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2)

第30章

一個良機,完美的良機,天賜良機。

雪螢硬給它玩成了家庭倫理劇。

震驚,不孝逆徒欲下黑手,謀殺師長。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

按照一般故事發展,不該是雪螢挺身而出,力爭玉衡子清白。經過這樣那樣的誤會,雪螢不小心做了玉衡子的新娘子。兩人在幻境中互證心意,再進行點負距離接觸。感情那是蹭蹭升溫。

大家都不這樣演的嗎?

就你丫離譜!

岑無妄沒理雪螢,十八歲的岑無妄沒日後的絕情冷淡,臉還是那張臉,膚白貌美,隻不過多了幾分少年意氣,漂亮的瞳孔注視雪螢,語氣裡有往後的冷傲。

“放手。”

是玉衡子,但又不是。

雪螢和他對視了會,問道,“你覺得我多管閒事?”

岑無妄嘴上沒說,言行舉止已經表露出來,他就是覺得雪螢多管閒事。

雪螢的手還在岑無妄臉上,說這話時她順手摸了摸岑無妄的下巴,細膩溫潤,什麼都好,就是比不上還回去的雪貂。

雖然可惜雪貂沒了,雪螢還是就事論事,“我知道了。”

她拎起對方後襟,又把人送回了太玄門,見方才兩撥人還未離去,高聲道,“等一下。”

剛被雪螢暴打過的太玄門齊刷刷抽出劍,岑家也是抱頭瑟瑟發抖。恍如十惡不赦的女魔頭到來,即將為非作歹。

此情此景,雪螢非常上道,她提溜著岑無妄,表情誠懇,“你們還要嗎?”

“新鮮的,還沒失元陽的那種。”

【……】

他媽的來回才多久,你是罵自己饑不擇食,還是黑玉衡子秒射。

場麵一度安靜了很久,被雪螢痛毆的藍衣青年出聲,“你是何人?”

大約和印象中羅裡吧嗦的糟老頭子差太遠,雪螢盯了一段時間,認出這位小蠻腰就是玉虛子,即自家掌門,她斟酌了會,本著欺負掌門沒搞頭,態度良好,積極認親,“我是您侄女。”

師侄的侄,性彆女的女。

玉虛子一口反駁,“不可能,我弟弟十歲就去世了。”

雪螢,“我是他遺腹子。”

玉虛子,“……”

作為一個太玄門弟子,一個熱愛門派的太玄弟子,就算在幻境,她也要做太玄門的種。

玉虛子氣的想拔劍,被長老攔下,“她用的確實是本門劍法。不過……”

雪螢,“長老好。”

白胡子長老頭一回知道什麼是打蛇隨棍上,方才被雪螢打的臉還在隱隱作痛,對方麵色古怪,“不知羞恥。”

雪螢摸了摸腦殼,亮出手裡的白露,很上道的,“那我們手底下見真招。”

她可守太玄門的規矩了,強者為尊,輸了嘴上還逼逼的,直接送去見黃泉引路人不解釋。

太玄門一派再次沉默。

有人失落

就有人得意,趁此機會岑夫人再次哭喊起來,“我兒,這道人凶神惡煞,你何苦蹚這趟渾水呢?”

岑無妄側麵相對,長長的睫毛掩蓋他心中所想。

【岑無妄掙紮在親情和問道之間,岑夫人的哭泣聲敲擊在他心中。他是如此痛苦,進退兩難,猶如困獸之鬥,不得解脫。】

雪螢看著岑無妄,岑無妄也看著雪螢,諦聽之聲在抑揚頓挫念劇本,【他握緊拳頭,雙眼發紅,他受夠了這些虛偽,華麗典雅的衣袍下是一具具行屍走肉,所謂的岑家,不過是權力的奴隸,他們甚至不配稱為人。岑無妄對上岑夫人的雙眸,心如刀割,他忍不住質問岑夫人,語氣失控,“在你心裡,這個所謂的家主之位比你兒子的快樂更重要。”】

兩人沉默了會,岑無妄轉過頭去,對著岑夫人念台詞,“在你心裡,這個所謂的家主之位比你兒子的快樂更重要。”

從頭到尾沒什麼表情變化,雪螢聽完後提了一條寶貴的建議。

“恕我直言,您的演技好像不太行。”

