不就是王妃了嗎?不喊母妃喊什麼?”

寇驍靈機一動,說:“喊父親或者爹爹吧。”

李煦笑聲戛然而止,瞪著寇驍,恨不得讓他把話吞回去,閨女是他一個人的,怎麼能認第二個爹,就算是伴侶也不行。

小公主也叫不出口,跺了下腳跑了,寇驍吹了聲口哨,瞅著李煦說:“王爺放心,總有一天我會讓她喊我爹爹的。”

李煦繼續瞪他,“美得你,你既沒生又沒養,憑什麼喊你爹爹?”

寇驍深以為然,然後第二天回來時,帶了一條長長的車隊來,車上裝滿了箱子,不知裡頭裝了什麼。

等李煦從外頭回來,這些箱子已經卸到了院子裡,他驚訝地問:“這麼早就把嫁妝送來了?”他可是連結婚的日子都還沒定好呢。

王府的下人和寇家軍隻當沒聽到這麼明顯的話,低著頭該乾什麼乾什麼。

寇驍湊到他耳邊小聲說:“不是嫁妝,是我的財產,全都歸入公中,自今日起,養小公主算我一份,咱們一人出一半錢,這麼一來,她喊我爹爹就沒問題了吧?”

李煦後悔自己說話太快,給了寇驍可趁之機,可這些東西都是寇驍的,再運回去也不妥當,於是讓劉樹重新開一間庫房給寇驍放東西,至於放入公中的話,他也無所謂,兩人結婚後,財產共有,他的錢就是寇驍的錢,總歸不會讓寇驍吃虧的。

那孩子最終還是沒送入慈幼局,但也沒說認養在誰名下,就住在了王府後院中,白天由兩名婦人照看,晚上徐嬸子親自帶著睡,偶爾劉樹也會帶去他屋裡睡,成了下人們的心頭寶。

劉樹請李煦給孩子取名,李煦甚至不知該給他用什麼姓,最後一群人商議後覺得還是取李姓,這麼一來,對外說是王府家奴也沒人懷疑。

李煦隨口一說:“那就叫李白吧,希望他以後能成為大詩人,過的如大詩人般恣意風流。”

曆史上有多少個叫李白的人李煦不知道,但出名的隻有一個,就算將來真的還有個大詩人叫李白,誰會在意數百年前有個同名同姓的人呢?

而且有沒有唐朝這個王朝都不知道,曆史也不知會往哪個方向發展。

257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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