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2 / 2)

姬雍聽想說一句我就留在這,但到底沒臉看女孩子換衣服,臭著臉哼了聲出去了,順手還帶上門。

可惜他耳朵太好,很快聽見一陣衣物的摩擦聲,他不免有些尷尬,甚至能想象出,沈鹿溪現在應當是在解她纏在胸口的一圈又一圈白綾,解開那玩意之後就是...

姬雍心頭急跳,忙遠離幾分,回想著前些日子看的公文,試圖分散注意力。

幸好沈鹿溪沒讓他受太久折磨,屋裡很快傳來一道悶悶的聲音:“換好了。”

雖然姬雍人挺直男,審美倒是不直男,這裙子也不知道是何物所織,實在是瑰麗之極,便如一團盈盈火焰,上還用金線繡著盈盈盛開的芍藥,哪怕她此時隻是散著頭發,也未梳妝,依然被襯的身段妖嬈,肌膚瑩潤。

姬雍在腦海裡無數次想象過沈鹿溪恢複女裝的樣子,但親眼瞧過才發現,沈鹿溪比他的所有想象,都要好看一點。

胸前雪膚尤其引人注目,姬雍又開始心煩意亂,控製著自己眼睛不去看不該看的。

他甚至緊擰著眉嘀咕了聲:“長那麼大做什麼?”

瞧慣了她胸前平平的樣子,陡然見她這樣,他還是很不習慣。

但是也不好讓她總是纏著,他私下裡問過太醫,沈鹿溪現在這樣還屬於長身體的時候,這樣纏著很容易導致以後胸口出毛病。

姬雍想了想,覺得自己多看幾日,應該還是可以習慣的——雖然是一坨無用的肥肉,但長在她身上,也是賞心悅目的。

他調開視線,在她周身掃了一圈,目光落在她瑩白的腳腕上,心下不悅更添了幾分,蹙眉道:“你送你的那串玉鈴呢?”

雖然知道沈鹿溪不是男子,但那枚玉桃可是他差點把自己四哥腦袋打破才搶過來的,就連打磨都是他在旁親自指點的,而且玉桃也可以有彆的寓意,男子之間是‘分桃斷袖’,男女之間便可以是‘投我以木桃,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

見沈鹿溪不戴,他自然不快。

沈鹿溪嘴唇動了動,小聲道:“放在家裡了。”

姬雍狠狠地哼了聲,不過他身上就跟百寶櫃似的,不知道又從哪裡取出同款的玉桃,樣式做工和沈鹿溪之前那個一般無二,上麵也串著兩串小小玉鈴。

他瞥了眼軟塌:“上去,我幫你重新戴上。”

沈鹿溪拚命搖頭,姬雍冷嗬了聲,直接把她拎到榻上了,他褪下她的鞋襪,握住她的腳,手指有意無意擦過她腳心,沈鹿溪身子立刻抖了抖。

屋裡斷續傳來玉鈴的細碎輕響,夾雜著姬雍冷淡中帶著一絲喑啞的語調:“以後還敢不敢再跑了?”

沈鹿溪自然沒有回話。

也不知道姬雍做了什麼,她在屋裡輕叫了幾聲,軟媚無力,仿佛在啜泣一般,和斷續的玉鈴聲糾纏,聲調靡靡。

過了會兒,姬雍才語調懶懶地喚了聲:“備水。”

內侍很快端著溫水進來,目光無意間掃過,就見太子懶懶靠在床榻上,眉梢眼角帶著些愉悅,那位逃跑的沈侍衛不知為何,換了身女裝,隻是衣裳有些散亂,小腿和脖頸間都痕跡,正無力地趴伏在太子懷裡,太子的一隻手橫在她的腰際。

他是姬雍心腹,自然能管住自己的嘴,卻也不敢多看,放下溫水轉身就走了。

沈鹿溪想死的心都有了,剛才姬雍搔她腳心,還在她身上亂親,有些地方他...反正她現在整個人都被抽了骨頭似的。

她怒道:“殿下究竟想做什麼!”

即便是質問,因為氣息不穩,也仿佛撒嬌一般。

姬雍摩挲著自己給她留下的印跡,唇瓣微翹,有些得意:“這是懲罰。”

......

姬雍畢竟有公事要處理,也不能在長安城太久,回到京城之後很快忙碌起來,他直接把沈鹿溪扔在了太子府的一處殿裡,其實他倒也沒搞囚禁那一套,沒限製她人身自由啥的,甚至不會攔著沈鹿溪回家,隻不過時時刻刻讓幾個暗衛在她身後跟著。

——可是這般陣仗,跟囚禁有啥區彆,沈鹿溪哪裡敢回家?就連出太子府都不敢。

在太子府蹲守的直男徐衝終於意識到事情不對頭了,他之前以為姬雍喜歡沈鹿溪,就如同喜歡一件能逗自己開心的小玩意,但他現在顯然不能再自欺欺人了,假如姬雍真對沈鹿溪沒什麼,哪裡至於在她走之後勃然大怒,不惜親自動身把她去抓回來?

而且若真是被一個侍衛私下調任惹惱,抓回來懲治不就完了,何必使人盯著呢?

徐衝對處理類似的事兒也沒經驗,隻得慌張寫信讓人給姬昭送去,心上含糊說太子遇到些感情上的問題。

親弟這棵鐵樹千年才開一次花,哪怕姬昭平時在妙清觀當神仙,這時候也待不住了,急忙帶人下了山。

姬雍剛從宮裡回來,見到姬昭還怔了下,忙迎上來:“大哥怎麼來了?”

姬昭先是微笑幫他拂去肩上一點柳絮,緩聲道:“徐衝跟我說,你和你喜歡那姑娘惱了些彆扭,究竟是怎麼回事?”

