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回不到從前。
所以汪星泉不想欠他的。
*
鬱酒從汪星泉家裡出來就撥開趙梓藍搭在自己肩上的手。
他精致的側臉透著大寫的‘冷淡’,讓趙梓藍有些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酒神,你是被蕭宴氣到了麼?”想了想,他覺得是這個原因,便忍不住安慰道:“你知道蕭宴一向就是那個狗脾氣,就彆放在心上生悶氣了。”
......
鬱酒忍不住側頭看向趙梓藍,心裡有一種無法言說的歉疚。
他該怎麼解釋,他壓根不是因為蕭宴鬱悶——實際上鬱酒壓根沒把蕭宴那貨放在心上。
他真正覺得無法麵對的人是趙梓藍。
他該怎麼跟他說,自己其實不經意間一次一次的‘利用’了他?
利用蕭宴喜歡他,利用趙梓藍這個白月光的身份......自己都有意無意的,借著趙梓藍氣了好幾次蕭宴了。
當初想要報複的時候信誓旦旦,真的走上正軌了,鬱酒才發現自己是卑鄙的。
在趙梓藍這麼真誠還反過來安慰自己的眼神中,他無地自容。
隻可惜內疚的眼神在彆人眼裡看著就有點類似於‘憐惜’,趙梓藍被鬱酒看的一愣,腦子裡不自覺地聯想到之前蕭宴氣急敗壞的模樣,都覺得鬱酒看著自己的眼神是‘含情脈脈’的了。
天了嚕,鬱酒該不會......他該不會是真的對自己有意思吧?
趙梓藍一時間都說不上是驚還是喜了,他隻覺得大腦當機,一片空白,心裡話不自覺的就禿嚕出口:“你、你不是吧?”
鬱酒一愣:“是什麼?”
“老蕭之前跟我說你不不喜歡他了是因為我?”趙梓藍很直球的就問了:“該不會是真的吧?你這樣我覺得......很有壓力啊。”
鬱酒:“......”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甚至都有些哭笑不得。唇角彎起一個笑來,鬱酒半晌後才搖了搖頭:“不是。”
其實按照計劃,他這個時候應該承認的。
然後順理成章的對趙梓藍發起‘攻勢’,兩個人在一起,手拉手的出現在蕭宴麵前徹底打擊他,這才是鬱酒本來的計劃。
但真的水到渠成發展到這一步的時候,鬱酒發現他無法承認,真的無法承認。
他沒辦法按照自己的‘劇本’走下去了,這樣對趙梓藍不公平。
而且他根本不喜歡他。
鬱酒發現隻有自己真的親身上陣實驗了,才發現他以前寫的那些‘勾引’劇本有多假。
當一個人不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又怎麼裝的出來含情脈脈呢?
至少他是裝不出來的。
“哎呦,那就好,你嚇死我了。”趙梓藍聽到鬱酒這麼說是真的鬆了口氣的,甚至笑出了聲:“你沒看老蕭之前那樣子,你要是喜歡我,我感覺他好像氣的都要殺人了似的。”
他可不想跟蕭宴反目成仇。
鬱酒聞言,皺了皺眉:“他生氣什麼?”
自己怎麼樣跟蕭宴有什麼關係麼?還是那渣玩意兒之前對自己那莫名其妙的‘占有欲’還在作祟?真是個神經病。
“不說他了。”鬱酒煩躁的揮了揮手:“我們回學校吧。”
“啊,這就回去了?”趙梓藍有點委屈的摸了摸自己的胃:“我可是為了配合你連晚飯都沒吃!你不請我吃個飯?”
......
莫得辦法,鬱酒隻好和趙梓藍一起吃了個飯。
其實鬱酒有一個很奇怪的癖好——他沒有吃晚飯的習慣。
許是因為‘上輩子’工作太忙,動輒加班到九十點鐘都是經常事情,導致他根本沒時間吃晚飯,久而久之的,也就沒這個習慣了。
但到了書中這個世界,反倒把這個壞毛病漸漸的改過來了。
畢竟不吃晚飯是對腸胃真的有傷害,鬱酒也沒刻意的保持自己的這個習慣,能吃就吃。
就是吃的......有些撐。
鬱酒摸著肚子回到家的時候,手機先後收到兩條消息。
一條是汪星泉發來的。
另一條則是‘鹿島雜誌社’發來的郵件。
鬱酒眼前一亮,立刻事業心爆棚的點進去鹿島雜誌社的郵件——沒管汪星泉發來的信息是什麼。
點進去後,果不其然的收到了一條‘試寫邀請’。
自從一個月前,鬱酒就每周都給這個雜誌社投搞一次,這是第四次,對方終於給了回應。鬱酒忍不住笑了,覺得還挺快。
一般向這種雜誌社投稿自己的作品的人,都等同於石投大海。因為每天接收的郵件太多了,負責篩查的人一般都隻是粗略掃一眼就關,隻有特彆特彆優秀的那種作品才會得到回應。
而鬱酒當然有這個自信他是會被回應的那個——如果連個鹿島雜誌社他都投稿失敗,那他這七八年的劇本就白寫了。
他之所以會這麼了解流程,完全是因為鬱酒之前所呆的傳媒公司就有這個部門。這種接洽網絡投稿故事篩選的部門,是每個公司最基礎也最龐大的地方。
投稿隻是一個敲門磚,過了的人會接到‘試寫邀請’,這個邀請也就是走個形式,一般能過了篩查的都是被選中的了。
然後雜誌社會派出編輯跟你談詳細的內容,是想寫劇本還是短刊,以及其他待遇等等......
