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117章(1 / 2)

自打太後應了親事,兩家交換了庚帖後,清平就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訴程初瑜了。

隻是程初瑜不是在程府就是去了鎮北王府,鎮北王府她進不去,特意去程府遞拜帖又顯得有些折腰,她就讓人盯著,直到程初瑜今天過來給盛兮顏添妝,她也就借著添妝的名義來了。

“恭喜啊。”程初瑜拱拱手,笑吟吟地說道,“郡主若是定下了婚期,我會準時去添妝的。我準備了好些簪子啊,珠花什麼的,您嫁多少次都夠用。不必為我省銀子。”

清平:“……”

她上上下下地打量程初瑜,想從她完美無缺的笑容中,看到一種難受和嫉妒的情緒,可是沒有。

程初瑜笑得淡然自若,間或還和盛兮顏說上幾句,說著哪家金玉鋪子的手藝好,一起去打一套頭麵雲雲。

清平讓丫鬟送上了添妝禮。

盛兮顏含笑著收了,說道:“多謝郡主來為我添妝。”

“不過,郡主您是不是誤會什麼了。”她說道,“初瑜本來就和武安伯世子沒什麼關係,不過就是,那天太後突然提起問起初瑜有沒有許人……這意思,你我都懂,伯母實在無奈,就把傅世子拉出來說說了。”

清平驚訝地瞪大了眼睛。

盛兮顏連忙掩唇,似是說錯了話,不過眉眼間的得色讓清平看出來,她是故意在自己麵前這麼說的。

清平忍不住去回憶當日的情形,似乎的確是這樣。

外祖母突然問起程初瑜有沒有訂親,這話誰都聽得明白,就是想給昭王表哥挑側妃,然後,程夫人就毫無預兆地說起了程初瑜已經和傅君卿定過親了。

難道他們是故意這麼說的?

隻是因為程初瑜不想做昭王側妃?

這麼一說,似乎也說得通,不過,還是讓清平隱隱有些不快。

盛兮顏讓人給清平奉茶,笑道:“要不是郡主您,初瑜和傅家的親事可能就要說不清了。說起來,初瑜還得謝謝郡主您呢。”

程初瑜掩嘴輕笑,舒展的眉眼中,含滿了舒心和愉悅。

盛兮顏笑吟吟地說道:“初瑜才瞧不上傅君卿呢,沒有主見,又狂妄自大。”

“顏姐姐,你彆說了。”程初瑜故意等她說完,才道,“這樣說,對傅世子不好,其實傅世子也挺出色的,隻不過,若是成親,還是算了吧。”

她們倆言笑晏晏,清平的臉色越來越不好看,忍不住去拽腰間的絡子。

武安伯他們回就的時候,曾進宮複過命,當時她也正好去宮裡給外祖母請安,遠遠地就看到風姿綽約的傅世子,他一身銀色的鎧甲在太陽底下,閃閃發亮,一下子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當時她就動了心,但也隻是動心而已。

她知道武安伯府還在守孝,打算等他們出了孝再讓娘親去打聽打聽。

直到,在慈寧宮聽到程夫人說,程初瑜和傅君卿訂了親……

她清平的看上的,不管是東西,還是人,誰都不能搶走!

於是動心就成了執著。

再後來,她搶到了。

可是,現在看著泰然自若,談笑風聲的程初瑜,她的心裡反而不太舒坦。

不知怎麼的,傅君卿好像也沒有那麼光彩眩目了。

她的心裡越發的不是滋味,總覺得自己似乎是被人耍了一把。

香甜的花茶喝在嘴裡也變得沒滋沒味。

她不想待下去了,突然就站起來了,不快地說了一句:“本郡主還有事,先告辭了。”

她也不等盛兮顏客套兩句,就轉身離開。

程初瑜不忘說道:“郡主慢走,您放心,我一定給您送上厚厚的添妝,以謝您的搭求之情。”

說到“搭救之情”時,程初瑜是誠心誠意的,還有些後怕呢。

他們一家去北疆,武安伯府一家去了嶺南,一南一北的,其實她和傅君卿有好些年沒有見過了,對他的記憶還停留在兒時,幸好沒蒙頭走進這大坑裡。

清平被她氣得腳下打了個踉蹌,差點被門檻絆倒,幸虧一旁的丫鬟扶了她一把,形容間有些狼狽。

等人走後,兩人相視一笑,笑作了一團,程初瑜向盛兮顏豎起了大拇指,讚道:“這門親事看來是成不了了,就是武安伯夫人可不會輕易答應。”

她背著武安伯私自做了這麼多事,等到武安伯辦完了差事回來,必定是要大怒的,本來她可以拚著受一頓罵,反正兒子都這麼大了,再怎麼也不可能休了她,可是,若是婚事落了空,那她就兩頭不得好,不但要受了武安伯的厭棄,傅君卿接連退婚,日後的親事怕是隻能擇的更低一頭。

