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2 / 2)

林酒酒臉頰發紅,強忍羞恥問,“我,我能讓渡以舟陪我一起去踏青嗎?”

所以說少女懷春總是詩,想得那麼浪漫。擱成年人的世界,直接上三壘了。

林酒酒這個富婆做的不合格。

當然溫安也不會點破,他含笑道,“如你所願。”

他轉頭就派人和渡以舟約戰。名頭很好聽,叫為了榮耀和愛。

兩派大師兄約戰,一時間整個太初宗都轟動起來,太一小報連夜出新聞。

“最新消息,太玄門大弟子為愛所困,再次約戰大師兄,欲一劍較高下。”

大夥嘖嘖稱奇,又八卦起溫安所愛之人是誰,接受采訪的溫安歎氣,“非是我所願,隻因某人蠢鈍如豬,需一些外力點醒,我願做那個外力。做成人之美。”

這話基本上是說給林酒酒聽的。由於主語不明,於是就成了……

“震驚,劍修再度成為工具人。”

小標題:捫心自問,劍修究竟做錯了什麼。

可見這群人平日裡不是一般的閒。

得知消息的雪螢好奇不已,“師兄怎麼想起和渡師兄約戰?”

溫安麵帶微笑,“閒來無事,一時手癢想找人切磋。”

還不是你這個劍修沒有感情。

雪螢未曾聽出溫安話裡的玄機,單純對這次約戰感興趣,“師兄啊,我聽說很多人都知道你和渡師兄的決鬥。紫微道向來位置有限,人一多落腳的地方都沒有,肯定有人看不見,有人搶前排,咱們何不趁機撈一筆。向太初宗出售門票呢。”

這可是太玄門僅有的一景。

溫安考慮三秒後,點頭同意了。

“還有一事。”溫安做萬全之策,他讓雪螢附耳過來,低語了幾句。

到了比賽那天,太玄門的紫微道裡三層外三層。

雪螢領著弟子站在門口,衝人喊,“按票入座,大家都彆擠。”

等某位太初宗長老也現身時,雪螢憨憨一笑,伸出手來,“門票。”

長老,“……”

敲詐完長輩的錢,雪螢可謂是心滿意足。

紫微道內溫安和渡以舟對立,溫安抱劍而立,渡以舟氣勢囂張,“此戰我必勝。”

溫安出鞘,抹劍輕笑,“哪倒不一定。”

為了他的稿費,他和渡以舟拚了!

雪螢後退一步,紫微道上積壓的雪被吹開,飛雪中隻見糾纏的兩道身影。

眾人驚歎不已,雪螢注意到,人群有道熟悉的身影。

她身形一躍,和林酒酒打招呼,“林妹妹也來觀戰?”

林酒酒身影一縮,笑容有幾分艱難,“雪螢師姐。”

林酒酒抬頭看向對麵人,她依然和從前一樣,發飾簡單,綠雲上繞著一支金釵,如霧的輕紗擋去大部分容顏。當臉不再是重點,身上的劍匣尤為顯眼。

不似一般法修的珠光寶氣,隱隱透著殺氣。林酒酒攥著帕子,想起林深自太玄門歸來後的表情,爹爹是有話問她的,可最終隻有一句。

他人求長生,我隻盼我兒一生無憂。

林酒酒鼻子發酸,險些落下淚來。她告誡自己,為了爹爹,也為了自己,不要再做傻事了。

雪螢不知林酒酒千回百轉的心思,非常熱情邀請林酒酒,“我和林妹妹也有段時間沒見了,不如等師兄他們打完,一起坐下來聊聊。”

要是能和柳君琢成好事。太玄門就能脫貧致富了。

她越想越開心,目光殷切,把林酒酒當成了天使投資人,就差沒當麵喊上一句大佬。

林酒酒心牽渡以舟,一時不願離去。隻得點頭答應下來,和雪螢一起觀戰。

兩位都是門派內的佼佼者,又是為尊嚴所鬥,打起來多少顧不上旁人。其他弟子還好,林酒酒便有些狼狽,雪螢見此祭了白露出來,替林酒酒遮擋。

雪螢特彆憐愛,“林妹妹是女孩子,不能吃苦。”

