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2 / 2)

陳實看過之後,提出了不少補充意見。

“很好,就按照你的想法來吧,回去你寫一份具體的章程給我,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救濟站就可以開始建設起來了。”

陳實按捺著內心的激動,起身朝她深深鞠了一躬。

身為母親,吳惠娘卻並不像他那樣開心,眼中懷著隱憂。

如果大郎去照管這個什麼救濟站了,那豈不是會耽誤了學業?距離秋闈隻剩下三個月了,先生說過大郎很有希望通過院試,得中秀才。

她既希望兒子能夠被側妃娘娘看重,又不想他因此耽誤了學業,唉。

魏姣察覺她的神色,略一想就明白這位母親在擔心什麼了。

“惠娘,你可是後悔帶陳實來找我了?”

吳惠娘忙不迭搖頭:“沒有沒有,怎麼會呢,娘娘肯看重大郎,讓大郎替您做事,是我們娘兒倆的福氣,我感激還來不及呢。”

魏姣看得出她這話是出自真心,既如此,她也不妨寬慰她幾句。

“惠娘,這個動物救濟站不出意外會安置在我在京郊的一座莊子上,如果陳實做了這個站長,就可以在那裡一邊讀書一邊照管那些小家夥,你也可以隨之搬過去。莊子上清淨,頗適合讀書。”

“我名下有一家書局,叫什麼來著,二禮哥?”她偏頭問錢禮。

“萬源書局。”錢禮張口報出。

魏姣:“以後陳實需要什麼書,儘管到萬源書局去拿,二禮哥,你跟書局掌櫃打聲招呼。”

錢禮應下。

吳惠娘和陳實聞言,俱都驚喜不已。

書籍從來都不便宜,尤其是那些和科舉有關的經文要義、詩書史集,以前陳實是買不起書的,都是從各處抄來。

如今他竟可以直接到書局去隨意拿書了!還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大書局。

幸福來得太快,陳實白淨的麵皮都激動得漲紅了。

然而這還沒完,魏姣又拋出了一項福利:“府裡也有一座藏書閣,裡頭有不少外頭見不到的古本史籍,我到時候跟王爺說一聲,讓他允準你可以進入藏書閣讀書。”

宋硯雖然對外的人設是風流紈絝,但這並不妨礙他弄這麼一座藏書豐富的藏書閣在府裡擺著。

因為對於很多權貴圈的人家來說,藏書館的象征意義更大於實際意義,簡單來說,我可以不用它,但不能沒有,這體現著主人家的高逼格。

出去了還可以吹噓一番,“我弄到了某某某的真跡!”

那些早已作古的大師們,若是知道自己的作品成了紈絝們拿來裝逼吹牛的道具,怕是棺材板都要按不住了。

在幾項天大福利的連番轟炸下,吳惠娘是再無一絲擔憂了,隻有無儘的歡喜和感激。

從晉王府裡出來,她一直緊緊抓著陳實的手,“大郎啊,咱們娘兒倆這是熬出頭了。你可得好好替娘娘辦事,知道嗎?!”

陳實喉頭有些哽咽:“嗯!”

卻說小茶從晉王府出來後,第一時間就來到了某一條暗巷裡,將塞進樹洞裡的乞丐服掏出來,重新穿上了身,又抓了幾把灰在臉上胡亂抹了抹,不一會兒,就變回了原先的乞丐模樣。

她先拐到一家酒肆,沽了一葫蘆酒,又讓店家切了一斤鹵牛肉,八兩豬耳朵,用油紙包好了揣在懷裡,七彎八拐走了一路,來到了護城河邊的橋洞裡。

一個胡子拉碴的男子躺在橋洞裡,從形容上實在看不出他的年紀,他嘴裡叼著一根水草,隨手摸了一塊石子朝水麵丟過去。

石子輕巧地在水麵上蹦了十幾下,一直跳到了河對麵去。

很顯然,這是個高手,一個打水漂的高手。

小茶走到男子麵前,“噗”一聲將酒葫蘆塞拔開,油紙包打開,酒味肉味交織在一起,令人口舌生津。

男子瞬間活過來一般,跳坐而起,直接抓了一塊肉牛塞嘴裡,又抓起酒葫蘆仰頭咕咚咕咚灌下一大口酒,酒液漏下來,散落在他濃密的胡須上。

他胡亂抹了一把,暢歎一聲:“快哉!”

一口肉一口酒,葫蘆很快見底,油紙上最後隻剩下一片油漬。

男子仰著頭,將葫蘆裡最後幾滴酒喝乾,又將油紙舔了一遍,拍拍肚子,重新躺了回去。

吃肉喝酒的時候,他那叫一個風卷殘雲,生龍活虎,然而一吃完,他就又變成一條鹹魚了。

小茶對此早已見怪不怪,一直安安靜靜地蹲在一邊,默默看著他吃。

男子這時候才懶洋洋問:“酒和肉哪兒來的?”

“用銀子買的。”

“你哪兒來的錢?”

“晉王側妃給的。”

“她為啥要給你錢?”

這麼一問一答了十幾個回合,男子總算搞清楚事情的原委了。

“這些貴人就是吃飽了撐的,閒得沒事兒乾,想聽稀奇事兒還不簡單?我一人就能給她講個十天八夜的,居然還撒了一大把銀子出去,嘖嘖。”

小茶:“老鐵,如果沒有娘娘給的銀子,你哪兒能吃上肉,喝上酒?”

老鐵:“也是。”

小茶:“不是說可以講個十天八夜的嗎?你可以開始了。”

老鐵豎起了兩根手指。

小茶:“行,照這樣的一天兩頓。”

老鐵便給她講起了自己遊蕩京城那些年,見識過的各種稀奇古怪的事。

作者有話要說:我查過了,鐵是一種姓氏,姓趙的可以叫老趙,姓李的可以叫老李,那姓鐵的也可以叫老鐵啊對不對?哈哈哈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