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空氣(2 / 2)

的確奇怪,鬱酒莫名其妙的跑去菜市場乾什麼?

汪星泉拿過趙梓藍的手機,修長的手指放大視頻,於是習芬那張令人厭惡的臉隱約出現在屏幕上——雖然不分明,但他知道那是誰。

汪星泉目光一頓,笑意慢慢慢慢的消失。

他看了眼手表,直接了當的站了起來。

“喂喂喂。”趙梓藍見他飯吃了一半要走,忙問:“泉哥,你去哪兒?今天不在宿舍住麼?”

“住。”汪星泉腳步不停,遙遙的回了他一句:“晚上回去。”

現在,他打算去鬱酒的宿舍捉人。

汪星泉有一種直覺,鬱酒和他二姑這次‘世紀大戰’不是一次巧合。

隻是鬱酒不在宿舍,汪星泉沒回去,而是選擇了等。

他沒給鬱酒打電話催促,就坐在男生宿舍樓下等——大一和大四的宿舍不在一個校區,要不然捉人會更方便一些。

直到夜色漸深,快九點鐘的時候,鬱酒才從校外回來,懷裡抱著兩隻雞。

是他推拖不過熱心的攤位老板和老板娘,被迫帶回來的。鬱酒都沒有吃晚飯的習慣,心想著這雞帶回來也是便宜室友的。

這般那般的胡思亂想著,走到宿舍樓下就看到安靜的暗處站著一道修長的身影。

鬱酒無意識的一瞟,目光頓住,片刻後有些驚喜:“汪星泉?你怎麼來了?”

“今天住學校。”汪星泉從陰影處走出來,烏黑的頭發下一雙眼睛深不見底,唇角帶著若有似無的微笑:“就過來看看菜市場英雄。”

“......彆消遣我了。”鬱酒當然也知道自己再次‘榮登’抖音熱門的事情,有些鬱悶的抿了抿唇:“老是有人偷拍。”

說著話,兩個人去宿舍旁邊小公園的長椅上坐下。

九點多的時間,單身狗都回宿舍打遊戲了,情侶都出去開房膩歪了,這小公園自然是空空落落的沒個人影。

但鬱酒恰巧就喜歡這種安靜的氛圍,就著頭頂的路燈,他把那兩隻烤雞放在凳子上,誠摯邀請汪星泉:“吃麼?”

“......”

“菜市場那個烤雞攤位老板娘送我的,據她所說巨好吃。”

鬱酒笑笑,他書包裡隨身帶著消毒濕紙巾,抽出來兩張遞給汪星泉一張,自己擦乾淨了手才把包著烤雞的包裝紙袋撕開。

——瞬間屬於炭火和燒烤的香味充斥著長椅周圍,似乎把周圍的花花草草都染上一股煙火香了。

“給你一隻雞腿。”鬱酒很大方的撕下一條雞腿遞給汪星泉,認真的說:“快嘗嘗。”

這雞腿油膩膩的,但汪星泉看著鬱酒誠摯的樣子,還是接了過來。

“鬱酒。”他想了想,還是決定直接問:“跟你吵架的那個......”

“是你那個二姑。”鬱酒一聽就知道他要問什麼,直接交代了,笑笑:“看到了啊?”

他自己撕了另一條雞腿啃著,聲音有些含糊,精致的側臉一鼓一鼓的。

汪星泉盯著他,聲音不自覺的變的柔和:“為什麼要跟著她吵架?”

“你怎麼知道我是跟著她?”鬱酒覺得很有趣,墨黑的眉毛一挑,戲謔的看著汪星泉:“你是我肚子裡的蛔蟲麼?”

“傻瓜。”汪星泉笑了:“你不跟著她,去菜市場乾什麼?”

鬱酒是那種要外賣都懶得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怎麼可能去菜市場那種地方?

他是想去買菜做菜?滑稽,天方夜譚,無非是有人吸引著他去罷了。

“好吧,我承認我就是故意跟著她去的。”鬱酒聳了聳肩,說的很坦蕩:“誰讓我看到她就生氣呢——但你二姑這麼壞我也沒想到,連隻雞都要坑。”

“以後彆更了。”鬱酒難得有些孩子氣的吐槽讓汪星泉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他輕聲說:“不值當。”

“為什麼不值當?我今天坑了你二姑兩千塊錢,她估計心疼死了。”鬱酒側頭看著汪星泉,微有些好奇:“你不覺得很爽麼?”

報了那天的一巴掌之仇。

“謝謝,但是......”汪星泉目光一凝,笑容中溫柔卻帶著一股子疏離的易碎感:“那都是不重要的人。”

為了他們耽誤時間,當然不值得。

鬱酒微微一愣。

“不過,見義勇為小英雄。”汪星泉說完,有些調侃的問他:“你是故意去幫我報複我二姑的麼?”

“......當然了,要不然我跟著這位大媽乾什麼?”鬱酒心想著否認也沒必要——汪星泉那麼聰明,有什麼猜不出來的,他乾脆的承認了,絮絮叨叨的抱怨:“她可真煩,在警察局裡還敢撒潑,警察都對她無語了......”

柔和月色頃落的夜色裡,汪星泉靜靜的聽著他的絮叨。

一句‘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幾經輾轉在唇邊,卻始終問不出口。

因為他有些害怕這句措辭稍微有些鋒利的話會破壞這個晚上,已經很久很久,汪星泉都記不清到底有多久......沒人這麼護著他過了。

他已經習慣了什麼問題都自己解決,家庭上的,學業上的,全都大包大攬。

然而汪星泉沒想到,時隔多年後肯有人幫他出頭的居然是眼前這個男孩。

他們一個月前還算不上多熟,哪怕現在也隻是撐的上一句朋友,或者比起朋友更像知己。

但鬱酒居然記得他那個二姑,還很睚眥必報的幫他報複了回去。

那他是不是可以認為......鬱酒起碼對他是很‘上心’的?

“喂。”啃雞腿的少年半天得不到回應,側頭看了眼汪星泉:“你怎麼不說話?”

路燈昏暗,後者靜靜的隱藏在一片有些漆黑的光線裡,隻有半個下頜和修長的手指是冷白的。

炎熱黏膩的天氣都有些清冽了。

鬱酒一直覺得汪星泉是一個身上自帶‘冷空氣’的男生,可能是因為職業原因,他腦子裡總有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例如看到汪星泉,就覺得他身上有那種隻屬於冬天的冷空氣......

身上的那件白t恤似乎都沒有他的皮膚白。

忽然想起汪星泉之前借給自己的那套衣服,那天在他家洗手間裡,自己的衣服全被打濕了。同樣的白t運動褲,讓鬱酒後知後覺的想起了這件事情。

那套衣服後來他洗了,就是忘了還給他。

“汪星泉,你之前借給我一套衣服。”鬱酒頓了一下:“你還要麼?”

這話問的倒是納罕了。

汪星泉忍不住笑:“為什麼不要?”

他看起來很奢侈麼?要不然有什麼理由不要衣服。

“哦。”鬱酒聽了,竟好似有些失望似的嘟囔了一句:“我還以為你不要呢。”

“像你這種酷似於男主的人物,一般不是都會說不穿彆人穿過的衣服麼?”他又腦洞大開了:“我還打算自己留著呢。”

不愧是相當編劇的男人,還什麼酷似男主的人物,怪逗的。

不過......

汪星泉想了想,饒有興致的問:“你留我衣服乾嘛?”

作者有話要說:曖昧期總是最容易讓人‘騷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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