姬雍冷冷看了徐衝一眼。

姬昭聲音放重了幾分:“你把人家姑娘關起來了?”

姬雍垂眸,親手為他倒了盞茶:“你好容易回長安一趟,淨說這些糟心事乾什麼?”

姬昭握住他的手腕,聲音沉了沉:“你真把那姑娘關起來了?”

姬雍低頭不語。

姬昭皺了下眉,儘量耐心道:“我不知你是何心思,但但凡那位姑娘是個有骨氣的,就絕不會原諒你今日所為,你還不快把人家放了?”

姬雍蹙了下眉,有些不耐:“她總是跑。”

姬昭耐著性子問他:“她為何要跑?”

他和沈鹿溪的事兒三言兩語也說不清,姬雍撇了下嘴:“我想娶她,她不肯。”他又氣哼哼地補了句:“還總是違拗我。”

姬昭:“...”

縱他是溫雅性子,也忍不住想掀開姬雍腦袋看看他在想什麼:“你想強娶她,還不許人家跑了?就算人家違拗你,那也是被你嚇到了。”

姬雍抿唇不語。

姬昭放緩了聲:“我之前便跟你說過,讓你收斂脾氣,了解那女子的喜好和難處,你得知道她喜歡什麼,厭惡什麼,想要什麼,不想要什麼,為何抗拒你,慢慢讓她對你放下戒備。”

他見姬雍不語,狠狠心下了一劑猛藥:“你身為一國太子,自然是想娶哪個女子就能娶,也不用把旁人放在眼裡,不過她若是心中怨你,你強要了她,難道以後要做一對怨侶?在男女之事上,哪怕你是太子,該低頭的時候也得低頭。”

他聲音微沉:“還是你根本不在乎她心意如何,隻是貪戀人家美色?”

姬雍當即反駁:“自然不是。”他隨即又嗤道:“她有什麼美色。”

“這樣便好。”姬昭知道他還是肯聽自己勸的,便繼續道:“你先去把人放了,好生致歉,安撫她一番,若是她情緒穩定,再同她談談,知道她為何這般抗拒你和你的安排。”他輕歎了聲:“你是一國儲君,更該以身作則,怎麼能這般恣意隨性呢?”

姬雍撇開臉:“大哥好不容易來一趟,隻是為了跟我說這些兒女情長?”他又道:“我收拾一間空殿,你今晚在這兒住下吧。”

姬昭知道他這般,已經是被自己說動了,便笑了笑,擺手拒了:“不了,我好容易來長安一趟,還是去宮裡看看祖母吧。”他不放心地叮囑:“快些放人。”

姬雍沒有直接回答,親自送他出了太子府。

他顧著麵子不肯直接答應姬昭,在春殿裡臭著臉片刻,又去廚房折騰起幾個廚子來。

他記得他上回做的雞蛋羹沈鹿溪很喜歡,便又重新做了一盞,拿去霜華殿給她。

沈鹿溪顯然不是肯讓自己餓著的人,悶頭一言不發地把蛋羹吃飯,他輕哼了聲“你還挺能吃。”

她無精打采地道:“殿下又有什麼事?”

她便說便往姬雍那裡看了眼,眼裡有幾分提防,準備他要是再像昨晚上那樣胡來,她立刻就一哭二鬨三上吊。

姬雍被她看的心頭一悶,不悅道:“無事我就不能過來?”

沈鹿溪垂頭不作聲了。

他想到姬昭方才的叮囑,深吸了口氣,強壓下脾氣,直視她雙眸,忽然問道:“你為何一意要扮成男裝?”

沈鹿溪沒想到姬雍居然是來問這個的,她猶猶豫豫地道:“能不說嗎?”

姬雍冷冷地一個眼風掃來,她苦著臉:“卑職雖沒有治國平天下之心,但也是多年習武,受到父親悉心教導,一旦恢複女裝,處處受限,父親多年心血也毀之一旦,最重要的是...”

她用湯勺胡亂攪著碗裡的殘羹:“恢複女裝不快樂。”

當女孩是很好的,但在這個時代,女子不能像男子一樣行走官場,甚至衣食住行都要處處受限,而且還不準納男妾,怎麼想都覺得苦逼的不得了哩。

姬雍沒想到她居然是這個原因,微怔了下才道:“若是...我能讓你做女子和做男子一樣快樂呢?”他抿了抿唇:“你認識我祖母,她一生被帝王專寵,向來喜怒隨心,榮寵無儘,和我祖父同享萬乘之尊,你父親有你這樣的女兒,怎麼能說一生心血毀之一旦?”

沈鹿溪沒想到能從姬雍嘴裡聽到一句近似於承諾的話來,她一時錯愕,張了張嘴:“可是...您的祖父已經過世了。”沒準人家是因為當了寡婦才快樂呢。

姬雍臉黑了:“...”

他差點被她氣笑:“我沒有英年早逝真是委屈你了。”

沈鹿溪見他惱了,不敢再多話,猶豫著道:“卑職現在就很不快樂。”她有些緊張又有些期待地道:“您...能不能放了卑職?”

姬雍難得躊躇,抿了抿唇:“隻要你答應不突然離去,去哪之前跟我報備,繼續在我府上當差...”他頓了片刻:“可以。”

沈鹿溪仍是不大放心,繼續試探道:“那...今年過年卑職要回蜀中老家祭祖。”

她倒是還不知道沈白要給她納男妾的事兒,對祭祖也沒那麼上心的,不過想拿這事兒試探姬雍方才說的是不是真的。

朝明帝之前提過蜀中,有意讓他近期去一趟...

姬雍瞥了她一眼“可以。”他淡淡道:“時時給我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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