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兒,究竟怎麼回事怎麼會是晚晚推的你”謝清沉聲問。
而謝林晚仿若不敢置信一般看向謝林崖,“弟弟,你分明是自己貪涼才嬉水,怎麼怪上姐姐了”
隨後看向謝清,“父親弟弟這是怕你責怪他,竟將罪責推到我身上虧我平日裡最疼他,實在是,太傷我的心了。”
謝清不知該信誰的。
謝林晚取出帕子擦了擦眼角,“父親你瞧,這是我拉他上來的釣竿。還有這衣裳和鞋子,是弟弟下水之前脫下來的。如果是我推他下去,怎麼還會幫他脫外衣鞋襪”
謝清果然看見岸邊乾爽的外衣和鞋子,頓時氣得瞪眼,“謝林崖,你這孩子,怎麼這般貪玩,還怪到你姐姐身上。”隨即又看向謝林晚,“還有你,身為姐姐,怎麼不看著點弟弟任他下水嬉鬨”
謝林晚心底冷笑一聲,麵上卻越發柔弱可憐,“父親,你要責怪我,可否改日再說今日是我及笄的日子,那麼多家夫人都看著呢,若是從府裡傳出不好的名聲,女兒可還怎麼嫁人”
這話明顯戳中了謝清。
“對今日是晚晚的大日子,崖兒你且消停些,不然爹爹可要把你關進屋子裡,不許出來了。”謝清吩咐身後小廝,“還不快給小公子收拾收拾”
謝林崖哭得稀裡嘩啦,聲音嘶啞得像鴨子叫,嘴裡還嚷嚷著,“就是她她是壞人”
謝清皺眉看他,“再哭,就罰你跪祠堂抄書”
謝林崖一聽還要抄書,立馬閉嘴,喉嚨裡卻止不住地溢出些哽咽來。
這場鬨劇算是落幕,但謝林晚的心情也被破壞殆儘。
華氏的病情仿佛一座大山壓在她心頭,又乍然聽見庶弟的紮心之語,謝林晚少見地失去理智了。
及笄的一整套流程走下來,謝林晚虛弱得差些站不住腳。早晨那一番折騰,實在太耗費她的體力。
晚間清點禮物,謝林晚看見了寧姒送來的樓蘭漠玉手鐲。
赤紅的色澤,仿若烈日焦灼的大漠邊塞,戴在腕上襯得膚白如雪。
謝林晚一整天的疲倦一掃而空,她喜愛極了這隻手鐲,仿佛能從這手鐲裡,看出那個人的影子。
乾淨又熱烈。
她在床榻上滾了幾圈,將手鐲撫了又撫,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寧姒將樓蘭漠玉打的玉冠送到寧澈房中,隨後回屋試了一下這對新打的耳墜。
赤紅透亮,是極好看的。但寧姒也就試了一下就換下來,隨後將薑煜送的那對鯉魚耳墜戴上。
用午膳時,常氏看見寧姒的耳墜,眼神微動,問她,“這對耳墜以前沒見過,是誰送的”
寧姒左手摸了摸耳墜,“娘,為什麼一定是彆人送我的,不能是我自己買的”
常氏便笑,“那嘟嘟與娘說說,是在哪家首飾鋪買的娘也去買一對。”
寧姒一噎。
寧大學士也看過來,隨即凝目,“嘟嘟,說實話,是不是哪個少年郎送的他可知道送魚的含義”
寧姒頓時緊張了,強撐著道,“能有什麼含義祝我年年有餘嘛。”
寧澈瞧了眼寧姒,幫著她說,“對啊,送魚又不全是傳遞情意之用,還可以用來祝福。再說了,嘟嘟就送給阿煜一盞魚形玉冠,難不成還是表白的意思”
寧姒“”我謝謝你了,哥哥。
而同桌而食的常雲兮則噗嗤一聲笑了,引得其餘幾人一齊看過來,常雲兮連連搖頭,“我正巧想到了趣事,姑父姑母,你們繼續。”
寧姒“”辛苦你了,表哥。
而後對上爹娘思索的目光,寧姒急忙開口,“對呀我就是祝福阿煜哥哥年年有餘”
然後摸了摸耳墜,“阿煜哥哥說作為回禮,也祝我年年有餘。”
寧大學士點點頭,“這孩子,興許真是這個意思”然後看向常氏,“總不能是”
常氏也搖頭,“應該不是”
寧澈幫腔,“那肯定不是那種意思了阿煜他都有喜歡的姑娘了他隻和我說了,所以你們都不曉得。”
寧姒心口一跳,抿了抿唇,“哥哥,他喜歡的姑娘是誰啊”
“我不知他也沒有指名道姓地說。不過看他模樣,應該好事將近了”寧澈完全沒注意寧姒的神情,“據說還是那姑娘先喜歡的他,還喜歡了挺久的樣子。阿煜真有福”
寧姒悄悄埋下頭,生怕通紅的臉頰叫家人瞧了去。
常雲兮卻忍笑忍得辛苦。
這事暫且過了。
但寧大學士二人心中都生出些疑竇來,擔心寧姒是為了遮掩,才扯出薑煜做幌子。
於是二人對寧姒能接觸到的少年郎越發留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