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1入宮(2 / 2)

“林統領還在潁川,不知安大人可否助他一臂之力,讓他早日歸來?”

安大人微微詫異,沒料到順王會關心林釗,想必二人交情匪淺,想起當年就是林釗護送他南下,這一路結下友誼也正常。

“潁川那邊確實該好好整頓整頓了,隻是微臣怕力有不逮,當初確實交好了幾位將領,但今時不同往日,也不知他們心裡想什麼。”安慶平無法對李煦完全交心,自然不敢將自己底牌全盤托出。

“死了兩名將軍,也不知凶手抓到了沒有,若是沒有,怕是無法給民眾一個交代,若他們懷疑是朝廷故意卸磨殺驢,這動亂什麼時候能平定呢?”李煦憂心忡忡地說。

“王爺真是悲憫天人,這京城的事情傳過去,想必他們能理解的。”安慶平淡淡地說道。

李煦微微一笑,他原本也沒指望安慶平能幫什麼忙,隻要他彆搗亂就行,寧家必須死,一來是他們處處與自己作對,二來,寧家不死,安家就有可能成為第二個寧家,朝堂之上的鬥爭看似平靜,但每一個動作都能關係到黎明百姓,李煦斷不能讓他們為了一己私怨胡來。

審問寧家的速度很快,三天便結案了,皇帝原本就急於給順王一個交代,抓到了寧家這個尾巴,自然不肯放過,雖然他原本很看重寧俊之的。

皇帝最後批了判決書,寧家直係全部判斬立決,旁係三代親屬流放西北,十年內,九族親屬不得在朝為官,這個判決,讓李煦稍稍心安。

又過了兩日,林釗回歸,押送了三名囚犯進京,其中二人乃是凶手,另一人乃幕後黑手,囚車從北大門進京,一路穿街走巷,敲鑼打鼓告知民眾,引起了很大的轟動。

賀遵先一步回來向李煦彙報了情況,那幕後黑手是真,凶手隻是從他身邊隨便抓的兩名高手,是否是替罪羔羊不得而知,但他們有確鑿的證據證明那人心存反心,想攪動潁川府兵,讓他們繼續想朝廷發難,以此求得更高的利益。

“他瘋了?領兵作亂本就是死罪,皇上饒他們不死,還能官複原職,他們居然不知足?”李煦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除非是懷著極大的野心,否則遇到這種事,正常人都會想儘快翻篇,以求仕途順暢。

“他們大概是猜到朝廷不可能真的饒恕他們,平調不過是緩兵之計,所以才打算拚一把。”

“那隻有一人如此想?”

“不,當初五位將領勢力均衡,手下的兵力也差不多,但其中兩位對朝廷的分派深信不疑,於是他們死了,剩下的三位都是腦子精明的,是誰出手不得而知,但在我們調查過程中,他們自相殘殺,最後隻活了這一位,所以沒什麼好爭辯的。”

“自相殘殺?這又是為何?”

“王爺可知,他們當初殺了朱永樂後從朱家搶了多少財物走?”

李煦還真沒注意到這一點,貪墨案的轉折點就是朱永樂,但他們的關注點一直都在朱永樂和自己的關係上,沒人問過一句,朱永樂到底貪墨了多少軍餉?這些銀子去了哪?

當然,既然他被叛軍所殺,家中又被抄了,肯定財物是被瓜分乾淨了。

朝廷恐怕礙於情麵,也不好讓他們歸還財物,欠了士兵的債,總得先還上一點讓他們心裡舒坦些,而且當時那亂哄哄的情況,估計也算不出從朱家抄了多少銀子出來。

“難道這筆錢財沒有分到士兵手中?”

賀遵將那一日詳細的過程說給李煦聽,最初其實是五位將領一同去見朱永樂,想討個說法,但沒談攏,五人一怒之下將人殺了,又讓親信殺光了朱家所有人,找出了財物,那絕對是一筆巨款,五人一合計,私藏了一部分財物,將剩餘的分給了手下。

後來事情太多太忙,他們也來不及分贓,等安慶平離開,林釗到來,潁川局勢逐漸平穩,他們也就想起了這回事。

“接到聖旨後,他們都知道以後要各奔東西了,當然不可能把錢留著,於是就有人提議分錢。”

“這個程序沒問題,五個人,難道不是平均分?還存在分贓不均的情形?”

“不是分贓不均,而是有人想獨吞這筆臟銀,動了這個心思的還不止一人,他們都知道朝廷肯定會秋後算賬,準備帶著巨款逃走的。”

李煦點點頭,“本王明白了,所以最後其實就是一筆爛賬,錢財惹的禍,倒是本王高看他們了。”

賀遵給他報了個數字,李煦皺了皺眉,那確實是一筆巨款,難怪會引得他們自相殘殺。

“如今潁川是怎麼情況?林統領離開不要緊嗎?”

“新上任的郡尉大人頗有威名,很快就將士兵收攏了,加上林統領之前拉攏了一部分中級將官,也起到了安撫的作用,兵不亂,民心就穩了,加上京城這邊的消息傳過去,說您是被人陷害的,百姓們聽完後奔走相告,後來抓到了凶手,他們自己也能推測出事實來。”

沒了始作俑者,底下的人都安分了,百姓們自然也沒什麼可亂的。

“如此就好。”李煦見賀遵臉上又戴著銀色麵具,有些心疼地問:“回到京城,你可還好?”

賀遵目光一閃,低下頭說:“您放心,屬下不是衝動的人。”

李煦歎了口氣,捏了捏他的肩膀,“本王知道你無法放下當年的事,要想靠極端手段報仇是不可能的,不如徐徐圖之。”

賀遵沒說好也沒說不好,他人有些陰鬱,好不容易在南越調養出來的好心情也沒了,李煦怕他做傻事,交代他說:“皇上讓本王留在京中,既然如此,本王也不能一直住在宮中,你帶著劉樹先去將王府歸整清楚,過幾日本王就搬進去住。”

賀遵愣了下,問:“王府?在哪?”

李煦離京前一直住在東宮,不像其他皇子,被封為親王時順便就賜了府邸。

“在東大街,皇上剛賞賜的府邸,本王也沒去看過,你們替本王去看看吧。”

賀遵也不想入宮,而且一旦入宮,他的身份肯定要被人懷疑,京城不是南越,不是靠一張麵具就能蒙混過關的。

“好,劉樹還是跟在您身邊伺候吧,您隨便撥幾名小太監給屬下就行。”既然是皇帝賞賜的府邸肯定不會差,估計連休整都不必,隻要換些李煦喜歡的裝飾就好。

他們在南越的王府住慣了,恐怕不習慣京城的居住環境,賀遵問道:“不如讓張管事帶施工隊按照南越的風格給您重新調整一番吧?”

李煦是想儘快搬出皇宮,在宮裡做事不方便,不過張朔是自己人,施工隊也是自己人,完全可以住進去後再讓他們來施工。

“那就等住進去後再找他來,正好本王也有事情要問他。”李煦交代完事情,準備回宮,起身時想到一事,說:“皇上不僅賜了王府,也給寇驍賜了將軍府,離得還有些遠,你順便把將軍府也弄了吧。”

賀遵嘴角抽了抽,要不是考慮到寇驍的另一重身份是王妃,他絕對不接這個活。

“那您與寇將軍要分居兩地了?”

“隻能先如此了。”李煦也不想啊,誰家夫妻剛結婚就分居的,也就他們這麼可憐了。

賀遵一點不關心他們兩人是否住同個屋簷下,到了京城,總不能把在南越那一套行事規則拿來用,京城的百姓也不是南越百姓,確實該低調行事。

寇驍這段日子被皇帝派去京畿營當教官,好幾日沒回來,李煦知道,皇帝是想趁此機會摸清寇驍的能力,想必是真心想重用他了。

不過京畿營……李煦眯了下眼睛,如果他沒記錯,寇驍那位青梅竹馬的好基友就在那,難怪一去好幾天不回來,想必是與好基友久彆重逢,樂不思蜀了吧?