高興悲傷憤怒全一個表情。

雪螢漸漸回想起來,記憶裡玉衡子似乎一直沒什麼表情。從前她以為是玉衡子愛擺架子,現在十八歲的岑無妄也是一個表情。

雪螢明白了,“麵癱。”

都說修仙包治百病,沒想到玉衡子的麵癱沒得治。聯想到太素穀那群醫修。雪螢懂了,麵癱和禿頭一樣,不屬於太素穀治療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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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界怎麼不再開個美容院,修仙的強身健體,病少,臭美倒是一個比一個多。

窮瘋了的雪螢打算著下回和蒼梧商量這事,蒼梧出錢出力出場地,她就技術入股,要求不多,分紅能頓頓點外賣就行。至於這會的岑無妄,雪螢安慰十八歲的岑無妄,“麵癱沒事,你還有臉,可以靠它吃飯。”

連著兩度打擊他的演技,岑無妄轉向雪螢,“把頭伸過來。”

雪螢,“乾嘛?”

岑無妄,“你尊師重道學不太好,需要重新上課。”

周圍一切景物如潮水般退去,岑無妄就站在雪螢對麵,他背後幾座孤墳零立,幾張紙錢從雪螢身邊飛過,岑無妄同她四目相對。半晌,兩人動手了。

這次岑無妄下手輕多了,打完後岑無妄收了劍重回墳前。荒郊野外的,沒地方坐下,雪螢想了想跟著坐到岑無妄身邊,師徒兩排排坐,齊齊對著墳頭。

見岑無妄對著墳頭撒幣,雪螢有學

有樣,跟著岑無妄一起燒紙錢,岑無妄停下動作,“做什麼?”

雪螢,“我謝謝岑姐姐全家,岑姐姐沒把我往死裡打。”

岑無妄很冷靜,“不必,岑家集體投胎了。”

雪螢驚呆了,隻聽過集體吃飯的,沒聽過投胎還可以手拉手。這樣搞兒子怎麼爬到祖宗頭上做爹,一點期待感都沒了。

岑無妄似乎知道雪螢要說什麼,撫平手裡的紙錢,“前朝廢帝昏庸無道,天下起義,岑家投機取巧

,惹上大禍,被滿門抄斬。”

押寶押錯了怪不得彆人,隻是岑家被滅族,岑無妄居然能無動於衷,不愧是無情無義的劍仙。

“當時我去尋人,道可以救他們出去,護其一生無憂。被他們拒絕。”岑無妄手下動作不停,很快有了雛形,“家主不要岑家百年香火。”

雪螢聽八卦上癮,忍不住問,“他要什麼?”

“他要報複新帝。”

非常現實,深宮權謀大戲,你搞了我全家,我搞你江山。

岑無妄凝視墓碑上的字,似乎在回想過去,“當年我放棄岑家嫡子身份,入道學劍,岑家遭受了不小動蕩,深覺自己有愧岑家。因而家主提出要求時,我答應了。”

“我讓他做了新帝之子,一出生就被封為太子,享儘榮華富貴。”

“那挺好。”雪螢不覺得岑無妄無情無義啊。上輩子是大家主,這輩子做太子爺,雖然認仇人當爹。不知道要耗岑無妄多少修為。

岑無妄不知道如何形容新帝和家主的愛恨情仇,“隻是新帝活的太久,家主做了三十年的太子,終歸忍無可忍,起兵造反,又被殺了。”

岑無妄回想當日家主和新帝的對決,有句話叫岑無妄印象深刻。

古今天下,豈有三十年之太子乎?

你看,大家對皇帝的印象都是死得早。所以做皇帝有什麼好,修仙你當三百年的掌門都沒人說長。

雪螢安慰岑無妄,“這怪不了你,是他自己找死。再說人都投胎轉世三回了,前生今世都不算。”

雪螢還記得諦聽之聲說是山氣構成了幻境,想要引發岑無妄心魔。如今看來根本沒必要,人都死兩回了,還心懷愧疚。真打算三生三世糾纏不清?

