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脂白玉(1 / 2)

飯店包間內,常惟實都快把菜單翻爛了。

“這道、這道和你們首頁上的主菜都要。”

薛靜妍坐在他旁邊,小心地把自己的西服外套給搭在座椅上,露出裡麵略顯乾練的淺色襯衫,柔聲勸了句。

“溫暖還沒來,咱們先彆急著點菜。”

常惟實把菜單遞給服務員,伸著胳膊看了眼手腕上的時間,不甚在意。

“算了吧,就溫暖那個磨蹭勁兒,半個鐘頭內能到都是好的。你都累一天了,咱們該吃吃咱們的,不用管她,又不讓她掏錢。”

這也是他從小就不願跟溫暖玩的原因,出個門太磨嘰了。不是要拎個玩具小包,就是得戴個小花帽,好不容易等阿姨給她穿好了小外套,一切都收拾利落了,卻發現她還沒來得及吃藥。

又一頓耽誤。

不隻常惟實,薛靜妍對溫暖出門的磨蹭勁兒記憶深刻。但她一向能照顧人,還是好聲好語地讓服務員先彆急著上菜,又上手給常惟實倒了杯水。

常惟實不可能駁薛靜妍麵子,拿了根筷子不規矩的敲了下盤子:“這次咱們確實承她的情,溫暖估計席間肯定要擠兌幾句。咱們把東西一送,悶頭吃菜,甭搭理她就成。”

海市裡比溫家有錢的人不是沒有,但像溫暖那樣的跋扈驕縱的確實沒幾個,都是數得出來的主。尤其是溫暖,向來不饒人,沒理氣焰都能高三分,更彆說現在她占著理,常惟實都能想象到一會兒溫暖能有多擠兌他們了。

他頗為頭疼的開口:“怪我,早知道就不非往後拖了。早早地跟她說清楚,請她吃頓飯就沒今天這事了。”

現在好了,他們一耽擱,在溫暖看來就是他們揣著明白裝糊塗呢,非逼著溫暖把窗戶紙捅破。

但要是沒溫暖再警局那麼一提醒,常惟實可能就真把方老板放了。他受不了表揚,薛靜妍肯定也會尋款無門,備受指責。

“這祖宗。”常惟實無奈歎口氣。

薛靜妍輕垂眼,不大想跟常惟實背後說這些。

可人卻往往是最不經念叨,常惟實剛把敲了半天的筷子放下,溫暖就推門進來了。

“晚上好呀,朋友們。”

溫暖笑意深深,常惟實頭皮發麻,趕忙把放手邊的東西給送上去。

“溫大小姐,前些天真是多虧了你。剛好我表哥前段時間從港城帶回來了套白玉擺件,算是我們兩借花獻佛,聊表謝意。”

說著,常惟實就把東西擱在餐廳轉盤上,順著溫暖的方向給轉了過來。

張秘書上前一步,伸手打開蓋子。

溫暖站著沒動,等一側的服務員幫忙安置包和外套,目光隨意看了眼盒內擺件。

“好東西。”

常惟實自得地笑了下,他表哥帶回來的東西怎麼可能會有差!

溫暖示意讓張秘書帶過來的人拍照,自己怡然地坐在了王助理剛拉開的椅子上,招呼他們。

“都坐。”

張秘書和王助理前後腳落座,隻是脖子掛相機的兩個人卻置入罔聞,對著那套擺件拍個不停。

雖然常惟實不討溫暖喜歡,但出手還是相當可以。送出來的擺件是一套十二生肖,羊脂白玉,個個有小孩掌心般大,雕刻生動,栩栩如生。

價值相當可觀。

從那麼貴重的禮也能窺探出常惟實的幾分意思,他雖不敢欠溫暖人情,但實在不想再跟溫暖扯上關係。

“拍兩張差不多得了,”常惟實在外跑了一天,早就餓壞了,眼睜睜地看著要上菜的服務員都被忙著拍照的兩個人擠到了門口,屈指扣了扣桌麵,“還吃不吃飯了。”

溫家現在已經落魄到這地步了嗎?也太沒出息了。

常惟實捏了個花生,搖了搖頭。

薛靜妍謹慎了些,雖不知道溫暖為什麼帶那麼多人,但還是笑著舉杯,緊握話語權。

“小暖,我敬你一杯,多謝你前幾天給惟實提了個醒,確實幫了我大忙。大恩不言謝,我先乾為敬。”

薛爹風流且能生,薛靜妍雖然是長女,但在廠裡亦是舉步維艱。假使方老板真卷錢跑了,事情走到不可挽回地步,促成合同談成的薛靜妍首當其衝。

“你彆喝,”常惟實按著薛靜妍的杯口,自己端起杯子,“我替靜妍喝兩,謝謝你。”

這聲謝常惟實道的心甘情願,他從小的夢想就是能娶心地善良的薛靜妍回家,組成一個他們兩個的友愛小家庭。

溫暖饒有興致地看他們兩為一杯酒而眼神交纏,含情脈脈。

“大小姐。”張秘書看常惟實連喝兩杯,低聲開口。

溫暖沒多大興致地收回目光,確認過了,還是電視裡放的狗血劇更讓人上頭。

兩杯酒下肚,常惟實很自然地端起了東道主架子:“菜上齊了,都吃,快吃。”

薛靜妍看向溫暖,露出得體的笑:“小暖看看菜還合胃口嗎?”

“還成。”

海市的習俗,包桌吃飯,前菜都是涼的。溫暖脾胃弱,吃不了那些,乾脆就沒動筷,看著他們都開始吃了,她才示意拍照的兩人入座,朝正飯桌柔情蜜意的小情侶開口介紹。

“這兩位是《海日談》的錢記者和祝編輯。”

《海日談》雖然是他們海市當地的八卦小報,但名聲響徹省內外,最主要的就是因為報社極其誇張的文風和其敢於跟蹤拍攝的大膽行事。他們尤愛當地的富商大賈那些不為人知的二三事。

常惟實呆愣片刻,而後就一口飯卡在嗓子眼,突兀地咳起來。

“咳—咳咳。”

咳聲驚天動地,幾乎都要喘不上氣,張秘書看著都有點心疼他了。

“你請他們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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