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想去打個水卻無意聽到“釣係教學”的Scott:“水長樂果然是釣係高手!”
==
傍晚,臨南公館外。
導演笑眯眯道:“大家辛苦了,今天下午的綜藝就先錄到這,明天早上繼續。哦對,明早會有攝像機闖門叫早的環節,大家要做好心理準備哦!”
一般而言,突擊拍攝就是要“猝不及防”才精彩,拍到明星打呼嚕的,穿奇葩內褲的,素顏慘絕人寰的,甚至有些奇怪癖好的。
但導演隻敢對圈內的小咖如此,小咖們遭遇闖門鏡頭也隻敢賠笑。
麵對這群有地位、有熱度、有粉絲的藝人,導演必須安排得妥妥當當。
“那我是不是要帶妝睡覺,早晨我可醒不來,我怕觀眾看到我的素顏讓我轉行,彆當占卜師改當美妝師。”Hiry自嘲道。
小虎牙恭維道:“哪裡,Hirry妹妹年輕水嫩,膠原蛋白充沛,我這種睡覺一堆壞毛病的中年男比較讓人擔心吧。”
翁靜看著身旁一整個下午魂不守舍的芒安石:“芒導師睡覺裸/睡嗎?或者今晚試試裸/睡,給觀眾創造福利。”
導師們正互開玩笑,導演又道:“對了,我下午遇見翁哥,他說晚上請你們吃飯,就在臨南公館的牡丹廳。”
導演話剛出口,原本熱鬨的氛圍忽然凝滯,空氣中彌漫著詭異的沉寂。
導演很懂明哲保身原理,不摻和任何一趟渾水,立馬道:“我們去吃工作餐了,各位辛苦了,明天早上見!”
==
臨南公館,牡丹廳。
桌上擺滿了珍肴異饌,桌邊之人卻無人動筷,任憑菜肴的騰騰熱氣越來越虛弱。
“這航線一停,島上餐廳就立馬漲價了,比我上周來吃翻了三倍,你們可彆浪費。”翁青鬆說著,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和馬甲,隻留一件淺藍白交錯的襯衫。
ZKK的曾雪先開口了:“我最近減肥,隻吃水煮素菜和雞肉。”
翁青鬆道:“彆被娛樂圈女星那套綁架了,靠節食至少半年反彈也快,你想瘦我有靠譜的整容醫生,想瘦哪瘦哪。”
聽起來特彆體貼旗下女藝人。
然而剝開一隻小青龍的殼,翁青鬆話鋒一轉:“況且就你這外形,瘦完在娛樂圈也就中等偏下,你難道還要跟顏值歌手搶飯碗?不如好好搞創作。”
曾雪抿唇,她的外貌在群芳爭豔的娛樂圈隻是中等偏下。
翁青鬆將小青龍一口下肚,遺憾道:“真可惜了,你和你哥明明是龍鳳胎,不該大差不差嗎?怎麼外貌基因和才華基因全被搶了?你媽偏心啊!”
說罷,還嘲諷地笑了兩聲。
這話觸碰到曾雪的逆鱗,她的手抓著空玻璃杯,手指發白。
一旁的孔天孔地兄弟很緊張,擔心曾雪情緒失控。
翁青鬆卻像沒看到一般,讓服務員拿了兩瓶洋酒來,給每個人斟滿。
“來吧,為翁某能認識在座的各位喝一杯。”翁青鬆舉著酒杯道。
無人捧場。
棕褐色的液體在水晶吊燈下變得透亮。
最終,小虎牙先開口了。
“翁哥,我上個月體檢一堆毛病,醫生不讓我喝酒了。”小虎牙陪笑得小心翼翼,絲毫沒有在舞台上的王霸之氣。
翁青鬆麵色不變,隻是輕巧道:“喝一杯,死不了。”
見小虎牙無動於衷,翁青鬆裝作一副感懷天地的模樣:“果然是人走茶涼,一去了華商,我這老東家連喝酒都不配了,誰能想到當年還是酒桌一枝花呢?”
