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至蘭花園內涼亭內閒坐,葉姝一邊給宋清辭遞茶,一邊試探性地問宋清辭,有沒有想過以後的生活。
“以後?”宋清辭平淡如水的目光從蘭園東方抽離,落回葉姝身上。
“我們的以後呀。”葉姝在宋清辭對麵坐下來,托著下巴看他,眼睛裡充滿希冀。
“還沒想那麼遠。”宋清辭坦白道。
他果然沒有多喜歡她。
葉姝剛才就已經注意到了,宋清辭幾番在觀察蘭花園東方。看來宋清辭跟著她來這,就是為了調查淩雲堡。
淩雲堡固若金湯,出入都需要身份核查,更不要說葉虎所住的這處府邸了,守衛更加森嚴,眼線幾乎無處不在。如果沒有內應幫襯,即便是昇陽宮的人馬,也隻能在外圍調查。而今大魔頭靠著她進到內部,直接就能解除到核心區域,自然方便很多。
雖然她不知道大魔頭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管他目的是什麼,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居然利用自己。
即便他之前好心得幫她取走了魚刺,也絲毫不能改變他是‘渣’的事實。
葉姝控製住自己要自燃的情緒,心裡默念她與大魔頭相的守則‘不矯情、不耍脾氣、不任性’。葉姝虛偽地繼續保持微笑,然後低頭往自己嘴裡猛灌一口茶,心裡翻了無數白眼。
葉姝不想和宋清辭繼續待下去,以去見葉虎為由離開。
宋清辭也沒有攔著,目送走了葉姝後,依舊坐在涼亭內飲茶。
葉姝回頭遠遠望一眼的宋清辭的身影,氣得哼一聲。她隨即幾吩咐莊飛,派人暗中盯緊了宋清辭主仆,有關他們的一舉一動都要上報。
淩雲堡內四處都是葉虎的人,宋清辭初來這裡,身份背景不明,以葉虎多疑的性格,一定會對宋清辭有戒心,派人監視他。所以她這會兒派人監視宋清辭,即便是宋清辭有所察覺,也會以為是葉虎那邊的人,不會懷疑到她身上。
莊飛則以為自家姑娘在擔心宋清辭的安全,所以才派人看著,遂一句都沒多問,趕緊安排了下去。
蒲草堂內。
葉虎正坐在桌邊,侍弄一盆蘭花,順便聽屬下了回稟今天葉姝帶著宋清辭遊街的情況。
“堡主不僅與那名宋書生貼耳說話,還當街喂食,手拉手走路,甚至在孫二鳳麵前,直接坦白了倆人之間的關係。”
葉虎抬手把回話人打發走後,就垂眸飲茶。隨後他才撩起眼皮,問一旁待命的弑影對此事有何看法。
“想來堡主是很真心喜歡那宋公子。”弑影如實道出自己的猜測道,他隨後就望向葉虎,等候指示。
堡主前一天還在老堡主跟前聲稱隻是利用宋清辭,而今卻當街與其你儂我儂。老堡主怎可能任由她欺騙,此番少不得要有一頓狠厲的教訓了,隻怕這回的懲罰比白秀秀那一次,有過之而無不及。
“沒有偷偷摸摸,恰好證明她心中坦蕩。” 葉虎反倒覺得,以葉姝的脾氣,她如果是真心喜歡那書生,理該會暗中護著,便不會如此正大光明地張揚了。
既然葉姝沒有對他說謊,葉虎就願意相信自己的女兒一如既往地在效忠自己,就此撤了命令,不再命人監視葉姝和宋清辭。
葉姝惹了一肚子氣無處安放,何以解憂?唯有做美食。
紅豆、綠豆、蓮子、銀耳和薏米分彆加冰糖蒸熟。
再把糯米粉分彆和豆粉、栗子粉、地瓜、南瓜混合之後,搓成圓球狀的小湯圓,過水煮熟之後,再放涼水裡冰一下,盛出來。小湯圓放碗裡,加入之前做好的紅豆、綠豆、銀耳等物,注入牛奶後,再放碎冰,最後撒上花生碎和葡萄乾,一碗夏日解暑的冰沙小湯圓就做好了。
大魔頭的胃還是要繼續征服的,變態爹也是要繼續假裝孝順的。
葉姝打發莊飛分彆給葉虎和宋清辭送去一碗之後,自己盛了一碗,坐在外頭的石磯上吃。
這間廚房從她回來開始,莊飛就把閒雜人都打發走了,隻她一個人專用。所以她現在一個人坐在著,對著日落的夕陽,倒也安靜。
一名穿著綠羅裙的小丫鬟,躡手躡腳地走過來,小心地將一碗涼茶呈送到葉姝跟前。
葉姝忙活了半天,正好光吃這碗甜食並不覺得解渴,拿起涼茶便一飲而儘。小丫鬟匆匆離去後不久,莊飛端了一碗涼茶送過來。
“怎麼換你送茶了,剛才那小丫鬟呢?”葉姝笑問。
莊飛愣了下,反問葉姝什麼小丫鬟。
葉姝預感不妙,立刻跟莊飛講了剛才的情況。
莊飛馬上抄起腰間的刀就追了出去,順便喊人快去請大夫。
葉姝忙站起身,突然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飄忽,腳下軟綿綿的。隨從們馬上攙扶葉姝回房,葉姝頭發暈地倒在榻上之後,便感覺身體漸漸地開始發熱。
她中毒了?
