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羊奶(1 / 2)

夏季的熱浪和大雨一同到來。

部落裡大家晚上睡覺已經用不著蓋被子,躺在窩裡攤開手腳吹著晚風呼呼大睡,彆提多愜意。

白蕪是個例外。

天氣這麼熱,他睡覺時還一定要拿羽毛被遮住肚子,這是地球上帶來的習慣。

夏天到了,太陽升起來的時間也格外早。

大家起床很久,太陽才會升起來。

現在他們按原來的生物鐘起床,起來時外麵已經灑滿了橘黃色的陽光。

白蕪拿著潔牙棒,去河邊擠在一大群族人之間擦牙洗臉。

他回來時看見岸坐在火塘邊,將樹枝折斷,放到陶鍋下咕嚕咕嚕煮著菜湯,走過去問:“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你能幫什麼?玩你的辣草去吧。”

“誰玩了?”

“不是玩你天天抱著辣草還能乾什麼?”

“當然是用來吃啊。等會兒我掐幾條蔥葉放到湯裡提香,可方便了。”

岸嗤笑一聲,抬著下巴看他在懸崖邊開出的蔥地,“你這裡種的辣草能有多少?真要吃的話,我們專門去挖一點回來,一上午能挖一大筐。”

白蕪眼睛一亮,蹲在他麵前,“哥你知道哪裡能挖到大量野蔥?”

岸警惕地往後退了一點,“想乾嘛?”

“我們挖點回來醃野蔥啊,醃出來又酸又香,可好吃了。”

“得了吧,你身上那麼多傷都沒好透,誰敢帶你出門?”

“那你幫我挖點?”

“我才沒那個時間。”

岸說不幫白蕪挖野蔥,傍晚回來的時候,背筐裡卻有半筐結出了蔥頭的野蔥。

對上白蕪的視線,岸抬了抬下巴,“我就是路上見到了順路摘些……”

他話還沒說完,白蕪猛地撲上去抱住他,“謝謝哥!”

岸耳尖微微一紅,兩手並用要將他從自己身上撕下來,“你肉不肉麻?!”

白蕪不理他哥的口是心非,用力抱了他哥一下,拿起蔥去處理。

這些野蔥已經很老,蔥葉發黃,幾乎掐不動,底下的蔥頭圓滾滾,活像一顆顆彈珠,輕輕一掐,能聞到一股辛辣的蔥味。

白蕪拿骨刀切去蔥根蔥葉,再剝去野蔥外表那層乾老了的皮,將處理好的白嫩野蔥放到簸箕上晾。

岸跟他一起處理,沒一會就被蔥熏得眼淚都快流出來了,偏頭咳嗽,“這樣弄出來的辣草根真的好吃嗎?”

“我弄什麼不好吃?”

“彆的是彆的,辣草——那得我嘗過了才知道。”

“嘖,等你嘗過了就知道酸蔥頭的美味了。”