小虎牙臉色一變,良久才囁嚅道:“翁哥說笑了,一杯酒而已。”
翁青鬆這才招呼眾人繼續吃飯。
“來,我的好女兒,你不會不給爸麵子吧?”翁青鬆舉著酒杯,看著坐在身旁的翁靜。
翁靜神色冷漠地端起酒,一飲而儘。
翁青鬆頗覺沒趣,又看向正對麵的Hiry。
“Hiry小姐酒量如何啊?”翁青鬆問道。
Hiry用大拇指和食指在空氣中虛捏了一下:“一點點。”
“看不出來呢。”翁青鬆意味深長。
Hiry的笑容僵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將酒一飲而儘。
芒安石慢慢地夾菜,咀嚼,冷眼旁觀桌麵上的暗流湧動。
今日下午的綜藝錄製有懲罰環節,要被淋水,為了照顧同組的翁靜,芒安石代替受罰,此刻似乎受了些風寒,隻想快點結束這場應酬。
“安石。”翁青鬆喊到他的名字。
芒安石也知曉避不開,放下筷子。
翁青鬆眯著眼:“你竟然把你母親送你的禮物,送給那個水長樂了。”
芒安石心中一顫,麵上佯裝平靜。
翁青鬆:“之前林璐芝不小心碰斷,你可一點都不紳士,連道歉也不接受。”
芒安石冷笑一聲,等待對方進入正題。
芒安石心底知曉,翁青鬆這些天在網絡上造的勢,如今在包廂內製造的□□,雙管齊下,也不過想逼迫他簽約罷了。
誰讓他是對方手下最有價值的藝人呢。
然而對方再努力,得到的也隻有否定的答案。
翁青鬆似乎看穿了芒安石的想法,絲毫不切入正題,隻是不斷在全桌眾人間敬酒寒暄。
芒安石感覺腦袋暈眩,眼前的畫麵越來越模糊。
好奇怪,他酒量沒那麼差。
是因為受涼了嗎?
==
選手宿舍。
“六月的晚上隻有十五度,你說離譜不離譜。”駱陵攤在床上囔囔道。
溫崢頭上蓋著浴巾,從浴室走出來:“趕上冷空氣和海麵旋渦,昨天的夜風聲和海浪聲都挺狠的。我有多帶耳塞,需要嗎?
駱陵有氣無力:“來一副。”
“長樂,你需要嗎?”溫崢問。
水長樂搖頭,他睡眠質量不錯,即便他失眠了,其原因也並非海浪聲。
“怎麼了,神思恍惚的?”溫崢小天使貼心詢問。
駱陵:“肯定是因為太無聊唄。”
溫崢嗆聲:“哪裡無聊,你覺得無聊肯定是你沒認真對待訓練。”
駱陵給自己翻了個麵:“每天要麼訓練,要麼錄製比賽,我都以為我是真來參加選秀的了。”
溫崢嘲諷道:“你不是來參加選秀,你還來島上捕魚?”
駱陵:“哎,你不懂我們四平八穩的痛!”
溫崢不想搭理對方的莫名其妙,看向水長樂:“長樂,你胳膊怎麼紅紅的?”
水長樂抬起手,才發現左胳膊磨破皮了:“應該是下午訓練蹭到的。”
溫崢一邊嘟囔著“也太不小心了!”一邊從包裡掏出一罐藥水。“來,試試,我們老溫家的獨家神仙跌打水。”
水長樂想起,原書中,溫崢有一金手指,便是這款家中長輩調配的神仙跌打水,不但在第二屆選秀中籠絡了不少選手,更是成為了和導師薛坤明的定情信物。
原書中,薛坤明在看到對方給選手用藥水時,直接沒收,並表示節目組有專門的醫生跟隨,這種“來路不明、沒有包裝”的三無產品,禍禍自己就罷了,不要禍禍其他選手。
溫崢據理力爭,卻仍被薛坤明收走藥水。
結果之後薛坤明扭傷,醫生診斷至少需要一個月才能走路,目前隻能坐輪椅參加節目錄製。薛坤明鬱悶之時,恰好看到沒收的藥水,也不知哪根弦搭錯,忽然抹了點。
結果當天下午,他忽覺腳踝神清氣爽。鬼使神差的,他又抹了三天,醫生來複查時大驚:“不可能啊,怎麼可能恢複那麼快?估計再四天就能走路了。”
此刻,水長樂盯著手中的藥水愣神。
溫崢提醒道:“藥水,是用抹的,不是用看的。”
水長樂抹了一點在胳膊肘,有薄荷的清涼感,還有一點發麻。
水長樂詢問道:“我可以倒一小瓶嗎?”
溫崢豪氣道:“整瓶拿去用,客氣什麼?”
水長樂:“不是,今早芒安石摔倒了,我想著去看看。”
水長樂說罷,對自己借花獻佛感到羞愧。
溫崢神色複雜地盯著水長樂,半晌,歎氣一聲:“去吧。”
等到水長樂收拾好離開房間,溫崢的頭趴在駱陵床上。
駱陵轉了個身,恰好和溫崢四目相對,嚇得往後哆嗦:“你乾嘛,很恐怖的。”
溫崢幽幽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懵懂無知的發小,要把自己賣了。”
駱陵知道溫崢說的是水長樂:“你放心吧,你發小隻是外表純良罷了。”
溫崢:“你懂個屁,我不忍我發小在沒有結果的陷坑裡越陷越深。”
駱陵仔細端詳著溫崢的臉。
溫崢退後一點:“你乾嘛?”