寇驍一槍掃過對手的腰際,對方彎腰下馬,倒掛在馬背上,幾步之後重新上馬,順勢一刀朝寇驍腦門砍去。

兩人騎馬對戰,一方持槍,一方持刀,肯定是寇驍更具優勢,這一刀根本落不到他頭上,他輕輕一避,就騎著馬避開了。

兩人已經交戰了半個時辰,一時難分勝負,皆是大汗淋漓,周圍的觀眾們頻頻叫好,氣氛濃烈,恨不得開個賭莊賭誰能贏。

“這個南越來的將軍真是不簡單,竟然能與司徒將軍打個平手,他還如此年輕,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那又如何,南越那種地方,會出幾個武夫一點不奇怪,打架厲害可不代表領兵厲害。”

“可我聽說他曾經麾下隻有八千士兵,都能抵禦海賊數年不敗,是南越戰神呢。”

“那你不想想,海賊能有多少人數?而且大多數都是什麼貨色,打贏幾個海賊有什麼可吹噓的?若是換做匈奴兵,一個足以橫掃一片了。”

“這倒也是,聽說南越人個頭矮小,連像樣的戰馬都沒有,若是拉到西北去抵禦匈奴,估計一個回合就敗了。”

“所以什麼戰神不過是小地方自己封的,算不得什麼。”

又過了一刻鐘,寇驍趁著對方一時疏忽,躍身而起,一腳踹向對方的胸口,對方往後倒去,一手抓著馬尾沒掉落在地,但隻見寇驍分腿跨坐在司徒將軍的馬背上,雙手持槍,用力朝下插去。

這一下,司徒勇避無可避,手一滑摔在了地上,而他們這一戰,以誰先落地誰輸。

周圍爆發出一陣叫好聲,也有人大呼寇驍的名字,顯然,他的英勇還是贏得了士兵的好感。

寇驍跳下馬背,走到司徒勇麵前,朝他伸出一隻手。

對方握住他的手用力一拉,借力站直身體,然後哈哈大笑著朝寇驍拱手:“寇將軍果然名不虛傳,失敬失敬!”

兩人迅速擁抱了一下,對方在寇驍耳邊輕聲說了句話,然後迅速分開,落在眾人眼中,隻以為二人惺惺相惜而已。

寇驍放開與他交握的手,神色平靜,眉頭挑了挑,朝他輕輕點了個頭,然後大步走出賽場。

297吃醋

“走。一起喝酒去!”司徒勇攬住寇驍的肩膀將人往營外帶。

京畿營在城郊外,占地非常廣,而且因為好幾萬大老爺們聚集在這裡,周邊開了無數家喝酒吃肉嫖娼的場所,從低檔到高檔都有。

司徒勇帶著寇驍七拐八拐進了一條小巷子,然後敲開了一家大門極不顯眼的宅子。

司徒勇朝寇驍擠眉弄眼,笑道:“讓你看個有趣的,這地方可很少有人知道的。”

寇驍與他分彆多年,但到底知道他的性格,駐足在門前問:“這是什麼地方?如果是嫖妓就免談。”

“嘿,沒想到咱們寇將軍還是個正人君子,彆裝了,你小子什麼樣我會不知道?最騷不過你了,而且你又沒成親,玩一玩有什麼關係?”司徒勇原先隻是想找個安靜點的地方和寇驍喝酒聊天,如今看他在這副抗拒的模樣,心裡起了壞心思,非要給他安排幾個貌美女娘不可。

“你不會還是個雛兒吧?”司徒勇詫異地問。

寇驍微微挺起胸膛,略有嘚瑟地說:“誰說本將軍沒成親,而且雛兒?那是什麼?”

這回輪到司徒勇驚訝了,“你成親了?什麼時候的事情?竟然沒有告知我,你這是沒把我當兄弟了吧?”司徒勇越問越傷心,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寇驍的好友,如今看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好了,找個正經地方我慢慢說,此時說來話長。”

司徒勇艱難地敲開眼前的門,入門後彆有一番天地,這宅子修建地極其雅致,一應的園林風格,曲徑流水、亭台樓閣,看著實在不像個做生意的地方。

一位端莊的婦人走出來,迎向司徒勇,微微一屈膝,淡然笑道:“司徒將軍有段時日沒來了,今日是想喝酒還是聽曲兒?”

“喝酒,要個最幽靜的院子。”

婦人點頭應諾:“那奴家帶您去翠幽閣吧,那裡有座亭子,最適合把酒言歡了。”她顯然是看出司徒勇和寇驍關係不一般,而且隻有兩位主子,想必是有私密話要說。

待將人送到翠幽閣,婦人中規中矩地問道:“將軍此次可要讓小蓮來伺候?”Y,-D,J。

司徒勇瞥了寇驍一眼,見他一點興趣也無,煩躁地擺擺手,“不必,送幾壺好酒上來,沒事彆來打擾本將軍。”

婦人屈膝行禮,利落地轉身離開,很快就將酒菜送來了,還有個小火爐,上頭放著一個瓦罐,瓦罐裡噗嗤噗嗤地沸騰著,寇驍聞到了一股牛肉的味道。

司徒勇看著亭子外站崗的侍衛,吩咐道:“你們自去找樂子,不用守在這兒。”他的兵自然聽他的,但寇驍的親衛卻連眼皮都沒抬一個。

寇驍知道京城風氣奢靡,衛兵也放浪形骸者居多,他讓親衛去找個地方吃飯,至於其他,他到是不限製,就怕他們錢包不夠足,付不起這裡昂貴的嫖資。

等人清場,司徒勇給兩人各倒了一杯酒,“來嘗嘗這個酒,最好的烈酒,比以往送給你的那些都強。”

寇驍喝過李煦釀的酒,對其他酒並不是太感興趣,而且私心裡以為沒有酒能比得過他家王爺釀造的,一杯入口,他詫異地睜大眼睛。

司徒勇以為他是被驚豔道,哈哈大笑起來,“如何?是否舒爽無比?”

寇驍將酒咽下,拿過酒壺看了看,可不就是他們南越出品的嗎?他指著酒壺下方的商標說:“這酒名為越清酒,出產地是南越,你以為呢?”

司徒勇傻眼了,他隻知酒名不知產地,而且他印象中南越一直是禁酒的,什麼時候也能釀出如此佳釀了?

“真是不得了,近幾年,南越的好東西一樣接一樣地出現,前陣子有個叫玻璃的,引得全城轟動,每家每戶都恨不得將家裡所有的窗子換成玻璃窗,聽說也是南越的東西。”

寇驍自豪地說:“是啊,我家王爺才能通天,大概這天底下沒有他不會的東西,這些新奇事物全都出自他之手。”

司徒勇察覺到一點微妙,“你家王爺?王爺何時成你家的了?你這也太大言不慚了吧,讓禦史聽到,保準參的你體無完膚!”

寇驍對彆人當然要瞞著自己與李煦的關係,但是司徒勇是他好哥們,沒什麼不能說的,當初他成親時沒寫信告訴他隻是怕消息泄露而已。

“你剛才不是問我何時成的親嗎?”寇驍給兩人倒上酒,平靜地說:“去年秋吧。”

司徒勇瞪大眼睛等著他繼續說,結果寇驍停下不說了,於是催促道:“娶了哪家姑娘?南越的姑娘早些年不都被你相遍了嗎?”

