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原諒(1 / 2)

芒安石和水長樂來到演播廳時,現場早已亂成一鍋粥。

選手們雖被沒收了手機等通訊設備,節目組也對已經淘汰的選手再三敲打,但架不住昨夜陣勢太大,被淘汰選手不惜暴露偷藏通訊設備,找到聯網途徑,能夠和外界通訊的事實,也要和其他選手分享這場“娛樂圈大地震”。

選手們一傳十,十傳百,很快眾人皆知。

選手吃瓜徹夜未眠,以至於臨近中午前來彩排時,所有人都頂著“縱欲過度”的黑眼圈。連隻想在舞台上“全力以赴”的溫崢也不能幸免。

“你竟然……休息得很好的樣子?”駱陵震驚地看著水長樂。

水長樂捏了捏眉心。

作為事件當事人,不知昨晚風暴因何而起也罷,竟然全程錯過事件發展,水長樂莫名心虛。

駱陵狐疑地看著水長樂為難的神色,片刻,恍然大悟:“所以是……顛鸞倒鳳後疲倦睡去,錯過吃瓜了?”

水長樂:……

水長樂放棄糾正駱陵“自己一定渣了男主”的思路,轉身,撞上了同樣姍姍來遲的小虎牙。

吃瓜一夜的選手,對最初掀起風暴的小虎牙敬而遠之,一個個都隻敢用餘光偷瞟對方。

小虎牙昨日同樣徹夜未眠,看著水長樂,由衷道:“你們真厲害,唆使我就罷了,怎麼唆使這麼多人出麵的?”

小虎牙清楚水長樂對他用激將法,他也心甘情願往套子裡走,畢竟對方的煽動“有理有據”,觸碰到了他鐵石心腸後最後一塊柔軟。

他發文後,已經做好自己要麵臨狂風暴雨的準備。

哪怕身在與世隔絕的小島,半小時內直接爆倉的工作郵箱和被打到沒電的手機,也提醒他接下去必將麵臨各種紛爭和考驗。

不曾想,他才剛做好心理建設,武裝好自己,大半個娛樂圈都出來替他分擔炮火。

小虎牙堅信一定是水長樂的手筆,畢竟芒安石當了他多年師弟,對其做事風格也有七分了解。采用排除法,便隻剩水長樂。

小虎牙湊到水長樂耳旁,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音量道:“你偷偷告訴我,你背後是哪個資本。”

幾經娛樂圈沉浮的小虎牙,絕不相信單憑水長樂能造成當前局麵,更不相信是巧合,唯一能解釋的,便是水長樂背景雄厚,亦或某資本本就想掰倒翁青鬆,水長樂隻是棋子之一。

水長樂無奈,正想找套說辭,小虎牙的手機響了。

小虎牙估計已經遭受一夜鈴聲轟炸,習慣成自然,摸出手機正準備掛斷,順手屏蔽黑名單裡的漏網之魚,卻在看到來電顯示的刹那怔在原地。

如同雕塑般站立了近一分鐘,小虎牙方才如夢初醒,按著接聽鍵,快步如飛跑出演播廳。

水長樂隻看到小虎牙飛奔的殘影,和離開前的來電顯示——薛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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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為難你吧?”芒安石在一旁按捺許久,擔心小虎牙有出格舉動。

水長樂搖頭,從演播廳半開合的大門門縫中,依稀能看到來回踱步的小虎牙。

小虎牙的神情時而緊繃,時而憂慮,但最後那抑製不住上揚的嘴角,能讓人感同身受到那份喜悅。

“真好”。水長樂由衷感歎。“小虎牙應該得償所願了吧。”

芒安石順著水長樂目光望去,心下了然,打心底地祝福師兄,開口卻仍舊保持高冷:“嗯,不嘴硬的死鴨子終於不會把遺憾帶進墳墓了。”

水長樂失笑,不經意道:“今天彩排結束,我們去看看翁靜?”

