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第 75 章(1 / 2)

異香 狂上加狂 11242 字 3個月前

於是錢氏趁著給兄弟倆添酒的時候, 說了一段她新打聽的傳聞。

先說了那道觀與婦人避孕湯藥的私隱,然後說起田佩蓉在那沈家的死了後,有段時間跟定海伯爵府那位風流二公子過從甚密, 隻不過那位公子比田佩蓉還小了五歲,家裡有妻有妾, 自是一段風流不能成事, 過一過甘露解渴的癮頭罷了。

成培年聽愣了, 剛要斥責嫂嫂胡說,可是他自己馬上想到,他就是在定海伯爵府的酒宴上跟這田佩蓉重逢的。

那位定海伯爵府的二公子也是位儀表堂堂的美男子, 長得是田佩蓉喜好的樣子。

若是那田佩蓉曾經跟那位二爺廝混時知道吃湯藥避孕,可遇到了自己卻不避了, 這是遇到了合適的冤大頭了……才說得過去。

她就是存心懷孕逼著自己休妻,好迎她入門,結果因為太急, 藥性未散, 以至於連累了腹內的孩兒!

以前借著田家的東風自己仕途還順的時候, 成培年倒沒怎麼費心去想, 可是後來因為鹽稅案, 陛下重重責備了慈寧王府一係後,卻也沒有提拔他這個經手人的意思。

反而在慈寧王府一係的反擊瘋咬裡,他糊裡糊塗地犯下了包庇田家子弟構陷皇子的罪名, 差一點就被革職查辦。

至此,他才明白兒子成天複跟自己說過的話——田家這是拿了他這個半路的女婿當掃路的掃帚,過橋的踏板。

這被牽連的餘波漸止, 成培年近些年才算是緩過來。

如今雖有些起色, 可是因為田皇後惹了陛下震怒之事又被牽連, 前天在公署裡,還被上司不顧臉麵地臭罵了一頓。

想著自己娶了田氏以後,家裡家外的糟心事不斷。當初她誕下死嬰,自己還心疼得不得了,現在更是每日被她管得死死的不能外出應酬消遣。

原來自己就是個綠毛的王八,接爛貨的傻子!

成培年酒性一起來,當場就掀了酒桌,衝回去命人捆了田佩蓉的陪嫁丫鬟審問。

那丫鬟自然抵死不承認,直說夫人一直傾慕成家二爺,跟那位定海伯爵府的公子也是清清白白。

錢氏嫌二叔子審得不夠給力,當即找了人牙子,要將這丫頭發賣到下三濫的花柳胡同裡陪著滿身腥臭的苦力大漢。那鳴蟬嚇得這才哭著漏了口風,說是夫人曾經私下跟那位二爺逛過清心道觀。

成培年也曾經被田氏勾搭得逛過寺廟,自然明白尋個隱秘處上香拜佛的精妙。

這頂遲來的綠冠壓得人脖頸生疼,頭穴直跳,他當即找田佩蓉對峙。

田佩蓉死不承認,隻哭著要尋死覓活,以死自證清白。結果推搡間,那成培年將田氏推開,肚子正撞到了桌角處,當時下麵就見紅了。

後來雖然及時尋了郎中,可是也沒能保住,據郎中說,夫人都這個年歲了,以前又產過死嬰,現在小產之後淋漓不斷,是傷了根本,以後恐怕再難生養了。

那日之後,田佩蓉坐起了小月子。成培年心裡膈應,再也沒去過田佩蓉的房裡去。

起初田佩蓉還想著擺出自己父親和姑母施壓,讓成培年低頭。

可惜田賢鐘被自家夫人鬨得,已經起誓不管大女兒了。劉氏當時跟他講得明白,那大女兒風流不檢點,讓姑爺知道了,自是由著夫家教訓。

他這個當嶽父的過去,那是沒得找臭呢!畢竟田佩蓉是回田家時,跟有婦之夫私通的,乃是田家家風不正。

當父親的再給偷人的女兒去撐臉說情,傳到陛下的耳朵裡就是私德敗壞,無藥可救!

田賢鐘被夫人的枕邊風吹得也惱起這女兒來,覺得她平日裡主意大,四處惹事,也合該被人教訓了,於是立意不管。

至於皇後,據說這幾日在宮裡設了佛堂,連日誦經,彆說宮外之人,就連宮裡的嬪妃也不怎麼常見,田佩蓉哪裡能指望得上姑母?

