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溫暖起來的時候,家裡就隻剩下她一個人了。
剛簡單抿了兩口早飯,張秘書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事情如她所想,薛靜妍確確實實被方老板給坑了,而且錢還已經打過去了。
“薛家的情況比我們複雜些,目前警察正在追蹤他們廠的錢,”隔著電話線,張秘書笑聲清晰可聞,“估計有的等了。”
溫暖不在意這些:“你替我約薛靜妍的晚上時間。”
“是約吃飯嗎?”張秘書有些沒譜,“她會來嗎?”
他們兩家的關係那麼差。
“一定會來。不管怎麼說,我也算幫了她。於情於理,她都得請我吃一頓飯。”溫暖對薛靜妍多少有些了解,“薛靜妍麵子功夫一向做的足。”
張秘書了然:“那我現在去。”
“不急,你先定好包間。”溫暖拿叉子戳了下盤裡的麵包,露出個蔫壞蔫壞的笑,“到時候你再記得跟我約個…”
“是。”
掛斷張秘書的電話後,溫暖心情好到飛起,喝了半杯鮮牛奶,便坐到沙發上繼續看昨晚從車上帶下來的雜誌。
雜誌一攤,她先盯著封麵上的人物看了幾眼,聚精會神。
——
同一時間,建築工地上。
盛淵剛推著小輪車運完一趟水泥,工地上的負責人就把他喊了過來。
“你今天彆搬水泥了,去跟著老手學下料和綁鋼筋吧。”
“為啥啊?”跟著盛淵一起過來的吳恒率先不滿意了,“李哥,咱不都說好了麼。”
他跟盛淵有時候需要出去做點小生意,所以請專管他們乾活的負責人吃過好幾頓飯了,就是怕把他們分配到乾苦活的地方。
吃不消。
可現在誰又不知道工地上最累的就是鋼筋工,不說其他的,光是那根鋼筋扛起來就得有多重吧。
而且還曬,頂著個大日頭,是一點兒懶都偷不了。
吳恒殷勤地給李哥遞煙:“李哥,你通融通融。”
李哥接過煙,看了眼煙把,彆在耳後,然後就一擺手,鐵麵無私。
“通融不了,上麵吩咐的。”
“......”
白瞎他一根好煙。
吳恒忍著想罵人的衝動:“您再想想辦法。”
“沒辦法,我也是個給人乾活的。不過,”李哥看了他們兩眼,也覺得奇怪,“你們兩該不會是偷偷出去的時候被巡邏的逮著了吧?”
他們工地上的兩個老板什麼時候管過人員調配的事。
“不可能。”吳恒斬釘截鐵,“我跟盛哥每次出去都是踩過點的,是吧,盛哥?”
盛淵沒吭聲,腦子裡莫名想起昨晚那個嬌小姐,眼眶分明都要疼紅了,還努力要裝出一幅威脅人的高傲樣子,跟個沒滿月的小奶貓似的,凶不到正點子上。
“知道了。”
盛淵沒接吳恒的台階,朝李哥點了下頭,便兩指拎著安全帽,徑直找了鋼筋工的負責人。
動作迅速,做事向來不扭捏。
李哥對盛淵其實挺滿意的,但他也是無妄之災,白白挨了一頓說。
他朝著盛淵的背影,哼了聲,一幅早已預料的樣子:“看吧,我就知道你們絕對是被得罪人了。”
吳恒剛準備邁步追盛淵,一聽李哥這話,扭頭就朝他看來,胳膊一伸就從他耳後拿走了煙。
“放屁。”
“兔崽子,”李哥伸腳踹了下吳恒,張口罵道:“你明天也他娘的給我滾去扛鋼筋!”
——
同天晚上,海市飯店。
張秘書從包間裡小心地退出來,一路沿著樓梯小跑到樓下,看向在門口等著的王助理。王助理朝他搖搖頭,張秘書心裡就咯噔一下。
客人都來齊了,他們家的大小姐怎麼還沒到?
“張哥,要不要催一下?”
張秘書回頭看了眼飯店大廳的座鐘:“再等等。”
片刻後,打著車燈的轎車朝他們緩緩駛來。見到熟悉車牌的瞬間,王助理都快感動哭了。
張秘書迅速地下完台階,伸手開車門,聲音沉穩:“大小姐。”
溫暖拎著包從車裡出來,穿了身奶藍色的洋裙,右手纏了條與之同色的絲巾,微微環顧:“都到了嗎?”
“到了。”張秘書微欠身,引著她朝裡走,低聲朝她說明情況,“但常先生也來了,是跟薛小姐是一起到的。”
常惟實來,溫暖並不意外。他不來,溫暖才要擔心。
“我讓你找的人呢?來了嗎?”
張秘書目光掃了眼王助理,王助理識趣地放慢步子,後退了幾步。
“來了,我安排在了隔壁包間。”
溫暖滿意了,遙遙地看了眼包間,還忍不住有些想笑。
“讓他們跟著我們一道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