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 殘疾的小太監(1 / 2)

紫宸殿內點著熏香,冬歉站在厲寅身邊替他研墨。

他一襲藏藍錦衣,腰肢上縛著雲紋腰封,頭發高高束起,輕輕撩著衣袖,手中執墨,細細研磨。

他身上的傷已經差不多痊愈了,在那之後,厲寅就時常把他叫到身邊。

厲寅的毛筆沾著冬歉研好的墨水,執著筆,在奏折上專注地寫著什麼。

厲寅的總管太監站在一旁伺候。

他的目光時不時地落在冬歉的身上,覺得他不知不覺間都快把後宮那些嬪妃和自己的活兒都一並包攬了。

春狩刺殺事件中,冬歉護駕有功,在那之後,陛下就日日將他放在身旁,時不時地賞賜些什麼東西,隨隨便便都是名貴的至寶,價值連城,後宮的嬪妃們都快羨慕壞了。

就算是當年最受寵的妃子也從來沒有這樣的待遇。

陛下寵一個人的時候就會恨不得將他寵到天上去,日日念叨著他,無論賞賜多少東西都猶覺不足,寵愛程度無法估量,總管太監甚至覺得,就算現在冬掌刑在眾目睽睽中給陛下一巴掌,陛下都高低得誇兩聲。

私下裡,朝堂中的諸位大臣都在打賭,冬歉究竟能俘獲聖心多久。

上一次陛下寵愛淑妃,也就是太子殿下的生母時,也是這般,隻不過僅僅維持了三個月就被打入冷宮,就連淑妃誕下他們的孩子時,他也從未前去看望過。

就是這樣無情。

厲寅擱下筆,緩緩道:“這次春狩刺殺的事情,朕交給東廠去查,現在可有眉目?”

聞言,冬歉的臉色微微一變。

總管太監敏銳地察覺到了冬歉這一點微妙的眼神變化,默默記在了心裡,覺得有些古怪。

厲寅見冬歉不說話,抬眸看向他,關心道:“有心事?”

冬歉搖了搖頭,莞爾道:“沒什麼。”

他生了一副好顏色,笑起來就跟天仙似的,若非他是個男子,後宮中任何一個嬪妃都比不過他的姿色。

沒見過世麵的人看見他都得發好一會愣。

冬歉放下研墨的工具,對陛下微微頷首:“下官府中還有些事,就先行告辭了。”

厲寅又端起筆:“最近宮裡運來了一批新鮮的柑橘,中午我派人給你送去。”

總管太監又是揚眉。

不知什麼時候,陛下已經清楚地記住了冬掌刑的喜好,知曉他嗜甜,譬如鐘愛柑橘這一類。

冬歉笑了笑:“那就,多謝陛下了。”

冬歉離開之後,總管太監就接替了他的位置,站在陛下旁替他研墨。

過了一會,他小聲道:“陛下,奴才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既然問了,你直說便是。”,厲寅抬起朱筆批著奏折,頭也不抬。

總管太監猶豫再三,還是道:“提到要查春狩刺客這件事時,奴才觀掌刑大人的麵色有些古怪,不知....”

他話說到這裡,便不再

多言。

他知道陛下是個多疑的性子,再加上冬歉能從那樣的懸崖上奇跡生還,實在是蹊蹺,陛下不可能沒有疑慮。

厲寅抬眸看他:“你方才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總管太監以為厲寅動怒了,趕緊跪下來,不敢說話。

厲寅沉默一會,放下奏折,狹長的鳳眸裡不知思索著什麼,須臾,緩緩道:“你派人跟著他,有什麼消息就來跟朕稟報。”

總管太監愣了愣,隨即拱手道:“是,奴才明白。”

果然,陛下還是一如既往的多疑,縱然對冬掌刑萬般寵愛,也不會容許自己的身邊有任何隱藏的威脅存在

他一直都是這樣的人。

看來就算是冬歉,也不一定能獨享聖寵太久。

他差不多也可以下注了。

......

翌日晌午,冬歉同周十六走在街上,目光往一間間店鋪裡飄,卻沒有在任何一家停留。

這件事說來好笑,要怪就怪厲寅派人送過來的那筐柑橘實在是太好吃了,他家主子一吃就沒個完,不小心把自己吃撐著了。

他撐著難受還顧及著麵子不願意說,最後被自己拖出來,名義是上街采買,其實真正目的是消食。

周十六沒想到,冬大人還有這樣的一麵。

他一直以來都是滿心城府,極為苛刻的,做任何事都是計劃周到,張弛有度。

這樣的主人原來也有這樣不節製的時候....實在是有些可愛。

他們一路走過一條繁華的街道,最終卻來到一處沒什麼客人的茶館,隨便找小二要了壺茶,耐心等著。

冬歉低垂著眼簾,似乎在想事情。

瞧冬歉的神情,周十六忍不住問:“大人為何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冬歉的指尖漫不經心地敲了敲桌麵:“那次春狩遇刺的事情,我似乎有些眉目了。”

周十六睜大眼眸:“大人知道是誰了?”

“不,隻是懷疑。”,茶水到了,周十六端起茶壺冬歉倒了一壺茶,冬歉捧著茶杯,繼續說著,“那次刺殺之前,我被人引到林子裡,被早就埋好的陷阱吊了起來,引誘我過去的人故意偽造出你的聲音,這就說明,這次刺殺的主謀,應當很熟悉我。”

“我聽錦衣衛說了陛下遇刺時的情況,他們說刺客突襲時,廠督大人當時並沒有在場,所以才一時之間陷入兵荒馬亂的境地,我在林中中計失去反抗能力後,暗算我的人也沒有對我做什麼,我估摸著他的目的,隻是不想讓我出現在陛下的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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