寇驍低頭微微一笑,聞了聞酒杯中的佳釀,仿佛聞到了李煦身上的味道,“不是姑娘,是個男子。”

司徒勇“嗖”地一下站起來,指著寇驍的鼻子,“你……你……”徹底沒話說了,過了許久,他才緩過神來,“你何時有的這癖好,小時候沒看出來啊,而且什麼樣的男子將你迷的昏聵不醒,居然還娶了人家。”

寇驍幽幽地歎了口氣,帶著莫名的遺憾,“不是娶,是嫁!”

這簡直是平地一聲雷,震的司徒勇四肢麻木、五感全封,隻留下“我是誰?”“我在哪?”“我聽到了什麼?”這樣的疑問。

“你在開玩笑!”司徒勇掙紮過後肯定地說道。

寇驍是何人?他三歲上房揭瓦,五歲穿山走林,七歲就能射猛虎,十三歲就能領兵作戰將海賊儘數屠殺,他高大英武,劍眉星目,誰見了不誇一句:這定是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結果他居然說自己嫁人了?嫁了個男人?這個玩笑開的也太大了。

“多年不見,為兄沒料到你越來越風趣幽默了。”

寇驍直直地看著他,非常嚴肅地說:“我沒有開玩笑,事實如此。”

“那你倒是說說看,你嫁給了誰?”就南越那一畝三分地,司徒勇對各家各戶也是熟悉的,哪個能比寇驍更優秀?

“是順王李煦。”寇驍舌頭將這個名字卷了卷才吐出來,臉上帶著溫柔繾綣的微笑,司徒勇見了雞皮疙瘩差點冒出來。

等他反應過來他所說的人物是誰,司徒勇已經震驚地說不出話來了,他想:寇驍一定是得癔症了,否則怎麼會開這種玩笑?

寇驍知道他難以置信,不過這種事怎麼解釋呢?難道要拉著李煦一起恩愛給他看嗎?

“彆鬨了,順王是何等人物,他曾經可是娶過妻納過妾的,而且還有個女兒,你編排誰也不能編排他啊,而且我可知道,這位爺可不像表麵看起來那麼和善。”

寇驍無可奈何地看著他,“你不信就算了。”

司徒勇琢磨了許久才黑著臉問:“你說的是真的?”寇驍自然不想回答他了,隻見司徒勇拿過酒壺,壺嘴對著嘴巴,將一壺酒倒進嘴裡,等一壺酒喝完,他甩甩頭,覺得自己一定是喝醉了才會信寇驍的話。

“不說這個了,聊點正事吧。”寇驍今日來可不是來炫耀的。

司徒勇嘀咕道:“哪還有比這更大的正事?”不過他也知道目前京城形勢緊張,一個案子接一個案子的,幾乎都是衝著順王去的,寇驍作為順王的下屬,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他真的和李煦是那種關係,那就更緊密了。

“木子瀛這個人可有什麼弱點?”寇驍直截了當地問。

“木統領啊,他這個人其實還是不錯的,也很得屬下敬重,隻是他這個人太重情義,想要拉攏他是不可能的。”

“那你可有辦法取而代之?”

司徒勇苦笑著搖頭,“你太看得起為兄了,為兄一來武功不如他,二來人脈不如他,最重要的是他有趙家全力支持啊。”

“可你有順王鼎力相助。”寇驍不認為李煦會輸給趙家,論聖寵,李煦如今風頭正勁,誰也比不過。

司徒勇能從南越走出來,又爬到如今的高位,當然也是有野心的,隻是……“你當初讓我投靠三皇子,我遞了投名狀,三皇子不在京城沒給回複,但趙家幫了我點小忙,不過他們已經有木子瀛了,少我一個不少,因此不是很看重我。”

寇驍敲著桌子輕聲問:“那你自己是怎麼想的?”

司徒勇朝他翻了個白眼,“這還用想?當然是你在哪我就在哪?說實話,我真沒想到有朝一日你會來京城,而且居然一來就得到陛下重視,這真是人比人氣死人啊,不過你這膽子也沒誰能比得上,普天之下,也找不出第二個敢和皇子成親的男人,你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說起這個司徒勇又有些氣憤,以寇驍的本事要青雲直上不難,可偏偏有這麼個隱患在,哪天消息瞞不住了,皇帝能饒了他才怪。

“你們的事……知道的人不多吧?”司徒勇懷抱著一絲僥幸問。

寇驍又露出了那種嘚瑟的笑容,“不啊,恐怕全南越都知道,我們可是正經三媒六聘、拜過天地的。”

“你……”司徒勇懷疑他腦子壞掉了,否則怎麼敢如此招搖?“你真真是……自尋死路啊!”

“是我心悅他久矣,從第一眼見到他就喜歡的不得了,追了許久才追到手的,你應該祝福我!”

“行吧,明日給你補上一份賀禮。”事情都到這地步了,司徒勇能說什麼呢?

“那你呢?嫂夫人如何?改日去你府上拜見一下吧。”寇驍隻知道司徒勇娶了一門貴女,但人品如何也不知。

提起自己家人,司徒勇臉上終於又恢複了笑容,他比寇驍大十歲,但成親也晚,否則還娶不到名門貴女呢,“她溫柔體貼,改日你見到就知道了,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居然會不喜歡女子,本來我還想著給你介紹幾位才德兼備的女子呢。”

司徒勇也知道南越那地方估計是沒寇驍能看得上眼的女子了,但他可以娶京城的啊,偌大的京城,燕瘦環肥,總有一款他喜歡的。

寇驍免不了要炫耀一下,“論才德兼備,哪個女子能比得上順王呢?”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啊!

司徒勇被他那燦爛的笑容晃花了眼,心想:順王是厲害,所以是他娶你嫁啊!

兩人在亭子裡坐了一下午,酒喝了三四壺,兩人都是海量,這樣的烈酒喝下去也隻是微醺而已,尤其司徒勇,酒量猶勝寇驍,大部分的酒都進了他肚子。

“據說這酒可貴了,既然是你南越出產的,你要不要送為兄幾壇?”司徒勇腆著臉問。

“這有何難,還需要什麼儘管開口。”寇驍財大氣粗地說。

“喲嗬,想當年你千裡迢迢還寫信問我借錢呢,如今傍上了順王,口氣都不一樣了,這門親事看來是真不錯。”否則哪家千金能出得起如此厚重的嫁妝,貼補整個南越呢?

見天色昏暗,兩人也該回營了,既然寇驍身在京城,以後相聚的日子多的是。

他問寇驍:“皇上讓你來京畿營可是想要給你兵權?”

“目前還說不好,也許是想看看我有幾斤幾兩吧,至於兵權,京城這邊已經瓜分乾淨了,想插一手可不容易。”

“確實如此,不過順王回歸朝堂,肯定也需要有將領依仗,我這有份名單,你們斟酌斟酌,想找到他們的弱點不難,能拉攏則拉攏,不行的取而代之也行。”司徒勇湊到寇驍耳邊說了幾個名字,又告訴他,這些人有哪方麵的弱點。

寇驍鄭重地道謝,“兄長這份大禮我收了,改日再重謝。”

“說這些就見外了,咱們自己人,好酒多送我幾壇就行了。”司徒勇帶著寇驍離開,回到軍營,外人隻看得出這二人關係突飛猛進,想必是一見如故了。

木子瀛的心腹低聲將二人的消息彙報給他,問:“將軍,咱們可要拉攏寇驍?”

“他不是順王的心腹嗎?”

“話雖如此,可那是因為他出自南越,不得不服從順王,如今到了京城,他未必沒有二心。”

“得了吧,有順王那樣的明主他為何要易主?”木子瀛自己是三皇子派,但那是因為他受過趙家大恩,又是姻親,若讓他選,一百個三皇子也比不上順王。

當初揚州的事情傳回京城的時候,他都氣笑了,三皇子連普通百姓都敢殺了冒認軍功,若登上皇位還不知會做出什麼事來。

隻是這樣的顧慮他沒告訴彆人,心裡卻厭煩的很。

“您……”心腹小心瞅了他一眼,心裡思忖開來。

木子瀛擺擺手,“算了,既然不是同道中人有何好拉攏的。”

“可司徒勇不也有意投向三皇子嗎?”

