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第115章(1 / 2)

盛兮顏莞爾一笑,躍躍欲試道:“要不要我幫忙?”

“不用。”程初瑜自信滿滿地笑道,“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顏姐姐,你等著看好戲就行了。”

她是為了爹爹才會決定就此算了,但這並不表示,她是個可以隨便掐的軟包子。

程初瑜想到了什麼,輕笑道:“就是不知道,清平到時候會不會又瞧上了彆人。長公主可順著清平了,還說,姻緣大事,多挑幾個無妨,她自己也挑了四個駙馬了,給女兒多挑幾個儀賓也不為過。”

她現在倒不希望永安伯夫人去家廟,留在京城唱大戲多好啊,最近都沒有什麼好玩的新戲了。

盛兮顏聽得目瞪口呆。

有些懊惱上一世的自己怎麼就這麼想不開,被《女訓》給洗了腦呢,京城這麼多的熱鬨都沒看著。光是想想就有些扼腕。

演武場響起一陣歡呼,盛琰一連三箭,連中紅心,板回了劣勢。

“不錯。”楚元辰誇了一句,“手臂可以再抬高一些,持弓的時候,注意力不要分散……”

盛琰認真地聽著,時不時地又問了幾句。

程初瑜起身道:“我去看韓謙之了,顏姐姐,我爹爹給韓謙之找了個擅骨科的大夫,大概過幾天就能到京城了。希望這大夫有些能耐。”

這幾天她常來常往,也不需要有人帶路,腳步輕快地就走了。

盛兮顏也跟著站起來,朝楚元辰他們走過去,問道:“誰贏了?”

“盛琰贏了。”驕陽不驕不躁,帶著一點不服輸的韌性道,“下回我肯定贏他。盛琰退步好多,好多箭都射歪了。”

盛琰覺得也是,跟著驕陽道:“其實都是能中的,就是手沒有拿穩弓。”

驕陽:“你最近肯定沒有好好練習。”

一說到這裡,盛琰就來氣:“禁軍的訓練就跟花架子似的,我都快閒瘋了,每天除早上跑上幾圈,一整天都沒事乾,我去校場,他們還笑話我。”

“我還是回來吧,再待下去,下回就要讓你趕上了。”

他可是比驕陽更早習弓射的,要是被趕上,多丟臉啊。

驕陽驕傲道:“你回來也沒用,我肯定能趕上你。”

盛琰也不相讓:“那可不一定……”

兩人熟練地鬥著嘴,你一言我一語誰也不讓,就連楚元辰讓他們休息一會兒,也都不肯離開演武場,說是要再比,還讓人把靶子又往後挪了五十步。

這一下,兩個人幾乎全軍覆沒,射中靶子的寥寥無幾,絕大多數都落了靶,更不用說是正中紅心了。

盛兮顏看得直樂,轉頭問楚元辰道:“你能射中多少步。”

“三百步。”楚元辰隨手拿起了武器架上的一把輕弓,把弓塞給了盛兮顏,“你試試。”

盛兮顏躍躍欲試,正想讓人再立一個近一點靶子,楚元辰就已用雙臂環住她,手把手地帶著她執弓。

然後,便是搭箭,拉弦。

這把弓是給驕陽用的,很輕,單憑盛兮顏的力道也能拉至弦滿。

楚元辰扶著她的雙臂對準靶子。

“放弦。”

他與她近在咫尺,呼吸隨著他的聲音落在她的耳尖,酥酥麻麻。

盛兮顏立刻放開弓弦。

嗖!

伴隨著一記破空之聲,羽箭以淩厲之勢脫弦而出,直擊靶心,箭尾力道未消地輕輕顫動著。

“哇!”

驕陽和盛琰全都看呆了,瞪大著眼睛,目瞪口呆,一塊兒鼓掌。

“姐姐真棒!”

“大姐姐,太厲害了。”

兩人默契地忽略了這一箭其實是楚元辰的功勞。

盛兮顏帥氣收弓,抿嘴一笑,被誇得有些飄飄然。

“下次給你做把輕弓。”楚元辰估摸了一下她的臂力比驕陽還小,這把弓對她來說,略重了些。

盛兮顏用力點點頭,愉悅地應了。

等到要回府的時候,她順便也把盛琰一起帶了回去。

天色已近黃昏,管事嬤嬤們都在朝暮廳裡等她了。

現在府裡沒有女主人,盛兮顏隻得擔起了中饋,不然有嫡長女在,中饋也不可能交給姨娘或者庶妹們。

不過,反正她快出嫁了,也就隨便管管,沒去大幅度的調整從前的規矩,隻是做了一些精簡,把一些不大不小的權力下放給管事嬤嬤,免得每天都被這些庶務牽製住手腳。

處理完了一些瑣事,打發了管事嬤嬤,她才回了自己的采苓院。

“姑娘,方才三姑娘來過。”峨蕊稟道,“三姑娘問您去了哪兒。”

盛兮顏往美人榻上一靠:“然後呢。”

