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第 116 章(1 / 2)

大清第一太子 時槐序 10643 字 3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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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揚言要跟大家辯理,請大家來說道的人不是趙大姑娘自己嗎?這都什麼時辰了,趙大姑娘人呢?”

“趙大姑娘莫不是心虛,不敢出來了吧?也是,如果是我,我也不敢出來。也不知她哪來的臉請人來辯理。”

“婦道人家拋頭露麵,還公告全城,請所有人來跟她爭辯,論個是非黑白,成何體統!”

“女人就該在家相夫教子,為夫家操持家務。趙大姑娘行事太出閣了些,非是為妻之道。”

……

抨擊攻訐不絕於耳,趙清韻頂著一片罵聲走到台前,看著下麵一眾人等“你們說完了嗎?”

她的臉色冷,聲音更冷,沒有羞愧,沒有忐忑,沒有懼怕,有的是不畏一切的堅決與勇氣。這樣的眼神讓在場諸人都愣了下來,台下聲音暫歇。

張家人就在這時候闖了進來,兩個老人撲通跪在趙清韻麵前。

“清韻,玉博他知道錯了。他本性不是這樣的。他是一時糊塗,被鬼迷了心竅才會做出這種事。你饒他這一回好不好?你們好歹做了四五年的夫妻,難道你就當真不顧念半點情分嗎?就算……就算……”

張老太太老淚縱橫“不看僧麵看佛麵。就算你不顧念張玉博,也想想我們。你看看我們,我跟玉博他爹都一大把年紀了,這輩子隻有玉博這一個孩子,沒了他,我們怎麼活。清韻,這些年你在張家,我跟玉博他爹都對你不錯,沒有虧待過你,是不是?你真的半點不念舊情嗎?”

有人看不下去了“趙姑娘,不管怎麼說,他們到底是你的長輩。哪有晚輩讓長輩下跪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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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韻神色不變“我從沒讓他們跪。”

張家老爺連連點頭“是是是。清韻沒讓我們跪,是我們自己跪的。都是我們的錯,跟清韻沒有關係。清韻說什麼就是什麼。隻要清韻肯鬆口,我們這兩個老頭子就是死也願意。”

然而這樣的話語讓盤觀者更加皺眉。

趙清韻這些日子見得多了,反而平靜下來,沒有理會張家人話語中的茶裡茶氣,直接道“我不需要你們跪,也不會要你們死。我隻想要你們回答我幾個問題。”

張家二老一愣,對視一眼,忙說“你問,你問!”

“你說我在張家數年,你們不曾虧待我。那麼我對你們張家如何?”

“這……這……”張老太太看了趙清韻一眼,又飛快低下頭,身子微微抖了抖,“當然是好的。”

這模樣,就好似十分害怕趙清韻,不得不捧著她幫她說話一般。

趙清韻輕嗤“你不用如此,我們兩家都住在城裡,不是什麼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之地。鄰裡鄰居一大堆,各家怎麼樣,具體的或許不清楚,但大概情況,鄰居們是了解的。不管是詢問我們兩家的親朋故舊,還是去鄰裡走訪,都可以問得到。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張老太太一僵。

趙清韻麵向眾人“趙家雖不是書香門第,父親在世時也多有庭訓,他說,人這一輩子,最重要的不是有多少才華,有多少功績,有多少財產,而是自己的一顆良心。人活在世,當做到仰無愧於天,俯無愧於地。彆的我不敢說,但是這點,我自認還是做到了的。

“你們說我為了和離故意陷害張玉博,大可不必。知府衙門的卷宗還在,此案為知府大人親判。我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沒這個能耐讓知府大人聽我的。我從未栽贓,也不屑撒謊。

“我嫁進張家將近五年,自問沒有對不起張家之舉。張家酒樓生意是不錯,但張老爺兄弟五人,隻有他一個發達。其他四個全靠這個做大哥的幫襯。酒樓賺的銀錢得負擔五家人二十幾口的花銷,餘錢並不多。”

在場也並非全是彆有用心之人,雖然之前被人攛掇煽風點火,腦子糊塗,人雲亦雲跟著罵了兩句。但趙清韻說得這些他們是了解的。

“我知道,張家跟我們住在一條街。他們家親戚三不五時來打秋風,張老爺兄弟還總是說張老爺能發達是因為早年家裡送他去學廚,後來開酒樓的錢,也是家裡賣所有值錢的東西攢出來的,還借了不少。為此,一家子吃糠咽菜了好一陣。所以張老爺欠他們,如今就該補償。”

“這個我也知道。張老爺老爺在西河村,我有個表叔就是西河村的人。張老爺是老大,下頭四個弟弟,都是有孫子的人了。一大家子人口多,但都不怎麼做事,沒見他們去給人做工,也不怎麼下地乾活,但靠著張老爺,經常買新衣服吃肉。日子過得不知道多滋潤。”