木子瀛不關心這個,彆人如何乾他何事?“行了,有那時間就有練兵,我可聽說了,那寇家軍個個勇猛,你們可彆連個小地方來的新兵都比不過,那可就丟人了。”

木子瀛自己是平民出身,而京畿營多是貴族子弟,對他們有些風氣一直是看不慣的,反倒是寇家軍,他打過交道後覺得甚是親切,可惜了。

寇驍好幾日沒回去,後來聽說自己被賜了將軍府,與順王府一個東一個西,心情那叫一個涼,這皇帝分明是想讓他們夫夫倆勞燕分飛啊!

“走,回宮去!”寇驍茶不思飯不想,這會兒隻想和李煦親親我我,於是連夜趕回皇宮。

宿羽宮裡正忙著收拾行李,李煦準備明天搬家,好在他們帶來的行李除了常用的都沒拆,倒也簡單。

見寇驍大步走進來,李煦詫異地問:“怎麼這個時間回來了?”

寇驍掃了一眼下人們,平平淡淡地說:“聽說王爺要搬進王府了,末將來瞧瞧有什麼要幫忙的。”

李煦哪能不知道他心裡的小九九,見整理的差不多了,就讓宮女太監們下去了,臨走前讓他們送份宵夜來。

“怎樣?京畿營好玩嗎?”李煦打趣地問道。

“還行,隻是軍紀散漫,若是不整頓整頓,不堪大用。”寇驍如實地說道。

“京畿營多數是貴族子弟,不服管教也是正常,而且他們身後的勢力錯綜複雜,稍有不慎就會得罪人,想要整頓可沒那麼容易。”

寇驍也知道這一點,而且就算統領不怕得罪各大世家對他們家族子弟下重手,那散漫的風氣也是一時半刻能糾正過來的。

李煦眸光一閃,裝似平靜地問:“對了,可見到你那位好友了?”

“見到了,今日中午還比劃了一下,喝了一下午的酒。”寇驍湊到他麵前讓他聞,“你聞聞看,能猜出我喝的什麼酒嗎?”

李煦當然聞不出來,他又不是狗鼻子,加上一聽到兩人喝了一下午的酒,他鼻子裡聞到的都是酸味,哪裡有酒味?

“哦,這樣啊,都說了些什麼啊?你們久彆重逢,想必話都說不完的吧?”

寇驍想起告訴司徒勇自己與順王的事情後他的表情,樂的哈哈大笑,一時竟止不住。

李煦醋意上湧,心道:想起好基友居然能笑成這樣,可見是非常投緣了。

寇驍笑夠了才告訴他下午兩人聊了些什麼,重點是最後司徒勇給的那份名單,“這些人王爺可有認識的?”

“有幾位見過,但並不熟悉,他給的這個名單應該都是手中握有一點兵權但是並不顯眼的人物,這樣的人要料理起來也容易些。”

“可咱們在京城並沒有能得用的人,想頂替他們也得有人啊。”寇驍手底下是有不少能乾的副將,可放在京城這邊就太不顯眼,不可能一下提拔起來。

“不急,待本王多會會這京城的人物,總有能為本王所用的。”

寇驍知道他的魅力,想拉攏人並不難,他撲過去把人抱著,推著他往內室走去,“王爺,夜深了,咱們安歇吧……”

298宴客

第二天一大早,李煦上完朝回來,拜彆了皇帝,就帶著家人搬出了皇宮,不知多少雙眼睛在宮門內外盯著,目送著他們帶著十幾車的東西朝東大街走去。

這十幾輛車大多數是禦賜之物,貴重無比,就連那幾輛馬車也是皇帝賞賜下來的,奢華舒適,精美絕倫,非常招人眼紅。

“若論如今朝中誰最得寵,莫過於順王殿下啊。”一行官員跪在宮門兩側,給順王讓道。

魏丞相落後一步出來,眯著眼看著這番動靜,心思難辨,他的門生走上前說:“相爺,順王如今風頭正勁,咱們是否要早做決斷?”

魏丞相淡淡地回答:“急什麼,無論誰上位,隻要我們保持中立,總不至於被牽連,萬一站錯了隊,那才是萬劫不複。”

“順王如今的恩寵,加上他的才能,其他幾位皇子很難越過他去吧?”

“這皇位有時候可不是誰得寵誰就能坐的上去的,三皇子四皇子也不是吃素的,而且,順王殿下可是非常看重寒門士子的。”

“那您……”

“讓他們兄弟爭去,誰登上皇位我們便支持誰,誰能說我們的不是?”

“是,您說的對。”門生心裡想,話雖如此,但有從龍之功與沒有是完全不同的待遇吧?而且他確實喜歡順王的為人。

皇帝不僅賞賜了府邸,連帶下人都一並分派來了,李煦身邊一直沒多少人伺候,但到了京城,就算擺架子也得把身邊的下人填充起來,因此來者不拒,也不管他們是什麼心思。

王府很大,賀遵看過一次後哪都沒看上眼,但也沒什麼好改的,京城中王公貴族的府邸大多如此。

李煦搬進了正院,下人們忙著歸置東西,他在自己的院子裡走了一遍,隻覺得景色優美,環境幽靜,對此也挺滿意的。

他依然把小公主安排在自己隔壁的院子裡,如今小公主身邊伺候的宮女太監成群,他依舊不放心讓她住太遠。

“王爺,可要給寇將軍留個單獨的院子?”劉樹來請示說。

“不必,他來了自然住正院,這院子裡的下人全換成自己人,其餘人不準入院內一步。”分居已經夠慘了,他怎麼可能讓寇驍來了還單獨住。

“這是必然,不過將軍常來的話,總會落入有心人眼裡的。”

“那就讓他們看去,本王寵信個把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寇驍此時也在逛王府,偌大的王府護衛都由寇家軍擔任,因為李煦沒有招收護衛隊,皇帝對他又憐愛了幾分,不僅允許上千名寇家軍進城充當他的護衛,還允諾他可以將王府護衛隊的編織擴充到一萬人。

王府的布防圖需由寇驍親自布置,也正好借著這個名頭他能光明正大地在王府住幾天,以後有事要來王府也合情合理。

順王的喬遷之喜是大事,朝中文武百官都想借著這個機會結交順王,哪怕是三皇子黨也想借此機會去探探順王的底。

喜宴安排在福來酒樓,這種做法在貴族中很罕見,李煦直道家中還未安頓好,不便宴客,而且王府也沒個像樣的廚子,還不如在酒樓吃的暢快。

李煦向來向來對自己的私人領地很看重,在南越時,他喜歡那兒的官員和百姓,自然願意打開大門歡迎他們來做客,但這京中的文武百官,還是算了吧。

司徒勇也收到了請帖,整個京畿營順王隻請了三個人,再往下的將領可就沒這個麵子了。

司徒勇砸吧砸吧嘴,心道:也不知道喜宴當日寇驍會以什麼身份站在順王身邊,過了這許多天,他還是無法理解這兩個男人成親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們以後都不要嫡子了?