突然來這麼一句,林酒酒不知所措,臉頰生暈,低頭小聲說了句謝謝。

紫微道上溫安和渡以舟的打鬥已經進入白熱化,溫安一招不慎,臉上被大寒所傷,血珠自眼角滑落,有幾分滲人。

渡以舟一逼再逼,眼看溫安要落敗。一旁的雪螢大喊,“師兄,想想你輸了的下場,事業上多個渡師兄,他還要拿你的錢,對你指手畫腳。你忍得了嗎?”

被雪螢的話一激,溫安瞬間暴起,當年毀畫作之恨尤記在心,這段時間又得了個渡以舟也出道的消息。若是敗給渡以舟,他還有何顏麵。

穀雨受溫安感染,青光大作,劍柄上又生出幾根藤蔓。圍觀的長老點評道,“溫安頓悟了。”

她念幾句溫師兄就有長進,要是放到太初宗,溫師兄怕是要直逼師尊。

這哪是劍修,狂戰士還差不多。

幾招過後,大寒被擊落在地,溫安將劍架在渡以舟脖子上,神情逐漸平靜下來,“願賭服輸,我贏了。”

渡以舟不予理睬,起身撿了大寒回來。溫安在身後道,“按照約定,你需答應我一件事。”

渡以舟抹去劍上飛雪,收劍入鞘,“你講。”

遠處雪螢領著林酒酒走來,渡以舟聽著溫安的話,目光投向了林酒酒。

林酒酒注意到渡以舟打量的目光,一時緊張起來。她在心裡說服自己,她的要求不過分。

渡以舟聽完溫安的話,走到林酒酒身邊,“你要我陪你去踏青?”

林酒酒害羞低頭,挽起鬢角碎發,“我聽說山下城鎮很熱鬨,我一直想去。”

渡以舟非常不解,“有什麼好看的,窮鬼才去山下采購,你缺什麼東西直接讓人送來便是,我太初宗又不缺這幾個錢。”

林酒酒,“……”

渡以舟,“還有,你上個月占用其他弟子名額,硬來聽課的帳我還沒算。”

林酒酒強忍委屈,“我隻是想聽師兄講課,並無惡意。”

渡以舟更疑惑了,“你連劍都不懂,聽什麼課。”

在渡以舟看來,林酒酒該聽的是修煉上的心境討論,不是劍術的成敗。

眼看話題要談崩,溫安連忙回旋餘地,“山下的城鎮甚是有趣,我和雪螢師妹也打算去,渡以舟,你來不來?”

渡以舟其實不太想去,宗裡一大堆事務還等著他處理。隻是三人目光均看向他,尤其是溫安,視線裡有殺氣。仿佛在說你不答應老子捅死你。

“願賭服輸,我去便是。”

此事就此定下,失落的林酒酒又重新期待起來,想著當天穿什麼衣服好。她想借此機會和渡以舟多聊聊,渡以舟已和雪螢搭上話。

“過來練兩把。”

兩人掉頭走向紫微道,林酒酒那句師兄隻能咽回嘴裡。失落看著渡以舟和雪螢一較高下。

不能修煉的她,是否永遠都和師兄插不上話。

到了約定那天,渡以舟果然來尋林酒酒。因是遊玩,渡以舟裝束簡單,著了件長袍再無他物,比平日裡少了些威嚴。侍女討好林酒酒,“小姐和大師兄看起來天造地設的一對。”

林酒酒又羞又惱,“不許多嘴。”

她跟著渡以舟離了碧落峰,林酒酒無法修煉,離開太初宗的話必須借助他物。她回想起師弟師妹共乘一劍的情景,柔柔喚了一句,“師兄。”

見渡以舟轉頭看自己,林酒酒含羞道,“我不能禦劍飛行,師兄能不能帶帶我。”

渡以舟抱著大寒沒懂林酒酒的意思,“你不能禦劍飛行,那平日裡又是怎麼進出的。”

林酒酒不得已回道,“爹爹有贈我法寶。”

“那你自己飛啊。”

渡以舟說完後禦風離去,明上道的冷風吹了林酒酒一臉,吹得她心涼。

師兄你到底懂不懂?

