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貌美的白化病小畫家(1 / 2)

屬於你?

什麼意思?

難道這隻鬼有收小弟的癖好?

冬歉已經緊張地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為好,那鬼卻滿眼柔情地看著他,俯下身來,頗有耐心的問:“你願不願意?”

他冰冷的手指按在他脖子跳動的頸動脈上,好像隻要自己有一點點拒絕的意思,下一秒就會血濺當場,身首異處。

這對冬歉來說簡直堪稱恐怖。

他顫抖著聲音說:“......好。”

“真乖。”

謝酌滿意地收回了手,垂下眼簾,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冬歉被他弄亂的衣領。

冬歉乖得就像傀儡一樣,任由他動作。

謝酌到底還是有醫生的職業道德感,秉持著醫生不可以騷擾病人的原則,遲遲沒有現出自己本來的麵目,頗有幾分掩耳盜鈴的意思。

但,也不僅僅是這個原因。

他知道,作為醫生的自己並不是真正的自己,非要說的話,更像是他精明偽裝之後的產物。

他本質上極度涼薄,連人性都算得上少有,不會因為不相乾的人死去而感到悲傷,甚至就連自己臨死前,心中也沒有什麼太大的波動。

從出生起就漠視這個世界上的一切。

他沒有像冬歉那樣被連日鎖在房中的經曆,相反,他出生在一個人人羨慕的家庭。

謝酌是一個天生的完美主義者,他可以毫不費力地經營自己的形象,輕輕鬆鬆地算計任何一個人,能讓任何一個跟他相處的人信服他,從小到大都有當統臨者的潛質。

甚至,還有超乎成年人的情緒自控力。

小的時候,他曾經親眼目睹了一場車禍,在所有人都緊張的不知所措時,他及時撥打了急救電話,還采取了必要的止血措施。

血濺在臉上時,正常人都會下意識的恐懼。

可是謝酌的眼中什麼都沒有。

非要說的話,甚至...還隱隱有些興奮。

所有人都覺得他溫文爾雅,善解人意,其實真正的他完全是這些形容詞的反義詞。

那些都不是他。

真實的他冷漠,殘忍,連體貼都是一種恰到好處的算計。

如果冬歉知道真正的他是怎樣的人,一定會失望吧。

謝醫生的麵具戴久了,周圍的人已經對他形成了刻板印象,他自己漸漸也很難摘下這個麵具。

但是以現在這個形態,他就可以毫無顧忌地跟他相處。

他看著纏繞在少年身上的銀絲,彎了彎眸,好整以暇道:“想要讓我幫你解開嗎?”

冬歉點了點頭。

謝酌眼角眉梢都掛著愉悅:“那就乖一點,照我的話做。”

在這隻本領通天的大鬼麵前,冬歉哪裡敢說出一個“不”字,隻管點頭,免得一不留神被殺了。

謝酌臉上掛著詭豔的笑,像是想到了什麼有趣的點子,對著冬歉緩緩道

:“現在,抱著我。”

冬歉的眼睫纏了纏,雖然困惑但是也顧不上猶豫,伸出手來,顫抖地環住了他的脖子,心臟緊張地砰砰直跳,甚至不敢大口呼吸。

謝酌眼底浮現一絲滿足,他微涼的指尖撫弄著冬歉的長發,附在他耳邊輕飄飄道:“想辦法讓我開心一點,我就放過你。”

這可真是給冬歉出了一個不小的難題。

怎麼才可以讓他開心呢?

冬歉大膽設想既然謝酌不太喜歡自己,那麼主動讓位或許是奇計良策。

於是他小心翼翼地試探道:“我搬出去,這個家以後留給你?”

謝酌:“......”

看他好像還是不滿意,冬歉繼續顫巍巍地補充道:“以後我儘量躲你遠點,不讓你看到我心煩?”

謝酌:“.......”

冬歉還想要繼續說下去,但是他發現,謝酌嘴角的笑慢慢凝結,眉眼透出幾分危險的意味,原本就鬼氣繚繞的臉似乎更陰沉了!

謝酌咬咬牙,寒聲道:“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好好想想,嗯?”

冬歉感覺謝酌好像是真的有點生氣了,瘋狂地轉動自己的大腦,思考自救之法。

他可以死,但是不能現在就死,他這個世界的任務還沒有完成呢!

終於,冬歉從腦海裡搜刮到關鍵信息,哆哆嗦嗦道:“我....從蕭何的公司辭職。”

果然,聽到這句話之後,謝酌的心情好了不少。

果然,重點在這個!