其實彆的待遇都不在乎,鬱酒之所以會選中鹿島雜誌社,是因為它背後的公司是烏瀾最大的傳媒公司‘虞陽’。
他要把鹿島當做踏腳石,背後的大頭才是目的。
鬱酒半熬了個夜寫完‘試寫邀請’,給雜誌社回了郵件,然後等洗漱完躺在床上,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之前汪星泉給自己發信息了。
他腦中立刻略過‘糟糕’二字。
這特麼......都過去幾個小時了?
鬱酒連忙拿起手機一看,看完之後緊繃的情緒才稍微放鬆了下來。
汪星泉後來竟然又發了一條消息,幸好兩條他都沒說什麼,就是常規問問他到沒到家而已,那這種消息就不用回啦!
鬱酒看著已經半夜一點半的時間,覺得這個時間再打擾彆人,那就是他不懂事了。
他理所當然的把手機一扔,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結果第二天在學校見到汪星泉的時候,後者的臉色竟然是難得的有些不悅。
鬱酒一愣,看著他坐在椅子上冷冷淡淡的側臉,有些懵逼的問:“你怎麼了?”
汪星泉居然......居然會不高興了?
不得不說鬱酒還是第一次在汪星泉臉上看到比較明顯的情緒外露,不得不說還挺新鮮的。
然而他的‘探頭探腦’讓汪星泉更生氣了。
後者深吸一口氣,黑眸深深的看著鬱酒:“為什麼不回信息?”
“啊?信息?”鬱酒愣了一下,才慢半拍的想起來:“你是說昨天的信息?我睡著了。”
汪星泉:“九點就睡覺?”
“不是啊,我熬夜寫了個東西。”
鬱酒也沒瞞著他,三言兩語的把自己和雜誌社投稿的事情說了一遍。
汪星泉聽完,臉色才微微緩和了一點。
“以後記得回一條消息。”汪星泉頓了下,聲音淡淡的說:“要不然會令人擔心。”
猝不及防的,鬱酒心尖酥麻了一下。
臥槽,汪星泉這種‘冰美人’居然會關心人了?關心的還是他,真讓人覺得怪......怪不適應的。
鬱酒‘靦腆’了下來,輕嗯了一聲。
兩個人靜默了半晌,鬱酒想起來昨天他和趙梓藍都走了,就蕭宴一個人留那兒的事情,想了想還是問了句。
結果問完,汪星泉沒回答,反而是若有所思的盯著他看。
鬱酒疑惑的眨了眨眼,忍著摸摸看自己臉上有沒有東西的衝動,反問:“怎麼了?”
“沒事,我就是很好奇......”汪星泉又恢複了他慣常懶散又溫柔的模樣,黑眸戲謔:“你是不是還喜歡蕭宴?”
鬱酒一愣,大腦甚至還來不及思考汪星泉為什麼會問出這麼不符合他風格的八卦問題之前,就急忙的反駁了:“當然沒有!”
態度急切的,仿佛晚一秒承認就是被玷汙審美了一樣。
汪星泉一愣,忍不住笑了:“好,不用這麼激動。”
“你怎麼這麼問?”鬱酒耳根一紅,隻覺得他是嘲笑。
“就是有點好奇,看到你現在的樣子。”汪星泉目光悠遠的看向遠處,慢慢的說:“好奇你以前為什麼會喜歡他。”
鬱酒毫不猶豫:“我以前是眼瞎!”
......
“那你現在呢?”汪星泉看著他:“喜歡趙梓藍?”
艸。
鬱酒幾乎有種窒息的感覺了。
他忽然發現他給自己埋了個坑。
這場‘勾引趙梓藍氣死蕭宴’的劇本,已經變成了他是見一個喜歡一個的瓊瑤大劇了。
自己分明是個從小到大沒喜歡過任何人,純潔的初戀都在的人,現在居然變成了‘卑微舔狗’和水性楊花的多情浪子。
心裡的感覺,就真的怪鬱悶的——尤其是在這種被汪星泉親口質問,誤會了的情況下。
鬱酒同時體會到了‘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和‘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覺。
最操蛋的是,他還不知道怎麼解釋。
作者有話要說:99:難不成我寫的是喜劇劇本???
這章夠不夠粗長哈哈哈哈哈誇我誇我!
零點還有一章!麼麼噠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