到了約定地點,雪螢和溫安早已等候多久,見渡以舟他們了,雪螢熱情招手,“林妹妹。”

林酒酒被渡以舟一句話堵得胸口發悶,再見雪螢不是滋味,隻得強顏歡笑,“溫師兄,雪螢師姐。”

四人聊了幾句便往鎮上去,渡以舟不知道和溫安說了什麼,兩人率先離去,雪螢慢了一步,她記起林酒酒行動不便,特彆貼心說,“我帶師妹一程吧。”

人比人氣死人,林酒酒一口氣咽不下,“不必。”

山中不知變故,到了山下才知正值萬物複蘇時節,天雖冷,人心熱得很。雪螢他們來的正是時候,街上川流不息,人頭攢動,不少年輕男女結伴而行,有說有笑。

雪螢見了非常上道的,和溫安站在一塊,林酒酒心裡多少好受了些,望上渡以舟側臉,小聲道,“師兄。”

或許是同門情,渡以舟難得說了一句,“莫要走散。”

僅憑這一句,林酒酒整個胸口都泛起甜來。

她一定可以。

四人成雙成對而行,按照一般流程,逛街遊湖看花燈,眼下天未暗,幾人沿街閒逛,雪螢見行人攜著紙燭往城外去,好奇道,“今天是清明?我們也去掃墓如何?”

溫安不得不掐滅雪螢的念頭,“我等修仙之輩,無須多此一舉。”

雪螢振振有詞,“為什麼不去,隻要不成仙,你我都逃不過一死。祭奠亡者,思考自己人生道路上的不足。再不濟提前給自己選好墓碑也行,免得回頭還要從棺材裡爬出來罵子孫不孝。林妹妹,你說是不是。”

林酒酒笑容有幾分扭曲,應不是,不應也不是。的確,按照正常發展她是要死在雪螢他們前頭,可這也不是讓她挑墳頭的理由!

她連十八歲都沒到,咒她死呢。

雪螢說完來了想法,問賣紙人的老嫗,“婆婆,這附近的風水哪裡最好,我想給自己挑塊風水寶地。”

老嫗大約是頭一回見年輕人要買墳地的,等雪螢買了幾個紙人,她連問都不問了,一切為金主服務,“城外三十裡處,有一座青山,據說是塊寶地,葬了一整個家族。對,就是岑家。不過啊……”

老嫗聲音嘶啞,好似鬼魅,“聽說那裡鬨鬼。”

岑這個姓雪螢有些耳熟,因為她自家師尊就姓岑,溫安就更清楚了,“弟子曾去探查過,未見什麼異常。大約是他們天黑看錯,將樹影當成鬼影,一傳十十傳百,得了鬨鬼的傳聞。”

邊上小販附和著,“彆聽這老太婆瞎說,琢光山漂亮著,有山有水,裡頭喜鵲老多了,要不是太遠,大夥天天去玩。”

不管是與不是,雪螢都萌生了想去的念頭,征得其他人同意後,三人轉道往琢光山去。如小販所言,此山未見什麼異常,天氣晴朗時,山中一派清氣,雪螢居高臨下看去,樹木茂盛,草木葳蕤,不像是有鬼的樣子。

給自己找墳頭不急,雪螢看了時日,已近正午,她不餓林酒酒也該餓了,幾人尋了塊高處野餐,雪螢自告奮勇去劈柴,溫安說他要巡視這一帶,杜絕後患。一來二去,隻剩林酒酒和渡以舟。

林酒酒此刻心如鹿撞,知曉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她鼓起勇氣向渡以舟告白,“師兄。”

渡以舟看出幾人的貓膩,“你答應了溫安什麼?”

