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葬花 將所有人關在外麵,雪瑩大氣不敢……(2 / 2)

她也不想在這,但朝夕相處十多年,她們姐妹倆的氣運好像綁得有點緊,硬被拉進來了。

“大概是意外吧。”咳兩聲,林茈玉試圖含糊過去。

但晴雯搖搖頭,伸手指著林黛玉胸前:“林姑娘於我有埋骨之恩,便來提醒一聲你得了好物千萬妥善保管。至於大姑娘外世之人,終究與我等不同。”

說完,她雙手捧著悼文向後退去。

林黛玉猛地睜開眼,看向窗外一片漆黑不免心神恍惚,四下看看沒有驚動守夜的丫頭,伸手摸到枕頭底下。

晚上休息身上各樣裝飾都是摘下來的,彆的東西都在梳妝台上,唯有自小佩戴的紅翡玉墜與胤裪所贈的珠絡被放在枕頭下。而夢中晴雯所指的位置,正是珠絡佩戴後天珠所在的位置。

摸出珠絡,她摩挲著天珠,雖然在夜色下看不大清楚,卻能恍惚能感受到上麵傳來絲絲涼意。

天珠作為藏傳聖物被滿蒙推崇,或為祈福或為炫耀,佩戴者並不在少數,而這一顆似乎並非普通天珠。

摩挲半晌也看不出什麼,林黛玉把珠絡又塞回枕頭下,想著明日再給林茈玉送個信,找機會問問十二阿哥。

另一邊林茈玉也驚醒,但她震驚的不是天珠,而是“外世之人”。能看出這點,晴雯應該曆劫已過,上界成仙了。

姐妹倆帶著不同的震驚,第二日起來迫不及待通信,但她們還沒來得及把話說透,忽然傳來消息康熙要啟程回京了,同時傳來的還有今年開恩科的通知。

時間已是五月,距離鄉試隻有不到個月,林瑾火速給林如海去信,詢問安排。

科舉比高考更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這是親弟弟的命運,林茈玉當做頭等大事來辦,特意給張家備了份禮。

自從婚後兩家也算有往來,張英沒拒絕禮物,還說林瑾書讀得不錯。

林如海的信來得很快,大概跟林瑾的信同時發出來,說姑蘇老家那邊已經安排了人,叫他這幾日收拾東西就可以啟程。還附贈一份賈敏的信,信上都是科考注意細節,比如多帶乾淨水,多帶幾塊熏香的手帕,多帶幾個墊子等等。

看見信,林茈玉就命人準備起來,不止護膝、厚鞋墊之類,連帶靠背的坐墊都做出來兩個。

林瑾把坐墊放在椅子上,挪著屁股蹭:“這東西好,長姐巧思。”

“彆總說我巧,你自己也想想,母親在信上說了,考試時每人關在一個小房間裡,隻有一塊小木板可供休息,這墊子隻能靠著,你想想還有什麼能用上?”

“不用這麼麻煩,我多帶幾床被子就行了。”

“被子都給你熏臭!”

想到賈敏特意提醒多帶幾塊熏香的手帕,林茈玉都能想象到那個畫麵,連夜命人製了不需要點燃就能散味的香膏來。

等林瑾在張家、賈家都辭過行,林茈玉準備的東西已經能塞滿一個馬車。

偏在這時賈政的信也送來,說賈寶玉年過十七,無論成不成都該去考一場。賈母和王夫人不放心,想叫賈寶玉與林瑾同行。

他們二人一個去金陵一個去姑蘇,到了江南便要分開,隻是路上作伴倒無妨。姐弟個通過氣,林黛玉替林瑾答應下來。

六月初,二人從京城出發,林茈玉以為準備一車的東西已經夠多,結果聽聞榮國府準備了一個車隊。

果然,她還是不夠溺愛弟弟。

送走林瑾沒幾天,康熙與諸位皇子曆時四個月再次回到京城,胤祐隨眾兄弟將康熙送到暢春園,然後風塵仆仆地回府。

“恭迎貝勒爺。”林茈玉帶著肚子已經明顯大起來的那拉氏在門口相迎,隻有妻妾兩個,看起來還有那麼點寒酸。

胤祐伸手把林茈玉扶起來,然後才看向那拉氏:“起來吧。”

“爺是從暢春園回來的?出去這麼些日子必定跑了不少地方,熱茶熱湯都備好了。”

“有勞福晉。”

當著眾人的麵夫妻兩個有模有樣,打發那拉氏回去歇著,一進主屋林茈玉就開始扒胤祐的衣裳。

“臟死了,快洗洗。”

“爺從城門口跑到暢春園又跑回來,一路出多少汗?直郡王還在禦前呢,也就爺回來得早。”

“快洗快洗。衣裳扔外頭去了,連我的衣裳都弄臟了。”今天要在門前迎接,林茈玉特意穿了新衣裳,但現在新衣裳胸前一片汙漬。

胤祐正要入水,回頭看見汙漬,抬手又抹兩下:“這件也彆要了,再做幾件新的。”

“嗯?爺這回出去發財了?”