請客這天風和日麗,京城剛入春,到處是清新的味道,一輛輛馬車停在福來酒樓門口,每一位來客不是朝中重臣就是勳貴王侯。

這是李煦第一次這麼全麵的接觸大燕王朝的上級社會圈,朝臣他都認識,但勳貴與王侯卻不太熟悉,好在他無需認識每個人,看得順眼的多說兩句話,看不順眼的不予搭理,沒人發現他的異常。

“王爺,趙大人來了。”劉樹跑來彙報道。

李煦坐得很穩,聽到趙曙來了也隻是淡淡點個頭,等對方過來與他見禮後,李煦才笑著說:“趙大人近些日子總是因病告假,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趙曙最近過的很不好,貪墨案的結果與他想要的南轅北轍,他好幾個門生都因此受到牽連,這其中必然是順王的手筆。

趙曙不是膽小的人,但玩弄權術自認比不過順王,隻能告了病假暫避鋒芒,而且這樣也給順王一個示弱的印象,方便他們之後的行事。

“王爺的喬遷之喜,微臣自然要來討杯喜酒喝的,隻是王爺為何沒在王府宴客呢?您匆忙搬進去,更應該讓大家去給您暖暖房。”

“就是因為太匆忙了,準備不足,不如酒樓方便,何況這福來酒樓也是本王的,不算太離譜。”

眾人這才想起,這座京城最大的酒樓也是順王名下的,當初這酒樓在京城異軍突起,聲名大噪,每日賓客滿棚,絕對是日進鬥金的好地方。

趙曙好心提點道:“王爺乃皇室子弟,按例是不能行商的,而且商人地位卑賤,您如此身份行商人之事,怕是有損皇室形象。”

關於這一點也是朝中大臣略有微詞的地方,雖然各家各戶多多少少都有私產,但很少會有官員親自經商的,這傳出去是丟人的事,沒想到順王不僅敢承認,還不以為恥。

李煦攤攤手,無奈地說:“本王也是被逼無奈才如此行事,南越有多窮你們沒去過不知道,本王若不想方設法賺取錢財,怕是餓死在南越了。”

站在一旁的寇驍挑挑眉,聲音低沉地反駁:“王爺言重了,南越雖然窮,但集全南越之力供養一個王府還是綽綽有餘的,當然,也隻管溫飽而已。”

此話一出,眾大臣哄堂大笑,他們怕是沒見過如此坦率的人了,真不愧是蠻夷之地來的人,也太敢說了。

司徒勇掩麵,不敢去看順王的臉色,心想:順王那樣的天之驕子為何會看上寇驍啊,這兩人從小生活環境迥異,按理不該走到一起啊。

他放下手,注意觀察了兩人一會兒,然後被他看出了點門道,比如,兩人身上的衣裳居然是同個款式的,隻是顏色不同,腰上的玉佩還是一對的,甚至連手指上套著的指環也是一模一樣的。

這……還敢更光明正大點嗎?

司徒勇如果事先不知道他們的關係估計也不會往那處想,但知道了,就處處是破綻,比如兩人對視的眼神,偶爾的肢體接觸,都能看出親密無間。

“寇將軍的話有一定道理,但本王是封地之主,怎麼能隻受百姓供奉而不付出呢?能讓封地百姓過上好日子是本王的責任。”李煦大義凜然地說道。

不少文臣都暗暗叫好,順王愛民他們早有耳聞,但是願意為百姓如此付出還是令人敬佩的。

寇驍單膝跪在李煦身前,誠摯地說:“王爺的大恩末將銘記於心,南越百姓也銘感五內,若非王爺犧牲名譽替南越拓展商貿,開源節流,南越每年不知要餓死多少百姓。”

李煦扶他起來,手掌握住他的胳膊捏了捏,將他拉到身邊站好。

過了今日,不管朝臣們心裡怎麼想,京城的百姓必定會拜倒在順王的仁義之名下,有如此舍己為民的王爺,他們怎麼會不喜歡呢?將來如果是順王登基,他們的日子肯定會好過許多。

“不說這些了,如今這些產業雖然是王府名下,但本王也不怎麼參與了,畢竟商事不如國事重要。”

大家自然是要讚頌順王的美德,不管真假,到場的賓客裡大多數都被感動了,至於感動過後會不會想要朝順王靠攏就不得而知了。

“對了,京城如今最受歡迎的那支施工隊聽說也是南越來的,不知王爺可認識?”孔敬最近與順王走的近,問話也更直接。

李煦點點頭,“自然,那些都是王府招攬的匠人,因為在南越沒什麼出路,才來京城拚前程的,不知道他們的手藝各位大人滿意否?”

孔敬做了個揖,“原來是王爺的人,那真是太好了,不知王爺可否通融通融,讓微臣早日約到他們替孔府修繕房屋呢?”

不少官員暗罵了一句:奸詐!也紛紛表示自己需要走個後門,早日約到施工隊給他們家中休整休整,而已經完工的人家則露出得意的表情,看吧,他們多有先見之明,占儘了先機。

李煦有些為難地說:“本王沒料到他們竟然能如此受歡迎,若隻有孔大人一人,本王必定給個方便,但大家都想要的話,隻能一視同仁了。”這樣誰也不得罪。

魏丞相原本老神自在地坐著,對他們的話題不感興趣,聽到這插了一句嘴:“不過是些匠人手藝而已,哪值得你們如此追捧?”

孔敬不讚同地說:“相爺您可見過修繕過後的人家?”

“自然,我那女婿家就剛修繕過。”

“您不覺得各處都透著清爽與新奇嗎?那明淨透亮的窗戶,那乾淨平整的地麵,那些便捷的水管,還有各種舒適的家具,真不知道這些匠人是如此造出來的。”

李煦沒有把這些功勞算在自己頭上,如果讓他們知道這些東西都是他造出來的,不知道他們會怎麼想。

經商已經夠出格了,如果還做匠人之事,那就有些不務正業了。

等用過午膳,送走所有客人,李煦也帶著人回了王府。

寇驍將司徒勇引薦給李煦,兩人互相對視一眼,說不出是什麼情緒,總之這一眼並不是那麼順眼。

司徒勇心想:就是這個男人娶了寇驍,害他兄弟斷了血脈,而他明明是喜歡過女子的,他一定不是真心喜歡寇驍的。

而李煦的心理活動是:這就是寇驍看重的那個結拜兄弟啊,長的倒是人模狗樣,年紀看著並沒有大多少,而且一看就是不太正經的人,說不定寇驍臉皮這麼厚就是受他影響的,近墨者黑!

兩人當著寇驍的麵和和氣氣,說著當前局勢,說著軍中勢力,仿佛是很親熱的自己人,寇驍坐在一旁都有些插不上話。

“當日卑職與驍弟說了一些,沒想到短短幾日,就聽到有人事變動的消息,王爺真是動作迅速。”司徒勇沒料到李煦有這樣的魄力和能力,震驚了許久。

驍弟?李煦差點沒能保持住臉上的笑容,他輕輕斜了寇驍一眼,心想:都這把年紀了還如此肉麻,當年他們一起玩鬨時還不知有多親密呢。

他淡淡地說:“全靠司徒將軍給的名單與提示,本王才能如此順利,司徒將軍若有什麼需求,可以儘管提。”

司徒勇拉下臉,朝他拱拱手,“王爺此話就太生份了,卑職並非是想要用此換什麼東西,不過是與驍弟的情誼罷了。”

李煦當著他的麵握住寇驍的手,笑著說:“司徒將軍彆動怒,本王沒其他意思,本王與寇驍的關係你也知道,既然你與寇驍是兄弟,也就是本王的兄弟,一家人確實不必太生份。”

司徒勇有些牙疼,他從未見過喜歡男人喜歡的這麼明目張膽的,“王爺抬舉了。”

“好了,都是自己人,說話不用太客氣。”寇驍聽著彆扭,看了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發現氣氛有些異常,他說:“時候不早了,司徒兄先回去吧,明日到軍營再聊。”

司徒勇告辭離開,寇驍一把抱住李煦問:“王爺怎麼了?不喜歡司徒?”

李煦瞅了他一眼,咧開嘴叫了句:“驍弟?原來你們之間是這樣稱呼的,挺曖昧啊!”