聽到這些,張老太太火氣高漲。可不就是打秋風的窮親戚嗎!這群親戚她可是忍了二十多年呢。

趙清韻繼續“成親第二年,張家酒樓出事,這事過去也就幾年,想來在座許多人還記得。九個受害者,一共賠償了五百兩。張家將家底都掏出來也才三百兩,還有二百兩的空缺。空缺補不上,就得賣酒樓。但酒樓是根基,不能賣。

“最後我從嫁妝裡拿出了五十兩,我父母額外借了一百五十兩,終於平了這場官司。那九家都是蘇州人士,當年賠償也是請了中人調和的,皆可以查得到。況且張家當初問我父母要銀子的借據還在。”

趙清韻看向張家二老“此後張家酒樓生意慘淡,小二廚子走了個乾淨,張老爺深受打擊,大病一場,也是我出錢請大夫。張老爺病好後,身體大不如前,酒樓交到了張玉博手裡。張玉博上手一個月,就遇上裝成供貨商的騙子,被騙走了五十兩。張家酒樓雪上加霜。

“又是我出麵安撫張玉博,到處請人重新把酒樓開起來,還讓我父母借茶樓的活計糕點師和廚子來幫襯了最艱難的一段時間。等酒樓稍微好點了,張玉博才重新接手。”

如今說起這些,趙清韻隻覺得自己當時傻。可那會兒張玉博對她還有幾分真心,她想著人總有個低穀的時候,趙家的教育也不容許她做出張家一朝落難就避如蛇蠍的舉措來。彼時,誰能想到以後呢?

“蘇州酒樓不少,張家酒樓在其中的優勢其實並不大,遭遇過一場事故後,名譽受損,即便後來重新開張,客人也少了許多,收益有限。稍微賺了些,張老爺還要拿去貼補鄉下兄弟,自家的日子越發艱難。

“這回還是我。我賣了好幾件值錢的嫁妝物件,換成銀錢,才撐起了家裡的開支。當年我與張玉博成親,趙家給了多少嫁妝都是有單子記錄的。知府大人判我們義絕時曾允我拿走嫁妝。可我離開張家時,許多人都看到,除了幾件衣服什麼都沒有。

“稍微值錢點的東西,這些年都陸陸續續賣了,全填給了張家。這部分嫁妝有多少,感興趣的可以算一算,對一對。”

趙清韻說完,直接將嫁妝單子取出來。

張家二老急了,起身來搶,“這是我們自家的事,你跟外人說什麼!還不快拿回去。”

趙清韻哪裡會聽他們的,側身避開,將單子扔向人群。

拿到的人擠在一處觀看,竊竊私語“都說趙家疼女兒,這可是真疼啊。”

“可不是嗎。趙家茶樓生意不差,還有個紡織作坊,他們就這麼一個女兒,當初的嫁妝肯定是大方啊。這怕不是得有三四百兩。”

張老太太氣急“什麼三四百兩,最多也就二百六七十兩!”

張老爺想阻止,可惜手沒有她的嘴快。

哦吼,二百六七十兩,對普通人家來說,已經是一筆巨款。再加上張家出事,趙家借了一百五十兩不說,還裡裡外外幫襯了不少。這般算起來,趙家在張家身上耗費的至少五六百兩。

人群沸騰起來。有人看張家的眼神變得微妙了。張家是祖上燒高香了嗎,居然遇上趙家這樣的親家。這哪裡是結親,這分明是扶貧啊。

趙清韻始終神色平靜“我自問做到這個份上,對張家已經仁至義儘。彆忘了,張家還欠著趙家一百五十兩,這筆錢快四年了一直沒還。我若真狠心,現在就會讓張家還錢。”

張家二老身子一抖。

趙清韻眸光閃動了一下。這倒不是她不想讓張家還,而是她這兩天才在小蠻的提醒下,在家裡找出借據,還沒來得及。

她看向張家二老“你們說在張家數年不曾虧待我,你們所謂的不曾虧待……”

趙清韻嘴角勾起一抹譏笑,轉而又道“罷了,就當你們沒虧待吧。隻是為何沒虧待,你我心知肚明。而我卻是真的一點沒虧待你們。趙張本是兩家,並無親緣關係,我與你們原來也不過是陌生人。因為我嫁給了張玉博,你們才算是我的長輩。

“你們當長輩的那些年,我自認做到了一個晚輩該做的一切。我問心無愧。現在我與張玉博義絕,同你們自然也沒了關係。你們也不必再以長輩自居。天底下可沒有和離的兒媳婦還需要敬重孝順前公公婆婆的道理。”

眾人一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趙大姑娘這麼說,好像也對?確實沒有和離的兒媳婦還得管前公公婆婆的道理。和離都沒有,更何況義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