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們嘰嘰喳喳說著話。
懷疑的視線一道接著一道，這回全數落在中年男子老單身上。
老單麵紅耳赤，不安地想要迅速離開。
可是蘇錦寧緊緊拽著他的手腕，完全沒有放鬆的打算。
老單破口大罵：“艸！你特麼給我放手！”
蘇錦寧哪裡會讓他走，手上的力氣更是用足了三分。
老單怒上心頭。
他揮舞起另一隻手，猛地用力朝蘇錦寧的臉上打去。
蘇錦寧早有防備。
隻是她還沒來得及格擋，一直沉默的攤主翻身而出，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住手！”
中年男人的驚人之舉讓周遭行人越發看不下去，也不知道是誰先開的口，很快無數人齊聲呐喊起來：“你手機拿出來讓小姑娘看看唄。”
“憑什麼讓我拿出來？”
“你要是付款了，為什麼不敢給大家看？”
“就是就是。”
“再說了給老板看那不是天經地義的嗎？”
“我看你就是心虛吧？”
“老單？你到底有沒有付錢？”就連女人都忍不住開口詢問。
蘇錦寧眼底譏笑明顯：“要是我誤會你了，我直接賠償你一萬元！”
周遭圍觀群眾安靜一瞬，而後轟然炸開了鍋。這句話就像是最後一根稻草，讓所有人的視線都集中在中年男子的身上，暗暗期待接下來的結果。
“一萬塊呢。”
“媽呀，要是這事能落在我頭上就好了！”
女人也是心動了。
她走上前來，想要從老單手裡拿過手機。偏偏男人根本不肯放手，半響憋出一句話：“我，我，我怎麼知道你會給錢……”
蘇錦寧環顧四周：“大家願意作證嗎？”
周遭人半點不嫌事大，紛紛扯著嗓門回答：“我來作證！”
“我也來作證！”
“這種事當然得來看看！”
“嘿嘿，我剛才就在錄像了！可以拿來當證據。”更有人一開始就拿出手機拍攝，臉上寫滿了八卦的趣味。
中年男人徹底沉默了。
眼見市場經營的員工也過來詢問情況，男人終於支支吾吾交代：“我沒付錢……就五塊錢，我補給你就是了！”
圍觀群眾瞬間門一片嘩然。
彆說認識老單的熟人麵露愕然，就連女人也是不可置信：“老單！這才幾塊錢的東西……你，你，你乾嘛不付錢？”
“媽耶……”
“那男的也經常在我們家買東西！”
“臥槽，查查看，他到底付沒付錢？”
“對啊，還有咱們的！”
連周遭商鋪的老板們也急了，三三兩兩湊上前來，一臉警惕的看著老單夫婦。
老單再是解釋，也沒人相信。
市場管理處的員工連忙將夫婦兩人拉到一邊，這回是真要老單交出手機，細細查看情況了。
蘇錦寧目送一行人離去，隨後看向年輕攤主：“你還是學生？”
“嗯……是高中生。”女孩笑了笑，輕聲回答道：“這裡的野菜都是我早上剛剛摘回來，都是最新鮮的，姐姐您喜歡什麼就拿點去吧？”
蘇錦寧低頭去看。
就和女孩說的一樣，攤子上擺著幾種野菜：翠綠的薺菜、榆錢、馬蘭頭和蒲公英尚帶著沒有洗淨的泥巴，整整齊齊的擺在麻袋上。
在旁邊還有紫紅色的蕨菜和香椿……
有香椿啊？蘇錦寧半蹲下身體，拿起一簇香椿嗅了嗅。
香椿菜如其名，帶著一股奇妙的香氣。
通常會用雞蛋一起炒製，不過也有另外的做法。
蘇錦寧滿意的將香椿放回去。
她撐著膝蓋站起身來：“小姑娘，你攤子上的野菜我都要了。”
女孩嚇了一跳：“都要？”
她猶豫一瞬，然後搖搖頭：“這些野菜一戶人家是吃不光的，姐姐您還是拿點您吃的份就行了，就算我請客的！”
蘇錦寧看出女孩的想法。
她啞然失笑：“放心，我不是同情你。你剛才沒聽見旁邊人說的話嗎？我是衛家小館的老板，買野菜回去是打算試試新菜，不會浪費的！”
女孩猛地驚呼一聲：“衛家小館！？”
那不是奶奶曾和她說過的店鋪嗎？她臉頰微微泛紅，趕緊應了下來：“原來是這樣，不好意思……”
蘇錦寧擺擺手：“沒事。”
她的目光滑過書籍和作業：“還有半年就要高考了，你要加油啊！”
女孩笑著點頭：“嗯，好的。”
蘇錦寧拿起手機付了款，拎起一大包的野菜往回走。而女孩遙望著蘇錦寧的背影，也興奮的小跑回家：“奶奶，奶奶！”
躺在床上的何娟看向小孫女：“囡囡！”
她一臉嚴肅：“怎麼最後有這麼大一筆收入？我不是和你說了，不要讓隔壁叔叔阿姨們出錢……他們過日子也不容易。”
女孩連連搖頭：“不是的。”
她興奮的說著來龍去脈，雙眼亮晶晶的：“衛家小館的蘇老板，長得好漂亮，而且還很好心！”
何娟鬆了口氣，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試圖抬起身來，卻又倒吸一口涼氣，不得已重新躺回床上。
女孩連忙上前幫忙。
她瘦弱的胳膊撐起何娟的身體，然後用軟墊塞在何娟的腰下。光是讓何娟坐起來的這些動作，已經累得女孩滿身大汗。
何娟滿臉愧疚：“都是奶奶不小心。”
頓了頓她又念叨著：“等奶奶養好傷，再攢點錢，我再帶你去衛家小館吃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