林酒酒幸福又甜蜜,師兄這是在關心她,“也不是什麼大事,溫師兄想讓我替他去簽售會。”

林酒酒抓緊機會,“師兄我喜……”

渡以舟眸中結霜,“太玄門人隻有給太初弟子打工的命,哪有太初弟子給太玄門人打工的份,而且還是乾的白工。回去罰抄門規三百遍,抄不完給我帶到簽售會上抄。”

完事補刀一句,“傳出去我都替你羞愧。”

林酒酒,“……”

她累了,真的累了。

且不談林酒酒和渡以舟的發展,下過雨後,草木濕潤,大多不能當柴用。雪螢尋了半圈打算無功而返,遠處一道人影映入雪螢眼中,瞧著像溫安,“師兄。”

一步千變萬化,周圍植被如流沙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建築和身影。

山門口幾個太玄門人而立,其下是一群凡人叫罵。為首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被扶著走出,對中央跪著的少年哭喊。

“妄兒,你真的要舍為娘而去嗎?”

她身後幾個中年男人附和,“仙師,你我仙凡各不侵犯,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今日你擄我岑家嫡子是何意?”

邊上一個藍衣青年嘀咕,“誰擄了,明明是他自己要來。好端端的公子哥不當,寧願跑來當道士,也不知道其中受了多少委屈。”

“你!”

此時諦聽之聲緩緩響起,【數百年前,有一大族名為岑族,他們上可與天子共座,下不與寒士同席。時逢盛世,岑家如日中天。十八年前,岑家第八代子孫岑無妄出世,岑無妄天資聰穎,三歲吟詩,七歲作文,比起族中同齡人,岑無妄自小就看透世態炎涼,他無心為官,更不願沾染權力,時有放浪形骸之舉。十八歲那年,他遇上太玄門,從此結下了一生孽緣。】

“哢嚓,哢嚓。”

念完背景設定的諦聽之聲沉默片刻,試圖拉回苦情戲,【你在乾嗎?】

雪螢抿著嘴角,“磕瓜子看戲啊,岑無妄的黑曆史哎,不看白不看。”

【……難道你沒有一絲同情心嗎?】

雪螢一臉無辜,“為什麼要同情,他要是迷失在幻境裡,走火入魔了,回頭劍仙之位就是我的了,我做夢都能笑醒。”

諦聽之聲忍不住了,【他是你的師尊,引導你入劍道的那個人。】

“哦。”

諦聽之聲激情全無,乾巴巴解釋設定,【當年岑無妄入太玄門後,岑母一病不起,不久後撒手人寰,此事成了岑無妄的心病。琢光山得天地靈氣,山氣成精,喜窺探人心。此地葬有岑家百餘口人,岑無妄時常祭奠,山氣便盯上了他。你現在所處的,就是山氣編織的幻境。】

講到此處諦聽之聲拚命蠱惑雪螢,【這是上天賜給你的良機,要助你和岑無妄合好。隻要幫他破了心魔,你與他師徒感情更近一步。】

回答他的是雪螢的嗑瓜子之聲。

【……劍仙之徒,你究竟有沒有心!】

遠處的人又爭吵起來,那青年喊道,“你衝我叫乾嘛,又不是我逼他入門的。有本事你擄他回去啊。”

中年男人氣得不輕,“心都被你們勾走了,我帶他回去有何用。”

雪螢聽了個大概,岑無妄鐵了心要入太玄門,岑家不讓,太玄門這邊是愛咋咋地,隨你們便。說到底就是岑無妄和岑家的糾葛。

諦聽之聲興奮不已,【快去啊,美救英雄,岑無妄肯定對你印象深刻。】

半包瓜子吃完了,雪螢又摸出果汁,在那咕嚕咕嚕。

【……】

等吃飽喝足,雪螢才動身救人,跳到兩撥人中央,腳踢太玄門,拳打岑家人,完事拎走岑無妄,停下來一看,喲,臉還挺嫩的。

她來了興趣,挑起岑無妄下巴,“叫聲爸爸我就送你去太玄門,不然……”

雪螢冷笑幾聲,“我把你送回岑家做種馬。”

還指望著春風一度的諦聽之聲瞬間裝死。他媽的,言情劇本送你手上你都能演成這副德性。下半輩子和劍一起過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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