他騷擾自己這麼久,每次他接近蕭何就會變著法得懲罰他,就是因為他嫉妒自己,不想讓他跟蕭何走得太近。

他其實完全不用擔心這些的,我隻是一個即將下線的炮會,對你們的幸福不會有絲毫的影響。

眼瞅著終於稍微把謝酌哄高興一點了,冬歉鬆了口氣。

係統緊張道:【宿主,從蕭何的公司離開會不會影響劇情?】

冬歉篤定道:【放心,不會。】

本來他在蕭何的公司的名義就是實習,而且原主現在的身份是大學生,等到開學的時候,他也會自動從蕭何的公司離開,現在離開,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對劇情可以說是無傷大雅。

....

第二天,冬歉將磨好的咖啡放在了蕭何的桌子上。

蕭何已經習慣了他的存在,知道他過來連眼睛都懶得抬。

眼下氣氛正好,冬歉抿了抿唇,突然道:“蕭總,我跟人事部提交了辭職報告,從今天起,我就要離開了。”

蕭何翻弄文件的手明顯頓住了,他抬眸看向冬歉,像是不相信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本能。

在這段日子裡,他已經習慣了冬歉會隨時對他唯命是從,一切以他為主。他儘心思待在他的身邊,如果自己不趕他,他永遠都不會走。

所以他可以隨意地適用他,以他的存在為借口逼段衡出現,

不光如此,

還經常變換情人來刺激他

可是現在,

冬歉卻主動跟他提出離職。

這種失去掌控的感覺讓蕭何感覺到有些不舒服。

就好像原本撈撈抓在手裡的東西突然某一天就消失不見一般。

蕭何放下手中的文件,難得認真地看著他,蹙著眉問:“為什麼?”

冬歉在心裡腹誹著:再不從你這辭職,小命都快要沒了。

但是他肯定不能這麼說,隻能敷衍答道:“開學有很多事情要忙。”

蕭何這才想起來冬歉現在的身份還是個學生。

他稍稍放下心來。

原來隻是因為這個。

剛剛,在冬歉說要離開的時候,自己的心裡居然有一瞬間覺得空落落的。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

蕭何強迫自己將注意力轉回到工作上來,神色冷淡道:“好,我知道了。”

冬歉轉過身走出門去,還輕手輕腳地將門關好,好像生怕打擾他工作似的。

蕭何強迫自己不抬起眼睛看他任何一眼。

這隻是一件很小的事。

人事部那邊工作效率很高,明天他就會有新的助理。

他什麼都知道。

隻是不知為何,蕭何卻遲遲沒有辦法集中精力,平常幾分鐘就能看完的東西硬是心浮氣躁地翻了很久。

....

這些天,冬歉回家幾乎是貼著牆走,輕手輕腳的,儘量縮小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自己被謝酌發現。

自從上次謝酌在他的麵前現身之後,就好像是忽然打開了什麼禁忌一般,平常壓根不避著他。

一人一鬼居然住出了同居的效果。

冬歉回到臥室裡,不動聲色地關上了房門,一轉眼,發現堆放在自己床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娃娃全都不見了。

他心情大悅。

看來謝酌終於也看這些東西不順眼了是嗎!

雖然他出於人設不能自己將這些東西丟掉,但是如果是借他人的手就完全沒有問題。

冬歉終於體會到了什麼叫借刀殺人,明白了什麼叫不臟了自己的手也能達成目標的快樂。

他心情愉悅地打開衣櫃想要換衣服,卻在打開櫃門的那一瞬間發現那些“消失”的娃娃全部整整齊齊的擺放在他的櫃子裡,個個笑得詭異,這隻沒有眼睛,那隻沒有尾巴,真奇怪...

冬歉猝不及防被這麼一嚇,差點靈魂出竅,仿佛已經看見了自己站在奈何橋上慈眉善目的太奶。

謝酌看冬歉愣在那裡,以為這孩子高興壞了,還溫和地跟他解釋:“放在床上實在有點占位置,又知道你喜歡它們舍不得丟,就索性將他們安置在了這裡....你喜歡嗎?”

