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 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薛蟠近來很忙,除……(2 / 2)

管事一邊說一邊喘粗氣,內務府正忙著,可沒有時間門在這種事情上浪費。

薛蟠越急越解釋不清:“這,這就是宮花,我們以前都是這麼做的。”

東西送進皇宮,要怎麼用、要給誰用,都是皇上和內務府安排,沒有義務更沒有必要告訴外頭準備的人,他們隻要按照要求將準備好的東西送進宮,任務就完成了。

而薛家的任務,就是做好宮花送進去。至於這宮花是給新入宮的宮女用,還是皇上、妃子打賞人用,這都是宮裡麵的事,屬於皇宮辛密,不是外人能知道的。之前剛做皇商的時候流程還繁瑣些,要到戶部驗貨等等,後來熟了就直接交給內務府,薛蟠都習慣了。

以前薛家隻說“宮花”,沒有、也不敢去細究這宮花究竟是用來乾什麼的。薛蟠領牌子的時候聽說這是大選要用的宮花還很高興,在腦子裡腦補了一場選秀的場麵,誰知大選根本不用絹花。

腦子裡一團漿糊,他想起前幾回辦差的說辭,慌亂改口:“那就是我記錯了,是宮花,宮花。”

管事冷笑:“小選臨近,分派出去的宮花名額隻有胡家,你這牌子是從哪來的?敢到宮裡來招搖撞騙,你膽子不小,來人,給我把他拿下!”

“冤枉,大人我冤枉!”在外麵可以隨便張狂,但這裡是皇宮門口,薛蟠渾身都在顫抖。

恰好在此時,有個小太監發出驚訝的呼聲:“咦?大人,我瞧著這好像是前些年的牌子,莫不是有人拿錯了?”

聽聞此言,管事將牌子重新拿過來,仔細看了半晌,又拿著冊子翻,終於在上頭找到薛家的名字。沒找到生氣,找到了更生氣,管事直接將牌子扔到薛蟠頭上。

“早些年宮花都是你們家負責,今年沒給你們家,難不成癔症了?過了時候的舊牌子不拿去銷毀,浪費時間門。”

內務府的牌子是固定的,需要分派什麼任務就將牌子給負責的人,等任務完成之後牌子還要收回來。但牌子會舊,會磨損,還要考慮蟲蛀等種種情況,所以每過幾年牌子會重新換一批,大概模樣不便,細微處卻有變化加以區分。

從來沒有人敢拿著假牌子、舊牌子來,所以管事並未往這方麵想,此時確認這是舊牌子,以為是底下匠人沒收到上頭命令,沒好氣:“回去告訴你們家主人,往後宮花的任務改派彆人,你們不用遵循舊例了。”

有些人任務完成得好,內務府就會連續數年將這一項交給他負責,所以有些人家會提前安排,這是常有的事,並不稀罕。

以為是誤會,管事白跑一趟很不滿,轉身囑咐身旁小太監:“真是見鬼了,頭回遇見這事,往後你們對牌子仔細著些。”

“嗻,大人放心。”

一行人什麼都沒拿到,轉身又回去。

薛蟠看著他們走遠,傻在原地。

這牌子是他親自從內務府官員手中領到的,為此他還請那人吃酒花了好些銀子,可現在牌子是真的,任務怎麼成了假的?那人竟然拿做舊不用的牌子耍他!

半晌反應過來,薛蟠喘息加重,猛地躲過隨從手中的馬鞭,狠狠抽在箱子上:“他媽的竟然敢騙我!”

一個隨從反應快,趕緊拉住他胳膊:“少爺且慢!這些絹花都是用最好的材料請最好的匠人製成,而且為了這些絹花咱們這一個多月都沒接彆的生意,要是把絹花毀了,咱們不就白忙活了?”

“是啊少爺,雖然宮裡不要,但好歹絹花是現成的,不如咱們拿去出售,好歹也能回些銀子。”又有兩個人附和。

薛蟠停住動作,思索幾瞬正要點頭。

“不成!少爺,這可是宮裡的形製,若是被人發現,以為是有人將宮裡的東西偷出來賣,查到咱們頭上怎麼辦?”

宮裡的東西彆說絹花,就算是一草一木都隻能爛在宮裡。

絹花,既然叫這個名字自然不是用便宜的麻布料子製成。要分派給新進宮的宮女使用,肯定不是每人一兩朵,而是要按照份例分配。新宮女都要有,還有老宮女替換的份例,這麼多絹花算上材料和匠人,花費何止千兩?