寇驍不明所以,“我倆是結拜兄弟,正常也是以兄弟稱呼的,這個有問題?”

不!沒問題!是我有問題!李煦心想,他居然會因為一個稱呼而吃醋,可見他的心胸也隻有針尖那麼大。

299請王妃安

同洲離京城不遠,三皇子很快就接到了聖旨,但他已經早一步得知了這個消息,接到聖旨也不覺得意外。

他身邊有數十個幕僚門客,全是他這幾年招募來的,其中有個人最得他看重,他這幾年所做的決策大多都是他們幫著出謀劃策的。

“嚴先生,您說父皇此時招我進京是好還是壞?”

姓嚴的幕僚長的道貌岸然,留著山羊胡,一眼看去就像個精明的老狐狸,他想了想,搖搖頭說:“順王已經進京了,而且並沒有中計,他定能查出是您與趙家合謀陷害的他,說不定正在京城等著您回去呢。”

提起李煦,三皇子臉色變了變,他從小就生活在李煦的陰影下,但那時候他是太子,自己隻是個無足輕重的皇子,比不上他也正常。

可李煦都被父皇厭棄了,貶到偏遠的南越,怎麼就沒死在外地呢?如今他又獲得聖寵,自己豈不是又出不了頭了?

“我早說過,李煦必須死,他當初被貶出京就是最好的時機,那時候父皇對他心有芥蒂,他死了也不會傷心,可惜他命大,如今幾年過去了,說不定父皇已經忘了他當年的事了。”

嚴先生摸了摸胡子,笑著說:“夫人不是說過嗎,當年那件事還可以再利用利用,皇上最怕的就是有人謀反,韓家造反是事實,這就是順王洗不掉的汙點,像根刺一樣紮在皇上心裡,隻要舊事重提,皇上對順王必然不喜。”

“還有呢?”

“那就找人透露出去,當初韓家造反其實是順王設計的,隻是因為沒能成功,所以他才躲過一劫,您想一想,如果韓家造反成功,登基的人必定是順王,他又豈會無辜?”

三皇子臉上浮出喜色,“得父皇相信才行啊。”

“謀反可不是貪墨,皇上會信的。”嚴先生信誓旦旦地說。

三皇子也知道這一點,沒有哪個皇帝能容忍兒子謀奪自己的皇位的,李煦確實很有本事,也很能拉攏人心,可皇帝沒死,他這些優點就能成為催命符。

“此次一定要將李煦打壓死了,否則他死灰複燃,還不知會發生什麼變故。”

“那殿下準備何時上京?”

“當然是越快越好,明日一早就走。”

“那屬下去安排,這邊也要留有心腹看著才行。”嚴先生走出書房,望著天邊的明月,仿佛能看到自己將來功成名就的場麵了。

他回頭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嘴角露出一道譏諷的笑容,三皇子此人心胸狹隘,衝動易怒,並非明君之相,可這樣的主子更容易受人擺布不是嗎?

李煦那邊同個時間收到了消息,知道三皇子即將回京,也查到了他身邊的有什麼重要人物。

與三皇子大肆招攬幕僚不同,李煦這幾年招募的都是管事匠人居多,學子們招來也基本都投入官場或者學校了,身邊沒留一個幕僚。

在南越時,他有不確定的事情會與紀韓宇等官員一同商議,整個郡守府都是他的幕僚團隊,但來到京城,他身邊就沒什麼出主意的人物了。

“去請靳管事來,還有葉長青,也一起叫來。”李煦吩咐劉樹。

劉樹領命而去,很快就帶著人進來,他們一直都住在郊外的大宅子裡,上次刺殺事情後,這還是第一次來見李煦。

“參見王爺。”兩人給李煦行了禮。

“請坐吧,如今本王有了自己府邸,你們二人就搬過來住吧,替本王分擔一些事情。”

靳管事猶豫著問:“王爺,屬下還是回西北吧,三皇子不足為懼,屬下以為,大皇子才是您的勁敵。”

“因為他手中有兵權嗎?”李煦問。

“這是其一,其二,大皇子在西北多年,與土皇帝無異,整個西北都是他的後備力量,就與王爺的南越一樣,進可攻退可守,他的勢力非我們可比。”

李煦點點頭,西北向來是軍事重地,備受重視,每年的軍費開支朝廷也都先緊著西北等邊塞要地,大皇子勢力穩固,哪怕自己能登上皇位,他也可以在西北自立為王。

越是有勢力的人產生的影響越大,西北民不聊生卻沒傳出消息,這就能看出他對西北的掌控度了。

“但本王與大皇子總有一天要兵戎相見,你去西北就要時刻麵臨著生命危險,其實,本王有想過將人撤回來了。”

“萬萬不可!”靳管事急忙阻止,“王爺也說是將來了,隻要此事一天沒有發生,就不該將人撤回來,一來我們在西北還能打探到消息,二來,將人撤走大皇子肯定會起疑心,對局勢不利。”

這些李煦都知道,但如果不把人撤回來,一旦兩邊鬨僵,這些人必死無疑。

靳管事知道他的顧慮,起身說:“王爺,屬下願意去,您將鐘管事撤回來吧,錢先生就留給屬下用,他過慣了刀頭舔血的日子,想必不是怕死之人。”

“你不怕死嗎?”李煦直視著他的雙眼問。

靳管事挺了挺胸脯,“王爺恐怕忘了屬下是何出身,海賊怎麼會怕死呢?”

李煦無言以對,鐘武太年輕了,在西北管個廠子是足夠的,但要想和大皇子斡旋就資曆太淺了。

“好,本王明日派人送你去,但有一點你記住,若是哪天本王要求你們撤退,你必須保證立即執行,將人給本王帶回來。”

靳管事皺著眉頭道:“王爺,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王爺的大業不可能不犧牲人,您過於心軟與善良了。”

李煦卻不讚同他的觀點,“你們替本王做事,替本王賺錢,保護你們的生命安全是本王的責任,若是本王不在乎你們的生死,以後誰還會儘忠儘職地替本王做事呢?”

靳管事微微動容,他跟過好幾任主子,主子對從屬隻會提要求,從來沒有哪個主子會說“責任”二字,他胸口微微發燙,他說他不怕死是謊話,如果他不怕死絕對不會活到今天,可此時此刻,他覺得自己可以為順王去死。

“你們中的許多人都是擔著生命危險替本王做事,尤其是暗部的人員,本王也知道要護住所有人是不可能的,但你們要知道,本王不需要你們主動犧牲,任何人都有活著的價值,死人是不會創造價值的。”

靳管事彎腰鞠了個躬,沉聲說道:“王爺放心,屬下知道怎麼做了。”

李煦看向葉長青,也許是回京城日子長了,葉長青白了不少,但依然瘦,不過認識他的人絕對能將他認出來。

他問:“你在京城可有被人認出來過?”

葉長青得意地說:“當然沒有,屬下基本不出門,出門都有易容,對了王爺,屬下就不過來住了,王府人多眼雜,不方便隱藏,屬下還是住在那邊方便些。”

“隨你。”李煦對葉長青更像是對待朋友,而且對他心裡總有些愧疚的,他說:“賈平暫時回到羽林軍了,聽說他家人最近忙著給他相親,你也老大不小了,可有成親的打算?”

葉長青沒料到他會說這個,聳聳肩,輕鬆地說:“我家義父都沒成親呢,我急什麼,賈平家中父母健在,家族人多,哪有我自由自在?”

“你若是想娶妻趁早說,本王給你介紹。”

葉長青朝他眨眨眼,打趣道:“王爺哪認識來的姑娘?”