難得從自家徒弟嘴裡聽到幾句動聽的,岑無妄多說了幾句,“我並非有心有愧。”

“相比海上,山中蜃景更難形成。山氣孕育短則千年,長則萬年,萬物有靈,因一人喜惡斬去無辜生靈,非吾道也。”

雪螢肅然起敬,“原來岑姐姐是不願傷害山氣,故意跌入幻境。”

岑無妄高深莫測道,“幻境的存在就是磨練心境,反複多次,方能從中領悟人生真諦,一件事物本身沒有好壞,需看使用者的態度。”

好不容易有機會回味百年前的狗血大戲,他怎麼會錯過。--

雪螢一針見血,“所以你經常被人戴綠帽?”

岑無妄,“……”

揍完雪螢後,岑無妄把折好的烏龜放到她手上,起身問,“方才幻境裡是何人在譜寫話本?”

雪螢盯著手裡的小烏龜,拿紙錢給她折王八,是咒她早死,還是罵她王八。她把諦聽之聲的來龍去脈和岑無妄講了。鑒於上回諦聽之聲在假師尊·真魔尊沈燼麵前念酸掉牙的台本,雪螢沒敢揭了給岑無妄開開眼界。

都從男人變成女人了,還說些無稽之談,太打擊人了。

不過有點雪螢自己也疑惑,她都戴了觀

火,諦聽之聲怎麼上線解釋幻境設定的?

這個問題雪螢還沒解決,岑無妄撫掌歎道,“頗有些文采。你去問問他,可願再寫一出戲?”

雪螢:???

她還沒回味過來,岑無妄手中聚起光團,山氣化作點點流螢飛入岑無妄手中,朦朧的光照亮岑無妄眼眸,如夢似幻,周圍再次發生變化,草木消融,灰茫茫一片。

像極了做到一半的灰模。

岑無妄率先一步走向未知,身後諦聽之聲恨鐵不成鋼罵雪螢,【你演個雞兒言情女主,隔壁純愛主角都你甜。】

雪螢回道,“我連雞兒都沒有為什麼要甜?”

【女孩子不許耍流氓!】

兩方沉默片刻,雪螢率先問,“是你升級了,還是觀火出問題了?”

諦聽之聲還罵雪螢呢,【你天天屏蔽我,係統更新都不知道。】說罷哼哼唧唧,【新版本添了秘境解說設定,保姆級攻略,手把手教你通關。】

雪螢秘境去的少,偶爾幾次進去都是無頭蒼蠅瞎轉,有個外掛指路不錯。回頭拿下冥公,她可以去秘境裡試試。

“對了,岑姐姐誇你文采不錯,問你能不能再寫出戲?”雪螢說完回味過來,岑無妄還想來一回,這說明了岑無妄壓根沒入魔。

還諦聽之聲呢,戲精都認不出來。

說話間功夫岑無妄已經轉回來了,諦聽之聲那個是摩拳擦掌,【有有,當然有,有個落跑新娘劇本,你們要不要試試?】

【十裡紅妝,名動京師,這場盛大婚禮下,是一場蓄謀已久的陰謀。她被稱為京師第一美人,卻要嫁給一個出家的道士。來自姨娘的譏諷,庶妹的嘲笑,沉默無話的父親,這一切壓在她心頭,使她喘不過氣。出嫁前一個晚上,她終於做出決定……】

故事很浪漫,諦聽之聲特意換了個溫柔的女聲,尾音念出無數繾綣,使人想入非非。

諦聽之聲念完很高興,多麼完美的劇本,一個甜甜的愛情故事。先婚後愛,代表著一開始就綁定了兩人的夫妻關係。後麵的打打鬨鬨,恰好貼合了師徒兩人熱愛比劍的設定。隻要在幻境裡走上一遭,親密度上升板上釘釘的事。

它才是言情界裡的最佳旁白。

拿到劇本的雪螢研究了會,“參演人員有點多,溫師兄他們能來嗎?”

諦聽之聲有種不祥的預感。

等雪螢興衝衝把溫安他們拉來,諦聽之聲絕望了,男女主角的雙人秘境,為什麼會演變成五人本。

這是給你倆談戀愛的,不是給你們這群劍修刷經驗的!

