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學啊？”楊明輝拉長了苦臉，放下手裡的破爛衣裳和圍巾。
“不學怎麼行哩？”搬著桌子過來的那老頭兒恨鐵不成鋼的說，“你看看人家紀知青，人家去年就拿到大學本科的錄取通知書走掉了。你再看看你，你就不覺得羞愧嗎？”
“就是！你不是說那紀知青備戰高考時用的複習資料，還是你媳婦兒送的嗎？”削著木炭的老頭兒怒其不爭的用木炭指著楊明輝的腦門，說道：“你媳婦兒要是對那紀知青沒點想法，她會大老遠的從部隊裡給他寄資料嗎？你就沒有一點的危機感？到時候人家紀知青是大學本科生，你是小學沒畢業，你拿什麼跟人家紀知青比？！”
“俺和金枝兒是領過證的，俺還在部隊的軍人家屬登記表上登記過！就算紀知青他是大學生，他也不能跟俺搶媳婦兒的！這是違法的！”楊明輝梗著脖子喊道。
“違個屁的法！”擦木板的老頭兒把手裡的抹布一扔，咣的一聲就把白楊大木板摔到楊明輝的麵前，“隻要你媳婦兒有那心思，她分分鐘都能有辦法踹了你另找！好不容易相處一場，我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你被她踹掉！老實學習吧你！”
楊明輝漲紅了臉，不情不願的從小竹簍裡掏出鉛筆和厚本子，珍惜的撫摸著厚本子封皮上他媳婦兒留下的字跡。這本子還是他小外甥兒宋狗蛋大方的送給他的，他可沒有他媳婦兒留下來的貼身好東西。
“真不是我嫌棄你。”搬桌子的老頭兒把三條腿兒的木桌拍得震天響：“不就是鷹語和毛熊語嘛，有那麼難學？你多少天才能背上那麼一個單詞，還老是帶口音！語法也老是混淆哩！”
“那嘰裡呱啦的鳥語，本來就難學的嘛。”楊明輝不服氣的小聲辯駁道，“俺們種菜國的老農民都是說人話的。哪像那白鷹國和毛熊國，好好的人話不說，儘說些畜牲說的話。”
“我看你那滿嘴韭菜盒子味兒的口音才是畜牲話！”削木炭的老頭兒憤怒的咆哮道，揮舞著長棍猛敲楊明輝的鐵頭：“任何語言都是知識！不許汙蔑知識！而且你不僅是語言上不行，你連最簡單的化學方程式配平都老出錯！”
“俺一個種地的，學什麼化學哩！”楊明輝頭鐵的捂著自己的鐵頭大喊道。
“種地就不需要化學嗎？”老頭兒氣得唾沫星子直飛，手裡的棍子敲得劈裡啪啦響：“種地用不用化肥？種地用不用化肥？！化肥不是用化學知識做的嗎？！你說話啊，你是不是也瞧不起學化學讀材料的工科狗！你說啊！”
“行了行了！你們兩個老頭子讓一讓！”擦木板的老頭兒啪啪的用力拍著手中的木板，“今天這堂課，誰都彆跟我搶！由我先來上！”
“自古以來，要想抓住一個四肢發達的硬漢軍人的心，最重要的是什麼？是柔情！柔情是什麼？是藝術！藝術是什麼？是繪畫，是歌唱！”擦木板老頭兒一把搶過旁邊老頭兒手中的木炭，轉身在白楊木板上筆走龍蛇的寫寫畫畫：“上回讓你背的喀秋莎的曲譜背下來沒有？背下來的話先唱出來複習一遍，唱完了我們再用素描畫一下梵高的肖像！”
老頭兒手裡輕打著喀秋莎的節拍，搖頭晃腦的道：
“明輝，不是我跟你吹，你其實都不必要跟他們兩個老廢物學。我一個人就能把你培養成一個最合格的軍官家屬！”
作者有話要說：楊明輝：我的金手指比腿粗，就是形狀有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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