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1 / 2)

溫柔攻陷 睡芒 9335 字 5個月前

當天,周行朗就出院了,醫生再三叮囑了他,忌生冷辛辣,又給他開了點胃藥。

“你要出院了啊?”馬雪梅午休時間過來看他,發現他身旁陪著一個身材高大、露出黑色紋身的男人,正在辦出院手續。

“是啊。”他下意識看了旁邊的路巡一眼,又對她道謝,“昨晚謝謝你送我來醫院。”

“沒關係,這是我應該做的,”她穿了白大褂,頭發挽起,微笑的時候模樣嫻靜,“下次要忌口,不能再喝酒了。”

“好的。”他點頭,“走之前我再請你們吃頓飯,請你和彭銳。”

“這就要走了嗎?”她訝異道,“怎麼這麼快,不是才回來,怎麼不多待幾天?”

她知道周行朗在上海工作的事,也知道他有個建築設計事務所,這些在網上都能查到。

周行朗道:“還有點公務要處理。”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有那種意思,他不好自作多情,加上路巡也在,便像對待朋友一樣,禮貌之中帶著一分疏遠。

周天躍給家裡說了路巡過來了的事,文琴女士就多準備了一人份的碗筷,多做了一人份的米飯。

周行朗犯胃病,吃不得重口味,於是飯桌上都是清淡的菜式。

路巡在他們家裡,顯得像一位客人,大家都待他很客氣禮貌,可路巡本人卻是自然地稱呼周慶鬆和文女士為爸媽。饒是周行朗再粗心,也看出來了不對勁。

“我跟他結婚三年了,他和我爸媽怎麼還像第一次見一樣?”周行朗趁著路巡主動去幫忙收拾餐桌的工夫,把周天躍拉到了一旁詢問。

“這是因為……”周天躍絞儘腦汁,“因為你這三年太忙了,不怎麼回家,而路巡來你家裡的次數就更是屈指可數了,肯定就不熟啊。而且你不覺得路總看起來很冷漠,很不好接近嗎?”

“有嗎?”至少在周行朗的眼裡,路巡是好好先生,脾氣好,性格溫柔,就是喜歡開一些不合時宜的曖昧玩笑——除了這點以外,倒是個不錯的、可以成為朋友的對象。

“他脾氣很差的,隻是對你很好而已,嗯,對你爸媽也好,還幫你媽打掃呢。”周天躍攤手道,“你是沒有見過他發脾氣的時候。”

周行朗對此沒有太大的興趣,知道路巡和自己父母關係疏遠,他心底甚至隱約鬆了口氣,這樣的話,哪怕離婚,周慶鬆和文女士估計也不會難受,如果他們和路巡關係很好,那這個婚恐怕會很難離。

看了會兒電視,周行朗回房間休息,找出睡衣打算洗澡,路巡緊跟著就進來了。

“你……”

哪怕他話隻開了個頭,路巡也讀懂了他的表情,站在門邊,眼神有些落寞:“行朗,你要趕我去客房睡嗎?”

周行朗是有這個想法,頓了頓道:“你睡我的房間,我睡客房。”他抱著睡衣走到門邊,路巡卻伸長手臂攔下他:“你這樣,想讓他們猜測我們感情不和嗎?”

周行朗仰頭看著他。

路巡耐著脾氣柔聲道:“今天將就一晚吧,明天我們就回家了,你不用怕和我睡一張床,我身上沒有傳染病,斷腿不會傳染的。”

這句話直擊周行朗的軟肋,路巡的左腿——是他至此為止最愧疚最難過的事。而且他最怕的事,就是看見路巡脫掉衣服,取下假肢,用繃帶纏住殘肢。那幅畫麵他見過一次,僅一次就讓人觸目驚心,不願去回想。

每每想起,都覺得心裡刺痛了下,火災的畫麵,灼熱的溫度,仿佛再現在眼前。

洗漱完,路巡是關著燈取下假肢的,周行朗刻意地在回避他,他似乎能理解路巡的心思,路巡不願讓他看見最狼狽的模樣。

房子是周行朗操刀設計的,大床,一人睡一邊,雖說是挨不到一起,可他卻忍不住地想到了回憶片段裡的他和路巡,就在腦海裡一直重播。

作為一個正常直男,看見那種電影肯定會不適,更彆提這是他回憶裡的畫麵,代表真實發生過,他和路巡,到底是什麼樣的一種關係?

