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1 / 2)

心火燎緣 靡寶 12472 字 4個月前

“沈鐸怎麼樣了?”她問郭孝文。

郭孝文回答:“目前情況很穩定,人在icu裡,還沒有醒。他有什麼新的情況,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蔣宜眉頭皺作一團,很不喜歡郭孝文自作主張。

但是兒子說過,如果自己出事,全沈家和蔣家加起來都沒有他這個師兄一半可信。沈鐸也一早就給了郭孝文許多授權,方便他在自己沒有行為能力的情況下出來替他主事。

蔣宜並不算個能人,又久居美國,在國內展不開手腳。既然要用郭孝文辦事,也就隻有忍讓幾分了。

“我能去看看他嗎?”任勤勤問。

“不能!”蔣宜氣急敗壞的一口回絕。她還很少有這麼失態的時候。

任勤勤倒也不勉強。

“這位韓隊長,我非常願意配合你們的調查。”任勤勤冷靜地說,“但是我時間緊迫,必須立刻去公司開會。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同車去,在車上問話。我再讓我的司機送你們回去。”

蔣宜不滿,嘴唇動了動,韓毅就已先點了頭。

“行,任小姐。那我們這就出發吧。”

任勤勤看了看表,吩咐小林:“通知唐特助,請她把高層會議挪到十點半。我會到場。”

“你去參加高層會議?你想做什麼?”蔣宜突然有一種預感,自己不會喜歡任勤勤的答案。

任勤勤側頭望了過來,蒼白陰鬱的臉,照不進光的雙眼,可眉宇之間,卻又透著一股強勁的鬥誌。

“您負責守護好沈鐸的命,我則替他守護好公司。這就是我要做的。”

都市長街裡,車馬如龍。

一輛七座的商務車裡,任勤勤就著溫水服下一顆止痛藥。

然後,她語氣鎮定,語言平直,條理清晰講起了她和沈鐸近來的工作和生活情況:即將競標的項目,重逢的老同學,突然出現的舊敵,拒掉的婚事,還有他們感情上的進展……

韓毅有一雙狼一樣的眼睛,機敏銳利,又沉穩含蓄。他一邊聽,一邊在筆記本上做記錄,全神貫注。

任勤勤一直回憶到事故發生,鎮定到近乎麻木的神情才終於出現裂縫,絲絲痛苦滲了出來。

等任勤勤說完後,韓毅體貼地給了她一點時間調整情緒,才問:“任小姐,你最近和什麼人起過什麼衝突,或者過去結過什麼仇嗎?”

任勤勤茫然地搖頭,“我的生活很簡單。當然,我也不是萬人迷,可最近確實沒有和人有過糾紛。”

“出事的車輛登記在你的名下吧?這輛車以前有沒有過異常?”

“是我的車。”任勤勤說,“可是我很少開。以前開的時候,也並沒有什麼問題。昨天開車出城的時候,一切都很正常。”

“那你昨天開這輛車,是臨時起意?”

“也不是。”任勤勤說,“昨天是法事最後一天,我和沈鐸約好了要過來給他父親燒香祭拜的。我一個人過去,就開自己的車了。”

“沈鐸自己有車,但是選擇開你的車回來,是誰的主意?”

任勤勤顰眉,覺得這問題意有所指。

“是沈鐸。他說開我的車,我就把鑰匙給他了。你知道的,男人都喜歡自己開車。韓隊,我的車……”

韓毅繼續問:“沈鐸發現車不對勁後,有和你說過什麼嗎?”

“他隻叮囑了我幾句公司上的事。還安慰我。他預感不好,覺得自己要出事了。”

“他沒有說懷疑什麼人對車動了手腳?”

“沒有。”任勤勤搖頭,“從發現車失控,到出車禍,時間很短。他當機立斷……”

沈鐸將方向盤往左打去的那一幕衝上眼前。任勤勤痛苦地閉上了眼,覺得渾身每個細胞都在顫栗。

韓毅問:“你這輛車之前的維修和洗車記錄,可以提供一份給我們嗎?”

任勤勤盯住了他,“韓隊,我的車被人動了手腳,是不是?”

