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4 章 貪生怕死的美人血仆(2 / 2)

艾森抿了抿唇。

一個接受主人初擁後的血仆,在身體達到某個臨界點時,會產生強烈的饑餓感。

不管血仆有對自己的主人抱有著怎樣的感情,是厭惡也好,仇恨也罷,都永遠離不開他。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居然比人族的婚姻還要保險一點。

隻是,這種關係是不平等的,強製的,不可把控的。

這也意味著,隻要主人願意,就可以隨意決定血仆的生死。

對冬歉而言,阿塔爾對他的一時興

起是一個值得好好利用的東西。

至少這樣,他還會願意給自己血液。

至少這樣,他暫時還不用死。

冬歉已經在跟係統商量下一次吸血的時候換成什麼口味的了。

係統準備了好幾種口味包給冬歉挑選,他打算一次換一個,不光局限於橘子味,他要善於接受新鮮事物。

不過這種情況比較考驗演技,比如剛剛係統手忙腳亂的幫冬歉兌了一個酸奶味的味覺包,讓他有點恍惚,自己喝進去的東西為啥不是白的而是紅的。

仔細一想,紅酒到目前為止居然還算是個最佳選擇。

當然,如果阿塔爾知道冬歉在把他的血當酸奶喝,臉上的表情應該很精彩。

.....

黎明。

凱英這一整天都很恍惚。

沒有參與外出,對此不太知情的約倫斯問:“凱英他怎麼了?”

同凱英一同出去的貝利安湊近他,小聲道:“這次出去...看見小歉了。”

約倫斯手中的茶盞墜落下來,摔在地上摔了個稀爛。

冬歉還在黎明的時候,除了凱英之外,最寵他的就是約倫斯了。

因為冬歉以前救過他的命。

在一次狩獵的時候,因為對吸血鬼的數量估算出現錯誤,約倫斯陷入了被吸血鬼們重重包圍的境地。

他左支右絀,應接不暇,肩膀被身後的吸血鬼捅穿,血液濡濕了半隻肩膀,他那時候真的覺得,自己的生命會結束在那裡。

這個時候,冬歉在清掃了自己那部分的吸血鬼之後,立刻頂著傷來到他這裡,救下了他。

他們互相保護著彼此的後背,那場戰鬥,雖然至今為止算是最慘烈的,但約倫斯至今記得那時候酣暢淋漓的感覺。

隻要有冬歉在,無論什麼時候,好像都會有一種無往不利的感覺。

或許是因為他擁有著少有的東方血脈,身上留著沉穩的血,無論發生什麼,他好像都能立刻想好對策,並且給出最優解。

那次也是一樣。

冬歉絕對是精英中的精英,無論是戰鬥能力,還是決策能力。

如果換做彆人,他還真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從重圍中突破出來。

他甚至有些嫉妒凱英。

冬歉和凱英是天作之合,所有人都知道,那兩個人之間默契無間,再也沒有彆人插手的位置。

他還知道,凱英喜歡冬歉,而冬歉也愛著凱英。

是的,愛著。

這兩者是不一樣的。

凱英確實很喜歡冬歉,但是在他的心中,被放在第一位的永遠是黎明,是人族。

可是對冬歉來說,黎明也好,人族也罷,似乎都沒有那麼重要。

冬歉是個孤兒,從小就喜歡追隨著凱英長大,兩個人從小親密無間。

他已經自然而然地將凱英當成了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約倫斯也想過,倘若自己早

些發現還是孤兒的冬歉,早凱英一步陪在他的身邊,那麼從此以後,自己會不會取而代之,成為冬歉在乎的人。

不過現在思考這些問題並沒有意義,因為一切已經成為了定局。

現在,冬歉被那幫血族們帶走了,從那之後,他就一次都沒有再見過他。

一次也沒有。

天知道自己有多想他。

冬歉當初在黎明的時候,完全是團寵一樣的存在,他生得好看,性格也討人喜歡,又很有能力,每次開圓桌會議,冬歉站在最上麵說出自己對戰略部署的見解時,所有人的目光都會不自覺地被他吸引。

實在是一個很招人喜歡,很有實力的人。

現在他深陷在吸血鬼們的世界裡,他們個個本性貪婪,性情殘暴,讓人夢中難安,徹夜輾轉,他在那裡過的究竟是什麼日子。

雖然外界都在傳冬歉現在已經變了,徹徹底底的變了,他已經被吸血鬼們同化,變成了一個冷血自私,貪生怕死的人。

那些話,在黎明裡跟冬歉接觸過的人一個字也不願意相信。

必須冬歉站在他們的麵前,親口承認這一切才行。

不然,一切都是不做數的。

約倫斯急迫地來到凱英麵前,手按在桌子上,一刻也不敢耽誤地問他:“告訴我,小歉現在怎麼樣了!”

