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好(1 / 2)

我隻想打個網球 茶咖 12328 字 3個月前

麵對著勝利在望的遠野和切原兩人,俄裡翁咽下了嘴裡的鹹腥味,他忽然沒頭沒腦地開口道:“【摩西的律法是這樣記載的,若是一個人……】”

擦去臉上的血汙,阿波羅把沾上了鮮血和汗水的方巾塞進了口袋裡,他接上了兄弟的話:“【……那麼將他處以石刑。】”

他歪了歪頭,似讚同般地提議道:“當然,讓沒犯罪過的那個人最先施以處刑之手如何?”

什麼什麼啊,他們怎麼開始大段大段地說話了,無論是對處刑還是對英語都一竅不通的切原迷茫不已。

他錯過什麼奇怪的環節了嗎。

現在是正在進行中的比賽吧,誰會去聽他們奇怪的陳述啊。

可瞳孔緊縮的遠野顯然在分給了斯特凡諾普洛斯兄弟不少注意力的同時,聽懂了他們故包裝的內容。

摩西律法……

他很快把有著細微音節差彆的英語和希臘語聯合在了一起。

斯特凡諾普洛斯,斯特凡諾普洛斯,斯凡……!

“難道你們是那個死刑執行人一族的後裔!”遠野睜大了眼睛,語調裡還帶著不可思議。

“哦,現在才意識到嗎?”氣質與傷痕奇妙吻合的阿波羅轉了轉手裡的網球。

“你所施加在我們身上的傷害,”俄裡翁眉梢間掛著奇特的嘲諷,“我們將會以十倍乃至百倍的刑罰,重新反饋於你身上。”

這兩個流著斯特凡諾普洛斯一組血液的後裔異口同聲道:“你,做好接受刑罰的準備了嗎?”

……

“什麼死刑執行人?”

看著意識到兩兄弟身份後明顯變得不對勁起來的遠野,休息室內的眾人下意識地望向了數據組三人。

這種與網球無關又偏門的資料他們自然不可能放在記憶儲備庫裡占用地方,三津穀他們翻起了隱約記過這一點的筆記本。

還沒等他們翻出結果,旁觀的君島就出人意料地先一步開口了:“約翰·查爾斯·斯特凡諾普洛斯,是遠野最喜歡和崇拜的死刑處刑人。”

“這個約翰,或者說以他為首的斯特凡諾普洛斯一族,開發出了999種不同的殘忍刑罰,所以榮登了遠野喜歡的死刑處刑人榜首。當然,很多刑罰都在時間的流逝中消失了資料。”

“傳言不可考,我原本還以為遠野說的是虛構人物,沒想到居然真的存在後裔。”

“遠野前輩的13種刑罰,要對上斯特凡諾普洛斯的999種刑罰嗎。”光聽數字都能感受到差距的大道寺皺了皺眉。

“pupina~雖然不想這麼說,但還真是高下立見啊。”似乎可以看到結果的仁王收起了調笑的表情。

……

“砰——”

被網球帶著砸到地上的遠野麵色難看地站起身來。

情形仿佛在斯特凡諾普洛斯兄弟揭開身份的那一瞬陡然逆轉了。

“遠野前輩,你在乾什麼呢!為什麼不用處刑法,就算對方也有處刑手段又有什麼關係!”被遠野堵死了接球機會的切原著急地喊道。

“還輪不到你在我頭上指手畫腳。”網球比話音落下的速度更快,切原幾乎是憑著身體本能才躲過了那個帶著電弧的小球。

“呲啦啦——”從身後的焦痕收回視線,切原幾乎無法控製自己身上豎起的寒毛。

喂喂,開什麼玩笑,剛剛遠野前輩是想要用‘電椅’處刑他嗎?

這可是雙打比賽啊!少一個搭檔對他有什麼好處啊,切原瞪圓了眼睛。

一擊不成,原本還準備再來一球的遠野忽然改變了主意,如果等會兒……

暫時先放那小子一馬好了。

‘我們組成雙打如何?不過雙打可不能敵我不分啊,遠野君。’他揮散了腦海裡響起的某個討人厭的聲音。

嗤,他收手可不是為了這種可笑的理由。

麵對著來球,遠野不著痕跡地擋在了切原身前,他放狠話道:“就算你們是死刑處刑人斯特凡諾普洛斯的後裔又怎樣,處刑法之九——五馬分屍!”

還未等網球分出5個球影砸上斯特凡諾普洛斯兄弟的身軀各處,俄裡翁伸出的球拍就提前迎上了網球。

“不給你這個冒牌處刑人一點顏色看看不行呢。”俄裡翁麵帶嘲諷。

“希臘式處刑法第432式——星期天的禱告!”