駱陵:“你也沒近視啊?自帶濾鏡也不能太離譜吧?誰給誰挖坑哎?”
要不是構建規則不允許,駱陵真想將水長樂之前的參賽作品分享給對方。
==
黑夜像巨大的帷幕,籠罩著整個島嶼。
涼風在樹梢穿梭,如若鬼魂在嬉戲。
水長樂將薄風衣攏了攏,忽然的降溫讓人措手不及,攜帶的行李不足以禦寒。
很快,水長樂來到之前錄製綜藝的明楠莊園。
彆墅的大堂坐著一昏昏欲睡的五十來歲保安,看到他到來,叫住他:“你是?”
水長樂急忙說明來意:“我是選秀選手,來給芒安石導師送藥水。”
保安似乎小酌了幾杯,眼中有些醉意:“行,去吧。”
彆墅沒有電梯,水長樂隻得沿著旋轉樓梯向上走。
芒安石和他說過,因為島上的酒店豪華套房隻有三間,節目組不好對嘉賓厚此薄彼,因而特地租住了一處豪華彆墅。
沒料到才過一周,彆墅一樓忽然出現地板下陷,把嘉賓嚇得不輕。製作人想到錄製綜藝時租用的明楠莊園房間多且開闊,離工作人員居住的酒店也近,便讓酒店保潔幫忙收拾房間,重新布置,供嘉賓入駐。
莊園彆墅有四層半,最上麵半層是台球室和天台花園。七名導師中,hiry和翁靜不愛爬樓梯,住在二層。ZKK的三名導師和小虎牙住在三層。四層隻有一間客房,住著芒安石,其他都是功能室。
芒安石曾說過,自己睡眠質量一般,因而其他導師特地把最安靜的房間給他。
走完第三層樓梯時,水長樂往上看了眼,樓梯拐角的扇形窗戶外,月亮細細的,好像少女蹙著眉。
他忽然覺得感覺心臟有些發麻。
水長樂站了一分鐘,緩了口氣,這才向上。
四樓的小會客廳,水長樂朝左右廊道看了眼,很快向右邊走去。除了廊道儘頭的房間房門緊鎖,其他都開放著,從門的造型看,便能看出不是起居室。
右邊第一間是小博物館,拱形大門內麵積很大,玻璃罩子內陳列著許多小擺件。
第二間是儲物室,細窄,沒有明窗,原本應該有門,或許年久失修後便卸了,裡麵也沒盛放什麼值錢的物件。
最後一間便是整個彆墅的主臥。
水長樂敲了敲門。
沒有回應。
睡著了嗎?
還是還沒回來?
“安石?安石?”水長樂輕喚兩聲,又敲了敲門。
仍舊沒有動靜。
就在水長樂要轉身離開時,門打開了,靜悄悄地,如同鬼魅。
門後,芒安石麵無表情站在黑暗中,黑暗讓他棱角分明的輪廓變得模糊起來。
水長樂從口袋掏出藥水:“這個藥對扭傷有奇效,所以我來給你送藥。”
走廊的光緩緩地淌在芒安石臉上,水長樂順著對方修長的脖頸往下,卻發現對方黑襯衫的胸口處,有一大片詭異的汙漬。
“你……沒事吧?”水長樂見芒安石臉色蒼白,不太對勁,關心道。
芒安石盯著水長樂,不知為何,水長樂覺得那目光很冷,比今晚的涼風孤月都冷。
半晌,芒安石將門拉開了多一個身位:“進來吧。”
水長樂走入房間。
“是今天錄製太疲憊了嗎?”黑暗中,水長樂想要找話題打破沉悶。
下一秒。芒安石按下了房間的燈具開關,一瞬間,房間燈火通明,分毫畢現。
雍容華貴的壁紙,花紋繁複的手工掛毯,老式卻有風情的紅木衣櫃和床頭櫃,歐式風格的大床,棕褐色的小牛皮沙發,還有沙發上被浸在血泊裡的人。
什麼天氣都是西服馬甲的裝扮,讓水長樂還沒看清臉,便能確認對方是翁青鬆。
可比起對方是誰,更重要的,是他為何會出現在芒安石的房間裡?
這似乎是一個顯而易見的結論?
水長樂走到沙發邊,探了探鼻息和脈搏,又張開對方的眼皮,最後下結論:“死了。”
水長樂想到這兩日駱陵翻來覆去地感歎這書太平,毫無刺激和起伏。
如今真是逆言靈成功。
水長樂看向芒安石。
沒等水長樂組織好語言開口,芒安石猛地開口道:“我沒殺人。”
房間的亮光,讓芒安石的眼睛更加的深邃,看似平靜的表情下,水長樂卻讀懂了對方眼中的潰不成軍。
“我信你。”水長樂輕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