凱英看向他,眼底卻是他看不懂的複雜。

聽到他說起這個名字,凱英的心中有無數情緒湧動。

“小歉....”

無數碎片將他拉回那一天。

那天,他跟阿塔爾交鋒的時候,被阿塔爾重傷,倒在地上,意識漸漸渙散。

他以為自己會死在那一天。

心中有很多放心不下的東西。

黎明的抱負。

對於吸血鬼的仇恨。

還有....冬歉。

倘若死了...就再也看不見他了吧。

倘若自己死了,他會不會被彆人奪走,從此以後,站在彆人的身邊。

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可是後來,他卻在自己的房間裡完好無損的醒來。

他還活著。

那一刻,他從床上坐起身來,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冬歉。

他激動的問身邊的人,冬歉在哪?

可是看守在他身邊的人卻露出了艱難的表情。

在凱英的逼問下,他們告訴凱英,冬歉當時為了救他受了重傷。

當時的情況,如果他們要帶走凱英,就不能帶走冬歉了。

凱英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所以你們...把他丟那了?”

眼前的人紛紛跪了下來。

“您是血獵家族的長子,是黎明的希望,當時的情況下,我們隻能救您。”

“冬歉的事情,我們也很難受,等您醒來,我們會去領罰。”

凱英渾身發抖。

他不敢相信。

可是眼前的景象讓他不得不信,冬歉真的被丟在那裡了。

他被丟在了那個九死一生的地方,留在了那個冷血殘忍的阿塔爾身旁。

他會怎麼樣?

一個字眼出現在凱英的心中。

他會死。

冬歉會死。

他會痛苦的死去。

那一刻,凱英木然地看著他們,通紅的眼睛中帶著決絕:“我要去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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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英不記得當時自己是怎麼被他們攔下來的。

他記得自己當時不顧體麵撕心裂肺的吼叫,記得自己臉上流淌著的眼淚,記得自己當時深入骨髓的絕望。

倘若冬歉不在了,他還有什麼臉麵獨活。

後來的某一天,他的父親告訴他,冬歉其實還活著。

這個消息讓凱英喜出望外,問父親:“冬歉現在在哪?”

可是父親對於冬歉還活著這種事似乎並不怎麼高興。

他臉色格外難看地給凱英扔了張報紙。

報紙上的文字,他每一個都認識。

可是合在一起之後,他卻久久無法理解。

報紙上說,冬歉自願成為阿塔爾的血仆,主動背叛黎明....已經完全忘記了自己的使命和尊嚴。

他背叛了人族,背叛黎明。

他已經被Sevetia氏族親王徹底蠱惑,在他給出的名利下徹底拋棄了血獵的身份。

他和那幫吸血鬼一樣,開始享受人類的血液。

他獲得了永生。

貪生怕死。

苟且偷生。

為了永生拋棄黎明。

凱英不敢相信這一切。

他一直很想問問冬歉,為什麼?

冬歉曾經說過,就算是死他也不會屈服於吸血鬼。

那些難道是說謊嗎?

他正在做,豈不是曾經會讓他最痛苦的事。

凱英一直不敢相信這一切。

直到昨天他遇見了變成血族的冬歉,他才恍然意識到,那些或許是真的。

曾經是無往不利的戀人,現在卻成了見麵要奪路而逃的敵人。

他沒有辦法接受這一切。

約倫斯的聲音將他從回憶中喚醒。

“我問你話。”

他急迫地扯住凱英的衣領:“小歉他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他....”凱英喃喃道,“他看見我,就逃了。”

約倫斯放開了他。

“他跟我說,不能跟我回來。”

“他跟我說,他還不能死。”