清理好的蔥頭洗過,放到簸箕裡晾乾水分,再用鹽揉搓,擠出多餘的水分,而後塞進陶罐裡壓實,用乾葉子和泥土封口,放到陰涼的地方發酵,等過個五六天就可以吃了。

白蕪不急。

他這幾天得整理菜園子。

因為白蕪的腳傷還沒好透,前幾天收集柴火燒石頭也弄得太辛苦,兩位父親不讓他出門,期望他好好在部落裡養幾天。

白蕪便計劃這段時間把他的菜園子收拾出來。

他們家的火塘前邊有塊五六十平方的空地。

白蕪將空地整理出來,拔掉上麵的草,揀出草根,將空地開荒成菜園子。

菜園子的泥土挖出來是黃褐色,白蕪覺得不夠肥,還專門弄了點灰進去,將泥土攪拌成灰褐色。

他這段時間收集到的有種植價值的作物,也就是青根和野蔥。

菜園子種了一點青根和野蔥,不過不多,大概也就兩塊地。

剩下的地方空著,白蕪擔心空著的地方慢慢又會撂荒,乾脆從家裡的柴火中挑了一些大小適中的木棍,打算圍個柵欄將菜園子圍起來。

這天下午,白蕪正揮舞著石頭,奮力將木棍敲在泥土裡,用來圍柵欄。

墨變成的大白鳥雙腳抓著一隻羊飛回來,“咻”一聲略過白蕪頭頂,羊還“咩咩”叫著,瞬間吸引了白蕪的目光。

那隻羊如此大,看著像一頭健壯的小牛犢,隻是白色的羊毛上染著血,尤其屁股和後腿那邊,看起來受傷不輕。

白蕪愣愣看著頭頂的大鳥與羊,連柵欄都忘記敲了。

墨在天空中盤旋,等距離地麵兩米多的時候,他將羊“咚”一聲扔到地上。

羊一掉到地上,半刻都未停留,從地上一躍而起,拖著腿飛快往山下逃。

所有的事情也就發生在一瞬間。

羊的動作如此矯健,白蕪都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喊,“阿父!羊跑了!”

他顧不上還沒完全恢複的腳,扔下石頭一瘸一拐追上去。

墨落到地上變回了人形,簡單整理下羽毛裙,飛快趕上去,一陣風般越過白蕪,有力的大掌按住了正在逃跑的那隻羊,“彆急,跑不了。”

羊在墨掌心底下咩咩掙紮著。

白蕪跛著腳跑過去,和墨一起按住那隻羊,興奮得臉都紅了,“可以啊,阿父,你們在哪抓到的羊?以前怎麼沒見你們抓過?”

“今天祭司帶我們去了一個新地方打獵,一趕到目的地,就看見一大群咩咩獸在那裡奔跑,也是獸神保佑。”

“真好!阿父,那我們今晚吃羊肉嗎?”

“你想吃我就去宰,它受傷了,養不長。”

“宰吧,正好給你們熬羊肉湯喝。”白蕪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家裡有蔥,熬羊肉湯的時候,放點蔥可香了。”

“那我去殺咩咩獸,等會把皮子留下來給你多做兩雙鞋子。”

“好!阿父,我去調點鹽水過來。羊血也是好東西,不能浪費。”

白蕪轉身要去調鹽水,不料剛一轉身便瞥見這羊的下腹有一點不對的地方。

他驚疑回頭,定睛細看,才發現羊靠近後腿的地方露出了點粉色的部位。

看著竟然像——乳|房?

白蕪還要再看,墨抓住羊,手臂肌肉賁起,將它翻了個身,四腳朝天提起來,就要拿到下麵去宰殺。

“阿父等等!”白蕪顧不上鹽水,拔腿追上去,“這頭羊是不是有奶?”

墨不解,“什麼?”

“我說羊奶——”白蕪跑到近處,已經看到了羊靠近後腿那邊鼓起的那個碩大的乳|房,“阿父,真的有!”

這頭羊正處於哺乳期!

墨停下腳步,瞥了眼手裡的羊,“是有,怎麼了?”

白蕪興奮得眼睛發亮,“它有奶!那我們可以擠點羊奶喝!”

“那不好喝。”墨揮揮手道,“部落裡以前有人也試過,不過咩咩獸的奶不好喝,擠不了多少天它就沒奶了,再殺了吃的時候比剛抓到的時候瘦很多,就剩一把骨頭。”

“興許是他們做得不好喝,做好了其實挺好喝的,阿父你先留幾天,讓我研究一下。”

墨眼裡閃著笑意,“不吃咩咩獸的肉了?”

“過幾天再吃也行啊。”白蕪轉頭看見自己剛圍起來的菜園,伸手一指,“阿父你把它放到菜園子一角,我去找根藤栓著它。”

墨對上他興奮的眼睛,也笑起來,“暫時放在那裡也行,等你亞父和岸一起同意讓你養,你才能養。”

“沒問題,我好好跟他們說。阿父,我晚上給你們做好吃的,餃子你們吃嗎?”

“你不是想喝咩咩獸的肉湯,我現在去彆人那給你換點咩咩獸的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