她是不是要死了?
耳邊隨即傳來吵聲,葉姝看見葉虎進來了,他先行關切地來查看她的狀況,便即厲聲喊了大夫來。
大夫診脈之際,莊飛返回。
莊飛氣恨地稟告葉姝和葉虎,那丫鬟在被她擒拿之前已經服毒自儘了。
“是死士。”
“淩雲堡內,怎麼會有彆人的死士?”葉姝皺起眉頭,詢問地看向葉虎。
葉虎撫著葉姝的頭,向她保證,他一定會查清楚這件事,給她一個交代,替她報仇。
大夫診脈完畢後,畢恭畢敬地對葉虎回稟道:“老堡主所猜不錯,堡主確實中了那種毒。而今,解毒要緊。”
大夫說罷,便躬身告退。
葉姝口乾舌燥不已,又見那大夫走了,覺得很奇怪,問葉虎:“什麼毒?”
葉虎目光凝重地望一眼葉姝,卻沒回答他的話,轉身出去了,莊飛也被葉虎叫了出去。
身體越來越熱了,葉姝弄鬆了衣領,渾身都在出熱汗。
沒多久,莊飛急急地返回,表情異常沉重,跪地請罪。
“都怪屬下監管不力,竟讓細作混到姑娘身邊下了毒。”
“彆廢話了,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中了什麼毒,說清楚!”葉姝口渴的感覺加重,覺得胸口悶著一團火,正向四肢蔓延,燃燒著身體每一寸肌膚。
這種中毒症狀讓葉姝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再看莊飛一臉表情凝重,難以啟齒的樣子,葉姝的懷疑加重了一份。
隨後,她就聽見莊飛要吩咐人去請宋清辭來。
葉姝立刻百分百確定自己中了什麼毒了。
“彆!”葉姝攔住莊飛,強忍著坐起身問她,“我是不是中了春|藥?”
“是縱春散,無藥可解,除非做那種事情。”
莊飛恨自己無能為力,氣得眼睛都紅了。她急忙跑來伏在床前,不得不勸慰葉姝想開。
“姑娘,現在宋公子就是你的解藥。你們兩情相悅,提早把事情辦了也不礙什麼。等毒解了,屬下一定要將那個幕後主事揪出來,讓姑娘碎屍萬段。”
“我不要解藥,不許叫他。”葉姝縮在床裡,雙手環抱著自己,咬牙隱忍著。
莊飛見狀,急得忍不住流眼淚,“為什麼?這毒如果不解,姑娘會全身筋脈爆裂而亡!”
“不許叫他,你們誰若敢不聽我的話,我就殺了誰。”葉姝牙齒打顫地警告在場所有人,讓他們都下去,把門窗都鎖好。
莊飛猶豫了下,轉身就帶人離開。
沒多久,門被打開了,葉姝神智已經在半昏迷的狀態,她隨後隱約辨清莊飛抓了一人進來,急著要人脫掉這人的衣服。
葉姝努力定神眨了兩下眼睛,才看清楚,是一容貌清俊的男子,被五花大綁捆著,嘴巴上堵著一團白布。男子看到床上的葉姝後,眼睛瞬間瞪大,透著無限驚恐,他嗚嗚聲叫得更狠,臉和脖子都喊紅了。
葉姝立刻命令莊飛放他出去。
“請恕屬下難以從命。屬下知道您有些為難,但這關您必須過。您不想要宋公子,屬下在外頭給您找了一個差不多的。”
“滾!”