凱英沒有辦法接受這種落差。

以前,無論經曆了什麼,哪怕再難再險,他都會拚了命的回到自己的身邊。

可是現在,他卻看見自己就要逃了。

他怎麼可能接受的了這一切。

仿佛自己變成了一個令他恐懼的存在。

他從來沒有一刻這樣矛盾過。

曾經,對冬歉的愛意同對血獵的忠誠是一致的。

可是現在,這兩者居然走到了如此矛盾的地步。

他沒有辦法傷害冬歉。

但他也沒有辦法背叛黎明。

凱英從來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

就在剛剛,他接到了父親的命令:

下次狩獵的時候,冬歉會出麵。

記得把他捉回來,不能讓冬歉成為黎明的恥辱。

凱英的手在輕輕顫抖。

他從來也不會想到,自己再次狩獵的時候跟冬歉已經不再是戰友,而是敵人。

他從來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劍有朝一日會指向冬歉的方向。

凱英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

距離上次外出已經過了兩天了。

不得不說,隻要出去了一次,就會覺得這個古堡裡麵實在是無聊至極。

吸血鬼們欲望比較強,每天最愛做的就是那檔子事,比起來,冬歉跟他們就比較格格不入。

他從來不碰自己的血仆。

至於阿塔爾,他應該是覺得血獵出身的人都很臟,也從來沒有跟他過什麼太過親密的事情。

或許是這個世界的娛樂方式匱乏,所以做床上那檔子事幾乎占據了他們全部的娛樂時間。

冬歉除了吃吃喝喝之外,就沒彆的事情可做了。

說來也真是可憐,他們如此無聊,卻又擁有著如此漫長的生命。

難怪平日裡喜歡殺人解悶。

果然如艾森所言,自己已經開始期待下一次外出了。

就連最近去阿塔爾那裡陪侍的時候,他也常常走神。

阿塔爾每日最喜愛的時光就是自己的愛奴留在自己身邊的時刻,可是最近,他卻頻頻走神,讓阿塔爾的心有些不爽。

千年來,從來沒有人陪在他身邊還敢走神的。

敢那樣做的人,早就死了,或不在了。

冬歉仗著自己對他的寵愛,倒也是挺膽大的。

不過,阿塔爾確實也舍不得因為這麼一點點小事就弄死他。

那個時候,阿塔爾捏過冬歉的下巴問他:“你在想什麼?”

冬歉每次都隻是淡淡回答:“沒什麼。”

總不能說自己很無聊吧。

阿塔爾狐疑的看著他:“隻是這樣?”

冬歉點頭:“隻是這樣。”

阿塔爾滿眼複雜的收回了目光,嗤笑一聲道:“最好隻是這樣。”

這麼一個小小的插曲就在這一問一答中過去了,冬歉並沒有放在心上。

可在那之後的一天,阿塔爾的心情似乎又變得格外的差,冬歉站在窗戶邊往外看過去的時候,遠遠看見了阿塔爾那張冰冷異常的臉。

他一直都是這樣,陰晴不定的,冬歉已經習慣了。

或許在這種陰森的環境下待久了,精神狀態都會受到一定程度的影響吧。

冬歉輕輕打了個哈欠,對此並沒有怎麼在意。

阿塔爾一如既往在陪侍的時間把冬歉叫過去。

想到阿塔爾滿臉不悅的模樣,冬歉心中隱隱約約有了點不好的預感。

冬歉對艾森道:“如果我晚上回來的晚,你不用等我。”

按照情節的話,阿塔爾心情不好的時候,冬歉幾乎就很難從那裡麵出來了。

艾森不放心地問:“您遇到什麼麻煩了嗎?”

冬歉總感覺自己這個血仆對自己有點操心過多了。

按道理來說,他不是應該討厭自己嗎?

冬歉現在沒有心情去跟他計較這個問題,隻是淡淡道:“我的事你少管。”

說完,他就脾氣不太好的離開了。

這就像是職場pua,被上級為難了於是就開始為難自己的下級。

不過,自己本質上也隻是讓他早點休息,不用等自己,他應該不會太鬱悶吧。

冬歉走在走廊上,心中不自覺的猜測著,阿塔爾今天心情不爽的緣由。

到了地方,冬歉站在那裡敲了敲門,裡麵久久沒有回應。

莫非阿塔爾不在裡麵?

冬歉試探著推開了那扇門,可是當那門被推開到一半時,冬歉意外發現,阿塔爾居然就站在那裡,靜默地看著他。

冬歉愣住了。

阿塔爾皮笑肉不笑:“你說你這次外出,遇到凱英了?”

他的語氣裡帶了股意味不明的味道:“難怪你最近看起來,神思不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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