雪螢非常熱情給他們講解,“此乃山氣編織成的幻境,隨心而化。岑姐姐說可以借此鍛煉心境,我尋思著好東西大家一起分享,就把你們叫過來了。”

渡以舟聽懂了,給另外兩人解說起來,“此法像紅塵功,以凡人之軀行走世間,體會人情苦暖,等到大徹大悟時,就是心境圓滿之時。”

林酒酒聽著有些心動,凡人之軀,是不是她也能</修煉,“師兄,這紅塵功有什麼要求?”

渡以舟,“沒有,不過一般修士很少去練。”

林酒酒不解,“這是為何?”

渡以舟嗤之以鼻,“都修仙了還凡間輪回,有病嗎?”

從底層往上爬的,叫奮鬥;從上往下掉的,叫傻逼。做小仙女小仙男不快樂嗎?

真覺得無聊,出門右拐太素穀,救死扶傷贏美名。

渡以舟是看不上這種修煉法子,溫安安撫林酒酒,“並非如此,隻是紅塵功少有人突破。若是十世輪回不曾頓悟……”

溫安笑容越發燦爛,“問題不大,接下十世不用做人而已。”

這叫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要放到基層再磨練磨練。

道友雖然你死的好慘,但是豬肉真的很香。

林酒酒明智沒有再問,跟著雪螢去挑角色。她大致看了劇本,一眼就看出裡頭的庶女和她一個配置。

惡毒女配。

她不太想當庶女。

還未等林酒酒發表感想,雪螢特彆開心說,“姨娘輩分大,我要當姨娘。”

諦聽之聲幾乎要昏過去,做女主是雪妹妹,雪精靈,做姨娘那是雪姨!

林酒酒悄悄鬆了口氣,對裡頭的故事線有些心動,她聽人說,有仙人下凡曆練,即便重獲仙身,也會對凡間的戀人留戀。若是她能和渡師兄做一回夫妻,即便隻是鏡花水月她也願意。

然後……

岑無妄,“女主。”

錯失女主戲份的林酒酒發現,她不僅要做惡毒庶女,還要喊雪螢娘。

林酒酒忍不住道,“我觀道友也是修無情道,既然無情又何必嘗愛恨情仇,徒增煩惱呢?”

岑無妄理不直氣也壯,“要你管。”

雪螢趕忙拉住林酒酒,小聲嘀咕,“林妹妹,這是爹,和他講道理沒用。”

林酒酒沒懂雪螢口中的爹是什麼意思,隻是看三人表情,懵懵懂懂明白這位不能得罪。乖乖閉上嘴。

好在溫柔體貼的溫安很快替林酒酒解決了後顧之憂。

溫安挑了惡毒庶女的角色,照溫安的話,來都來了,不挑戰一下自我實在可惜。

就不知溫安說這個自我,是性彆上的,還是性格上的。

渡以舟曆來心高氣傲慣了,“凡人道丞相之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試試也無妨。”

實際上兩人心裡清楚,岑無妄做了女主,他們是沒膽當男主了。至於林酒酒……

有句話不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嗎?

林師妹委屈你了。

莫名其妙被塞個男主劇本,林酒酒不知所措,還跟爹搭戲,林酒酒壓力很大,她向渡以舟委婉提出,“師兄,我怎能女扮男裝?”

渡以舟掃過林酒酒胸部,不覺得哪裡有問題,“為什麼不行?”

“這道士幼時生在富貴人家,與你家世相差無幾。大可本色出演。”

“對對對。”雪螢特彆上道,手把手</教林酒酒。“你可以壁咚,然後對岑姐姐說,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雪螢拉著林酒酒做了個示範,完美表現了什麼叫霸道總裁。

她生怕林酒酒體會不到其中奧妙,又來了句,“林妹妹你還可以這樣,冷冷掏出一麻袋靈石,砸到岑姐姐臉上。對她說,做我的情人,五百萬歸你。”

林酒酒,“……”

雪螢特地考據了物價,“渡師兄,包養一個修士五百萬夠嗎?”

