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四)(2 / 2)

“看什麼?我把清單給小徐就沒你什麼事了嗎?”於部長佯怒。

可惜喬知學熟知他的性格,不為所動。

於部長歎氣:“彆看了,去工作吧,能說的時候我自會說。”

“你身上有特殊能量反應,”喬知學從口袋裡拿出一個微型儀器,“隻有在你與譚硯在一起時,由於波頻一致被我檢測到了,分開後就不可查了,但我確定它還存在。目前為止,我沒有地球上見到過這種波頻。”

“我會注意的。”

“我知道您現在不會說,但如果你需要研究,研究小組中請一定有我的名字。”喬知學固執地說道。

“可以。”麵對這樣的熱情,於部長隻能答應他。

一個小時後,於部長帶著徐明宇拿來的資料單獨去見譚硯。

此時譚硯安靜地在床上睡著,通過室外儀器的電波檢測,應該是進入深度睡眠了。

於部長輕輕打開門,譚硯立刻睜開眼睛,儀器立刻顯示他的狀態為清醒。

“警覺性不錯,”於部長讚揚道,“要是早發現你這個好苗子,我肯定會把你挖過來。”

譚硯看了眼表,距離他們回到地球才過去四個小時,時間還早。

“我們來聊聊吧,”於部長拉過凳子坐在譚硯麵前,“我先說一下國家對空洞現象的探索進度。”

“自從1980年12月在華國北方發現了第一例空洞現象後,迄今為止世界上已知的空洞有137例,算上剛才我們經曆的已經是138例了。”

於部長注意到自己說到1980年時,譚硯的睫毛微微抖了一下,動作十分微弱,換成其他人根本無法察覺。

是的,於部長以外的人都看不到。

意識到這點的於部長心中疑惑,卻沒有點出來,而是將方才徐明宇和喬知學說的話給譚硯複述了一遍。

“以上就是我國已知的全部信息,這些是多年來對‘空洞現象’的研究結果,喬教授堅信空洞中有量子力場出現,這些都是絕密內容,不過我覺得你需要知道。”

譚硯掃了一眼紙上的公式代碼,便沒有興趣地收回視線:“我看不懂。”

“哦,的確是有些複雜。”於部長表示他當初也是學習了好久才看懂的。

見於部長還沒理解自己的意思,譚硯又道:“我初中學曆,畢業後去當兵,複員安置到平縣治安管理所,你覺得這些東西我能看懂多少?”

於部長:“……”

“還有你剛剛給我說的東西我都沒聽懂。”

於部長:“……”

“我明白你想問什麼,”譚硯十分乾脆,“事到如今我對你也沒有隱瞞的必要,我18歲時被空洞吞入,在陌生的世界中九死一生逃出來,每次回到地球都在平縣公墓裡的無名墓碑前。迄今為止我到底被空洞卷入多少次自己都記不清了,不過可以確定,絕對超過138次。”

“每次都是那個世界嗎?”於部長問道。

如果每一次都是,那麼從18歲至今40年,譚硯都經曆了什麼。

“不一樣,上次那個算簡單的。”

於部長:“……”

回憶起熔岩世界那可怕的高溫,他不禁想再去衝一次冷水澡。

見譚硯態度很配合,於部長便繼續分析道:“目前已知最長的一次空洞發生在,2002年11月4日,地點在非洲無人草原上,時間的話,換算成北京時間是夜間23點12分36秒,15分鐘後停止擴張,第二天下午13點58分36秒自然消失。”

“或許你覺得我的想法很瘋狂,我讓小徐去查了你當天的出勤記錄,最準確的。”

所謂最準確,並不是單位台賬中保存的出勤記錄那麼簡單,有些曆史性的東西都是比較模糊的。比如如果某天譚硯沒有上班,事後回來他告訴領導自己出了外勤,考慮到他常年無休,以及工作的勤懇,沒有人會懷疑他的話,也沒有人去查證他是不是真的出了外勤,出勤記錄本上隻會出現滿勤的字樣,但是譚硯當天是否真的出了外勤,有待考證。

已經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不是那麼好查。徐明宇派出的手下將當年還在崗的所有人員都查證了一遍,終於從一名退休職工的口中問出當天譚硯的去向。

“譚硯那天其實沒有出外勤,他去掃墓了。”那名退休老同誌回憶道,“11月5號是我母親的忌日,我也請假去了公墓。我還記得那天看見譚硯跪在一個墓碑前,全身衣服都破破爛爛的,好像跟誰起了衝突的樣子。譚硯這個人,從小沒爸沒媽,心思重,有什麼事都不跟彆人說,挺可憐的。那天他跪了好久,頭低低的,好像在哭,看起來太可憐了,我現在想起來還覺得有點心酸呢。”

“11月5號,時間相同,出現在公墓,我可以理解為你剛剛從一個很危險的世界回來嗎?”於部長問道。

“我不記得具體日期,但的確是02年冬天。”譚硯肯定道,“我就曠工過那一次。”

“兩個‘空洞’同時出現,一個有記載,一個沒有記載,但它們的確是同時消失的。”於部長又遞給譚硯一份資料,“這是已知137例‘空洞’的出現、停止擴散和消失的時間記載,後麵備注是它們的發現地,這些時間你都有印象嗎?”

譚硯細細看過,那筆畫了幾個勾:“就這幾個太難我有點印象,其餘都不太記得,太多了。”

40年,一個人從青少年走到中老年,時間跨度太長,經曆得也太多了。

“先不提你身上的諸多疑點,隻看這份資料,我可以理解為,在大家都不知道情況下,你其實已經拯救地球數十次甚至數百次了嗎?”於部長認真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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