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納的眼中靜靜地燃燒著火焰。
那是對於理想,對於希望而確信燃燒起的火焰。
“龍,我知道你很強大,但是請你不要阻止我們——你也無法阻止一群一心赴死的人。”
“幫我把這一切都記下來吧,龍。至少當你在海上遇見了艾爾達的孩子們,告訴他們,他們的父輩是為了他們可以在太陽下無拘無束地大聲笑,為了他們可以為了無關緊要的小事煩惱悲傷,毫無陰霾、毫無猶豫地獻出了自己的性命。”
“如果你有朝一日遇到了教授……請幫我轉告他,不管他一開始是抱著怎樣的打算,艾爾達的人民都會永遠記得教授對我們的幫助與支持。”
塞納看著龍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
龍的手在顫抖,他知道塞納說得對,留在這裡的都是心存死意之人,從方才他們哭喊出來的話語之中可以得知,他們的親人都已經死在了艾爾達王室的手中。
他們都是已無活著意誌之人,如果能夠用鮮血換回家人們的安全,即便笑著赴死也甘之如飴。
波魯薩利諾歎了口氣,他再次抬眸時眼神冷酷:“我們要抓的隻有領頭那幾個反叛之人,如果不想死的話,就請各位讓開吧。”
這是最後的通牒,也算得上是波魯薩利諾另類的溫柔。
“站在這裡的人,早就死過一次了,你們要怎麼殺掉已經死了的人?”
塞納從人群中走了出來,他看著這幾名喬裝打扮過的海軍,冷笑了一聲。
“耶~這回這個差事真是讓人頭疼啊。”波魯薩利諾歎了口氣,將腿部進行了元素化。
他是閃光果實的能力者,在瞬間避開那些民眾解決掉那個演講的女人以及這個站出來的男人,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你有被光速踢過嗎?”
波魯薩利諾的目標很明確,就是塞納與貝洛·貝蒂。
不管怎麼說,也不可能真的把在場的民眾全部殺掉。
波魯薩利諾的速度太快了,在那金色的光芒之中,不管是反抗還是眨眼都做不到,幾乎是瞬間那踢擊便來到了塞納的眼前。
塞納知曉自己並不是這名海軍的對手,但他還是怒喝一聲,拔出了自己的武器迎麵而上。
隻是波魯薩利諾的踢擊比塞納的刀鋒更快抵達,這名硬漢被他踢飛至堅固的王城城牆上,灰色的磚瓦破開了一個人形的大洞,塞納就躺在磚石之中,生死不明。
“塞納!”
“塞納先生!”
民眾們發出了越發痛苦的哭泣與高喊,哪怕知道這是徒勞無功,但是他們也依然用自己的身軀衝向了海軍們。
波魯薩利諾是閃光果實能力者,身體可以化為光,但是底下的海軍們卻是捉襟見肘,他們不敢傷害那些民眾,即便試圖用槍威嚇民眾不要再靠近了,但是民眾們卻仿佛已經置生死與度外,即便有人被海軍揍得倒下了,依然有下一批人衝了上來。
龍咬緊了牙關,他在看到波魯薩利諾即將對準木台上的貝洛·貝蒂時,衝了出去攔下了對方的光束踢擊。
“夠了吧波魯薩利諾!你真的打算動手嗎?!”
“耶~老夫也不想的啊。”
波魯薩利諾看到了熟人,悠閒地與龍打招呼。
“倒是你,龍,如果讓卡普中將知道你辭去海軍居然和這群反叛之人混在一起,可不太好吧?”
波魯薩利諾的餘光看到了自己的部下居然被艾爾達的群眾們給製服綁了起來,懶懶地歎了口氣道:“老夫也不想這樣的,如果不能把首犯的頭顱帶回去,老夫頂多就是停職思過,扣薪水而已,對老夫而言不算什麼。但是你們可就不一樣了,這座島嶼會成為世界政府的眼中釘肉中刺,艾爾達的人民無法再回到這裡,即便在大海上也會被世界政府通緝——他們不僅將失去故鄉,還會永無寧日。”
“龍,你覺得兩個人的性命與整座島人民的性命與未來,哪個更重要?”
“當然是都重要啊!”
在波魯薩利諾與龍之間,插入了第三道聲音。
有什麼金色的光芒極快地閃過,幾乎是電石火光之間便來到了他們的麵前,一個踢擊襲向了波魯薩利諾,迫使他在踢擊帶來的風壓之中後退了幾步。
“你是?!”
來者有著一頭璀璨的金發,身上打扮如同故事傳說中的忍者。
忍者笑了笑,開口道:“我是波風水門,是來幫助艾爾達的人民逃跑的。”
“我們不會離開故土的!即便死,也要死在這裡!”
不知何時從城牆坑洞中站起身來的塞納渾身是傷,鮮血不斷的流出來,他喘著粗氣低沉地吐出了這句話。
波風水門看著這個遍體鱗傷的男人,對他道:“新生的艾爾達還需要你們,不要把性命浪費在這種地方啊!”
