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2 / 2)

心火燎緣 靡寶 12472 字 4個月前

總裁辦的茶水間今日的熱鬨程度,並不比剛結束的那一場高官會議差。

“所以說,是真的?沈總指定的代理人,不是唐特助,而是任秘書長?”

“是啊。當時整個會議室都炸了,誰都沒想到會有這麼一出!但是任秘書長是有備而來的。授權書,公證書,連律師都帶來了。鐵板釘釘,高層們再不服也沒用。現在全公司就她是頭兒了。”

“我說句公道話,任勤勤確實很能乾,我也挺喜歡她的。但是論資曆和能力,還有高層的認可程度,唐璿還是遠在任勤勤之上的。”

眾人紛紛點頭。

最主要的是,任勤勤這兩年都在基金會工作,並不處於集團公司的權力中心。她臨危受命,緊急上任,工作恐怕沒那麼快上手。

“小劉,你們唐特助是不是氣壞了?”

被稱作小劉的,就是唐璿新提拔上來的男助理。因為機敏會來事兒,人帥嘴甜,最近特彆得唐璿喜歡,一直帶在身邊。

小劉端著咖啡杯笑了笑:“我們唐姐是什麼人,什麼風浪沒見過,怎麼會為了這點事就不高興?任秘書長是沈總的‘自己人’,當然比唐特助要更親一點。他信任任秘書長也沒什麼錯。”

就差直接說沈鐸任人唯親,有失水準了。

“這倒是。唐特助城府深,一向藏得住氣。隻是她和任勤勤關係一直很好,現在因為這個事,會不會鬨僵呀……”

“可是高層們都不服任勤勤這個代理人,她的工作怎麼展開?”

“何止!”一位親曆了會議的助理說,“有一部分董事當場就鬨了起來,不承認任勤勤,要召開董事會,重新選一個更合適的代理人。”

這等於是當場駁回了沈鐸的人選。

沈鐸人躺在醫院裡,隔空收到這麼一記耳光,不知道會不會因禍得福,氣得醒過來。

“那後來怎麼又算了?”

小劉抿著咖啡,低垂的眼中掠過一抹不明顯的神色。

他回想著剛才那一幕。

支持派和反對派的大聲爭吵中,那個清瘦蒼白的女子緩緩站了起來。

說也奇怪,任勤勤在公司裡並不是位高權重的人物,在元老麵前也隻是個年輕後輩。可她隻是一個起身,就讓滿場嘈雜消了音。

這氣勢,小劉以前隻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過。那就是董事長兼總經理沈鐸。

“各位領導,”任勤勤平靜道,“我也知道我資曆淺難以服眾。但是請記住,我這個代理人隻是臨時的。也許沈總明天就能醒過來。短短幾日,各位都等不起嗎?”

一句話就將很多反對派的嘴堵住。

“更何況——”任勤勤提高了音量,顫抖的氣息帶著一份濃烈的酸楚與悲壯,“在場還有不少股東,沈鐸對你們可真心不薄呀!自他接手公司以來,效益每年穩定增長。如今大形勢這麼不好,各行業都在衰退,可各位拿到的分紅隻多不少。誰都不能說沈總不是個好領導人,對吧?”

這話確實說到了股東們的心坎上,狠狠撓了一把癢癢肉。

“如果諸位真想換掉我,我也無能為力。隻是,沈總才剛出事還不二十四小時,各位就急著推翻他的人事命令。接下來是要怎麼樣?各派推舉自己的人,爭奪代理總經理的位置,然後讓公司陷入派係廝殺中嗎?”

說到最後,話如利刃,橫掃全場,將那些還冒著的氣焰一刀兩斷。

先前還叫囂著要召開董事會的股東不敢再出聲。

任勤勤深吸了一口氣,又將氣場收攏了回去,恢複了謙恭有禮的晚輩姿態。

“沈總會康複的。這個男人,絕對不會這麼輕易倒下。我在這裡,懇請各位領導、股東,看在他一直是一位好總經理,好董事長的份上,從感情上多支持一下他。讓我們多等他幾天,可以嗎?”

說到最後,幾乎聲淚俱下,喉中哽咽。

在場的許多人,尤其是沈鐸親信一派的,無一不動容。

“商場上不能隻講利益,不講情誼。”一位元老董事開了口,“大夥兒共事多年,同甘共苦一路走來,越是危難關頭,就越該相互體諒扶持。沈總人還躺在醫院裡,你們就急著將他指派的人趕走,爭權奪利,連公司的利益都不顧了。這麼沒有遠見,自私涼薄,實在讓人心寒。”

這位老人是三朝元老,跟著沈含章的父親從南洋一路過來的,在公司裡德高望重。他一開口,無人再敢有異議。

“所以……”茶水間的人討論到這裡,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總經辦緊閉著的門。

模模糊糊的爭吵聲正不停從裡麵傳出來。

會議結束後,任勤勤就和唐璿關在了辦公室裡,顯然談得並不愉快。

“……你不服氣也沒用!”任勤勤突然打開了門,“你隻是個打工的,唐璿!”

