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有罪 六(2 / 2)

在京趕考時得罪了端妃的弟弟,差點被那一幫紈絝公子折騰沒命。多虧當時才十五歲的李榮格出手相幫,最後又把這人引薦給自己的父親。

李望舒看在兒子心思至純,再加上顧慎之的性格忠實仁義,這才認了顧慎之做了弟子。

有了一位曾連中六元的名師指導,顧慎之最後高中進士。而後,因為李家的關係,他被外放到一個富庶的地方熬資曆,若是今年李家沒出抄家流放這件事,他可能會被自己恩師升遷到京都為官。

顧慎之心知,有的進士熬一輩子都得不到升遷的機會,一輩子碌碌無為蹲在原地不動。所以李家的恩情,他銘記在心。

唐禹思緒發散,正想著,門口響起了敲門聲。

王五用小木棍挑了挑牙齒,他陰陽怪氣的提了提門,“李家,有人找。”

唐禹心裡明白,應當是顧慎之來了。幽州盛產馬匹,又是關塞之地,是南來北往的商販必經之地,所以極為富饒。

幽州之內,以杞縣為最,所以當初顧慎之才會被李望舒運作到這裡做官。

他打開門,門口站著一個獄卒外,還有一個微胖的男人和一個低頭垂目的小廝。

王五不耐煩的看著幾人大眼瞪小眼,從牙縫裡挑出肉絲咀嚼,“行吧,有什麼事快說,彆浪費爺的時間。”

顯然他不準備離開。

管家和善的從袖口裡露出一枚銀錠,他笑的像個彌勒佛一樣,“官爺,您通融通融,我家主人想有幾句家話讓我傳給李爺。”

王五顛顛銀子的分量,心裡暗喜,麵上卻作不耐煩的樣子,不屑的說道,“吆,還叫什麼爺啊,如今都是囚犯了。怎麼?密謀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上頭可是交代過了,犯人不能跟人接觸……”

這群人可真貪心,方才放他們進來要了一百兩銀子,如今到了門口卻又逼著人出銀子,管家心裡厭惡,手下又掏出一枚銀錠塞過去,“官爺,您放心,都是一些家常話。”

“行吧,說話快點啊,爺了盯著時辰呢。”王五得了好處,這才心滿意足的走了。

唐禹才把兩人迎進屋子,那個穿著下人服的人就噗通跪在地上,抱住唐禹的腿就開始小聲抽泣。

“好了慎之,快起來。”唐禹把人拉起來坐在床頭。

顧慎之仔細的打量老師,曾經整齊的發髻如今狼狽的散落下來,連雙鬢上都染了白發。在他內心深處,李望舒想當於第二個父親。

見到老師這幅憔悴的樣子,顧慎之兩個月來的恐懼、害怕、和無助通通湧上心頭,“老師,都怪我人微言輕,不能為您在朝堂上求情一二。我實在是無顏見您。”

“我相信娘娘她不是那等惡毒之人,可是陛下……”

李梓瑜的品行,顧慎之是知道的,他不相信她會做出那些事,隻怕是陛下被蒙蔽了雙眼,看不清青紅皂白就下旨降罪。

唐禹拍拍他的肩膀,“你心思忠厚,我向來都知道,這些話以後莫要再向他人提起。為人臣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且安生的做你的官,保全好自身。你安全,為師就放心了。”

顧慎之早在京城就被貼上了李家的標簽,如今李家落罪了,隻怕會被人壓著在這個位置上不移動。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聽到老師的無奈之言,顧慎之把眼淚逼回眼眶,情真意切的喊了一聲,“老師…”

管家在一旁看的焦急,他們來的正事是為李爺送東西,不是來抒情的啊。“老爺,彆傷心了,這包裹……”

顧慎之回過神來才發覺滿屋子裡的人都盯著他抹眼淚,連忙尷尬的從管家手機接過包袱,“對對,這是我為您準備的東西。我也沒甚好東西,老師您莫嫌棄就是。”

唐禹接過包袱放在一旁,捏起衣角為他拭去眼角的淚珠,“世上不少人都在錦上添花,雪中送炭的卻是少數,有你這個好徒弟,為師覺得很驕傲。”

古人誇人向來含蓄,唐禹這樣一誇,讓顧慎之整個人羞澀起來,臉紅的跟隻煮熟的鴨子一樣。恩師於他而言是那麼高大,他從來想過自己也能成為師傅的驕傲。

“老師……”

聽著顧慎之深情的呼喚,唐禹安撫的拍拍他的肩膀,“我有一事想讓你幫我,不知慎之你願不願?”

“我願意,老師您對我如同再造之恩,哪怕是千千萬萬件事我也願意為您做。”顧慎之連忙搶答道。

既然顧慎之同意,唐禹掀開李二的被子,從他的裡衣上撕下兩塊布,咬破手指腹分彆寫下兩行符號。

字符不多,但看的懂的人隻在少數。這是李家為數不多人才知道的密語。像李二和李榮格這兩個李家嫡係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

李二是因為不涉及家族核心,李榮格是因為還沒入朝廷為官。

唐禹附在顧慎之的耳朵上一一囑咐兩張布的去處。

作者有話要說:晚安,小可愛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