良久,芒安石才淡淡地“嗯”了一聲。

水長樂看著對方垂在身側,驟然握緊的拳頭,心下感歎。

儘管自己再三為芒安石開解,翁靜終究也成了對方心底解不開的結。如今,翁青鬆的累累罪行昭告天下,不說撫平翁靜創傷,至少也能讓翁靜好受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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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排在臨近晚上十點半時結束。

“大家早點休息。明天錄製花絮和采訪,後天調整一天,還需要排練的選手去練習室,演播廳會做最後設備的調試。大後天晚上便是總決賽,希望大家全力以赴。”

近幾日連受重擊的導演,地中海開始向和尚頭發展。

昨天他同樣經曆了大起大落。

翁青鬆之死被爆出後,他甚至有和總部建議,將決賽提前,唯恐節目被叫停。

小虎牙那一封“翁青鬆回憶錄”出來,他直接躺平。死者、凶手、控訴人全在一檔節目,不被叫停除非上頭被上帝蒙住雙眼。

沒曾想大半夜峰回路轉,大半個娛樂圈的人跑出來“控訴”翁青鬆,輿論的焦點終於從“死亡”本身,轉移到翁青鬆這些年做過多少惡事。

“隻要熬過大後天,大家就能回家見父母了!此時不搏更待何時?青春、汗水、熱血,讓我們不要留遺憾……”

“媽呀!我的天啊!”

導演煽情的演講剛起頭,便被Hiry導師接近女高音的驚歎打斷。

Hiry沒有搭理導演的怨念,一手舉著手機,一手指著屏幕:“你們快看熱搜一!我的天!翁青鬆真的死不足惜吧!”

很快,眾人看到了熱搜一的內容——#走進翁靜的世界#

其熱門內容來自於一篇采訪,采訪人是如今的舊浪編輯,曾經在狗仔界傲視群雄的老喻。而被采訪人,則是這兩日風暴中心的翁靜。

水長樂和芒安石粗看熱門內容時,還以為是記者編造采訪,嘩眾取寵。等看完這篇報道,不禁心驚,所有內容,的確都是翁靜的遭遇。

可翁靜如今被關押在小島派出所。

莫非翁靜過去曾和人訴說過自己的經曆?

亦或者他有上網寫日記的習慣,而記錄隱秘心事的網頁被記者破解?

兩人不多細思,悄悄走出演播廳,留下一群仍在震驚中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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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道上。

“翁靜竟然願意將這些事情說出來嗎?”芒安石語氣遲疑。

翁靜的經曆,的確難以啟齒。因而當初水長樂芒安石籌劃公布翁青鬆的彌天罪行時,也從未想過去揭開翁靜的傷口。

水長樂輕歎一聲,他能理解將痛楚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感受。

“罷了,見到翁靜就知道了。”

兩人來到小島派出所時,小島警察正在休息室看球賽,芒安石在大門口喊了兩分鐘,小島警察才踩著拖鞋來開門。

“咦,怎麼是你們?”小警察看到兩人略詫異,說話時口氣帶著濃重的酒味,不好意思地解釋道,“休息時間,小酌怡情。”

水長樂對兩人深夜造訪表示道歉,不動聲色詢問道:“最近有人來拜訪翁靜嗎?”

小警察搖頭:“未審判的關押期間一般是不讓見客的,不過現在還未正式接管立案,所以沒那麼嚴,不過你們兩真是唯一來看過她的。”

水長樂垂眸,看著廊道上三條細長的影子。“那最近,有什麼特彆的事情嗎?”

小警察思索片刻:“哦對,接到個市警察局轉接過來的電話,直接和翁靜聯係的,我就把電話借給她,沒多問。”

水長樂心底猜到七八。

那狗仔記者怕是十分有門路,能夠通過內部渠道聯係到翁靜。至於對方如何說動翁靜開口,便不得而知。

水長樂再度看到翁靜時,她仍舊麵牆而坐,不知是在觀察牆壁的紋理,還是在欣賞自己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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