“我不知道教授對你們說了什麼,恐怕是隻有鮮血與死亡才能喚醒沉睡之人的反抗意識之類的話吧,但是一定非得賠上這麼多人的性命嗎?!”
“教授幫助你們一定是不安好心的,不要相信他所說的每一個字——你們絕對是被他利用了!”
波風水門歎息著道。
“那又如何?!”
塞納卻是激動地反駁了回去。
“我不知道教授是抱著怎樣的打算來授予我們那些理念,但是無法否認的是,那些理念讓艾爾達重生了,他讓我們走上了一條新的道路,讓我們得以從壓迫與剝削的痛苦中解脫出來!”
“在我們走投無路的時候,不是世界政府、不是海軍、不是其他人,隻有他向我們指出了看到光明的路途!”
“彆人可以詆毀他、可以質疑他,但是接受了教授幫助的我們不行!”
“如果教授真的在幫你們,那他現在為什麼不對你們伸出援手?”
波魯薩利諾看出了點睨端,不由得插嘴道。
塞納冷冷地瞥了波魯薩利諾一眼,昂首道:“教授已經為我們指出了那條路,如果還需要手把手地扶持,那我們與不會思想的傀儡又有什麼區彆?自己的路就該自己走,教授也說過了,那些理念並不一定適用於艾爾達,需要我們摸著石頭過河,一步一步地試驗出最合適的道路。”
“艾爾達是屬於人民的國家,當家做主的人也是人民!凡是想要抹滅這一點的家夥,我們唯有用鮮血來告訴他們,告訴一切與我們一般備受壓迫的人民,不是隻有逆來順受才是唯一的出路,不要把希望寄托在那些統治者虛無縹緲的良心上——這世上沒有什麼救世主,隻有靠我們的雙手和鮮血才能奪回應有的未來!”
塞納一邊落淚一邊大笑著呐喊道:“艾爾達萬歲!即便人類會死去,樹木會枯萎,島嶼會毀滅,但是隻要艾爾達的人民還有一個活著,就絕不會再丟棄掉人類的尊嚴去當那些畜生腳下的草芥!就絕不會讓那些還未覺醒的同胞們繼續忍受你們的壓迫!”
“教授已經告訴過我們,艾爾達如果走上這條路會遭受到世界政府的抹殺,但如果不這麼做的話,死去之人的哭泣與呐喊又如何能夠傳遞到你們的耳中?!”
塞納雙眼通紅,那些民眾的聲音也與他一起響徹了整片天空。
他們都已經決定要追隨塞納一同留在這裡,與艾爾達島共進退。
他們並不認為自己追求與解放是錯誤的,也知道他們並不是海軍的對手——但如果可以將海軍們拖延得更久一點,那些乘船離開的孩子與女人們,便可以逃得更遠一點。
波風水門輕輕地歎了口氣。
他閉上了眼,再一次睜開時已經恢複了平靜:“那就隻能抱歉了——我這邊也有必須要完成的任務,不能讓你們白白送死啊。”
金色的光芒在人群中閃動著,那些激昂的民眾們被他用手刀打暈在地,同時在他們的背後印上了飛雷神之印,將他們轉移到了島外停留著的木葉號船艦上——等到他將最後還留在原地的塞納與貝洛·貝蒂也傳送到船艦上,就會馬上離開這裡。
波魯薩利諾眼睛微微一眯,他看著在短短數秒之內將民眾都一一傳送走的波風水門,直到他即將打算把貝洛·貝蒂、塞納與龍也傳送走時,波魯薩利諾閃身攔下了波風水門。
“耶~實在是不好意思,普通的平民老夫可以裝作沒有看見,但是這兩名首犯可不能讓你放走。”
波魯薩利諾豎起了手指,指尖上閃動著光芒。
這光芒可不是普通的東西,擁有著猶如手丨槍一樣的強大威力,一旦被擊中就會受到巨大的傷害。
波風水門察覺到背後有威脅來臨,他的身影迅速一閃,下一刻便不在原地,而是忽然出現在了不遠處的城牆上。
“耶~?看來你的能力,和老夫的差不多啊——真可怕啊,你們忍者都是這麼可怕的人物嗎?”
波魯薩利諾一邊這麼說著,一邊提出了如同密雨一般的閃光。
波風水門朝著護著貝洛·貝蒂與塞納的龍大喊道:“快帶他們去東海岸!那裡有停留著的船隻——告訴他們!隻有活下去才有重建艾爾達的希望!”
龍點了點頭,他迅速地打暈了貝洛·貝蒂與塞納,扛起這兩人就朝著東海岸奔去。
龍並非是不分輕重之人,可以與擁有閃光果實的波魯薩利諾在速度上不分上下,這名忍者的實力可見一斑,波風水門並不需要自己的援助,相反要救下這兩個試圖殉國的人才是當務之急。
“你想要拖住老夫嗎?”
波魯薩利諾眯起眼睛問道。
“我要在這裡擊敗你。”金發的忍者湛藍的雙眼裡燃燒著戰意。
“艾爾達的人民已經品嘗夠了人間的苦楚,為什麼還要繼續迫害他們?為什麼要逼迫他們背井離鄉?”波風水門質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