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薑漾羽的目光太過灼熱強烈, 以至於段雲浩都無法忽視,雖他很少關心世俗事,卻也不至於薑漾羽眼神是何含義都看不出來。
他頓了一頓, 說:“即日執行,清風,將薑娉帶回來,本座親自行刑。”
“是。”清風是劍宗首徒, 他聽到段雲浩的這個決定,很有些複雜,不過也沒有為薑娉說情。
薑娉拜在劍宗段雲浩座下,因為天賦奇高, 修為突飛猛進, 很受宗內師兄弟們欽佩崇拜的, 隻是她那麼忙, 也很少與他們相交, 久而久之, 大家對她的印象都隻有天賦很高、很禮貌、很溫柔的師(姐)妹這種印象, 聽到她綁走薑漾羽的靈獸,強迫其與她簽契約的事情,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現在聽到段雲浩的判決, 難免會心疼,為她不值。
不過也很清楚, 白玉京遇到這種事情, 薑娉作為玄天宗的人也參與了, 同罪同罰已經是最好的處理結果, 否則也難以平息白玉京的怨言。
清風是想破腦袋也不知道薑娉這麼做的理由, 同時對她的溫柔善良的印象也破滅了。
處置羅衍的,自然是白玉京親自動的手,羅青竟是讓長子羅莫寧行刑。
在原著裡,送羅衍去黃泉路的正是羅莫寧。
薑漾羽看著羅莫寧走到喊叫不止、驚恐萬分的羅衍麵前,一時有些心驚,他竟一時分不清這是巧合還是劇情強行修正。
羅莫寧已經逼近元嬰期,手裡可能也沒少沾血,廢人的手法堪稱熟練,隻是幾息的功夫,羅衍修為開始散去,一頭青絲慢慢變白,俊美的臉上爬上皺紋,他悅耳的青年嗓音也變成了散發著腐臭味的枯朽聲音,他驚恐地朝羅青爬去,喊道:“不要!不要散我修為!爹!爹我是你兒子,親兒子,你怎麼可以把我廢掉?饒了我吧,我錯了,我不會再犯這種錯誤了,讓我戴罪立功,我去找靈脈,我去找可以重新建立白玉京的靈脈,爹!嗚,饒了我,不要,不要散我修為!”
羅青閉了閉眼,說:“羅衍,你活該,為父早與你說過,修仙之人,即使不斷絕情愛,也不能為女人衝昏頭腦,失去判斷,你有今天,為父一點都不意外,剩下的日子,你作為凡人好好活罷。”
羅衍痛哭失聲,這個時候他倒是一直道歉認錯,求原諒。
但是現在已經沒有人聽他在說什麼了。
羅莫寧行刑之後,羅衍便成了一個白發蒼蒼的老朽,一米八幾的大個子瞬間縮水了一小半,幾乎都站不直,兩條腿都哆嗦了起來。
這個畫麵無疑是有衝擊性的,在場觀刑的許多弟子都打了個冷顫,有些不忍心看。
這種審訊,會讓這麼多弟子觀看,也能起到一定的威懾作用。
畢竟沒有誰會願意從一個高高在上的修仙之人成為一個凡人。
即使不是天機門的人,在場的弟子也能從羅衍身體上散發出來的□□氣息判斷出,羅衍頂多隻有一個月好活了。
太慘了,都是因為女色,幸好他們玄天宗沒有這種為了女人腦子發昏的人,他們都是一心修煉,一心向道的人!
審訊結束,薑漾羽帶著玄光離開,段雲浩忽然叫住了他。
薑漾羽頓時有些緊張起來,他咽了咽口水,嘴甜的喊:“段師伯,您有事嗎?”
薑柏言也停住了腳步,看向了段雲浩。
段雲浩說:“不要緊張,本座隻是想與你道聲抱歉,本座未教好薑娉。”
段雲浩對薑娉這個徒弟,也不是沒有花過時間的,薑娉很愛請教他問題,段雲浩很滿意她的勤勉,也給足了靈寶法器,並不曾在物質上短缺過她,然而鬨出這件事,為了一隻靈獸,使出如此卑劣的手段,饒是段雲浩,也覺得不可思議。
薑娉對他的心思,段雲浩也不是不知道,隻是修仙之人,時光太過漫長,在他三百年的人生之中,戀慕他的女修數不勝數,其中也不乏座下弟子,他並不放在心上,薑娉也一樣。
段雲浩和其他宗主一樣,都是護短的,但也不是無原則護短,弟子惹事,可以幫忙兜底,但犯了大錯,也絕不會姑息。
給出薑娉刑罰之後,段雲浩心裡也沒有太大波動,但薑漾羽看向他的眼神,那種充滿光亮動容的眼神,略微地觸動了他的神經。
也因為這個眼神,段雲浩願意與他多說幾句話。
他說完這句話,就拿出了一枚戒指,手指輕點,戒指慢悠悠地飛到了薑漾羽麵前,對薑漾羽繼續道:“這是本座予你的賠禮,你收下。”
薑漾羽聽了,立即鬆了一口氣,伸出爪子,接過了麵前的戒指,激情開腔:“段師伯明察秋毫大義滅親,實乃天上地下的神仙人物!!我要替呱太謝謝師伯!不過師伯太客氣了!我還未曾孝敬師伯,又怎麼好意思讓師伯給賠禮?”
雖這麼說,他手上卻非常麻利地滴血在戒指上印上自己的印記,然後飛快地用神識掃了一圈裡麵的東西,這一看不要緊,看了之後他嘴巴都長大了,結結巴巴地說:“……師伯太客氣了,竟給了這麼多天材地寶,晚輩何德何能!”
一邊說著,一邊無法控製自己過於喜悅的麵部表情,“嗬”的一聲笑了出來。
薑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