冬歉:......彆Q我,忙著回魂呢。

冬歉起碼花了一刻鐘,心臟才安穩地落回到胸膛裡。

但就衝著謝酌會幫他收拾家務這點來看,冬歉

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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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謝酌就包攬了做飯和所有家務。

清理房間的事情對他而言十分輕鬆,隻要勾勾手,就會有幾團幽靈一樣的鬼火按照他的心意歸置屋裡的物品。

看見此情此景,冬歉終於明白為什麼有人說鬼是一種新能源。

雖然謝酌清理房間不會臟了自己的手,做飯倒是親力親為。

原主自理能力奇差,每天吃飯怎麼糊弄怎麼來,能對付就對付,有錢就點外賣,沒錢就自己拌點沙拉吃,他自我感覺能活那麼大也是一個奇跡。

仔細想想,原主那麼瘦,或許也有一點營養不良的嫌疑。

對於冬歉這糟糕的飲食習慣,謝酌早就看不下去了。

荒廢了許久的廚房被謝酌收拾的一塵不染,冬歉看著謝酌在廚房的身影,恍惚間想到了當初江殊為他做飯的背影。

他搖了搖頭,將這種詭異的聯想從腦海中甩走。

趁謝酌做飯的功夫,冬歉想悄悄溜到門外去。

在公園裡枯坐一天也好,到小池塘邊玩一天水也罷,他實在不敢待在家裡。

上個世界按照設定,奪走他生命的是疾病。

這個世界,殺人凶手就這麼站在自己的麵前,冬歉怎麼可能不害怕。

隻可惜,在他成功溜出去之前,謝酌卻突然叫住了他的名字。

冬歉僵硬地應了他一聲,半隻腳都已經踏出了門外。

他朝冬歉勾了勾手,喚他過來。

冬歉抿了抿唇,還是大著膽子走了回去。

謝酌手中拿著剛剛切好的番茄薄片,眼尾挑出一點好看的幅度:“很甜,嘗嘗看?”

冬歉自然不敢拒絕,他乖巧的張開了嘴,在那片番茄上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儘可能地避開謝酌的手指。

謝酌的眸色微黯,語氣帶了點威脅:“吃乾淨。”

冬歉隻能將那塊番茄片含住,豔紅的舌尖觸碰卷著汁水觸碰到了謝酌的指尖。

他是真的聽話,連謝酌手中的果汁都舔的一乾二淨。

被少年柔軟的舌尖舔舐的感覺,讓謝酌忍不住想做出一點更過分的事情來。

但是這樣的話,一定會將冬歉嚇跑的吧。

明明他們的動作算不上清白,但是冬歉做出這種事來眼神裡都不摻加任何的雜質,連帶著謝酌都不能生出任何非分之想。

隻是這麼簡單的事情叫冬歉做起來都能輕而易舉地撩起火來,謝酌垂下眼簾,覺得自己以前還真的是小瞧他了。

倘若就這麼放任他自己一個人生活,就光憑他這副撩人不自知的性子,自己都不知道要給自己招惹來多大的麻煩。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

光自己來的這些天,就看見有不少心懷不軌的人在小區附近蹲點,觀察冬歉是否是獨居,身邊有沒有認識的人,倘若出事了會不會被及時發現。

很顯然,不光是從哪方麵看,冬歉都是最好

下手的人。

他遠離父母,

不愛社交,

附近沒什麼認識的人,自我防範意識極差,倘若不是自己一直在他的身邊守著,搞不好哪天就被壞人拐走給糟蹋了。

這種聯想讓謝酌的心情不太愉悅。

看來,他確實得在冬歉的身邊待久一點。

.....

冬歉租的房子是一居室,隻有一張床。

但現在不是要打造人鬼共生的和諧局麵,他原本想照顧一下自己家裡的鬼,準備打算鋪個席子睡地上將就一下,但是謝酌似乎對不滿,執意讓他睡在床上。

看來謙讓是我們民族的良好美德。

既然謝酌都這麼說了,那自己就勉為其難地睡床吧。

沒想到他的後腦勺剛挨上枕頭,轉頭就看見謝酌跟他一起躺在了床上。

冬歉愣住了。

現在的鬼這麼沒有邊界感嗎?

他哪裡還敢待在他的身邊,使勁往邊邊角角裡麵靠。

可是他想往牆角縮得更近的時候,卻發現自己好像被什麼東西纏住了一般。

冬歉無比緊張,他僵硬地轉過了頭,看見謝酌的指尖又纏上了熟悉的銀絲,銀絲的另一端則憑空出現在了自己的身上。

怎麼又是這一招?

冬歉最怕這個,眼巴巴地看著他,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對自己做什麼。

難道把床給他睡隻是一種謙讓?

謝酌眯著眼,笑著威脅道:“乖一點,我不想綁著你睡。”

冬歉:“.......”

沒有記錯的話,在原主的記憶裡,謝酌是一個溫柔到極致的人。

可是這到底哪裡溫柔了啊!

看來醫生時期的他果然是可遇不可求,變成鬼之後少了很多的束縛,那些曾經被壓抑著的本性漸漸暴露出來。

就算原主現在站在這裡,恐怕也認不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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