峨蕊:“她知道您不在,非說想進去等您回來。”

峨蕊當然不會讓她進來,隨便敷衍了兩句就把她打發了。

盛兮顏微微頜首,吩咐可以擺膳了,等到用過了晚膳,她就繡起了嫁衣。

這件嫁衣她已經做了好幾個月,自從親事正式訂下後,就開始做了,每天抽空做一會兒做一會兒,不知不覺,也完成了七七八八,隻差衣袖和裙擺的花紋繡完就差不多了。

盛兮顏認真得穿針引線,嘴角慢慢地彎了起來。

昔歸還記得姑娘剛開始做這件嫁衣的時候,就是隨便應付應付的態度,到現在,眉眼都帶著笑意,簡直就是一天一個樣,讓她看著都不由會心一笑。

等到了二月,盛興安把嫁妝單子重新謄抄了一遍,讓她看過後,府裡就對著嫁妝單子陸續收拾起了嫁妝。

這讓盛兮顏也終於有了一種快要出嫁的真實感,與上一世不同,她的心裡沒有對未來的不安,隻有愉悅的期待,就像有一隻小雀在心裡撲騰。

而韓慎之也終於憋不住,他一直到沒有等到韓謙之的回應,等了又等,琳琅閣也始終沒有開門,心中的渴欲終於壓住了一切,包括理智。

他鼓足勇氣又去了鎮北王府,這一次,楚元辰在偏廳見了他。

韓慎之看到坐在主位上的楚元辰就心裡直打鼓,顫著聲音道:“王爺……王爺,您能不能給我一盒十全膏,隻要一盒就夠了。”

他連寒暄都顧不上,一開口就問十全膏,語氣極其之卑微。

他們這群年紀相仿的勳貴子弟,小時候都沒少被楚元辰揍,一看到他就本能的先怯了幾分,要不是迫不得已,他也不敢來。

“十全膏?”楚元辰抬手拿起了一個匣子,問道,“是這個嗎?”

韓慎之的目光立刻粘在了匣子上,臉上露出了饑渴的神情,忙不迭地點頭:“是,是這個。王爺、王……”

楚元辰笑眯眯地問道:“本王為什麼要給你呢。”

韓慎之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目光灼灼地說道:“銀子!王爺,我有銀子。”

他一邊說著,一邊去翻荷包。

楚元辰輕笑一聲:“本王會缺銀子?”

韓慎之的手頓住了,他勉強維持著笑容,笑得比哭還難看:“王爺,您讓我做什麼都成的。真的!”

楚元辰不說話。

他端起茶盅,用茶蓋輕輕地撇著浮沫,韓慎之等的心裡發毛,不住地咽著口水,額頭上也溢出了一層薄汗。

楚元辰終於放下了茶盅:“本王聽聞你父親如今在兵部當差。”

韓慎之忙不迭地點頭:“是,是……”

楚元辰慢悠悠地說道:“那就用競州的布防圖來換吧。”

他笑吟吟地看著他,語氣漫不經心,仿佛在說一件理所當然的事。

布、布防圖?韓慎之聽得心頭亂跳,他當然明白布防圖意味著什麼,那可是要掉腦袋的事!

韓慎之的手在顫抖,不敢答應,嘴唇抿得緊緊的。

楚元辰隨手拿起茶幾上的十全膏,放在掌心中慢慢地盤玩把弄,這小小的匣子在韓慎之的眼裡充滿了誘惑,讓他的目光忍不住追隨著,牢牢地粘著,眼中的貪婪也漸漸越來越重。

他不由地顫聲道:“王、王爺……”

楚元辰笑而不語。

終於,韓慎之咬了咬牙,硬生道:“行……行,我去偷。”

楚元辰淡笑道:“韓二公子的動作可要快些,本王的耐心向來不太好。”他拋了拋十全膏,“這東西要是毀了,就再沒有第二份了。”

韓慎之的眼睛盯著匣子,心頭一跳一跳,一狠心,頭也不回地轉身走了。

楚元辰的嘴角略略彎起,他低頭看著手中的十全膏,瀲灩的桃花眼中,仿佛藏著深不見底的寒潭。

韓慎之走後僅僅過了一天,就又上門了,臉上帶著亢奮和期待,候了好一會兒,才被帶到了偏廳,一見到楚元辰就迫不及待地說道:“王爺,我拿到了。這裡,在這裡。”

也不等楚元辰問,他就趕忙把手上的羊皮卷軸遞了上去,殷勤地說道:“王爺,您看看是不是這個,要是不對,我再去拿。”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茶幾上的匣子,抬手就要去拿。

楚元辰用折扇敲了下他的手背,韓慎之吃痛地縮回手,抬頭向楚元辰賠笑,微賤到了極點。

楚元辰看也沒看卷軸,把它放在了一邊,他單手托著下巴,靠在太師椅的扶手上,笑著問道:“你想要十全膏?”

“要要!”韓慎之拚命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