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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人的她[快穿] 耿燦燦 15837 字 7個月前

天一暖,黃昏越發濃稠, 夕陽從飛簷翹角下漸漸暈開, 放眼望去,巍峨宮牆攏紅而立, 有種悲壯的孤涼感。

睿宗帝遲遲未來,德音站在丹陛前等,打發到禦前問話的小宮女此時躬身回稟:“陛下同蕭大人去了長安殿, 說是讓郡主今日不用等, 早些用膳。”

德音“咦”一聲。

難得見他不到鸞殿用膳。

上次她撇下他單獨用晚膳, 他一整晚都沒有進過食。平時一起用膳,他比誰都來得積極,今日不但晚了時辰, 而且還讓她不用等。

稀奇事。

她好奇問一句:“你從陛下那裡回來的時候, 有沒有發現什麼不尋常的事?”

小宮女想起剛才在殿門口探到的情形,小聲回道:“陛下和蕭大人好像在爭執,屋裡有摔東西的聲音,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德音揮手稟退她, 甚覺疑惑。

爭執?

君臣意見不合,吵起來了?蕭澤一向圓滑,即使堅持己見,也從不會公然頂撞空齡。他有自己的處事方法, 既達目的又不傷和氣。

她想起蕭澤, 心裡不由地多想了幾句。蕭澤有謀略有耐心有手段,縱觀朝廷上下, 再找不出第二個比他更適合輔佐君王的臣子。

今日怎會與空齡正麵衝突?

德音將膳食撤下,習慣了被崔空齡黏著,他不在,她沒什麼胃口。

等了半個時辰,殿門口有了動靜。

德音往前一瞧,少年滿臉怒氣,氣勢衝衝而來,小黃門跪在地上迎接,被他一腳踢開,殿內宮人嚇得不敢吱聲。

德音將人屏退,諾大的宮殿,就隻剩他們兩人。

德音伸手替他取下冠冕,明知故問:“誰惹著你了,生這麼大氣?”

少年氣呼呼鼓著腮幫子,“還不是那個蕭澤!膽大妄為,以下犯上!總有一天我要殺了他!”

她驚訝,捂住他的嘴,“我從前沒瞧出來,你竟有當暴君的潛質。賢明君王怎能濫殺無辜,尤其是蕭澤這樣的能臣,你說這樣的話叫外人聽了去,傳到人耳朵裡,豈不是叫人寒心?”

少年氣急敗壞,“表姐,不準你替他說話。”

她一愣。

崔空齡已經很久沒有發過脾氣,更不曾用這樣的語氣同她說話,看來今天是真的氣壞了。

她坐到他腿上去,低下頭吻開他緊抿的唇。香甜的交纏令人愉悅,暴戾的少年漸漸平靜下來。

深吻結束的時候,他將她抱住,眸中恢複往日光彩。

少年視若珍寶地看著她,一字一字認真道:“表姐,無論母親和你說什麼,你決不能答應嫁給蕭澤。”

德音一聽,瞬間明白過來。

“蕭澤向姨母求娶我?”

“嗯。”睿宗帝悶一聲捶在榻沿,“他先來向我求的親,見我不答應,又向母親求一遍。”他想起剛才在長安殿時的情形,頓時氣打不出一處來。

母親竟覺得蕭澤是良婿,哪裡好?

少年攥緊拳頭。蕭澤不如他年輕不如他好看,母親想過將表姐嫁給蕭澤,為何就沒想過將表姐嫁給他呢?隻有他才可以給表姐幸福。彆人都不行。

德音細細撫上他的眉眼,少年緊皺的眉頭在她指腹下緩緩舒展。

“你為這個生什麼氣,沒地白氣壞了身子,我又不會嫁給他。”

“我就知道表姐不喜歡他。”少年得了這一句,將她抱得更緊,幾乎要勒壞,“我去和母親說清楚,說你是我的人,我絕不會將你讓給任何人。”