韓毅說:“時間太短,初步檢查結果還沒出來。但是根據我的經驗和事發情況推測,應該是係統被入侵,自動巡航功能出了問題,動力和刹車係統都被綁架。所以我想知道你這輛車的記錄。你上一次開它是什麼時候。”

“上個月底。”任勤勤垂著眼,“我和朋友出門玩……”

話音戛然而止。

就是她和馮燕妮他們去遊樂園玩的那一天。沈鐸偷偷跟過去,在摩天輪上向自己表白的那一天。

徐明廷的車因為違章停車被拖走了,於是不得不開她的車。

“是你開車的嗎?”

“不。”任勤勤嗓音有點飄,“是我朋友……前麵提到的那個姓徐的老同學。”

韓毅記性極好,不用翻前麵的記錄:“就是和你們公司競同一個標的那家公司的老板兒子?”

任勤勤咽了一口唾沫:“是……但是當時是我主動提開我的車的。而且之後車又一直停在地下車庫裡,誰都有可能對它動手腳!”

“我們會去調查的。”韓毅合上了筆記本,“謝謝你的配合,任小姐。將來有什麼新問題,還會再來打攪你。”

車已開到了“鯤鵬”總部大門口。

任勤勤也不要小林扶,自己下了車。小楊和總裁辦的秘書科長已等在門口,皆是嚴陣以待狀。

“韓隊,”任勤勤將韓毅喚住,“不會是徐明廷。”

韓毅的劍眉輕揚了一下。

“他不是會做這種事的人。”任勤勤說,“不論怎麼樣,他都會守住‘君子’這個底線的!”

唐璿大步流星地走進了會議室,她新提拔上來的男助理緊隨其後。

凡在本地的公司高層,都已就坐。眾人一臉陰雲,紛紛交頭接耳,幾位沈鐸派的董事更是肅穆地沉著臉。

“各位領導,”唐璿站在主席位上,淩厲的氣場橫掃去了全場嗡嗡的議論聲。

“最新的消息,沈總的傷情很穩定,但是恢複還需要一段時間……”

“他醒過來了嗎?”立刻有高管追問。

唐璿抿了一下嘴:“還沒有……”

會議室內又嗡地揚起一層議論聲。

唐璿不得不敲了敲桌子:“在沈總休假期間,他的工作由我代為負責處理。”

唐璿是沈鐸特助,她做代理人合情合理。高管們並沒有異議。

“但是,k國那個投標會馬上就要開始了。原定是沈總帶隊,明天就出發的。現在怎麼辦?”

“唐特助抽得開身?張經理自己帶隊不行嗎?”

“這麼重要的項目,有高層負責人帶隊會更好一點吧……”

“沈總出事會對我們競標不利!”

“沈總到底傷得怎麼樣?”有一位高管大聲問,“我怎麼聽說這次事故不是意外,而是人為的?”

一石驚起千層浪,這句話也說出了在場不少人心中的懷疑。

唐璿秀氣的臉黑如鍋底,“黃總,事故才發生了十來個小時,交警的事故報告書還沒出呢,你就提前斷案了?”

鬨哄哄的爭議聲中,會議室的門滑開。任勤勤走了進來。

深色的衣裙,沒有血色的臉,頭上的紗布和打著石膏的右臂,整個人似乎隻有黑白灰兩個色調。

這年輕女子平日裡總是以明媚大方、朝氣蓬勃的形象示人。而此刻那雙眼毫無生氣,黑得如寂滅的夜。

眾人心裡都泛起一陣涼意。

任勤勤目不斜視,徑直走到了主席位上坐下。唐璿皺著眉頭,不得不讓開。

任勤勤朝高管們點頭致意:“各位領導,各位同事,請原諒我現在身體不方便,長話短說。有失禮的地方,還請多多包涵。”

滿會議室二十多對目光聚在了這個年輕女子身上。

任勤勤音量不高,緩慢卻清晰:“我剛從醫院過來,沈總還沒有恢複意識,但是傷情非常穩定。相信他不久就會康複,回到我們中間。這次車禍目前看來是由爆胎引起的。各位都是公司的肱骨棟梁,一舉一動都會牽係到下麵千萬員工。還請諸位謹言慎行,不要憑借自己的猜測,就妄下斷論,從上而下製造謠言!”

剛才出聲的黃總挨了一記耳光,老臉抖了三抖。

任勤勤繼續說:“我知道諸位都很想知道,在沈總缺席的這段時間,該由誰來代替他處理工作。在半個月前,沈總未雨綢繆,指定了一位代理人。”

這話一出,眾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朝唐璿望去。

唐璿的麵孔僵硬地繃了起來。

任勤勤平靜地說:“他的代理人,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