看著麵前幾大口箱子,薛蟠煩躁地將馬鞭扔在地上:“這也不成那也不成,幾千兩銀子難道就這樣打水漂了?”

隨從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接話。

其實若是在宮裡有門路,要處理這些絹花很容易。內務府發放絹花的時候是按照份例發放,但肯定有人的絹花會意外丟失或者損壞,這個時候她就要想辦法補上,不能彆的宮女都戴絹花她戴個點翠,娘娘們答應康熙都不答應。

這些絹花賣給內務府或是賣給有心思的小太監,就是一門賺錢的好生意。而且就算被查到了也無妨,因為需要這些絹花的是宮女,賺錢的是太監,這兩個群體在宮中的數量可謂龐大,她們自然會想辦法幫著解決。

可惜薛家沒有這個門路。

一個隨從試探叫道:“少爺……”

“行了,叫他們想辦法改一改賣出去,小心些不會有事。”投進去這麼多銀子,還耽誤了原本的生意,哪怕是薛蟠都會肉痛。再想起當初結果牌子時候的高興,他牙都差點咬碎。

“當初是誰派人傳話叫我去領牌子的?”

幾個隨從互相對視:“少爺,不是您親自去戶部領的嗎?”

任務是內務府派出來的,但銀子要戶部結算,薛蟠當時是在戶部見到內務府的官員,然後拿到牌子。

可仔細回想,竟然想不起來在戶部見到的那個官員是什麼職位,隻聽說他是內務府的人,又聽聞是做熟了的宮花,想都沒想便答應了,連定金銀子沒給都沒在意。

“哎呀!”薛蟠悔恨地想給自己兩巴掌,更恨不能把那個騙子抓出來扒皮抽筋。“你們先回去,我去戶部一趟,那個狗雜種彆被我抓住,否則我要他好看。駕!”

翻身上馬,薛蟠縱馬而去。

守在宮門處的侍衛們原本看戲似的看著這邊,看見馬跑頓時來勁:“竟敢在宮門前縱馬,站住!”

大臣上朝連轎子都不敢坐進去,還有人敢在宮門前縱馬?侍衛們精神抖擻,終於有人敢在宮門前撒野,這可是送上門的功勞,不說百年難得一遇,至少十年難得一遇!

“前人站住,不然我們就放箭了!”站崗的工作真的很無聊,尤其是在宮城門口這樣的位置,侍衛們仿佛餓狼見了肉,眼睛裡放的都是綠光。

隨從們嚇傻了,他們平時跟著薛蟠耀武揚威是一回事,麵對帶刀侍衛又是另外一回事,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就被抓住。

內務府的人剛走,現成的人證證明這是薛家的下人,隨從們招不招不重要,向上級稟報一聲直接往薛家去抓人就完事。這可是晉升捷徑啊!侍衛們就差嗷嗷叫了。

胤裪正受了林黛玉的委托要往林家去,路過宮門口躲閃不及,耳朵邊上就被嗷了兩嗓子。

“宮門前禁止喧嘩,你們這是在做什麼?”

騎在馬上整裝待發的侍衛們神采奕奕:“回十二爺,我們正要去捉拿在宮門前放肆的狂妄之徒!”

……你們就挺狂妄的。

把這句話在心裡說一遍,胤裪揮揮手。

侍衛們拱手,蜂擁而去。

幸好宮門前有專人打掃,不然這個速度胤裪非吃一嘴灰不可。他看看遠去的人,再回頭看看一如往常般平靜的大門,自言自語:“這麼著急,莫非真有狂妄放肆之人?嘖,不管了。林瑾在家休養了一個月,京裡事情辦完就該外派,防治秋汛可馬虎不得。”

自言自語完,轉身鑽進早已備好的馬車中,晃晃悠悠駛向林家方向。

途中偶遇順天府尹,胤裪探頭打個招呼:“錢大人巧,今兒怎麼有空?”

順天府尹見是十二皇子,忙下馬行禮:“十二爺。微臣今日乃是因公務出行,正要前去捉拿凶手。”

“凶手?京城莫非出大案子了?”胤裪如今無權,幾乎不過問外頭的事,他知道的基本都和林家有關。

“回十二皇子,微臣已經尋到線索,正要前去捉拿嫌疑人犯審訊。”

“原來如此,那我就不打擾錢大人了。”點點頭,胤裪縮回馬車中,並不在意對方的隱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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