渡以舟抱胸,“要看你要什麼樣的,三流的修士有臉沒資質,一抓一大把。二流的修士有臉有資質,精挑細選。一流的修士給臉不要臉,多說無益。”

聽著雪螢和渡以舟的討價還價,林酒酒被迫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

好像,君琢也不是很貴。

……

角色分配妥當,幾人正式開演。諦聽之聲做起合格的旁白,不但給岑無妄配音,還給他配了背景音。

幽怨婉轉的二胡聲響起,諦聽之聲用富有磁性的聲音緩緩念道,【很久很久以前,有個丞相娶了一個妻子,妻子得了重病,臨終前她把自己的女兒叫到身邊。告訴女兒,“終有一天,你的真命天子會騎著白馬來尋你。”】

畫麵一轉,渡以舟扮演的丞相來到岑無妄麵前,對岑無妄說,“為父與你母親感情深厚,隻是你年紀尚幼,無親母教養,他日議親多有不便。眼下為父有兩計,一是送你去你外祖母那,她乃是鐘鳴鼎食之家,有姊妹兄弟,你去了也不寂寞。二來便是為父續弦,尋一良人教你內宅之事。”

岑無妄抬起沒有感情的眼睛,無視台本上含淚二字,麵無表情道,“女兒全由爹爹做主。”

於是平和的琴聲轉為喜慶的嗩呐,諦聽之聲敘述過場,【丞相娶了一個漂亮的妻子,她看起來如此有品味,或許能為這個家帶來活力。新妻子帶著她的女兒加入了這個家,她們的外表很美麗,內心卻無比醜陋。】

溫安搖著小扇子登場,對岑無妄說,“身為劍仙,居然穿的如此花裡胡哨,簡直有辱斯文。”

【他借這個機會剝去了劍仙特權,還把人趕到武場,天天讓他擦地板。身為天之驕子的他從九天跌落地獄,每天還要和菜雞決鬥,真是太殘忍了。】

說著炮灰玉虛子上線,對岑無妄橫眉豎眼,“身為劍仙,不去養魚做海王,天天炸魚塘。要你有何用!”

聽著台詞和解說的林酒酒覺得哪裡不對。

【可憐的小姑娘擦了一天的地板,

她回去時還要給她們鋪床,已經累得精疲力儘。】

一朝翻身的雪螢揚眉吐氣,看著岑無妄給她鋪床彆提有多嘚瑟了,“今天是你十八歲的生日。你爸爸我很高興,決定給你……”

話還沒說完,古劍從雪螢臉邊擦過,在牆角留下一個深坑,雪螢被逼退到牆角,岑無妄時殺氣騰騰,“再說一遍,喊誰爸爸?”

那距離喜的諦聽之聲狂舞,《婚禮進行曲》都安排上了。恨不得自己化身按頭小分隊。

【親上去,親上去。】

結果這對‘母女’大打出手,最後雪螢被岑無妄按在地上,吃了一臉土。美其名曰,嫡女的勝利。

諦聽之聲,【狗男人你去死吧!!!】

……

令人愉悅的周末結束。溫安兌現了自己的諾言,林酒酒不得不硬著頭皮接下溫安的活,跟著渡以舟他們去太玄門認賊作父。

呸,是冒名頂替眼兒媚。

當溫安領著林酒酒,蒙騙在座長老,說林酒酒就是眼兒媚時,長老紛紛驚歎。

“果然是後生可畏。”

“美女畫家,這個噱頭夠大。”

“林長老,你女兒深藏不露啊。”

林深表情僵硬,他想找林酒酒問個明白,可這會林酒酒看都不敢看他。加之其他人的碎語,林深隻覺臉上無光,當即表態反對舉辦簽售會,“可笑,我兒身為太初宗弟子,若是那冥公得知,定會不來。”

渡以舟說,“這簡單,今日我就逐林師妹出門。待功成名就,再向世人訴說苦衷,到時林師妹還是大功臣。”

和林深那個逐雪螢套路一模一樣。

林深是有苦說不出,拚命阻攔,“除名弟子乃是大事,怎可兒戲。”

溫安才不會讓到手的林酒酒跑了,站出來和渡以舟沆瀣一氣。

“林長老,眼下魔頭已上鉤。難道要前功儘棄,眼睜睜看著魔頭溜走,在雲夢澤掀起滔天巨浪,惹得生靈塗炭嗎?”