周行朗微微側頭去看他,路巡已經平躺在了床上,由於他的腿,他的睡姿一向是平躺,哪怕側躺也必須得保持殘肢在上方,不被壓迫住的姿態。

在關了燈的房間裡,他隻能看見路巡英挺的側臉輪廓。

察覺到了他的注視,側頭:“行朗?”

周行朗馬上閉上眼裝睡,卻瞞不過他。

“睡不著嗎?”路巡側過身來,漆黑的眼睛有些擔憂,“是胃不舒服還是頭疼?”

“胃……”周行朗隨意地答道,其實沒有哪裡不舒服,是心裡難受,難受得牽扯到了整個五臟六腑,仿佛內臟擠作了一堆。

“剛才吃了胃藥嗎?”

周行朗垂下眼,說吃了。

路巡坐起了身:“我去給你找暖寶寶。”

“哎!不用。”周行朗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不用,不用了,不要吵醒他們,我沒事,不是很難受,可以忍。”

路巡一隻腿,還要去給他找暖寶寶,這不是沒事找事嗎,周行朗自己都覺得過意不去。

“你能忍受?”路巡低頭看向他攥著自己的手。

周行朗也注意到了,有些尷尬地丟開了:“沒事,我睡著了就好。”

路巡重新躺回去,低聲道:“要我幫你揉一下嗎?”

揉什麼?自己又不是女孩子,胃病而已又不是大姨媽!周行朗隻要一想到那畫麵就覺得惡寒,心想寧可死也不會讓他揉肚皮的。

“不,我沒事,我要睡了,你也睡吧。”說完,周行朗就翻過身,閉上了眼。

不一會兒,路巡就聽見了他均勻的呼吸聲。失憶是一件好事,起碼周行朗現在終於不會輾轉反側睡不著了。

倒是他,一直沒有睡著,在等著周行朗主動抱過來。人的習慣是很難改掉的,沒東西抱的時候,周行朗就會夾著被子,把整個棉被卷入懷中。

路巡像個熟練的獵戶那樣耐心地等啊等,始終沒有等到,周行朗的確在翻身,可是還沒有翻到他的懷裡,微張著嘴像個嬰兒般,雙手攤開舉在頭側,睡得正香。路巡等不下去了,主動出擊。

他翻身不太方便,要依靠手,動作儘量地輕地靠近他,最後小心翼翼地,把一條手臂搭在周行朗身上,擁住了他。

周行朗什麼都不知道,因為他起得晚,他的母親文琴女士已經做好了午飯,過來喊他快些洗漱。

飯桌上,周慶鬆說:“你向叔叔在觀雁山的那個溫泉山莊開業了,昨天給我打電話說請我們去做第一批客人,我尋思你和路巡難得回來一次,你們倆都是大忙人,泡溫泉能放鬆一下。”

周行朗原本正要提出晚上的航班回上海,他這麼一說,反倒說不出口了。

周慶鬆完全不知道他們打算這麼早就回去,還在說:“對了,那個山莊還是你們事務所給設計的。”

當時周行朗正忙,一般的設計他都沒空做,父親的朋友找上來,他就做了個大設計,其他的都是讓手底下的去做。

他事務所有不少獨立設計師,都是能人,卻是懷才不遇,把zool當成了跳板。

一聽是自己設計的,周行朗馬上來了興趣:“我們什麼時候去?”

“就明天吧,你們明天有什麼安排嗎?”

“我沒安排,不過……”周行朗話還沒說完,路巡就道:“我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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