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汐被他注視著很不自在,剛準備避開視線的時候。
對方的手捏著她的下巴,強迫著她盯著自己。
“三生結緣,所求不過一個緣。”
“可我求的自始至終不過一個你罷了。”
如果可以,容予不想要用這樣偏激的方法。
但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他垂眸注視著綏汐的眼睛,裡頭清澈見底。
似乎什麼情緒都一眼可見,卻又什麼也看不見。
綏汐沉默了。
她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說什麼的好。
這是一個不能立刻回應的話題。
也不能輕易回頭。
她並不討厭容予,相反的,她挺喜歡。
可能現在隻是那張臉,但綏汐對自己再了解不過。
若是有一天容予真的能夠讓她有片刻的心動。
一次倒好,可以說是見色起意,那麼第二次便真的是栽進去了。
隻是這一次決定權在她而已。
在她到底還願不願意試一次,至死方休糾纏到底的那種。
容予一直留意著少女的神情。
見她有一刻的鬆動,他沉著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些許。
“……我給你三日時間。”
他鬆開捏著綏汐下巴的手,用手背輕輕貼了下她的麵頰安撫。
“不周山試煉結束後,我希望你能夠回答我。”
“當然,我隻接受肯定的答複。”
“……那你給我三日時間還不如不給,反正我不答應你你也硬要我答應。”
“那你可以現在就答應我,我樂意至極。”
“……那我還是再考慮三日吧。”
“嗬。”
這一聲冷笑嘲諷意味十足。
如果要轉換成一句通俗易懂的話,那便是——[嗬,女人。]
“……既然已經達成共識了,那我就先回去睡覺了。”
綏汐見對方一直沒有開口說話,頓了頓這麼說道。
“我的房間是不是就在隔壁?”
“沒你的房間。”
容予走過去將那兩盞燭火剪滅。
隻是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但看上去卻風輕雲淡極了。
火光熄滅之後,房間裡又恢複了一片漆黑。
隻有窗外透進來的月光柔和,落在了容予的身上。
光影之間,他的神情少有的寡淡。
“我讓他們少安置了一個房間。”
“這不周山距離天方近,這雷雨一年到頭是常事。”
他說著坐在了床邊褪去了外衫,而後極為平靜地躺在了上麵。
綏汐在裡麵還沒下來,容予這麼一躺著她更難離開。
他覺察到了少女準備起身爬下床去,伸出手臂極為自然地攬住了她的腰肢。
另一隻手將柔軟的被褥蓋在了兩人身上。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十分熟練。
“我是為你好。這一會兒若是半夜落了雷,你想出來尋我都害怕的出來不了。”
綏汐被容予這麼抱著,想要掙脫都沒法子。
再聽到對方這番話後更是氣的額頭青筋暴起。
“你放屁!我剛剛回來路上瞧著還有星星呢!”
“就那麼幾顆可沒什麼用。”
他一邊說著,一邊綏汐掙紮時候蹬開的被子又不慌不忙地蓋上。
“我教你夜觀天象,你聽了一半便以為明白了。”
“月朗星疏,薄雲朦朧,算是下雨的征兆。”
好像是這麼回事。
綏汐皺了皺眉,努力想要找個反駁的由頭。
想了許久,她眼睛一亮。
“可下雨不一定會落雷啊!”
容予似乎早就知道她會這麼說,唇角的弧度不自覺上揚了些許。
他逆著月光注視著少女,輪廓像是鍍了一層銀邊。
如神邸一般,讓人移不開視線。
“阿汐,我不想嚇唬你。”
青年抬起手揉了揉綏汐柔軟的發頂,長長的睫毛下,那眸子似漩渦。
“安穩睡吧,明日我喚你。”
綏汐剛開始沒聽明白對方這話是什麼意思,直到感知到了一股靈力波動。
她一愣,順著靈力波動的方向看了過去。
青霄劍一直放在旁邊的桌子上麵。
之前還安穩平和,此時劍身閃著青藍色的閃電,隱約“滋滋”作響。
“……”
綏汐差點忘了。
這天可能隻會落雨不會落雷,可青霄可以。
就像是上個月她想要與容予斷了的時候,那道驚雷也落得恰到時機。
和它主人一樣,肆意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