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陸墨遺憾自己抽不開身,不然他一定親自帶人去洛陽找尋慕容逸。
“對了,我來的時候,封大哥一個人在這裡吃什麼呢?”
封禮禾心裡咯噔一下,隻好承認他在吃葉姝做給他的月餅。
還好當時隻剩最後一口,他可以裝作吃完了。
“葉姑娘巧手,做什麼都美味。她與宋公子倒真般配,女才郎貌。”陸墨告訴封禮禾,他昨天不巧就撞見倆人抱一起了,弄得他尷尬不已。
封禮禾嘻嘻哈哈地笑著,臉上倒並沒有任何不適的表情,隻管點頭附和陸墨的話,稱讚他們二人相配。
陸墨倒探不出封禮禾真實的想法了。
“彆人都在成雙成對,封大哥就沒有想過找個伴兒?”陸墨再問。
“寧缺毋濫。”封禮禾說這話的時候負手立在懸崖前,整個人迎著風,背對著陸墨。
陸墨並不能看到他的臉,但從聲音能分辨得出他語調裡有不同尋常的嚴肅。
陸墨沉默了,他還有許多沒有問出口的問題,都咽回了肚子裡。這種時候如果他再問,就有些太不識趣了。
陸墨跟封禮禾告辭後,封禮禾仍然堅持負手對著山崖東側孑然而立。
當他聽到陸墨腳步聲越來越了遠了,他回頭,轉著眼珠子看看四周,最後伸脖子確認陸墨的遠去。
封禮禾鬆了口氣,笑眯眯地從袖子裡又拿出一塊又圓又好看的月餅。
五仁餡的,他也愛。
咬一口外皮,酥鬆鹹軟,當然隻是一點淡淡的鹹,果仁和糖的比例恰到好處,甜香而不膩,好吃到心飛揚。
嗯,吃到花生仁!鬆子仁!核桃仁……
陸墨告訴陸初靈,隻管死心,不要再多想。
陸初靈剛才正在廚房學做紅燒獅子頭,油炸大肉丸子的時候,手背上濺了油,起了水泡。
她正興致高昂地想要繼續學習,忽聽陸墨這句話後,整個人失落地跌坐在凳子上,緩了好久才回神。
片刻後,陸初靈離開了。
陸墨聽到陸初靈還要去廚房,他也無可奈何了。
這倆人一個比一個倔強。不過癡情終究難得,讓他們隨緣吧。
……
葉姝和宋清辭從華山離開的時候,選擇坐了馬車。
華山派剛剛舉辦完論劍大會,諸多武林人士停留在華山附近區域,這些人都大部分認識葉姝。
坐馬車就是為了避免麻煩,彆再碰見什麼阿貓阿狗擋路,白白耽誤趕路時間。
狗男女同乘一輛車當然沒好事兒,互相抱著。
倆人黏了一會兒之後,剛安分了,宋清辭就要求葉姝坐在他腿上。
葉姝不肯,宋清辭就鬨著玩兒硬抱她,葉姝就反抗去抓宋清辭的癢。宋清辭忍不住笑出聲來,難得主動跟葉姝提說‘不玩了’。
你說不玩就不玩?美得你!
葉姝自以為抓到了宋清辭的軟肋,伸手就在宋清辭的咯吱窩來兩爪子。
宋清辭被‘襲擊’後,就去推葉姝,讓她自己遠點。
葉姝當他真怕癢癢,當然是更加靠近他,騷擾他,折磨他,就讓他癢。
多年得媳婦兒熬成婆,難得又一次她占上風能欺負宋清辭,她一定要讓他癢個夠!癢到他懷疑人生!