李煦從抽屜裡掏出一本冊子丟給他,也不多說什麼,葉長青翻起來一看,嗬,居然是一本女子圖冊,每一頁都畫著一名楚楚動人的姑娘,還寫著家世背景與人品性情,一副任人挑選的模樣。

“王爺,您這東西要是讓寇將軍瞧見怕是要說不清了。”葉長青抖了抖冊子,隨便看了幾個,都是出身名門的貴女,顯然是衝著王爺來的。

“咳,本王已經娶了妻,用不上這個,你可以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葉長青自嘲道:“以屬下的身份是配不上這些貴女的,門當戶對,您給的這個不合適。”

“門當戶對有什麼難的,人生的起起落落誰說的清楚?”如果來日李煦能繼承皇位,葉長青再差也能混個二三品的大臣或是大將軍,這樣的身份娶哪家女子不行?

“那屬下就等來日功成名就了再談親事吧,說不定能娶個公主呢?”葉長青隨口開了句玩笑,但想到順王名下的小公主,立即改口說:“公主還是算了,太金貴,屬下養不起。”

李煦斜了他一眼,他也不是非要關心屬下的是私生活,隻是葉長青走南闖北,怕他耽擱了人生大事。

“你自己心裡有數就行,喜歡什麼樣的都可以,本王可以替你做主。”

葉長青咧著嘴笑道:“那屬下就先謝過王爺了,改日有了心上人,一定請您做媒人。”

揭過這個話題,葉長青正經地問道:“王爺,可要讓人查查府中下人的來曆?如今王府仆從眾多,還是該小心為上。”

“查吧,隨便查查就行,這些人是哪方勢力的本王並不在意,等過段日子本王再著手處置他們,你派人暗中去外地買一批人來,越遠的越好。”

葉長青意外地看著他,“您是要所有人一起換掉?”

“咱們人手不多,而且一個人要隱藏的深豈是隨隨便便能查出來的,與其留個隱患,不如一次性換乾淨了。”

“可府裡有許多宮裡出來的宮女太監,這些人不好換吧?”

李煦一點也不喜歡這些宮裡出來的人,心思一個比一個深,心眼一個比一個多,“既然是送給本王的人,當然隨本王處置,誰會為了這些人給本王不痛快嗎?”

葉長青訕訕地說:“屬下怕皇上知道後不高興。”

“本王會想個理由的。”

“三皇子那邊您想怎麼做?他們怕是又在醞釀什麼大陰謀了,咱們得先下手為強。”

“摸清他們藏兵的地方和數目了嗎?”

“他們分批藏匿在同洲的村鎮與寺廟中,有些零散,要一網打儘有點難。”

“那他們靠什麼發號施令?人一旦分散了,要執行任務時要聯係就沒那麼方便了,萬一要起事,難道一處一處去通知,是派人去還是用信物,這些都去查一查。”

“那三皇子回京途中,咱們要不要……”葉長青比劃了個殺人的動作。

李煦搖搖頭,“三皇子不是什麼重要對手,他死了隻會讓趙夫人來個魚死網破,不是個好主意,他們這一脈,三皇子反而是最無需在意的人物。”

“那您打算怎麼做?”

李煦正要開口,聽到門外傳來寇驍的聲音,臉上帶著溫柔的微笑,“請王妃進來一起討論。”

他這聲“王妃”也隻敢私下說說,葉長青和靳管事都是知道內情的人,聞言也笑了起來,葉長青打趣道:“王妃公務繁忙,今日怎麼有空回來了?”

“是本王喊他回來的,府中防衛得十天一換,本王離不開寇將軍啊。”李煦話音剛落,門就被推開了,寇驍穿著一身勁裝走進來,肩寬腰細腿長,每走一步都帶著濃濃的荷爾蒙,大概是小彆勝新婚,李煦看到他免不了想到一些旁的事,臉色慢慢變紅了些。

寇驍進門視線一直落在李煦身上,自然看出他的變化,恨不得抱著他回臥室雲雨一番,但看看左右,就知道李煦還有正事要談,這種白日宣淫的想法是不現實的。

靳管事對寇驍一直懷有抗拒心理,雖然他如今成了順王的人,對他忠心耿耿,但對滅了避風島的人還是會心生抵觸。

他起身給寇驍行禮,“請王妃安。”

這一聲“王妃”簡直像是故意跟寇驍作對,哪怕在南越也沒人會這麼正麵稱呼寇驍。

他轉過頭,朝他眯了下眼睛,淡淡地說:“原來是靳管事,聽說你的不少舊人都在京城,不知你去問候過他們沒有。”

張朔帶的那批工人大部分都是當初從避風島俘虜的士兵,確實算得上靳管事的舊人,不過他們之間可沒什麼舊情可敘的。

“多謝王妃關心,屬下就要去西北了,怕是沒時間敘舊。”

“那更應該敘個舊,否則將來怕沒機會了。”寇驍嘴毒起來是連李煦都甘拜下風的人,懟的靳管事麵色發黑。

李煦知道這兩人的心結,一個視海賊為天生敵人,一個視寇家軍為仇人,當然不可能握手言和,“好了,先談正事吧,兩位的閒聊可以在酒桌上進行。”

300夜談

“王爺此生最大的汙點就是先皇後與韓家造反一事,雖然過去幾年,但依然會成為對手攻訐您的要點,除非韓家造反一事能平反。”

李煦心知要給韓家平反的可能性等於零,他剛穿越過來就被送走,根本不知道這件事具體是怎麼回事,當時也沒有機會查清楚,過去這麼久,想要查清就更難了。

“他們接下來應該會從這方麵入手,這可不比貪墨案,還可以由著本王自辯,你們有什麼好主意嗎?”

寇驍靠在椅子上,手伸到桌子底下握住李煦的手,一根一根的手指摸過去,因為常年用筆,李煦食指邊緣有些老繭,不過一點也不影響這雙手的美感。

他看靳管事和葉長青都一副深思的模樣,挑眉說道:“最好的辦法難道不是先下手為強嗎?與其被動想法子化解問題,不如從源頭將製造問題的麻煩解決掉!”

靳管事反駁道:“寇將軍把對手想的太簡單了,想將三皇子派係連根拔起可沒那麼容易,何況他們現在手握十萬大軍,隨時都可能逼供造反。”

寇驍不以為意,甚至覺得這才是他的最終目的,“那就讓他們反,京城的兵權如今有三分之一掌控在我們手中,隻要解決了木子瀛,還能再爭取一半兵權,固守京城這道巍峨的城牆,十萬大軍根本不夠看的。”

李煦看向葉長青,問:“皇上身邊可有我們的人?隻要能說得上話的就行。”

“您是問奴才還是高官?”

“奴才。”

“還真有一個,不過不算是我們的人,隻是我義父對他有恩,他一直記掛著要還恩情,如果要讓他幫忙做件事,他會同意的。”

“既然涉及到林統領,那就請他過府一敘,有些事也要提前知會他一聲才好。”

這事不需要葉長青去做,劉樹立即安排了人去通知林釗,林釗從潁川回來後很得皇帝看重,這也正好是排除異己的機會,借著這個機會,林釗牢牢的將羽林軍掌控在手裡。

林釗喬裝打扮一番才從後門進入王府,一路避開下人進了李煦的書房,行禮後問道:“王爺宣末將來有何吩咐?”