“發財談不上,多管了幾件事。”

有差事才有收入,怪不得人人都想當天子近臣,隻要經常在康熙眼前晃悠,隨便哪天賞個差事,都是彆人撈不著的。

“那妾就在這裡恭喜爺了。爺先洗著,我出去一趟。”

胤祐是回來了,外麵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還要林茈玉接手,除了東西還有人,陳氏也要見一見,問兩句。

等她忙完回來,胤祐已經換上清爽乾淨的衣裳,窩在榻上一邊喝茶一邊歎氣:“還是家裡舒坦。這幾個月京裡可有什麼事?”

“你們都不在,能有什麼事?不過是些家長裡短。端陽節我才進宮給額娘請安,然後就忙著瑾哥兒和你們回京的事,你既回來了,過幾日可要隨我一起進宮?”

“是該去給額娘請安。你弟弟可能中?”

“他還小呢,中不中的倒不著急。爺著急?”

“也不著急,隻是聽聞幾位兄長府裡都有門生參考。福晉覺得,你弟弟可能中?”

林茈玉這才反應過來他是在問“感覺”的事,伸手在他腰上擰一把:“妾又不是算命的。”

“爺沒說……鬆鬆鬆。”胤祐齜牙咧嘴。一路上陳氏都小心侍奉,回來剛見麵就被福晉擰,真是差彆待遇。“爺去前麵,晚膳吃什麼?”

“吃點清淡的,爺剛回來,緩兩天。”

“成。”從榻上下來,胤祐走到門口,忽然回身往林茈玉剛換的乾淨衣裳上抹一把,然後揚長而去。

林茈玉低頭,見上麵五個手指印,低頭還能聞到淡淡茶葉味。

“……”一天損失兩件衣裳,漂亮。

如果不是惦記著胤禛收繳欠款鬨得人仰馬翻,她今天就要花一千兩置辦衣裳,不,一萬兩!可惜不能花一萬兩,隻好等晚上把人踹兩腳解氣。

第二天等胤祐朝會回來,兩人往宮裡給戴佳氏請安去。

母子兩人互相關心幾句,戴佳氏忽然說:“永和宮章佳氏病了許久,昨兒胤祥回來哭得不成樣子。”

章佳氏,十阿哥生母,也就是後來的敏妃,她如今還是庶妃。

胤祐道:“昨日回來就見十弟匆忙進宮,原來是章佳娘娘病了,等會我去看看十弟。”

“去吧,他也是個可憐孩子。”

敏妃一子二女,論資曆在後宮絕對能排上,但到現在還是個庶妃,戴佳氏為他們母子不值也能理解。

又說一會話胤祐和林茈玉從鹹福宮告辭出來,轉道去阿哥所,路上說起胤祥。

“十弟和十四弟差兩歲,常在一起,但十弟性格比十四弟老實許多。”

“你是說十四弟拉著十五弟在咱們府上放炮仗,十弟沒攔住?”

事情過去再回想,沒了當初的緊張感,兩人一笑而過。到阿哥所門口林茈玉不方便進去,便隻胤祐進去,過一刻多鐘再出來,不知道他跟胤祥說了什麼。

出宮時胤祐特意從永和宮門前繞,回到貝勒府問:“章佳娘娘如何?”

“我又不是太醫!”林茈玉知道敏妃將死,但伸手就是一擰。

“不知道就不知道,怎麼爺出去一趟你還學會擰人了?”

“看冊子學的。”林茈玉半點不臉紅,從昨天到現在胤祐已經試探她兩次,要麼南巡有問題,要麼胤祐有問題。“爺還有什麼要問的,索性一起問了,妾好拿爺練手。”

“嘶——”

感覺腰間的肉在轉圈,胤祐倒抽冷氣,扣著她的手腕將自己解救出來:“還真有個要問的。這些年來,福晉可再見過那瘋和尚?”

“什麼?”腦中一震,林茈玉驀然回想起幼年見過的瘋和尚模樣。十幾年過去,她以為她早記不清當時的場景,但猛然回想起,竟連賴頭和尚的賴頭都沒忘。

“此次南巡,你遇見瘋和尚了?”

“倒沒遇見,隻是在回京路上遇到一個帶發修行的尼姑,她師父病逝要扶靈回去,悼文中提到癲和尚。”

帶發修行的尼姑?林茈玉腦中立時閃過一個名字:妙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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