宋清辭笑著一次又一次,用雙手推走葉姝,葉姝就一次又一次立刻貼上。你來我往拚殺之際,葉姝見有空當,起身就坐在宋清辭腿上,去掐他宋清辭的腰。
根據宋清辭剛才的表現,宋清辭這塊最癢。
掐,掐,掐掐……
沒有預料而來的笑聲,葉姝還以為自己力道不夠,加了點勁兒再掐,還是沒反應。葉姝疑惑地抬頭,正對上大魔頭勝利者一般得意的目光。
不及反應,她就被緊緊摟住了。
葉姝才意識到自己玩得意忘形,竟然主動坐在了宋清辭的腿上。
宋清辭根本不覺得癢,他在故意設套讓她得意,等她‘欺負’,等他主動送上門。
人生艱難,處處充滿算計。
“我們之間難道就不能多一點信任麼?”葉姝問。
“誰騙你了?我可並沒說我覺得癢,剛好隻是想笑罷了。”
大魔頭狡辯技術一流,令葉姝佩服得五體投地。
宋清捏住葉姝的下巴,讓葉姝必須和他四目相對。
葉姝隻瞅了一眼,就知道他腦裡肯定在憋壞水。
“誰家的小娘子這樣好看,不如今晚就從了大爺,從今以後讓你吃香喝辣,享儘榮華富貴。”
宋清辭捏葉姝下巴的時候,故意用手指在下巴處撓了兩下。
“小娘子不從。”
“為何?”
“小娘子有著一顆男兒心,係著天下,隻想報效國家,報效朝廷。小娘子決定要參軍了,要為國為民,拋頭顱灑熱血!什麼男女情愛,她早就已經置之度外了,不想了,不想了,她負不了責。”葉姝對宋清辭直搖頭。
“小娘子真乃花木蘭第二,令人佩服。”宋清辭說完就雙手捧著葉姝的臉,親上一口。
“我都參軍了你還親我,這不對。玩這個就要像,不然就沒趣了。”葉姝一本正經得跟宋清辭理論遊戲規則。
“我在慰軍。”
葉姝:“……”
葉姝被噎得無話可說的時候,又被宋清辭親了一口。
半個時辰後,葉姝和宋清辭鬨夠了。馬車搖搖晃晃的繼續前行,催得人有些困乏,葉姝就靠在宋清辭的懷裡睡著了。
宋清辭摟著葉姝的肩膀,臉貼著葉姝的額頭,假寐著,沒有睡著卻勝過睡著。因為睡著的人隻是隨便靠著,他這種純屬專門找便宜占,挑地方貼。
葉姝醒來時候,宋清辭卻真的睡著了。
倆人的臉距離很近,她眨眼稍微劇烈一點,睫毛都能劃在他的臉上。
眼前人容顏如玉,不管從什麼角度看都難以找到瑕疵,冷冷淡淡,五官的氣質天生矜貴,好看的。
葉姝複而又靠在宋清辭的頸窩,聞著他身上的冷梅香,繼續睡。
她眯了一會兒之後,馬車漸漸停了,葉姝估計也差不多到了晌午該休息的時候,就用手搓了搓宋清辭的臉,把他揉醒。
宋清辭飛速伸手捉住了葉姝的手腕,然後非常緩慢地抬起眼眸,目光淺淺地看著他。瞧著很慵態十足,看來他真的睡得很熟,所以被吵醒了就很不爽。
葉姝看見宋清辭不爽了,就壞心眼作祟,自己覺得很開心很爽了。
“彆在男人睡醒前亂動,易出事。”宋清辭說完這話的時候,葉姝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她準備下馬車,被宋清辭突然重新拉坐在他腿上的時候,葉姝恍然明白過來了。
她徹底僵硬掉自己的身體不敢動了,宋清辭在一起這麼久,這是她第一次和遇到這種情況。
“下車了。”這麼尷尬能怎麼辦,當然是選擇下車。
“你臉這麼紅,下去了,容易會被大家誤會。”宋清辭說完,修長的手指就在葉姝臉上來回摩挲,“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在馬車上做了什麼,其實什麼都沒做,隻是睡覺了。”
葉姝:“……”
您不說還真想不到,這麼一說,保證全世界的人都會想歪。
葉姝讓宋清辭先下馬車,她等臉不紅了再下。
“我比你更不便。”宋清辭低眸看了眼,示意葉姝。
葉姝臉更加紅了,再這麼僵持下去,她等下輩子可能都走不出這個馬車了。
莊飛和趙淩忙著在路邊地上鋪了主席,備好小桌,茶碗,擺上點心和涼茶。
倆人把這些都做好了之後,等了好一會兒,都不見馬車上的人出來。