葉長青跳起來跑到他身邊站定,頂著一張笑臉看他:“義父,王爺是想請您幫個忙。”

林釗看了葉長青一眼,這小子最近終於養回來了一些,看著不那麼像難民了,不過性格還是毛毛躁躁的,也不知道王爺怎麼敢把整個暗部交給他。

他朝李煦拱拱手,“王爺有事儘管吩咐,談不上幫不幫忙的。”

李煦便把自己的計劃說了,“宮中守衛尤其重要,趙夫人身邊肯定有自己信得過的人,你要小心宮裡的人,隻要皇宮萬無一失,外麵的事情就好解決。”

林釗這是第一次知道三皇子居然在暗中招兵買馬,但似乎也不奇怪,畢竟三皇子想上位的心思從未掩藏過,被皇上貶去守皇陵肯定安分不了。

“王爺放心,末將正打算重新安排宮內的布防,此事已經得到皇上的允許,新的布防開始後,後宮想傳出一句話都會入禁軍的耳,他們想裡應外合可沒那麼容易。”林釗目光一閃,堅定地說:“至於您說要讓皇上知道三皇子私自招兵的事情,末將有更可靠的人選,一定能把事情辦好。”

“那好,父皇那邊就拜托你了。”李煦同時吩咐葉長青:“同洲那邊必須儘快掌握他們的動態,這條大魚可不能讓他們溜了。”

“屬下明白。”葉長青準備親自去一趟同洲,要想殺了這十萬人很難,但要讓他們自亂陣腳就簡單多了,最好是能假傳消息,讓這群人朝京城進攻,那這謀逆的罪名就坐實了。

等人走後,寇驍發現自己一直握著李煦的手,兩人的手心都悶出了汗,見天色已晚,李煦安排人傳膳,準備和寇驍吃完晚飯再說事情。

小公主最近常常到皇宮陪皇帝說話,今天也不例外,好像到了京城後,這孩子就立即長大了,小小年紀就學會揣摩皇帝的心思,把她皇祖父哄的高高興興的。

寇驍已經許久沒有和小公主同桌吃飯了,有些想念,“小公主年紀還小,宮裡又暗藏危機,還是讓她少進宮為好。”

李煦歎了口氣,“你當我不知道這點嗎?可父皇時不時就派人送賞賜來,無論如何也是要進宮謝恩的,一進宮,祖孫倆常常要聊天吃飯,有時候還要留宿,也許過了這陣子就好了。”

“那她身邊可有帶著信任的人?”

“這你放心,四名貼身丫鬟都是自己人,林蕊兒也在,侍衛都是寇家軍中嚴格挑選出來的,安全無虞,而且她也聰明,應該不會被人算計了去。”

寇驍想到的卻是小公主那一手好箭術以及比她父王還好的身手,加上身手都帶著暗器和毒藥,想必是能護好自己的。

劉樹過來給兩人布菜,聽到他們聊起小公主也說了句:“小公主這個年紀按理該由長輩帶著出去走動了,王爺可想過這方麵的事?”

“這有什麼要緊,不過是日常應酬而已,姝兒無需靠這個揚名,不過她喜歡有同齡玩伴,改天你去問問,田家那小子到京城了沒。”

劉樹笑眯眯地回答:“您說的那位早到了,還給您送過拜帖,但奴才知道您忙,便自作主張回了禮,讓他們過段時日再來拜見。”

李煦確實忙,南越來的人都沒時間見,“那抽個日子見一見南越商行的人吧,順便交代他們做點事,這京城遍地是黃金,不撈一筆太可惜了。”

寇驍給他夾了一塊肉,問他:“避風島的金礦您不打算告知皇上吧?”

“當然不,那可是咱們自己的小金庫。”

“那還是讓張朔那批人早日離京吧,雖說他們已經投降,但保不齊裡頭有人知道金礦的事情,再趁機說出去對我們不利。”

說到底,寇驍對那批人沒有信任之心。

李煦也不是自戀的人,以為自己滅了人家的家園還能得到他們的忠誠,“那不如這樣,篩選出一部分留下,就以改造王府為由留在王府中,正好多一份力量,另外一部分人送到同洲去,讓他們給皇陵添磚加瓦去。”

寇驍覺得這個安排也不錯,那批人也曾經是手持武器的軍人,隻要能信任,也是一個不小的助力。

“您還記得蔣林和吳倉嗎?”

李煦點點頭,“記得,他們也是避風島出來的,這次也跟著進京了。”

“讓他們與靳管事同時擬份名單,都是老鄉,想必他們對這批人更了解。”

李煦同意他的觀點,這麼一來,能同時上兩份名單的人應該足夠可靠,“順便將他們吳倉喊來做領隊吧,這些年兩人在水師中表現出色,吳倉如今也是位小將領了。”

這安排當然好,吳倉二人是早年投靠他們的,忠心不二,而且他們和葉長青關係很好,有這層關係在,想來他們也不會背叛王爺。

李煦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嘴角泛著笑容,寇驍被他這詭異的笑容迷了眼,吃下了一口自己不愛吃的青菜,然後問:“王爺想到什麼好玩的事了?”

李煦看看周圍,因為他和寇驍有邊吃飯邊談事的習慣,吃飯時隻有劉樹在一旁伺候,於是放心地說:“本王聽聞了一個消息。”

“什麼?”

“聽說蔣林對葉長青有那方麵的意思。”

寇驍一時沒反應過來,片刻後驚訝的菜都掉在桌子上了,“此話當真?他們二人這幾年應該也沒什麼機會接觸吧?”

“咳,就是小道消息,葉長青自己可能都不知道的。”

寇驍扒了兩口飯,眼神閃過一絲精光,他原本就有想法給紀韓宇介紹個人,隻是一直沒有合適的對象,這個蔣林同樣是個文人,也許可以讓紀韓宇看上眼,至於葉長青,應該沒這方麵的意思。

李煦不知道他在算計自己的得力下屬,吃過飯後就回房洗澡去了,連軸轉了許多天,難得寇驍回來,兩人都不想再進書房了。

夜裡一番酣暢淋漓的交戰,兩人都情動不已,直到深夜才洗過澡歇下。

寇驍撫摸著李煦身上滑嫩的肌膚,和他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都是些平日所見所聞,公事私事都有,不知不覺就到後半夜了。

“木子瀛此人還是不錯的,如果不是陣營不對,我真想和他結交一番。”寇驍這段日子與木子瀛打過幾次交道,兩人在某些方麵還挺相似,對對方都有些好感。

“一點拉攏的餘地都沒有嗎?”李煦也聽過這個人,這樣的將才如果因為政治鬥爭犧牲了就太可惜了,“儘可能讓他保持中立吧,就算是姻親,也沒理由一定要參與到這場鬥爭裡,如果最後真要奪權,先留他一條命。”

“他武功高強,恐怕比我還稍高一籌,想將人控製住而不傷性命有點難,我儘力,不過有個人可以先解決了。”

“誰?”

“左中侯蘇啟正,此人不堪至極,留著也是禍害。”

“他不是薛太尉的人嗎?人品堪憂?”

寇驍不是很想說,不過李煦好奇也沒什麼不能講的,“他好孌童,京畿營又全是男人的地方,他不僅自己玩,還總是與下屬一起……”寇驍皺了皺眉,有些厭惡地說:“他手上有不少人命,占著兵權與武力欺淩弱小,這樣的人不配為將。”

李煦也厭惡這樣的渣滓,“你可有辦法弄死他而不得罪薛錚陵?”

“司徒手裡有他謀害人命的證據,我們準備讓薛太尉親自料理他,如果薛太尉選擇包庇他,那這個人王爺就得遠著點了。”

貪墨案最終也沒能將薛太尉拖下水,李煦脫罪後,薛太尉麾下的一名心腹將領被定了罪,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薛太尉推出來的替死鬼,李煦當時就覺得這薛太尉不是個好東西。

“按你們的想法去做吧,本王也想看看,這薛太尉到底有幾分真性情。”

“他身居高位多年,再多的真性情也被磨光了,不過他位高權重,我們動不得。”

李煦朝他懷裡拱了拱,抱著他的腰說:“以後總有機會的,先睡吧。”

寇驍將被子拉上來蓋住兩人的身體,嘴唇輕輕在李煦的發頂親了下,又啄了口他的耳垂,“晚安了。”

“晚安。”:,,,85982137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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