這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林深也是挨不住,他垂死掙紮,“眼下簽售會還未召開,我們可換人來。”

溫安歎息,變著法誇獎林酒酒,“林師妹身為太初宗弟子,最是明白事理,她既然願意為世界和平挺身而出,我們又有何種理由阻攔她。”

溫安說罷向林酒酒行禮,“林師妹,請受我一拜。”

堂內眾人的目光也發生變化。有人歎道,“不過二八年華,就識大體,明辨是非,我等自愧不如。”

這番話說的林酒酒雙頰發燙,她沒那麼好,單純隻是想和渡師兄約個會。

可惜漢子沒撩到,多了個甲方爸爸。

師妹,你怎麼還沒抄完門規?--

待眾人散去,忐忑不安的林酒酒找上林深,試圖告知真相。

“爹,我……”

眼下並無他人,大約是知道林深是要關門打孩子。長老們走的很快,臨走之前棲·資深情感顧問·親子教

育谘詢專家·霞長老,勸說林深,“不要扼殺孩子的天性,每個孩子都是獨一無二的。”

林深拉著老長的臉,麵露不屑。父女兩一前一後走出執法堂,往來的弟子見林深衣著華美,氣態不凡,知趣繞了遠路。三三兩兩討論起來,“這幾日兩派長老經常往來,可是出了大事?”

“我向大師兄打聽過,師兄說兩派想搞個聯歡晚會,一直沒決定下來。不談這個,方才那位太初宗師妹,長得可真漂亮。”

那是,這位可是太初宗第一美人。和咱們的雪螢師姐不相上下。”

“哎,隻可惜雪螢師姐……”

後頭的話柳君琢沒聽下去,他向兩位師兄問了林酒酒的去處,懷著自己那點小心思去找林酒酒。

林師姐……

離執法堂不遠的一處花架下,林深指著林酒酒大罵,“我就是太疼你,以致讓你犯下大錯。”

林酒酒淚水漣漣,試圖抓住林深的袖子,“爹你聽我解釋。”

林深半句話都聽不進去,“我就是不想聽你解釋,你丟儘了林家的臉!”

“畫畫就算了,還畫下三濫的春宮圖。”

林酒酒本欲今日議會結束,約林深吃一頓合家歡,順帶立個娘親的靈牌。以早逝的娘親做感情牌,說自己思念母親,作丹青一解憂腸。

不想執法堂一提林深就炸毛,林酒酒下意識問,“爹爹怎麼知道眼兒媚是人體藝術鑒賞大師?”

林深老臉掛不住,林酒酒哭他就鬨,誓要把冷酷無情上演到底。

他下意識運起心法,想甩開林酒酒。不想林酒酒沒抓穩,直接摔在地上。

父女兩愣了片刻,還未等林深反應過來,趕來的柳君琢見林酒酒倒在地上,眼角含淚,其中委屈不足道也。邊上一位道人道貌岸然之態,不用想都知道發生了什麼。

他當即拔劍指向林深,“你是何人,竟敢欺侮林師姐。”

林深鼻子都氣歪了,他身為太初宗長老,頭一回被一個太玄門弟子用劍指著。

他不要麵子啊!

柳君琢一派光明磊落,正想開口替林酒酒伸張正義,林酒酒叫起來。

“你乾什麼?”

柳君琢挺起胸膛,“我看他欺負師姐……”

“他是我爹。”林酒酒沒好氣道,自己從地上爬起,快步走到林深麵前,噓寒問暖。“爹,你沒事吧。”

得知眼前這位長老就是林師姐的父親。柳君琢頓時緊張起來,收了佩劍給林深行禮,“見過伯父。”

林深不曾見過柳君琢,他知道玉衡子門下有個天生劍骨的。當時聽了林酒酒的前世種種,動過心思來個強買強賣。後被林酒酒勸住,林深便沒有再在意過柳君琢。

今日一見,林深打量柳君琢一眼,陰陽怪氣冷哼一聲,甩袖而去。

在未來嶽父麵前鬨了大糗,柳君琢訕訕,“師姐,我……”

林酒酒正眼都沒看他,幾個錢就能買到的二流修士,哪有自己的衣食

父母重要。她提裙追上林深,儘顯小女兒態,“爹,等等我,女兒和您一道回去。”

當華貴漂亮的法寶從柳君琢麵前經過,柳君琢看到,坐在法寶上林酒酒扯著林深的袖子,哭的梨花帶淚。

林師姐她,寧願坐在法寶上哭,也不要他的安慰嗎?

……

就算林深以死相逼,林酒酒這事還是定了下來,並且太初宗打算上演一出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