趙淩還好,靠在樹邊站著,神色毫無異樣。
莊飛卻很奇怪了,這倆人怎麼都不下馬車,在乾什麼?然後莊飛就臉紅了,想多了。
終於,她看見自家姑娘從馬車裡出來了,她下車扶著車廂時,手腕露出一截,上掛著一個血紅色的玉鐲,在陽光下顏色豔紅,襯得手腕特彆白皙。
這血玉鐲可是無價之寶。
宋公子對她家姑娘倒是十分大方的,莊飛稍安了心。
吃過午飯之後,大家沒著急走,初秋的晌午中午的太陽大,也挺曬得慌。趁這會兒在樹下涼席歇一歇,小憩一下挺不錯。
葉姝把一個比較軟的小行李搬到涼席上,拿來做枕頭,躺著歇一會兒。宋清辭到底比一般人講究,在這種野外的路邊,他無法做到隨意躺著,就端坐在桌邊,胳膊抵在桌上,另一手托著額頭,閉眸淺眯著。
葉姝閉眼迷迷糊糊正要睡熟之際,靠在趙淩休息的突然睜眼,喊大家注意。
葉姝不及睜眼,就聽到宋清辭的方向傳來風聲,她飛速地撲向宋清辭,將他護在身下。這時候三枚暗箭從他們身上嗖地飛過。
再然後,更多的箭射過來。
葉姝抽劍打掉這些箭,莊飛和趙淩也忙各自揮刀擋箭,湊了過來,都跟葉姝一起護著宋清辭走到馬車邊。
“葉姝!好久不見啊!”一聲囂張地女聲伴著馬蹄聲而來,來人穿著紅衣,渾身上下都透露著恣意狂妄,不必細看都知道一定是紅蓮教的聖姑楚月。
確實好久不見了,不過她這種人不見也一點都不想念。
楚月帶著二十幾名手下,將葉姝等人團團圍住。
楚月依舊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瞧著他們,突然抬手指向宋清辭:“今兒我隻要他,你們識相的話,就把人交出來,我保證不會動你們一根汗毛。”
葉姝沒想到楚月不是找自己,反而要宋清辭。葉姝看一眼宋清辭,想知道他到底知不知情這件事。宋清辭對她微微搖頭。
“為何隻要他?”葉姝反問楚月。
“自然是他最值錢。”楚月拿起手中的鞭子,凝視著葉姝,奉勸葉姝最好想清楚,現在她們人多,她人少,“你就隻有那個無能手下,和那個書生的小廝,能頂什麼用?真打起來,我們倆人實力相當,但我人手多,你便暗箭難防了。看在我們相識一場的份兒上,我才給你麵子,讓你主動把人交出來,省得你白費力氣最後再弄得一身傷。為了個男人不值當!”
“人這一輩子說的話是有數的,看在我們相識以上的份上,我也好心勸你一句,省著點用。”葉姝冷笑一聲。
“是麼?那我倒要多說幾句看看,能怎麼樣。還彆說啊,你這小情郎怎麼越長越俊呢,真是越來越耐看了,難怪你倆剛才在馬車上……那麼久。”
楚月沒理會葉姝的反應,托著下巴仔細端詳宋清辭,眼神裡的意圖坦白無疑,絲毫不加以掩飾。
楚月隨即扭頭認真地看向葉姝,再問她一句:“活兒好麼?”
葉姝差點嘔出一口血來噴在楚月的臉上。
“好麼?”楚月又問一遍。
葉姝眼裡騰出火起來,舉劍就指著楚月,“今兒老娘就叫你知道什麼是活兒好!”
“好呀——”楚月第二字的話音還沒落,驚訝地發現葉姝已經拿劍飛快地朝刺過來。
她立刻揮鞭打了出去,葉姝躲過鞭子,就一劍戳在了馬後股上。馬嘶鳴叫著騰起前蹄,楚月急忙從馬上跳了下來,踉蹌站穩。
楚月的隨從們見狀,都動起手來。
葉姝喊著趙淩和莊飛一定要保護好宋清辭。
楚月聽到這話,邪笑著狠狠揮鞭子打過來。
“你可真是越活越沒出息,男人玩玩就罷了,當不得真。”
“那是你沒能耐讓男人對你當真。”
葉姝想快點趕走楚月,在腦袋裡算了下日子。今天剛好是她禁用內力限期的最後一天。不過這種期限應該沒那麼絕對,多一天少一天應該沒有什麼關係。
今天她一定要揍得楚月滿地找牙。
“放過她,我跟你走。”
宋清辭忽然開口,聲音不大,卻令打鬥的場麵瞬間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