“你少跟我擺老板娘的架子!”唐璿大步走出來,“k國那項目要是搞砸了,等沈鐸醒來,你自己向他交代!”

任勤勤甩上了門,唐璿揚長而去。

整個大辦公室裡死寂一片,無人敢出氣。

任勤勤在午後返回醫院。

沈鐸還在重症監護室裡,沒有出來。

蔣宜果真派了兩名保安,守在病房門口,生怕任勤勤這樣的閒雜人等闖進去。

任勤勤坐在窗下的長椅上,隔著護士台望著病房大門,一動不動,宛如一尊雕像。

郭孝文走過來,坐在她身邊。

“你該休息一下。你自己也受了傷。”郭孝文說,“敏真知道了你的事,急得不得了。但是她在惠靈頓開會,一時趕不過來。”

“讓師姐放心。”任勤勤輕聲說,“不把這事整明白,我是絕對不會倒下的。”

女子雙目無神,可那灰敗哀傷的麵孔中,又透著一股倏人的狠勁兒。

郭孝文說:“沈欽回來後,沈鐸和我的人都一直在盯著他。他還真相當老實。雖然和當年道上的哥們有聯係,但是對方也都已經洗手不乾了。再說,害了沈鐸,他能有什麼好處?”

沈鐸未婚未育,死後遺產都歸蔣宜和沈媛,以及小沈鈞,沈欽是分不到一個字兒的。

“直接的利益沒有,總有間接的吧。”任勤勤說,“沈鐸出事,許多在談的項目都會受影響。公司一亂,就有乘人之危來占便宜的。沈欽要是胃口不大,從對家那裡收好處,也不是不可能的。”

“可他手裡還有‘鯤鵬’的股份,公司不好,他也吃虧。”

“如果……”任勤勤轉動眼珠望過來,“如果對方的目的,不是和‘鯤鵬’競爭,而隻是取代沈鐸呢?”

隻是沈鐸倒下了,公司還是公司,項目繼續進行,股東繼續分錢。

郭孝文不屑:“誰有能力取代他?沈鐸掌管集團這麼多年,也早就把上下整治得服服帖帖。比他更好的領導,我看短時間內是找不出來的。況且,要給沈欽多大的好處,才能讓他冒這個險。”

任勤勤說:“沈鐸還站著的時候,就像一根定海神針,鎮住了海底的那些妖魔鬼怪。他一倒下,那些東西就會從黑暗裡爬出來,開始爭搶廝殺。我們等著看他們顯形就是。就是要麻煩郭二哥你跟緊這個案子,保護好沈鐸。蔣女士……我始終是不大放心的。”

“這個你就放心交給我。”郭孝文說。

任勤勤望著對麵的病房門,怔怔道:“郭二哥,我是不是在做夢?”

郭孝文心裡一痛,拍了拍任勤勤沒有受傷的那隻手,無聲地安慰著。

“真像在做夢呢。”任勤勤呢喃,“要不然,太平盛世,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就遭了這麼大的禍?沈鐸他先前還在拜佛呢,轉眼就躺裡麵了。他捐了那麼多錢,心那麼誠,佛祖怎麼都不保佑他?”

郭孝文覺得手背一涼,就見大滴大滴的淚珠正從任勤勤眼中湧出,順著蒼白的臉頰滾落。

“從認識沈鐸的時候起,我就覺得他無所不能,那麼強大,就像一個神。可現在,這個神為了保護我倒下了。我真沒想過他會有倒下的一天……”

“勤勤呀……”郭孝文這樣的鋼鐵男兒最見不得女孩子落淚,一時有點手忙腳亂,“你也彆太擔心。大腦是很精密的部位,受傷後是需要一段時間才能恢複過來的……”

任勤勤緊閉上眼,渾身痛得像被一把利刃穿透。

她這才知道沈鐸是大腦受了傷。

郭孝文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隻好把話敞開了:“蔣女士已經請了好幾位國際知名專家會診,給出來的結論都還比較樂觀。沈鐸年輕,身體一向健康,恢複能力也很強。雖然現在看著像個豬頭,過幾天消腫了,還是帥小夥兒一枚……”

任勤勤破涕為笑。

“你要是想看看他,我去給你想辦法。”郭孝文朝那兩個保安瞥了一眼。

任勤勤搖頭,“我現在不能見他。我憋著一口氣的。我怕見了他,就泄氣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做,可不能在這個時候泄氣。”

郭孝文佩服:“真不愧是沈鐸選中的人。”

任勤勤的淚止住了,漆黑的眼裡,泛起一抹冰冷的恨意。

“沈鐸他沒害過人。相反,他古道熱腸,樂善好施,儘其所能地照顧身邊的人。那些貪婪自私、蛇蠍心腸的人,才該躺在裡麵,生不如死!”

郭孝文從未在這個女孩臉上見過這種殺意,不由得愣住。

“我該回去了。”任勤勤起身,“我要替沈鐸帶隊去k國參加競標,明天一早的飛機。一來一回大概要三天。在這期間,就請郭二哥多費心了。”

“我也就這麼一個師弟。”郭孝文苦笑,“有什麼消息,我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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