德音攔住他:“不行,不能和姨母說。”

少年猶豫半晌,最終選擇乖乖聽話。

他抱著她,“我現在就給蕭澤賜婚,隨便給他配個閨秀,好讓他死了這條心。”

德音想了想,“如今形勢敏感微妙,你不要擅自行事。這件事交給我,你不要管。”

少年擔憂:“表姐……若他堅持要娶你……”

這時候他恨起自己來,要是自己早些年能夠奮力謀劃,也不至於現在被人脅迫。德音表姐看中蕭澤的能力與權勢,如今蕭澤站在他們這一邊固然是好,可萬一他反水,他們不但少了個得力助手,而且多了個虎視眈眈的對家。

表姐為了他的皇位,花費太多心思和精力,他不想讓她失望。但如果坐穩皇位的代價是失去表姐,他寧可不當這個皇帝,大不了以後隱居山林,表姐在哪,他的天地就在哪。

德音捧住他的臉,“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放心,他若堅持,我便殺了他。”

少年怔住,“表姐……”

德音笑道:“不過一個臣子而已,沒了他,我再給你找第二個能臣,你是皇帝,誰都不該也不能威脅你。”

少年咧嘴笑起來。

是了,他的德音表姐,看重的從來都不是皇位,而是皇位上的他。

他早該想到的。

第二日蕭府迎來貴客。

德音郡主突然登門拜訪。

聽到消息的時候,蕭澤正在書房與人談事,神情有一瞬間的恍惚,而後立即衝出去,臨到正廳停下腳步,整理衣袍,稍穩氣息,這才邁步踏入。

佳人轉過臉,笑靨如花:“蕭大人。”

他們在小園林裡並行踱步。

蕭澤低垂視線,餘光瞥見她縷金梅花紋紗裙下一點墨綠雲履,鞋麵邊緣的水紋疊層蕩漾,每挪動一步,就從裙下露出尖尖一點,蕩得人心微瀾泛泛。

他低吟一句:“你既要來,何不提前和我說一聲,來得這般匆忙,我都來不及讓人準備。”

德音道:“我待一會就走,無需大費周章。”

他們過石拱橋,梯階不陡,他伸出手扶她,一雙手襯在她的手臂與腰上,黏上便再也放不開。

她笑了笑,並未拂開他。

蕭府也有竹林,比代王府那片更廣更密,綠油油地隨風飄蕩,身在其中,像是處在碧波裡賞景。

他們走得越遠,她腰間那隻手便摟得更緊,至竹林中央,那隻手索性往裡一攬,她被迫貼上他的胸膛。

蕭澤垂頭看向懷裡的人,她細白的脖頸催生出令人吮吸啃咬的衝動,微敞衣領下依稀能看出山巒起伏。

他心裡滿是欲望,麵上卻端得一派淡定。

除了手臂微微加重的力道,幾乎感覺不出任何端倪。

他想靠她近點,再近點,恨不得將她柔弱無骨的嬌嫩揉進身體裡。

“你弄疼我了。”她的手撐在他胸前,試圖往外推。

蕭澤猶豫半晌,並未鬆手,反而抬起另一隻手,整個地將她環進臂膀裡。

他一直都想這樣抱著她,想了近八年。

今天總算如願以償。

她推搡幾下,他卻抱得更緊,“不要動。”

德音歎口氣,“你也不怕人瞧見。”

他撫上她的後背,一下下摩挲,身體焦慮至極,隻能這樣緩解。“這是我的府邸,我不怕人瞧見,更何況,你就要嫁給我了,彆說是抱一下,日後我就是與你在這竹林交合,也無人敢說半個字。”

德音淡淡道:“我不會嫁給你。”

他身形一僵,“為什麼?”

