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垚看著兒子,滿眼都是心疼:“快起來吧。這是怎麼弄的?”
邊上的老太監早已搬了張凳子來,讓戚星衍坐了下來。
戚星衍坐下,回道:“是兒子自己不小心,吃了臟東西,弄成這個樣子怨不得彆人。”
他這麼說,分明就是指人故意為難他。旁邊的戚蒼禾不屑地撇了撇嘴。
戚蒼禾排行老六,五大三粗,和戚星衍站一處,倒顯得老成一些,看著他是哥哥,戚星衍是弟弟一般。他比戚星衍早到兩日,聽說戚星衍被人下了藥,拉了一晚上肚子,特意跑來看好戲。
這位三個不學無術,身體不結實是出了名的,但因為拉肚子,隔了一天,還這副弱不禁風放樣子,他就覺得有點過了。八成是借題發揮,想在父皇麵前賣乖討巧。他覺得他們這些兄弟裡,就老三最不老實。
戚垚身邊的皇後陸淩寒慈愛地看著戚星衍:“身體不舒服就在府裡好好調養,如此奔波,身體可吃得消?”
戚星衍道:“回母後,讓父皇母後見到兒子這病病歪歪的樣子,實在不孝。本該養好身體,在來拜見。可兒子已有兩年有餘沒見到父皇母後,實在想念得緊,這才顧不得身體不好,進了城,直接進了宮來。”
“自己的爹娘,哪有那麼多講究?”陸淩寒看著戚星衍,真像看著自己不聽話的兒子,三分怨怪,七分慈愛,“上了朝堂,是君臣。可到了這後宮,咱們就是家人。”
戚垚道:“你母後說得對,你這是回家,不必拘束。”
戚星衍道了是。
旁邊的戚蒼禾看著這一派母慈子孝的場景,心裡發出一聲冷笑,淡淡說道:“我聽說三哥這一路沒到一處,郡守命百姓淨水潑街,跪地相迎,遇到路窄之處,過不了你的馬車,叫人當即拆除路邊房舍,可有此事?”
戚星衍道:“三哥謝過六弟的關心,看來我這一路上的動靜你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既然如此,三哥一行被人下藥的時候,你怎就不叫提醒一句呢?”
這等於是在說他不但派人監視著他,還找人給他下了藥。如此冤屈,戚蒼禾如何受得了,一下站起身,說道:“三哥說我給你下藥,可有證據?”
戚星衍依然一副有氣沒力的樣子,臉上多了幾分茫然:“你這是什麼話?我何時說你給我下藥了?”
“好了!”陸淩寒嗬斥道,“你們兩兄弟也有兩年沒見,這剛見麵,不說親親熱熱,怎麼還吵起來呢?”
親熱?又不是一個娘肚子裡爬出來的,能親熱到哪去?但在戚垚麵前,這表麵的兄友弟恭還是要維持的。
戚蒼禾起身,在戚垚和陸淩寒麵前深深一揖,連忙告罪。但依然不肯放過戚星衍,“三哥這陣仗早已鬨得天下皆知,兒子想著三哥平日為人應該不會做出太過出格的事情,所以想問個清楚。若是彆有用心之人造謠,兒子也好替三哥辯駁。畢竟我們都是父皇的兒子,代表著皇家的顏麵。沒想到三哥如此不識好人心,反而冤枉兒子彆有用心,兒子實在冤枉。”
說完,他得意地看了戚星衍一眼,他這一路招搖過市,人還沒進鄴都,參他的折子就在龍案上堆了一堆,他不信,就這,他還能安然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