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行。沒了這熊,你們吃什麼。”富戶連連擺手。
“我們還可以再上山打獵,還請楊翁務必收下。”張瑾一定要給。
富戶盛情難卻,收下了熊,後悄悄叫廚娘烀了些熱餅子再煮點兒熱湯給這一行二十多人的行商送去,就當是禮尚往來。
張瑾、駱喬等人扮做齊國的行商,手裡有批糧想來他國賣個高價——特彆商,可到了東魏還沒賣出好價錢卻露了糧被暴.徒盯上把糧都搶走了——特彆倒黴,一行人淒淒慘慘隻好回齊國。
天雨路滑,行走不便,隻好來附近的村落借宿,富戶是不想收留他們的,但看在他們給了不少銀子的份上。
他們本來就被搶了糧,身上沒多少銀子幾乎全給了富戶,富戶收留他們但是不管這二十幾張口,他們就隻能摸黑上山打獵。原本沒有這頭熊,他們也是要想辦法打點兒獵物把話給圓好,這頭自己撞上來的倒黴熊正好省了他們許多事兒。
這頭倒黴熊把他們的人設完美坐實。
富戶如果細心一點兒,派人瞧瞧跟著他們上山,就會發現他們手裡提著的十來盞水精風燈可不是尋常行商能有的。或許是張瑾演得太好了,加上商隊裡還有個白白嫩嫩笑得可愛嘴又甜的小姑娘,富戶叫家丁偷偷翻過這群人的行李,沒發現任何兵器,便稍稍放心了一些。
駱喬的人設是行商領隊弟弟的上峰的遠房侄女,家道中落,孤兒寡母投奔從叔,可寄人籬下的日子豈是好過的,所以她一個小娘子就得出來跟著行商討生活。
小娘子姓“薛”,就是齊國薛太後的“薛”。
這美強慘的人設,直叫富戶母親妻子女兒同情心泛濫,看到“薛娘子”從山裡回來被雨淋得跟落湯雞似的,趕忙叫仆婦燒了熱水讓“薛娘子”暖暖身。
“女兒家最不能受寒受涼,現在不注意啊,等你大了就知道痛苦了。”
“薛娘子”感動得眼淚汪汪,又叫富戶母親好一陣心疼。
駱喬舒爽的洗了個熱水澡,然後去找張瑾,要求道:“張叔,等回去了您一定要跟我阿爹說,這一趟我發揮了巨大的作用,武可□□熊,文可扮柔弱,還好我一起來了,這隊伍沒我不行,我可太厲害了。”
張瑾聞言好笑:“你是怕回去了令尊會揍你?放心,你們席刺史同意了的,令尊不會再跟你秋後算賬。”
駱喬撇撇嘴:“你不懂,我阿爹不會揍我,但他會叫我阿娘扣我的月錢,我的月錢已經扣到二十五歲了,再扣就要扣到而立之年了。”
張瑾大笑,胖丫頭現在不胖了,還因為抽條而瘦得厲害,但還是跟小時候一樣有趣。
“你笑了,就算你答應了啊。”駱喬霸道地說。
“好,回去我定同令尊好好誇你。”張瑾笑著點頭。
駱喬美滋滋。
這時,軍醫疾步走來,到張瑾身邊小聲說:“郎將,那位發了高熱,腿上的傷不太好,這戶家裡給不了多少傷藥,我們恐怕還是得去縣城抓藥。”
“怎麼忽然就發起了高熱?他還好吧,人還有清醒嗎?”駱喬在旁聽到,憂心問。
他們原本計劃處理一下杜曉的傷口,休整兩日就啟程。到底是在他國,杜曉又被多方追殺,早走早平安。
軍醫道:“奔逃了兩個月,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幾十道,腿上的傷深可見骨,已經是強弩之末,之前全靠一口氣撐著,現下緊繃的心弦驟然一鬆,可不就一齊爆發了。”
駱喬嘖嘖:“夠狠的。”
軍醫亦歎:“是啊,英雄末路。”
張瑾說:“東魏各州都發了海捕文書,各地官府也接到命令,嚴看各醫館藥堂,有買金瘡藥等傷藥者,一律要去衙門拿條子才可以買。醫館接到傷者,也要通知官府,否則被發現舉報了,整個醫館的都要下獄。”
“這也太狠了吧!杜曉怎麼說也於東魏有過大功,要不要如此趕儘殺絕啊!”駱喬瞠目結舌:“狡兔還活蹦亂跳的,就把走狗烹了?!”
張瑾輕輕一笑:“東魏皇帝年紀太大了,他的長子已是不惑之年,他那麼多成了年的皇子,個個都有自己的想法,他已經管不住了。”
“郎將,現在彆管東魏皇帝了,要是沒有藥,走狗就真死翹翹了。”軍醫有些煩躁地說:“咱們現在要怎麼辦?他這情況,是絕對不能再受顛簸的。”
張瑾也覺得棘手。
“咱們明天去縣城裡看看情況吧,”駱喬拍了拍軍醫的肩膀,安撫他道:“淩叔稍安勿躁,在這裡煩也煩不出結果來,手上有多少藥先用著,看能不能先讓他退了熱。”
也隻能如此。軍醫點點頭,去守著杜曉。
“去了縣城,該怎麼買藥?”張瑾問。
駱喬擰著眉頭,說:“要不……我們去偷?”
張瑾笑說:“也是個辦法。”
駱喬想了又想,神來一筆道:“實在不行,咱們就去把縣令綁了,把縣衙占了,那不就要多少藥有多少藥。”
張瑾啞然,給已經不胖的胖丫頭豎了大拇指——太敢想了。
然他轉念一想,這不失為一個辦法。
若是隻有他們二十來人,想占了縣衙無異癡人說夢,但有了駱喬,她那力氣,說以一敵百也不算太誇張的。
“可以試試。”張瑾說:“明天分三撥,一撥去偷藥,一撥去縣衙踩踩點,一撥去縣裡打聽打聽縣令。”
駱喬摩拳擦掌:“好嘞,看我大顯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