葉姝吼的時候,肩膀碰了一下床架,隨即就有觸電般的酥麻感掠過她的周身。
“姑娘,我求您了。”莊飛跪在地上給葉姝磕頭,“老堡主也擔心您呢,他聽說您不聽話,還吩咐小的再不行就把您打暈了再辦。”
“你們都不是好人。”葉姝想起自己這麼長時間以來的委屈,眼淚不禁嘩嘩往下流。
縱春散這種毒她知道的,書裡的確描述過是一種‘不啪會死’的春|藥,確實無藥可解。
書中的女主角就是中了這種藥後和男主啪了,倆人的感情發生了質的飛躍。
但葉姝並不喜歡這種促進感情的方式,而且她和宋清辭之間,也並非像男女主那樣早已經暗中互許情意。
至於強迫良家婦男,和完全陌生的男子做那種事,是葉姝這輩子都不可能乾出來的事。
沒錯,她就是寧願死,也不願意這樣做。或許死了之後,她還能穿回去。這樣想死也就不那麼可怕了。
“請姑娘不要逼屬下動手,我絕不會眼睜睜看姑娘就這麼去了。貞潔不緊要,命才重要。”莊飛哭著給葉姝磕頭,請他一定要三四,保住性命為重要。“江湖兒女不拘小節,沒了這一次其實也沒什麼。我以前聽婆子們說過,這種事情過了第一次之後,反而會覺得快樂,姑娘何不試試呢。”
“好,你去把宋公子叫來,把這人帶下去,先讓我一個人靜靜。”
葉姝抖著唇說話,她努力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身體已經非常燙了,好像要著起了火。
莊飛見葉姝同意了,鬆了口氣。馬上領命,帶人下去,暫且把門關上。
葉姝立刻踉蹌爬下床,她先把桌上涼茶倒在自己的腦袋上,激得自己更清醒些,而後她便推開後窗,跳窗逃了。即便中了□□,她也依舊是個輕功高手,翻窗越牆這種簡單的事情她還是能勉強做到。
此刻身體已經燒成了紅碳,渾身燥熱難耐,似還有上萬隻螞蟻在她身上亂爬。葉姝每走一步,酥麻感便傳遍全身,以致腳下不穩,很快就踉蹌地摔倒在地。她爬起身後,暈暈乎乎繼續走亂走,終於找到了池塘,噗通跳了下去,讓池塘的水消滅她身上的燥熱。
莊飛匆忙找到宋清辭講明情況之後,就帶著宋清辭來找她家姑娘。
莊飛還是第一次在宋清辭臉上看見平淡以外的神色,他很焦急,看得出他很在乎自家姑娘。
莊飛覺得這應該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姑娘雖然中了縱春散,可這第一次好歹是和她喜歡的男人。
宋清辭先一步推開門去尋葉姝,卻見床空了,隨即他目光便掃向後窗。
莊飛隨後進屋,看見人不在,徹底慌了,馬上命屬下找人,又欲命人去通知老堡主。
“以後就勞煩宋公子照料我家姑娘了。”
莊飛先是伺候不利,令細作靠近自家姑娘送了毒茶,而今她又守護姑娘不利,此番到老堡主麵前通稟後,隻怕會直接落個身死的下場。
“請公子幫我跟姑娘帶句話,我從不後悔跟了姑娘,都怪我無能,沒能護姑娘周全。”
“不必通知他。”宋清辭讓莊飛守住這裡便是,他自有辦法找到葉姝。
莊飛愣住。
“你的生死,該由你家姑娘來定,不然她會生氣的。”宋清辭說罷,就讓莊飛帶人守在外頭,裝作這裡一切順利的樣子便可。
宋清辭隨即跳窗而去。
葉姝蜷縮著身體,在水裡發抖,身上的筋脈開始跳動,衝動每時每刻都在成倍增加。額頭汗像雨一樣往下流,意識開始越來越模糊。為了保持最後一絲神智,葉姝總要用牙去咬住自己的唇。
漸漸地葉姝的臉上開始爬上異常的潮紅,頸處筋脈凸起,葉姝雙眼一閉,便栽進了池塘內。嗆了一口水之後,葉姝的理智又恢複了一下,她勉強坐起身來,半暈半醒間,感覺自己身體裡的血在沸騰,像要從體內衝出去一樣。
宋清辭推測葉姝從後窗逃跑之後,以她中藥的狀況,最有可能就是找水。
宋清辭最後果然在池塘找到了葉姝的身影。此時她的臉色漲紅得幾近發紫,渾身濕透了,頸處的筋脈暴突。藥效發作到如此地步,她竟還沒有失智,已非常人所及。
宋清辭下水,把葉姝抱到岸上,看她還半睜著眼看著自己,便問她還認不認識他了。
葉姝嘴唇動了動,聲音卻很微弱。
宋清辭便把耳朵靠近去聽,若有似無的氣息隱約發出一聲:“渣男。”
宋清辭臉色沉冷地看一眼懷裡的人,葉姝已然閉上眼,安靜不動了。他重新把葉姝抱緊,警覺四周的狀況之後,隨即就抱著人眨眼間消失於夜色中……
葉姝突然聞到一股沁人的冷香,打了個激靈,她猛然睜開眼,聽見窗外的鳥兒嘰嘰喳喳叫著,恍然想起來自己昨天好像做了個噩夢了,夢裡她中了春|藥,竟然被莊飛求著要和——
葉姝翻了個身,正對上宋清辭放大的臉。
葉姝蹭地一下坐起身,查看自己身上的衣物,隻穿了一套白色褻|衣,倒還是穿衣服了,但不是昨晚上她穿的那套。
那她和宋清辭到底是做了還是沒做?
葉姝用心感受了一下自己下半身的情況……
“你醒了。”
男聲低沉有力,相當性感。
葉姝驚得渾身一激靈:他是不是事後爽了,所以聲音才這麼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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