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到,就想起你了。”
“你在哪裡?”
“還在去酒店的路上,晚上忙嗎?”
周行朗抬頭看了眼桌麵上的設計圖,直接Ctrl+S保存,沒有理一直在閃的甲方消息,關電腦:“不忙。”
“那晚上一起吃,你有什麼推薦的嗎?”
“你喜歡吃什麼?”之前外地來客戶,周行朗通常會請他們吃很高規格的餐廳,如今卻不行了,他自己吃飯都靠堂哥救濟。
路巡:“吃你喜歡的。”
“我喜歡的?那可能會委屈你。”
“哈哈哈,我不挑,什麼都吃,美食不分貴賤,好吃就行。”
周行朗鬆了口氣,他恰好知道幾個不那麼貴,但一定好吃的餐廳,最適合有錢人嘗鮮。
到了點,他把地址發給路巡,自己坐地鐵趕過去。
餐廳有些遠,還是下班高峰期,擠得他出了一身汗,從地鐵出來就好像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路巡到的比他早,周行朗進去,說了包間號,時隔兩個月,他再一次見到了Ethan。
他仍然英俊帥氣,和當時在島上見到的不同,這回沒有沙灘褲,也沒有光上身,穿著簡單的襯衣長褲,身材頎長高大,鶴立雞群。
周行朗看他又曬黑了些,問他最近去哪裡了,路巡回答說去了南非:“我衝了幾張照片送給你,還有這個。”他拿出照片和一個盒子,盒子挺大,打開後,裡麵是一種不認識的植物。
“這種草藥當地人用來止腹瀉,肚子疼,味道不苦,所以我就帶了一點回來。”
周行朗沒想到他還記得自己有胃病這種小事,非常意外,繼而一笑:“謝謝。”
再一看照片,除了幾張拍攝的野外風光,應該是在南非的所見所聞,剩下的幾張都是自己。
有他在島上騎自行車,還有吃飯的時候拍的,周行朗有時候看見他擺弄相機,但不知道還拍了自己。
“我拿回家就放進相框裡,太謝謝了。”他不是一個很喜歡拍照的人,以前年少留下的照片也少。
路巡問他工作的問題,問他上次那個項目怎麼樣了,中標沒有。
周行朗看了他一眼,搖搖頭:“不說這個了,吃菜。”
公開招標已經結束,不過還沒有出結果。
吃飯的時候,手機一直沒個安寧,響個不停,每次他一看,都是惹人厭的甲方。
他痛苦地揉了揉太陽穴。
這個甲方不是他遇見過最奇葩的,但的確是他最討厭的類型,一開始出草圖,各方麵都很滿意,說很好,非常好,什麼都不改,結果東西給他做完了,這時候甲方開始了:“小周,我覺得這裡……這個樓層高度是不是要改一改?”
“還有這個窗戶形狀,我不太喜歡。”
“還有這個……”
越改越違背初衷,越改越醜。周行朗剛開始還回複好,現在隻想罵一句:去你MD。
他索性退出了微信,路巡看見了,問了一句,周行朗說是工作上的事:“有點煩心。”還忍不住跟他吐槽了幾句這個甲方有多奇葩。
“這麼煩人啊?”路巡說,“那你就抨擊他的審美有問題,這不挺好的嗎,改什麼改。”
“不行的。”周行朗開玩笑般地道,“我還得吃飯呢。”
吃完飯不到九點,路巡問他住哪裡:“你怎麼過來的?”
“我住靜安區,坐地鐵來的。”
“我正好也住那附近,走吧,我們一起回去。”
周行朗正準備打車,路巡說:“坐地鐵吧。”
周行朗心想這大概是有錢人心血來潮,也沒有說什麼,看路巡拍的那些照片就知道,雖然這是個頂級的富二代,但並不是吃不得苦的那種。哪怕已經是晚上,但二號線仍然一如既往的擠,人擠人的,連抓環都找不到,路巡比較高,好像站在地鐵車廂裡,都能碰到頂般。好幾次周行朗都撞在了他懷裡,心想他身上的香水味道怪好聞的。
周行朗見他一直不下車,問他:“你住哪個酒店?”安緹致力於開發度假酒店,城市酒店並不多,在上海有兩家,一家是隱奢,一家是普通五星。
路巡住的正是後者。
周行朗想也不想就說:“我在那家的恒溫館有卡,我經常過去遊泳。”
“經常過去遊泳?”
周行朗差點忘了,馬上改口:“學遊泳。”
“你還沒學會?”
“……沒有。”他的卡都轉讓出去了,最近兩個月太忙了,根本沒時間消遣。
路巡沉吟幾秒,笑著道:“我可以教你啊。”
周行朗抬頭看著他:“你要在這邊待很久嗎?”
他挑眉,低下頭:“你想讓我待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