她撇開視線,“我以為你知道原因。”

蕭澤低下頭,“不過是些流言蜚語罷了,外頭那些亂說話的,我已將其拔掉舌頭。德音,你莫要拿這個來搪塞我。”

德音:“我沒有搪塞你,我和陛下的事……”

他猛地打斷她,“即使是事實又如何,反正你已經有過一個崔清和,再多一個崔空齡也無妨。”

“可我不願意,我今日來,便是要與你說清楚,好讓你早些放手,另覓良緣。”

他不願聽她講話,埋頭就將她的唇堵上。兩彎漂亮的朱紅含在嘴裡,連帶著她驚呼的嬌軟聲一並被他掠奪。

唇齒之間的爭鬥勢均力敵,舌尖嘗到淡淡的血腥味,他一愣,停下看,還好不是她破了唇。

她將他咬成那樣,他依舊甘之如飴地覆上去。

“不準說不願意,從一開始,你該是我的。”

兩個人糾纏爭執,他不管不顧地壓製她,手段極為下作陰損,瘋了一樣,什麼都拋卻腦後,爭鬥良久後,最終以蕭澤的勝利為尾聲。

她被他牢牢製住。

蕭澤喘著氣,將她推倒在竹林石桌上,身子壓上去,不知疲倦地親吻她的唇,近乎於絕對占有,肆意挑弄她的唇舌。

他霸道又偏執,連她呼進去的氣息都要控製,迫使她隻能依靠他渡進的空氣,才不至於窒息。

“阿音,阿音……”

魂顛夢倒之際,他忽地瞥見她的眼神,冰冷寒懾,無情無緒。

仿佛她麵前的人隻是一個不值一提的瘋子。

蕭澤停下來。

她得了唇間自由,說的第一句話就是:“蕭澤,錯過就是錯過,算上宮裡那次,你已經錯過我兩次,何必繼續苦苦強求呢?”

他想起她上次在木樨樹下說的話。

時不我待。

她好狠的心。

“上次不算,你那時尚未與崔清和和離,即使給出機會,我也不能怎樣。”

她笑:“這就是你和空齡的區彆。他比你會把握機會。”

他驚愕,不甘心地問:“是從那次開始跟的陛下?還是……”

未說完,她打斷他:“蕭澤,論時機,你與空齡相比,占儘先機。你有心思與崔清和達成協議,卻沒有心思直接打動我,你若真的這麼想要我,何不直接將一顆真心擺出,躲在暗處算計來算計去,說到底還不是將我當成可隨意贈人的物件?”

他下意識就要辯駁。

德音繼續道:“連偷情這種小事都不敢做,你有什麼資格說愛我。在你心中,始終最重視的東西,隻有一個,就是權勢。至於我,我不過是你取得滔天權勢後的一個賞賜品,何必說什麼愛不愛呢。”

字字戳心,句句無情。

胸膛裡像紮了千萬根針,他怔怔地盯著她。

看著看著,他眼裡泛紅,問:“你就是這樣看我的?”

她接住他的目光,從容不迫:“是。”

他眉間蹙起怒意,重新壓上去,她索性也不掙紮了,儘情享受即將到來的一切。

做到最後一步,他停下來,一雙眼滿是絕望,“阿音,你為何喊都不喊一聲,我在對你做禽獸不如的事,難道你這麼不在乎我,就連恨都不肯施舍?”

她抬起被他壓得麻木的手,不耐煩地問:“你到底做不做?”

簡短幾個字,一擊致命。

蕭澤顫顫地閉上雙眼,良久,他拾起掉落一地的衣衫,低頭垂眸,替她重新穿戴好。

他問:“崔空齡愛你嗎?”

她:“除了我,他什麼都不愛。”

他深呼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好,我明白了。”

她半坐在石桌上,細細地看他的臉。忽地她伸出手,“抱我下去。”

蕭澤一怔,順從伺候。

她湊在他耳邊說:“蕭澤,我給不了你想要的愛,但我可以給你我的在乎。”

他明知道她在誘他,卻還是忍不住問:“要我拿什麼來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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