如此一來,田佩蓉無計可施,尋思著自己就算養好了,也沒法自己再生養個孩子出來。

於是為了討好成培年,接連把自己兩個貌美的丫鬟開臉送給了成培年,免得他在外麵尋花問柳,抬個不省心的回來。

一時間,成培年的房裡接連納妾,開支也變得多些,田佩蓉隻能拿著自己的嫁妝銀子往裡填,指望著挽回些成郎的心。

畢竟她若是再改嫁的話,名聲已臭,又同繼母不和,處境實在是艱難。

成家的這些事,這次也不知怎麼的,彷如牆院漏風一般,傳得滿京城都是。

也不知是不是那位有些瘋魔了的劉氏的手筆,立意要將害了自己女兒的繼女名聲搞臭。

盛桂娘聽說了成培年院裡的這些糟心事後,仿若抹了宮廷秘製的回春雪膏,笑得眉眼都飛揚起來——“他還真覺得自己挑了個金枝玉葉的貴女?沒想到卻不止撿了沈家公子一人的牙慧。”

王芙想著這幾日錢氏沒少來,總是話裡話外地說當初桂娘在家的好處,便試探道啊;“那成二爺不會是想休了田氏,回頭再尋你吧?”

“呸,我得灌多少**酒,才能跟他複合?”桂娘現在光想想都覺得惡心得不行。

她如今也品出好滋味來了。自己當初和離分了大筆家產,兒子如今仕途正盛,女兒嫁入了富貴人家,她每日不必伺候老爺起居,隻需自己頭臉打理清爽,便出門交際飲茶,快活自在極了。

就算是再另外尋個才貌俱全的如意郎君再嫁,她都不見得能應下,更彆說成培年那種惡心的老東西了!

不過成培年並不這麼想,看透了田氏的水性楊花後,他真是愈加懷念前妻了。

得晴成禮時,成培年很主動地出來走了走形式,畢竟父親安在,若是不出席婚禮,會被外人誤解是得晴不孝,沒有請自己的父親。

成培年原本還想著拉著田佩蓉這位繼母一起受禮。

倒不是怕田佩蓉多想,沒有麵子,而是這般重要的場合,成培年原本是想著做一做臉,讓外人看看他成家夫妻和睦,妻賢子孝的美滿。

不過那田氏下馬車的時候,就被人攔住了。

成培年沒想到這大喜的日子,自己的兒子居然還不給麵子,當時便瞪眼睛,可是兒子說得明白,田氏若敢登門,那他這個做父親的也不必進來了,反正他已經跟袁家二老講明了自家的情況,所以妹妹的婚禮,就算沒有父族家的人出席,也不會認為失禮。

成培年拿自己這兒子一向沒轍,如今他的個子甚至高過自己,沉著臉往那一站,比他還像爹老子。

可若是不去,豈不是讓外人看出他這個當爹的在成小將軍的眼裡不算什麼?

如今田家沒有可依仗之處,若再跟仕途正旺的兒子交惡,那就大大不妙了。

所以想到這,他不由得狠狠瞪了田佩蓉一眼。

田佩蓉明白成培年的意思。

宮裡這幾日不太平,田佩蓉有許久沒有見到皇後姑母了。這次東宮的事情,她也是為虎作倀的一份子。

如今太子似乎識破,甚至反手做局,讓陛下與皇後私下交惡。田佩蓉的處境也十分微妙,當下見好就收,隻一副委屈樣子,柔聲安慰成郎莫要動氣,便徑直坐轎子回去了。

一路穿過巷子,到處是人聲鼎沸,她好不容易爭搶來的男人,又要跟前妻坐在一處受禮。

在外人看來,倒好像桂娘是正妻原配,她這個繼室反而像小妾偏房,一時間田佩蓉坐在轎子裡,氣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愣是將手裡的一方巾帕給撕碎了。

而那成培年入了宅子之後,卻發現他並不是跟桂娘同坐飲茶。

那天成將軍府特意開辟了兩個堂口,兩個和離的昔日夫妻分室各坐一堂,分彆受禮。

隻不過桂娘是坐正堂,而成培年這個當父親的則被排在了偏堂。他當時氣得要拂袖而去,可是卻被他大哥按住了。

成培豐的算盤打得精,他小聲道:“你若是走了,以後就彆想再沾你兒子與女兒的光了!兒子女兒是桂娘在養,讓她坐正堂又如何?袁家可是門好親家,你不趁此結交一下,難道是跟錢有仇?田氏的嫁妝也是有數的,你一個大男人總要手裡多些營生才好。”

如此一來,成培年又被勸下,隻跟幾個成家的長輩一起,在偏堂孤零零地受了一杯女婿茶。

那個新女婿也是個憨貨,跟著他不懂事的女兒一起拉著臉,敷敷衍衍地施禮,對他這個嶽父毫無恭敬之意。

前來送禮的人,看著這舊日夫妻分堂受禮,也都清楚裡麵的緣由。若不是成培年當初行了偏差之事,怎麼會如此不著兒女待見?

桂娘還真是個有骨氣的,硬生生一個人將一雙兒女都拉扯得如此有出息!

不管怎麼樣,得晴便就此上轎嫁為人婦。家裡的幾個哥兒也作為送親的娘家人一同到新宅子吃酒去了。

這新人事情繁雜,府裡每個人各司其職,譬如知晚作為家裡的大管事的,便負責起嫁妝禮隊的事宜。

她甚至前院的觀禮都沒來得及去,隻帶著一乾管事婆子去清點箱子,吩咐送親之人諸多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