“武安伯夫人連我都瞧不上,若是兒媳婦的門第比我還低,她怕是要哭死了。”程初瑜開心道。

說起來,程家門第絕不低,程先卓已是正二品武將了,在朝堂上也是有立足之地的。隻是武安伯夫人眼高手低又慣會裝模作樣罷了。

盛兮顏笑眯眯地說道:“不是說過幾天就下小定了嗎,那就看看這小定禮能不能成吧。”

程初瑜還真就認真地猜了一下:“我說成不了。”

正像程初瑜所猜測的那樣,等到二月中旬,良辰吉日,當傅家興致勃勃地去永安長公主府下定的時候,清平拒絕了。

武安伯夫人為表鄭重,不但親自前來,還請了怡親王妃作為媒人,又備了最隆重的定禮,整個人喜氣洋洋地上門,她一心以為自己滿心期盼的兒媳婦肯定能夠娶到手,結果就被當著怡親王妃的麵,狠狠地打了臉,清平高傲地把傅君卿的庚帖甩了出來,讓她可以走了。

武安伯夫人驚住了,繼而又是惱羞成怒。

她胡攪蠻纏,甚至跟伯爺都翻了臉,就是為了能夠討到心目中的兒媳婦,現在清平是什麼意思?!反悔了?

武安伯夫人氣得手都在抖,要不是清平跟她說,對兒子一見傾心,她又怎麼會去給程初瑜下藥呢?!

“不行!”

武安伯夫人氣不過,直接一拍茶幾道:“我們兩家已經交換了庚帖,豈有說反悔就反悔的。”

“京城上下都知道清平許給了傅家,隨意毀親,清平日後可還嫁得出去?”

“長公主殿下,有什麼事,我們也算是自己人了,有什麼事,大可以坐下來好好商量。”

武安伯夫人強忍著怒氣,這番話說得是軟硬兼施。

“笑話。”永安長公主嗤笑道,“我家清平金尊玉貴,豈有嫁不出去的道理,先前是見傅君卿長得好看,她看中了,現在她又不喜歡了,這也沒什麼啊,怪就怪你兒子長得不夠好。就算成了親也能和離,更彆提現在還沒成親呢。你也彆在這兒胡攪蠻纏的了。”

這番話把武安伯夫人給聽傻了。

倒是怡親王妃看她可憐,悄聲提醒了一句,說道:“夫人,清平先頭已經拒了兩樁婚事了。”

她這話說得隱晦,聽起來就像是在說,彆人向清平求親,清平沒有答應,可是在現在這麼一說,那意思分明就是,清平先頭還看中過兩個,但沒過多久就又看不中了,像現在一樣,拒親了。

武安伯夫人的心上像是墜著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們一家長年在嶺南,去年才剛剛回京,又一直守孝足不出戶,她怎麼能想到,這世上會有這種離譜的事!

她跟人打聽的時候,不是都說清平郡主溫婉賢惠嗎?!

武安伯夫人的頭開始痛了,太陽穴一抽一抽的。

她有些後悔,不過,現在也由不得她放棄,兒子要娶清平的事已經鬨得滿城皆知,若是這門婚事不成,而且還是被清平給甩了的,兒子以後怎麼抬得起頭來。

他們家可是剛剛除服,以後要在京城走動的,兒子也是擔差事的。

清平再糟,也是太後的嫡親外孫女,能娶到她,對兒子的前程肯定有利。

再說了,等她進門,自己再慢慢教也來得及!

“我不同意!”

武安伯夫人拚著老臉不要,在公主府裡叫囂道:“這樁親事,我絕不會罷休的,就算告到太後那裡,我也不會罷休!長公主殿下,你家清平是姑娘家,看是你能豁得出臉來,還是我能!”

“長公主殿下,彆忘了,當日可是你親自上門來提得親!”

“現在說反悔就反悔,這京城上有皇上太後,可不是長公主您說了算的。”

清平厭惡地皺了下眉。

本來對要不要拿回庚帖,她多少還是有幾分遲疑,對她來說,得不到的永遠都是最好的,但凡得到了了就也就沒有什麼意思了。

尤其這傅君卿還是彆人不要的!

憑什麼程初瑜瞧不上的人就要給她?!她才不要呢!

麵對武安伯夫人的質問,她皺了下眉頭,丟下一句:“反正我不嫁,誰愛嫁誰嫁去。”

一甩袖,直接就走了。

清平一走,永安長公主也跟著走了,絲毫不在意武安伯夫人方才的威脅,把武安伯夫人丟在了正廳裡,臉色難堪。

“夫人。”怡王妃尷尬地說道,“不如我們就……”

怡王妃想勸她還是走吧,本來聽聞清平又瞧上一個的時候,她就不太看好,要不是自家和武安伯府有些舊情,其實挺不想當這個媒人的。

果然,沒臉了吧!

“我們先走吧,這婚姻大事,總得兩廂情願才是,既然長公主不樂意,不如……”

話說到一半,就看到永安長公主帶著清平回來了,她們倆也沒說什麼,就是站著等了一會兒,絲毫沒有理會武安伯夫人。

不多時,慈寧宮的曹喜公公帶著一眾內侍和侍衛被人引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一道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