仿佛兄弟倆先前所受到的傷害都成為了此刻的助力一般,由鮮血鑄成的增幅使他們兩人的精神和力量都上了一個台階。

“咳。”把一絲血沫吐在地上,眉眼間仍透著張揚的遠野撐著拍子站起身來。

“冒牌處刑法?你們的才是冒牌處刑法吧!”他仍是一個力度不減又貼合眼下處境的招數,“處刑法之八——異教徒的審判!”

“哦,那麼就讓你見識見識。”斯特凡諾普洛斯兄弟倆對視了一眼。

比賽前得到過宙斯指點的阿波羅揚起了笑容:“希臘式處刑法第913式——如願的膝碎!”

膝碎?!坐在休息室內的君島有了不妙的預感。

“呃啊啊啊啊啊——”疼痛以左膝為起點,又四分五裂蔓延至了身體各處。

無法扼住痛呼聲的遠野眥目欲裂地倒在了地上。

“咚!”

“希臘隊拿下一局,1:4。”

剛剛才將養好的舊傷之處又遭受如此重擊。

疼痛感寸寸攀升,好似不僅是膝蓋,就連全身的骨頭都被一同碾碎再碾碎了。

漂亮的紫發沾上了塵土,不自覺翻滾著的遠野隻覺得左膝仿佛憑空開了個口,而全身的力氣也都從左膝那個無止境的黑洞裡流走了。

比起這球,當初丸井受君島指使的那球好像都顯得蒼白和無力了許多。

甚至連疼痛都不及這個的十分之一。

可明明是如此的疼痛煎熬,遠野心底翻滾著的情緒卻遠沒有上次的濃烈。

沒有再次受傷的怨恨,有的隻是無法發揮全力的不甘。

遠野有些後知後覺地想著,難道他當時的憤怒隻是因為覺得自己受到了君島欺騙和背叛,而非舊傷複發嗎?

不,明明他是如此討厭舊傷複發的。

幾乎無法在站起身的遠野聽到了觀眾席上的噓聲。他接收到了他們同情和自以為是的憐憫目光。

難道他又要因為膝蓋的傷而止步不前了嗎?難道這場比賽要因為他的傷而走向末途了嗎?

不。

永遠不。

疼痛是漫長而無言的,一瞬間思考了許多東西的遠野顫抖著支撐起上身。

“好了,解決掉一個,那麼接下來的目標就是——”,並沒有把‘失去戰鬥力’的遠野放在心上,阿波羅看向了臉上參雜著擔憂和憤怒的切原,“你。”

“開什麼玩笑。”穿著粗氣的遠野顫顫巍巍地直起身,“你以為那種粗鄙又沒有美感的處刑法,能夠這麼容易地打倒我嗎。”

即使隔著屏幕,君島也看見了遠野眼裡閃著的不滅光芒。

那種對勝利的,絕對渴望。

“哦?還有反抗的精力嗎。”被吸引了注意力的斯特凡諾普洛斯兄弟倆笑了笑。

“讓我想想,對你這種滿身血汙的有罪之人,”俄裡翁已然再下重拍,“又該如何判處呢。”

“希臘式處刑法第142式——絕望的烙印!”

咬牙忍下身上劇痛的遠野抬起了滿是冷汗的手臂。

“啪嗒。”黃綠色的小球輕飄飄地反彈到了俄裡翁身上。

被砸到的地方隻是有些微微發麻,俄裡翁有些好笑地看了一眼堅持著報出招式名的遠野。

“真是執著的靈魂呢,就讓我們來對你加以重審吧。”

……

一次,兩次,三次……

吸引了大部分火力的遠野一次又一次地倒下,比分更是在徒勞之下逐漸向對方傾斜。

血滴,血流,血窪,紅色在他身下蔓延、彙聚。

“再這樣打下去,他膝蓋上的傷勢就真的不可逆轉了。”很難想象真田也會說出這樣的話,“實在不行……就讓他們棄權吧。”

大家還來不及去看平等院的臉色,就聽見了君島再次響起的聲音。

“以遠野那個要強的性格,他寧願葬送掉自己的網球生涯,也不會同意棄權的。”

倚坐在沙發上的君島頗有些不近人情地開口,“反正最壞結果也不過是遠野再也不能夠站上網球場,那不如就讓他拚一把好了。”

丸井的臉上浮現出了和許多人如出一轍的不讚同神色:“前輩你……”

“被遠野打到再也不能回到球場上的人還少嗎?”朝休息區外走去的君島扔下了最後一句話,“他這樣也隻是自食其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