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酒的確是沒有在蕭宴他們離開之後就回家,他留在了酒吧。
他還記得自己剛剛莽撞的打翻了汪星泉端著的一托盤酒,怎麼能一走了之?
鬱酒對汪星泉‘貧困’的狀態隱隱約約有認知,也知道他就是在這酒吧的一個打工仔。
那自己,當然留下來要賠錢了。
眼見著汪星泉拿了掃把清理完一地碎片,鬱酒才開口問:“這些酒多少錢?”
錢?汪星泉回頭看了他一眼,見到鬱酒拿著手機,正點開微信錢包......一副要賠錢的樣子。
“不用了。”他忍俊不禁,輕笑了聲:“這些酒都是調出來的,再調幾杯就行了。酒吧客人多,晚上一會兒酒也沒人找事。”
要說損失,也隻有那幾個玻璃杯,但不礙事。
鬱酒捏著手機,沉默片刻又問:“那我,賠玻璃杯的錢?”
“不用。”汪星泉搖了搖頭,把掃把交給一旁要去洗手間的同事托他拿回去,才對鬱酒說:“沒幾個錢。”
幾個杯子,總不至於真的讓高三的小孩賠錢。
汪星泉說完話,就回了吧台重新做剛剛那幾杯酒,耽誤了不少時間,吧台的鈴也一直有人催,他手下動作飛快——已經八點多了,依然在加班。
鬱酒想了想,跟了過去。
他聲音有些悶悶的道歉:“對不起。”
汪星泉手下的動作不停,隻問了一句:“對不起什麼?”
鬱酒抿了抿唇:“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
“...小孩,彆搞這些受害者有罪論。”汪星泉正切檸檬,聽到他話笑出了聲,頭也不抬的說:“你被瘋狗追著咬是你倒黴,我被你撞到了是酒倒黴,沒人有錯。”
他動作麻利,短短兩句話的時間已經迅速把檸檬切成片。
修長的手指夾了一片,趁著鬱酒愣神的時候就塞到他嘴裡。
......???
“你不是能吃醋。”汪星泉笑笑:“吃吧。”
哎,看來這腦回路沒到一個點上。
鬱酒沉默的咬著檸檬,麵無表情,就是眼角都被這新鮮的切片酸的有點水潤。
他本來想的是......趁著賠錢的機會加個微信呢。
結果失敗了,看來還得繼續用遊戲賬號聯係。
鬱酒這幾個玻璃杯的錢沒賠成,又在酒吧坐了一會兒才走。
他此刻也不算什麼富人,慢悠悠的走到公交車站,等車,下車,走回到小區的時候已經快要十點鐘了。
鬱酒怎麼也沒想到,蕭宴會杵在他家門口等他快要將近一個小時。
走出電梯門的時候,樓道裡的聲控燈是黑著的,看不清人的濃黑中鬱酒首先聞到的就是煙味,一股子很濃重的煙味。
黑暗中有隱約的煙頭明明滅滅,有人在他家門前抽煙?什麼素質?
鬱酒皺皺眉,輕微的剁了下腳,聲控燈亮了起來,也把窄條走廊裡靠在他家門前的蕭宴照的無處遁形。
蕭宴靠著門,莫名有點頹廢的模樣,聽到電梯口傳來的動靜抬眼,陰沉的瞪了過來。
突兀的見到這個煞神一樣的人物突然出現,說不意外是不可能的。鬱酒短暫的被嚇了一跳,鎮定下來就謹慎的向後退了兩步,防備的盯著蕭宴。
“嗬。”蕭宴被他這唯恐避之不及的態度弄的冷笑,死死的盯著他:“快十點了才回來?你去哪兒了?”
......
這幅興師問罪的模樣是什麼鬼?蕭宴沒病吧?
鬱酒眉頭越皺越緊:“你怎麼知道我家在這兒?”
“少他媽跟我裝。”蕭宴扔掉手中快燃滅的煙屁股,皮鞋狠狠的踩了踩——好似把這煙頭當做了鬱酒的腦袋一樣泄憤一樣,他聲音冷硬:“你自己帶我來過,忘了?”
鬱酒近期這幅‘欲擒故縱’又當又立的樣子真是讓他看不慣!
其實之前就猜到大概是原主角帶著蕭宴來過了,這個答案並不意外。鬱酒強忍著進屋摔門的衝動,儘量心平氣和的問他——
“你有什麼事麼?”
“我問你,你今天晚上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劉恪。”樓道昏昏暗暗的照在鬱酒小巧精致的臉上,蕭宴看著,就愈發覺得牙癢:“他是我兄弟,撥他的麵把人弄傷,你就那麼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